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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莫念尘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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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念……陌念……”不知何时,一条小小的木船驶近我们,船上一个年纪大概介于我和陌念之间的少年轻轻地呼唤。陌念浑身一颤,向那唤他的人慢慢走去。
“思仲导师……”陌念低声道,好像一个做错事了又无望逃脱惩罚的孩子,他低着头,一边还拉着我的手。
那身着淡茶色长衣的人原本正不疾不徐地将那条木船系在近旁的一棵柳树上,听见陌念的声音,他突然紧张起来,将缆绳草草一栓,便踏着船舷轻盈地跳到了岸上,向我们急步走来。
“陌念?你没事吧?”他问,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声音里丝毫没有责怪,有的只是担心和关切,他双手扳起陌念低垂的头,看见他澄净明亮的瞳仁,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微笑起来。
眼前这个温和的人,是陌念口中的思仲导师?!
看看他对青葵的评价……我得出一个结论:以后陌念对一个人的评论,都要打了折扣之后才可以相信!
我的天呀,我还以为配得上这样称谓的,必定是要长须飘飘,道貌岸然的仙者形象呢……我这时才觉察出了陌念的怯怯,像青葵,思仲这样的人,他都可以心神不宁,暗自担心许久,顺便还扯上我跟他一起担惊受怕,真是……
“死气沉沉的……怕我骂你呀?”思仲导师快言快语,开玩笑地往陌念头上一拍,“虽然你的确是迟到,而且第一次工作就搞得这么糟,不过我都没有希望你第一次就能做得十全十美——那不明摆着不大可能吗?正常人都不能——是我教导无方呢,还是你过于上进,对自己要求过高?”
我笑起来,陌念也尴尬地笑了,但仍是一幅不太振奋的样子,“我还以为至少能不出那么多差错呢——你看,我不知道怎么搞的,连瞬移术都没能让它起作用……”
“哦,那个。”思仲导师收起了笑容,“我封印了你的法力,因为你差不多有十几个小时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玩忽职守,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或者更糟——但是后来才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对不起,我那时用映术看你,却发现你跟凡姑在一起,所以我想晚上去找她的时候再顺便去找你,结果后来这边恶灵暴乱,我接到消息急急忙忙赶过去,就把这事给忘了……”
“恶灵暴乱?是不是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些恶灵?”陌念问,这时他才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是啊。”思仲导师露出了一点吃惊的表情,“你们什么时候遇到他们了?看来我估计的没错,他们又是去找凡姑的麻烦了,真是的,要是我早点接到消息,就可以把它们阻止在这边了……可惜晚了那么几步——呃,你们遇到了恶灵?那你们没事吧,没有正面冲突?”
陌念阴郁地抬起眼睛,把思仲导师吓了一大跳。“有!我们没事,可是青葵督道有事。”
“怎么啦?她不至于对付不了几个恶灵吧?”他居然管那个叫“几个”?!那可是白茫茫的一大片,整整一屋子啊——“她以前还试过赤手空拳就灭掉了一个怨念顽固的古代恶灵呢,那几乎是不用法术没可能做到的——”
哦,是吗?怪不得青葵敢那么什么都不做就闯进去了——
“她这次开头的时候也没有用法术。”陌念说,思考了一会儿,“她说怕诱发慢性毒药,所以一直到很后来没办法才动用了一个银色的法器,然后就被人追捕,最后王出现了,我们才回来了。”
“引职封环吗?”思仲导师询问道,“慢性毒药?那她现在——噢,严重了,她现在有生命危险——”思仲导师有些着急,他环顾四周,似乎在确定方向,片刻之后,他准确地向着刚才冥界之王跑去的方向跑去了,我真的很纳闷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只是跑了几步之后他就站住了,因为远处有两个人影正在飞速跑来。她们跑得飞快,似乎是一眨眼就来到了我们面前,我认出其中一个是青葵,只是她看起来跟刚才不大一样了,看起来更像我们——我的意思是——像亡灵——
“凡姑!你怎么——”思仲导师大吃一惊,话都说不完整了。
“刚才我又死了!慢性毒发!”青葵焦躁又匆匆的回答吓到了所有人。
青葵……死了?那个夏日和风一样的女孩……就这样,死了?我感觉很难接受。刚才还活生生的怎么会在转瞬间就死了呢?果然还是生死无常吗?冥王不是就在她身边吗,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落差也太大了,我忍不住盯着她看,可却看不出她有一点悲伤的地方。
——是我们的错啊,如果我和陌念不跟着她,她就不会……

但是她却没有给我时间听我说出不知如何开口的道歉。她像风一样跑到我们前面,还拽着另一个女孩的手,那个女孩看起来比我们大四五岁的样子。
思仲把她拦下了几秒钟,与她说了两句话:“你现在去哪?!”
“上合禁区!”青葵喊叫着回答。
“去那干吗?!”
青葵喘口气,按下性子回答他:“我死在地下冰室,现在笠光导师和船长在那里想复活我,就只能利用刚死不久的这几分钟,过后我就不得不施行恶心的血祭术复活自己了!”青葵急急忙忙地嚷嚷,“所以我才这么急!慢性毒药不是好玩的,尤其是过期了至少六十年的剧毒药!——没时间解释了!有机会再说吧!”她大叫,继续拖着那女孩向河边跑去,“麟渡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凡姑,”麟渡喘着气回答,一边解开柳树上草草系上的结,“跳上船去!”
“哦。”青葵敏捷地跳上刚才思仲导师泊好的船,麟渡紧接着一跃而上,施了一个法术收回缆绳,大叫了一声“坐好!”之后,就哗啦一声溅起一道高大的水花,把船开得没了影子。速度之快,让我和陌念目瞪口呆——她们就不怕撞上河边的什么东西吗?
“她居然叫麟渡帮她驾船?”思仲导师摇了摇头,“她大概旁边有谁就抓了谁吧……”
“现在呢?”我和陌念一起问。
“我得去寒冰室!——你们两个,要来就跟我来吧。”
“可是王要我们‘呆在这儿’!”陌念叫道,思仲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我估计王一时半会来不了了,正如凡姑所说,慢性毒药不是好玩的。”他望着我们,耸了耸肩,然后不等我们回应,就向着刚才的方向走了。
陌念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吐出一个词:“走吧。”
“你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他答,于是我就跟上了他。

离开河边,我们走进了一丛半人高的高大植物中,那些植物长着兰般修长墨绿的叶子,芦苇般直挺的茎,一些盘子般宽大的叶子长在靠近根部的地方,一捧捧蜘蛛兰般丝状并灼红欲滴的花绽在梢头,丝絮一般在无风的空气中静静舞动,美丽醉人,一如前生那些迷离飘茫的遗梦,恍惚飘渺,清风拂过,花叶泛起沉静的微波,发出沙沙的轻响……
一股强烈的哀伤忽然涌上心头,有在顷刻间如潮水一般退去,消隐无踪。我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波涛滚滚的时间长河里,任无穷无尽的流水从我身边逝去,去到某个未知的境地。我飘了起来,在个虚无之境中游荡,感知着各种互不相关却又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无穷,渐渐迷失自己……就这样轻轻松松,舒舒服服地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必担心了……就这样下去吧……永生永世……
“醒醒!”陌念的声音突然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将极不情愿的我抓了回去。我扭动挣扎,却发现陌念在拼命地抓着我的肩膀摇晃我,如此用力,以至于我都感觉他的指甲陷入了我的肩膀。
“嗯?”我艰难地出声回应,陌念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捋了捋我垂落的发梢,将它们理到我的耳后。动作不紧不慢,但我却觉得他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被他吓得呆掉了,这种过于亲密的动作在他做起来却显得那么自然那么不需要理由。
“不要盯着那些水岸花看!”他拉着我,顺着一条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脚下的青石苔径向前走着,石径覆满墨绿色的青苔,潮湿,透着几分古老的沉敛与稳重。
陌念一边用手拨开那些探到路上的水岸花,摇落那些鹅毛黄的丝状花絮,一边说:“像你们这种新来的亡灵,很快就会被水岸花和冥河的水气摄神,淡漠直到遗忘人世的记忆,只沉湎于那种空灵的安逸。”
他看了看我,又转回头去。石径渐窄,他走到了我的前面,“如果没有执念,其实人是可以很快转生的,只是在触碰冥水的时候,亡灵是可以选择要不要记起前生的记忆。有些人选择了要,可是他们一旦忆起,就放不下了。”陌念的声音淡淡的,像远处缓缓掠过原野的风。
“我猜,你大概是想起了?”我说,感到他的手一紧,于是我知道我猜对了。
“是。”陌念用一种很坚决的语气回答我,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生气了,可是他又紧接着开口道;“不过我最好还是把它留到下次转生的时候再完成吧。茫茫人海啊,时间又过去了这么多年,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人……都已经变换了无数种模样……”
他的声音渐渐轻了,轻了,轻到我都听不见。他难过。他是在寻找着什么人吧,试图抓住一段早该消失的记忆?……但是那种感觉我不会了解的,那是他的人生啊。
我突然间有些好奇——那么,我的前生……?不过,看陌念那副样子,我想我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魂魄分离 
“到了。”陌念领着我走出一条昏暗的长长的地下阶梯,一直走进了一间充满着温润冰蓝色光芒的地下室,这里的天花板不高,凹凸不平的大块石头砌起的墙壁上点着几盏式样古旧的火灯,几块冰蓝色的巨石发着微微的光茫,散布在房间各处。巨石的顶部仿佛被削平了,其中最角落里有一块比一张乒乓球桌稍大的巨石边站着四个人,我只认得那个穿着淡茶色长衣的是陌念的思仲导师,一个穿白色褂子的人是冥王,那个高瘦面容俊朗却严肃逼人的男子和那个优雅的老太太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当我吃惊地望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望向了我们。随即,冥王皱了皱眉,那位以前一定很美丽而现在仍不失气质的女性征询地望过来,而那个面容肃穆的男子浓厚的眉毛简直拧到了一起。
看样子,我们好像没经批准就闯进了一个本来不应该进去的地方,我顿时紧张极了——这时我才意识到,下界不是每个人都像思仲导师或者青葵那样随和友好。
我们现在面对的这几位好像都是这里的高层,我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由得紧紧地握住陌念的手——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除了青葵之外,我唯一认识的人。
“王。笠光前辈。修篁前辈。思仲导师——”陌念说着向他们四个局促地鞠躬,抬起头却又倒吸一口冷气,盯着石台走近几步,吃惊地补了一句:“青葵督道!”
我这时才看清,在那巨大的石台边缘仰卧着一个人。她的面容苍白平静,身上覆盖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袍子,一条瘦长的手臂从石台边缘垂下,暗红色的液体正从那手上的伤口一滴一滴缓缓滴落,在一片宽阔的叶子上聚集起了一小洼。
“你们——”那位老太太用低沉的声音开口。思仲导师望过去,然后平静地说:“修篁,是我同意他们来的。”
我为他的语气感到吃惊,那种语气,就好像长辈在对晚辈说话,可是实际的情况,好像应该反过来才对吧……
“好吧。”修篁点点头,但仍有些犹豫,“那小青同意吗……?”
“没关系的,她今天一整天都跟他们两个在一起,事发的时候他们也在场。”王说,声音里有“争论到此为止”的意味。
好不容易得到了允许,可是陌念却拉着不让我上前去,我顺着陌念警告的目光看去,才看见在他们的脚下围着一圈如蛇般的火焰。
“这是干什么的?”我悄声问,“这火——”
“法阵,以后再解释。”陌念坚决地说。
我还是不明白那究竟是做什么的,但听了“法阵”这个词也差不多有所感觉,那三人背对着我们,面向青葵,窸窸窣窣地动作着,流水一般的长袍下摆微微摇动。我再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四周极静,静的甚至可以听到青葵的血一滴滴落在树叶上,像秒针滴答时一样的声音……
陌念似乎很紧张,脸绷得紧紧的,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圈里。
“怎么样啊?”我问,陌念朝我“嘘”了一声。周围的气氛紧张而压抑,陌念在圈外来回踱步,视线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圈里。
突然传来一阵爆裂的轻响,像枯木被篝火烧断的声音,我惊得浑身一颤,陌念也骤然刹住了脚步。笠光导师狼狈地跳开一步,王和修篁眼疾手快地连忙一左一右搀住他,两人都默不作声 ,只有笠光导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语调低沉地说:“我们不行,这得让她自己来做了。”
“她行吗?”修篁犹豫着,“这次要血祭的是她自己,下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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