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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莫念尘音-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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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这里吗?跟我住一间房间好不好?”广砚突然转化话题,让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住——?哦!”我大声说,“不是,我不住在这里,我住——我住在肃宅!”
“肃宅?!”修篁一离开我们的视线,广砚的话就多了起来。“那是督道的宅邸呀!”
宅邸?我又晕了一会儿。这么叫真的显得怪怪的。青葵提到它,从来都只说“肃宅”,陌念总是说“督道家”,思仲说的是“小凡家”,总之没有人那么生硬地叫“宅邸”,这给我一种很滑稽的感觉,听起来……不可亲近。
“是,是呀。”我站起来,“对了,我也要回去了——”
“明天早点来呀!”广砚叮嘱我,又鬼鬼祟祟地看看修篁在不在附近,小声补充说:“我单独跟修篁导师在一起,老紧张!”
“哦——呃——好。”我说。
我……跟你好像很熟?我在心里想着,这真让人不大习惯……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你们两个都不愿意跟对方呆在一起,非要我来当夹心饼干中间的糖馅吗?
一转头,我跟修篁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我急忙说,感到有东西硌到了我的胃,低头一看,是一本辞海一样的硬皮书,“这啥?”
“冒失鬼!”修篁哎哟一声,“这就回去了么——这是工作安排——明天我写信叫你?”
“好。”我一边揉着我的胃一边回答她。

下界。
冥河源头。

我们刚从现世带回来一位因为蹲下去上厕所而突然心脏病发的小学老师,才在敛泉附近现身,就听得一连串语速飞快的气愤咆哮。
“按常规把他带走!”修篁吩咐广砚,广砚点点头,带走了那亡灵。
修篁攀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向喧闹传来的方向张望。我隐约看见四五百米外有几个人站在河边。隔得太远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片刻之后,我看见原本仅到膝盖高的河水居然掀起巨浪,我就猜那一定是青葵!那是她的标志法术,不是么?
“是小青!”修篁也说,拉着我向那边走去,广砚很快就完成了任务,但她向我们跑过来的动作更像是在惊慌逃窜。
“怎么搞的?”我问她。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修篁拍了拍她算是安慰,但我已经向那边跑过去了。
“你有没有常识啊?!”还没到就听见青葵扯着嗓门歇斯底里,她用一根船杖指着船长,旁边一脸惊愕的那渡导,竟然又是家豪和他的小徒!那可怜的小孩子惊慌失措地在一旁蜷缩成一团,怎的就是不明白他的师傅为什么又不幸招惹了督道。
“我只剩六天时间了在潜修之前你让我消停消停行不行你到底有没有个下界冥王的样子啊!!”青葵连珠炮似的吼道,嗓子都哑了,“你摄政那么多年怎么就不抽空读读现世的法律呢?!啊?!”她又指着家豪,“你别这么没主见行不行,这亡者一威胁你你就要向王汇报吗?这是原则问题,根本不用考虑上报!你渡导术是怎么学的,你就这样给你的学生言传身教?我昨天没有跟你说过吗?这样的渣滓直接扔出去!”
青葵没有注意到我,她气喘吁吁,顺了顺气,她接着嚷嚷:“这种事就算是王的命令,我也不能执行!我们现世是有规则有法律的!我还是现世的公民啊!我督道又不是可以无视规则,执任仪式是玩的吗?!”
家豪被劈头盖脸骂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趁着青葵短暂停歇的这难得工夫,他抖簌簌地从工作袍内襟抽出一个纸卷,试图递给青葵:“昨,昨天的报告书……”
青葵狠狠地瞪得他不得不垂下眼睛,再也不敢看着青葵。青葵哼了一声,气愤难忍:“不用交了!叫你写报告是干什么用的!就是要你记住!你写了就忘一点都不改我还要你的报告干什么!写再多都是白写!”
“对不起,对不起,督道大人……”家豪完全不知所措地傻了。
“不要管我叫‘大人’!”
青葵转过脸,实在是不想再看见他了。
“你们先离开吧,家豪。”王摆摆手说。
家豪如蒙大赦,跳上船带着小徒飞快地把船开走了,甚至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青葵的目光落在船长脸上。看得出来,她已经很尽量地克制自己了。她放缓语速,努力镇定下来。她突然之间看见了我,也看见了修篁,和被修篁挽住,却尽力缩在修篁身后,不敢靠近的广砚。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是你若想考验我的耐心,请你放在潜修之后再来,我答应为你供职,可没允许你干扰我在现实的正常生活。那是最基本的底线,一切都以它为原则。”青葵斩钉截铁地说,“我被你叫来之前正在和同学一起做政治的采访调查作业!我突然之间不见踪影这么长时间,你叫我回去怎么和人家解释?别忘了我杀死常菲时和你说过的话……这不是第二次!我是活人,我有心的!”青葵狂乱的咆哮像是乱窜的流矢,撕裂周围平静的空气,我仿佛都能感受到空气不安的嗡嗡震动,就像附近有一架行将报废的机器正全力运转似的。
但是乱归乱,我还是听懂了最后一句。
在我的印象中,常菲这个名字至少已经出现了三次,最后一次居然发现是青葵杀死她的!我看见修篁和广砚听见之后也流露出了极度惊诧的表情——他们也认识这个所谓常菲?
“炼青葵,你还记得你在跟谁说话吗?”船长的声音不急不恼,平静得可怕。我都禁不住要为青葵担心了。
“我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船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不怕我在你潜修的时候以这个为由责罚你么?”
“你不觉得这么可笑的威胁说出来有失身份么?”青葵昂首答道,不卑不亢,“我说过了,那是底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不会让你越过底线。那边是我的世界。潜修的时候我在你的世界,随你发落,我会听你的。反正我知道到时候错的是你不是我,我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青葵站得笔直。她瞪视着他。
“你还要说什么吗?”青葵冷冷问道。
船长没有说任何话,青葵就认为那表示“没有”。
“你要是再这样叫我来,我就用这个咒你。”青葵扬了扬手中的船杖,然后把它掷在船长脚下,愤然转身而去。
我急忙追上去,令我惊讶的是,广砚也追了过来,而修篁则向船长大步走去,平静地说道:“我要和你谈谈。”

“我说了吧!我们会再见的。”青葵拉着我走到一边,一脸无可奈何的疲惫,“他在不定期发作神经病。”
“这次又怎么了?”我问。青葵明白我话中所指,顿时暴跳起来:“杀人犯!”她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杀人犯!死刑犯!我要给他逼疯了我!死刑犯是能复活的吗?啊?!”
“我明白……我明白……”我抱住她,她在我的怀里软下来,最后摇了摇头,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哑了,我听不到,尽管明明白白地听出了她的绝望。她清了清嗓子,重复道:“尘,尘,我……我受不了了……”
“让我抱抱……”我说。青葵好久一动不动,最后,她用脸蹭了蹭我的脸,我松开她。
“青——凡姑,那个常菲真的是你杀死的吗?”广砚满怀希望地问。
青葵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你跟她不是亲戚吧?”
“谁跟她是亲戚!”广砚马上很激动地叫了起来,然后立刻又说,“哦,对不起。”
“那好吧,但是别到处说给人听……杀了人可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那是罪业呢,即使在下界,也是罪业……”青葵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常菲是我杀的。——你是受害者?”
“嗯。”广砚小声说,仿佛在承认什么很不愉快的事。“那个……谢谢你。”
“可别这么说——可我灭掉她有一年了呀?”
“我做喜瑶导师的受习也已经有半年多了,在这之前——”
“明白了。”青葵干脆而又不突兀地打断她,“我得马上回现世,不然我的同学会以为我死在麦当劳的厕所里……”
“青葵那是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青葵厌倦地挥了挥手,像在赶走不好的回忆。“别问我,你不是翻过我的档案吗?记录档案的那个不知是什么人,居然什么都知道,不管什么鬼事情都往上写。别逼我重温一遍,受不了。就这样……日安。”

不管我怎么问广砚,广砚都不肯回答,最后我很知趣地不再开口。把人惹急了是不好的,看看青葵和船长就知道了。

但是,突然之间,我想起来,我的确是在青葵的档案中读过这样的一个故事!尽管我还是想不起来确切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我却不再感到疑惑了。

下界。

很不幸的是,就在当天下午,我和广砚都呆在修篁的船上,正准备驶过高桥下面的时候,船尾突然被一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高龄老头拉住了。他又瘦又高,骨瘦嶙峋,眼窝凹陷,手简直像是骷髅的爪子。广砚被他拉住衣摆,吓得尖叫起来,猛地把衣服从他手里□,几步冲到了船头,差点撞到修篁,把船踩翻。不是不尊重人,而是真的被吓坏了。
修篁见那人吓到了她的学生,也不快地站起来挡在我和广砚面前,把我们护在身后。
“有什么事吗?”
修篁刚想开口问,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条穿上的人抢了先。
修篁气鼓鼓地,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
“到岸上来说。”船长引着那人上岸,又问:“有什么事吗?”
“看住他!”修篁对我耳语道,也把船跟在王的船后面停好,上岸。
“我,我事情还没做完……能不能让我回去?就一个星期……”那老头颤声说,话音未落,我们的右边突然凭空多出来一个人。
手持拖把的青葵不知怎地,低着头跪着出现在河岸上,整个人看起来汗淋淋的,手臂上一片水光,稍微动一下,就有汗珠汇成细流从她的手上落地——这种出汗方式也太恐怖了吧,更重要的是——
她是怎么来的?!
“青葵?”修篁诧异地叫了出来。
青葵动作沉重地抬起头,眼里有幽怨的光。她用拖把杵着地支撑着站起来。冥王还没等她发话就投降似地举起手,拼命想撇清干系,抢着说:“我这次可什么都没做!”
“有什么事对着我说,那个家伙不管事的。”青葵径直对那老头讲,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老头子看看船长又看看青葵,还是认定跟船长讲比较妥,于是依旧揪着船长的衣摆喃喃不止,一眼也不看青葵。
青葵总算从破碎的叙述之中理出头绪,忍不住重复道:“你还有三天就八十大寿?”
“是是是……是的,请你们……我跟村头的王老打了赌的,肯定会活到八十大寿,一定要比他活得久……”老头子回答了青葵的问题,却还是对着船长说。
“王老是不是已经去世了?”青葵问。
“两个月前……”
“除了这个呢?还有没有别的理由?”青葵的声音很无力。
“没有……没有……就只有这个小小的要求……三天而已……请您高抬贵手……”
他的哀求让人心酸。还有什么能让人放下老者的骄傲,放下面子和尊严去乞求。有那么片刻,我真的挺感慨的,真的希望青葵可以答应他。
不过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同时我也发现,青葵的确比我见过世面。
“看着我!”
“看着她。”船长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青葵,好心好意地对那个人说,“这事归她管,我说了不算……”
真要说,那人的直觉还真不错,感觉得出船长比青葵有身份。他迷惑地看了看青葵,显然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过最后青葵说话了,他也就本能地朝说话者看去。
“对不起,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如果你还有别的理由我会听听看,但是很不幸打赌这种事不是正常理由,而且不是因为时间短我就可以决定。复活这种事情取决于你死了多久,而不是你打算再活多长……”
“你这小囡子怎么这么不讲清理呐?我都活了七八十岁还要听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教训?!你娘没教过你要尊老爱幼的嘛?”那人终于忍不住了,原形毕露破口大骂,“就三天嘛!”
青葵倒是很冷静,语气居然还是不紧不慢,“很不幸你已经离开现世了,更不幸的是我娘确实从来没有教过我要这么‘尊老’——听你刚才说你当过兵?”
“我一枪崩俩敌人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老头子轻蔑地说。“怎么样?”
“那好——立正——!”青葵高喝,“向后——转!——齐步——走!”
那人僵硬地服从了命令,诧异地发现他的全身都不受控制了,居然乖乖地照着那讨厌的女孩的话做了,青葵一直等到他走到了河中心,又接着高声下令:“立定!向左转!一直走出泫世门:齐步——走!”
最后一个字喝得掷地有声,我知道她一定是下了法术。
我们一群人看着那人直到他消失。青葵转过身来面对船长。
他们两个对视着,两人脸上都看不出表情。
广砚恐惧地后退了几步。
“河道是弯的,你让他‘齐步走’——”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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