莫念尘音-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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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是比较合适？”
“为什么你觉得我晚上来比较合适？”青葵的语气透露出深深的困惑，估计徐百夫也听出来了。
“昨天……阿序不也是晚上请的你？”徐百夫期期艾艾，“我觉得……”
青葵皱着眉头疑惑了半天，忽然盯着徐百夫灵光一闪，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顿时叫了起来：“天啦！我明白了！徐先生！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下界的人，所以会在晚上出没？！不是！！我们所有人的作息时间都和你们一样！昨天谭先生这个时候叫我是因为他着急！”
“啊。这样吗？”徐百夫被青葵说准，显得很尴尬，“原来不是啊……那你刚才来之前……在做什么？”
青葵眨眨眼反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睡觉啊。”
青葵无奈地笑起来：“我也一样啊。”
徐百夫发现自己竟然在凌晨三点把别人从睡梦中叫醒，就为了那样一个理由，不禁尴尬万分，连连道歉。青葵乐个不停，好半天才说：“没关系了，但是现在辞凉还在睡觉吧？”
“是的。”
“我本来是想第二次来要再看一下她的，但是现在也不好去打扰吧！你介不介意明天她睡醒之后再叫我？然后你现在也可以去睡觉……”
“呃，好的，好的，实在是对不起！那——请问你明天什么时候方便？”
青葵仍笑着，“明天九点我有事，起码要提前半个小时回去，在那之前应该都行，你看着办吧。”
青葵临走前还顽皮地对徐百夫说了一句：“晚安！”不知他会怎么想，哈哈！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青葵再次受到徐百夫的召唤，这次她去的时候谭序也在，而徐百夫老老实实地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又按照约定把棍子碎片还给了青葵。
“聆墨说她也想来，不过她今天还要上课，赶不及。”谭序对青葵说，又对徐百夫解释道：“聆墨就是那个能力跟青葵顾问相似，也同时与我们合作的那个特邀组员。”
徐百夫再带着他们去看辞凉，青葵一进辞凉的病房，就注意到辞凉眼睛上又缠上了绷带，不禁吓了一跳，望向徐百夫。他明白了青葵的疑问，向她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但等会儿再回答。
听见他们来了，辞凉靠在床上兴奋地跟他们打招呼，看上去精神还不错，随后她就要求徐百夫给她解开绷带。徐百夫答应了，但是一边解一边问：“你之前不是说我们在这里走来走去让你得一直忍着吗，现在解你不还得忍。”说完后他看了青葵一下，示意她这就是答案。
青葵趁他还没有完全解开，匆匆向他点了一下头。
但辞凉不介意，一解开绷带她马上微微笑着看向谭序和青葵，像很久没见他们了似的，又来拉青葵的手。青葵很高兴辞凉会主动亲近，也向她笑了，“辞凉，你看起来真的好很多了！”
“嗯！”辞凉也很受自己情况的鼓舞，心理负担轻了不少。
青葵又告诉她自己要再给她看一下，随后征求徐百夫的意见，徐百夫很干脆地就说：“你关吧！”很明显知道青葵想关摄像头和感应器。
辞凉看青葵对她举起手来，显得有点不安：“青葵？你要做什么……”
“用我的方法感应一下你的情况啦。”青葵宽慰她，“放心好了，你什么感觉都不会有，其实昨天我已经这样对你感应过一次了。”
辞凉有些惊讶，因为她昨天一点都不知道：“是吗？什么时候？”
“就是徐先生给你换药的时候。”青葵说，“辞凉，你等一会儿再说话好不好？”
辞凉于是不再说话，微微有点紧张地让青葵探察，盯着青葵的脸，但是青葵只是一脸专注，还轻轻咬着自己的舌尖，表情有趣。辞凉不由得看着她笑了起来。
“笑什么？”青葵收回手浑然不觉，“啊？”
“没什么！”辞凉笑道。
“姐！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吧？”青葵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辞凉笑得更厉害：“不是不是！”
徐百夫马上问：“炼顾问，怎么样？”
青葵对他说“等一下”，又转向辞凉，片刻就忘了刚才的事。“辞凉，再配合我一件事好不好？”她同时也是看着徐百夫说。
辞凉说：“什么事？”而徐百夫警觉地问：“有什么用？”
青葵回答徐百夫：“能让我最终证实伏火会的目的，尽早治好辞凉的病。”
徐百夫于是问：“你要怎么做？”
辞凉问：“青葵，我要怎么配合？”
“辞凉，我等会儿想给你看个东西。”
“看个东西？”辞凉不解地问。“什么？”
青葵没有回答，继续用温和的语气说：“但是你看了之后可能会出现反应，就是出现那种让你想咬人的感觉。”
听了这话，大家的表情都变了，谭序讶异，而辞凉则恐惧地与目光凝重的徐百夫对望了一眼，又马上看向青葵。徐百夫从他的凳子上站起来，站在辞凉身边握住她的手，充满保护意味地问青葵：“你想让凉凉看什么？”
辞凉抬起头，拉了拉他的手，不想让他这么对青葵说话：“徐伯伯！”
青葵没理会徐百夫，而是继续用之前的语气对辞凉说：“这次我就看你有没有反应，你不用再真的咬我，如果你没有反应的话，看了之后不会有任何事。”
辞凉仍是一脸恐惧，但恐惧之中又带着坚毅的神情，不等徐百夫发话，她就径直郑重地点头道：“好，可以。”
“凉凉……”徐百夫迟疑地叫住她，但又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好吧。炼顾问，我相信你。”
青葵非常不客气地对他说：“别用这种口气对我施加压力。”徐百夫总是对她防御过度，虽说保护辞凉心切可以理解，但也老是让青葵忍不住要发小孩脾气。
屋里的气氛忽然冷了下去。
徐百夫很想对青葵说“我没那个意思”。但是实际上，他扪心自问发现，他的确有相当大一部分是那个意思，他就是想故意对青葵施加压力，因为青葵总是想要做一些让辞凉不舒服的事。但他其实会问自己，难道青葵是喜欢这样吗？良心上承认，青葵其实也受罪，上一次她冒着极大风险自愿被辞凉咬得鲜血直流，帮助他们获得了宝贵的资料，而这一次，不知她又会怎样。应该不会怎样吧，她没打算让辞凉真咬啊。
众人一时寂静，但徐百夫惊讶地发现，青葵看着他的眼神依然显得温和，似乎只是对他的语气感到不痛快，但并没有真的介意。
青葵转开眼看着辞凉：“辞凉，你这次能忍就尽量忍，忍到最后你实在是觉得不行了可以试着闭上眼睛，若还是平复不下去，没关系，你就朝我扑过来，我有办法可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被迫喝到我的血让你恶心。还有徐先生谭先生也一样会保护你的。”
辞凉点点头：“青葵我知道了。”
徐百夫和谭序默默地抽出银笔，拉开。
三人都望着青葵，不知她要拿出什么来，青葵只注视着辞凉一个，平静地说：“辞凉，我开始了。”
随后，她撩起左手衣袖直到手肘之上，右手结为手刃，在左手手臂上划开长长的一道。划得很深，鲜血几乎马上涌了出来。青葵听见左边的谭序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她只在意辞凉的反应。
辞凉一开始惊恐地抬眼望了一眼青葵的脸，接着向前倾过身子，目光下移，钉在青葵的手臂上不动了。
谭序和徐百夫原本指着天花板的银笔也逐渐下移，指向辞凉。
时间再度无情地凝滞。
辞凉盯着看了良久，表情由惊恐变为狰狞，而又从狰狞变为深深的决心和克制。很久之后，辞凉闭上眼往后一倒，重新靠在床板上，激动无比：“青葵！我忍住了！”
“辞凉做得好！”青葵喜悦地大喊一声，“谢谢你！”
青葵右手再度一挥，愈合了伤口，随即放下衣袖，用睡衣和工作袍的袖子直接盖住手臂上的血迹。她飞快地凑上去施法探察辞凉，探察完毕后青葵说：“辞凉，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听她这么说大家都松口气并喜出望外。徐百夫的声音竟然些微地失去了一贯的气度而变得有些发颤：“炼顾问！你手上的伤要处理一下！”
“处理完了呀，已经愈合了呀！回去洗洗衣服罢了。”青葵轻快地笑着说，光顾着去安抚辞凉了。
两人再度前嫌尽释。比较受折磨的，还是夹在双方之间的谭序。
青葵花了点时间回下界肃宅去取水给辞凉，还用另一个小杯子取了大约一口的量给徐百夫，上次她答应他的。青葵回来还是将辞凉抱在怀里一边让她喝水一边给她揉胃部，辞凉上次太过难受而无暇注意其他，这回则有些脸红，乖乖地让青葵抱着，一个劲地喝水，连话都不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你的体质和我大不同，我怕你强烈排斥这水会呕吐！”青葵在她耳边轻轻说。然后又转向徐百夫：“徐先生！我告诉你，你必须要不当着我的面喝掉它，要不就把它还给我！它绝对无害，但是你喝了万一要吐，可别怪我事先没说！”
青葵和她怀里的辞凉一起笑出声来。徐百夫也带着笑意看了她俩一眼，对着那水研究半天，最后还是把它喝掉了。
“我的天，真冷够呛！”他喝的时候浑身一颤，冒出的话让青葵和辞凉都哈哈大笑，谭序觉得好笑又碍于身份不好意思，把脸板得很辛苦。
辞凉说：“不会呀，我觉得昨天的还比今天的冷多了！”
青葵道：“昨天你是第一次，今天他是第一次！当然了。”
他们喝完水，青葵还细致地施了个法术，彻底弄干杯子。
不知徐百夫犹豫了多久才说出来：“炼顾问，我发现我们两个之间的误会还蛮多的，老是针锋相对，昨天也是，今天还是，但其实我真的希望你和我们边协能够有一段愉快的合作，我真不是存心要找你的碴——”
“——我知道你为这件不好解决的事，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都很大，会在不知不觉中转嫁压力，这是人之常情，不然我也不会冲你胡乱发火。”青葵笑着打断徐百夫，声音平缓稳重。
徐百夫突然感觉自己又当着她说不出话来了。
青葵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突然话头一转：“今天早上那个误会才大呢，大得我一路回去一路笑，弄得我之后好几分钟都睡不着！”
“怎么了？”谭序听见“误会”两字，有点不安地问。而辞凉又扯了扯徐百夫的袖子：“徐伯伯？什么今天早上，现在不就是早上吗？”
“是今天凌晨三点……”徐百夫有点尴尬地开了口，谭序和辞凉都惊讶了，凌晨三点？！
青葵一半是故意打趣，一半是在向谭序抱怨：“徐先生以为我们下界的工作人员都是昼伏夜出的，于是就在凌晨三点多把我叫了过来，还觉得那是个比较恰当的时间！”
谭序和辞凉愣了愣，继而谭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终于忍不住，不由放声大笑；辞凉笑得转过身去搂住青葵；青葵一手抱着辞凉，一手以拳掩口而笑；而徐百夫侧头望着他们，带着一种五六十岁的人才有的大度笑容。
青葵手里握着分寸，乐过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凳子上，正色问：“谭先生，你们的昨天调查有结果吗？”
谭序顿了一下，道：“暂时没有。”
青葵没让他继续尴尬下去，又问：“你们昨晚没来得及告诉我的想法是什么呢？”
谭序说：“我们昨天听了你的看法之后，发现有大部分不谋而合，还有其余的部分我们研究过后还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青葵点了一下头，“谭先生，你们下次见到类似那条狗的发疯动物要立即把它们控制起来，若不能治愈就一定要人道毁灭。我现在认为，伏火会所用的是真正的动物，因为我在下界的历史档案中发现他们曾经的术法当中也有操控动物这一种，称为‘纵物’。至于目的……我的猜测是，他们通过动物将病原体传染给人，使人产生不正常的欲望而攻击他人，令他人死亡后抢走这些亡者的魂魄。”
青葵看着谭序，“我担心辞凉之后还有更多的受害者，但是我不能每个人那里都赶到，都帮助他们。不现实，而且他们不是你们。你们也未必都能发现他们，他们的存在会影响这个世界。我的任务——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赶在伏火会惊动现世之前阻止他们。隐世界的东西始终不能大张旗鼓地登上显世界的台面。”
青葵又和他们谈了一会儿，之后在八点半前回了下界。
迟早
下界。
肃宅。
青葵原本出现在泠宅，但她还没来得及走进笠光的办公室，就收到了一只纸鹤，来自修篁，说自己正在肃宅，问她在哪里。青葵于是回到肃宅，见修篁一身紫衣，尘音一身墨绿，两人皆穿得十分正式，都站在回廊里，似乎在一边说话一边等她。
见青葵出现，她们同时停住话头望向青葵，等她走过来。
“青葵，我想问你一个重要的问题。”青葵刚走近修篁就说，语气格外严肃，青葵不由得也严肃起来看着她，点头示意她问。修篁似乎已经先跟尘音说了什么，尘音此刻望着青葵的神态也与修篁相似。
“你所看见的交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