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铅年-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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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一会就好了，提乐，，，提乐。。。。。。”
这样的一句话，听起来虽然再平常不过，可是怎么就是觉得楚眠的语气很怪呢。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在发颤，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一样，直觉告诉我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眼睛不禁一转，抬手轻轻拂过他的背，竟然从来没有发现楚眠的身形是如此消瘦，和顾司桀健朗有力的背相比，楚眠的要纤细很多，由于开始学习油画的关系，楚眠身上总是有着淡淡松节油的味道，混合着青草的气息，感觉是说不出来的惬意。
我侧过一点头，冲着楚眠的耳朵低声的试图安慰道：“楚眠，我不动，告诉我怎么了。我不是傻子，这个拥抱的目的绝对不单纯，告诉我。”
楚眠没有说话，我只能一遍遍拂过他僵硬的背，低语轻言，好像在哄一个小孩子一般，这样的楚眠，我何时见过。
一个抬眸，我便傻了，远处一个站在树荫下身影让我马上辨认出那是司桀，从他那个角度看着我和楚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再暧昧不过了，更何况我这样和楚眠说话他根本就听不到吧。似乎是注意到了我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顾司桀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轻叹口气，算了，司桀的事情还是一会再说，先解决眼前的这个才是关键。天知道我现在脑子已经乱的一团糟了，冷静啊，要冷静。
感觉抱着我的手臂有了些许松动感，我马上丢掉拐杖，双手一起施力挣开楚眠的怀抱，第一时间搜索到他脸上的神情。
呼吸便在此刻一滞，这是怎样的一翻状况……面前的楚眠脸色惨白得犹如新纸，本应好看的双瞳中满是迷茫，毫无焦距。那样的神情，仿佛对世界的一切充满了不信任，孤独，彷徨。何时见过这样的楚眠，那个温润如风的少年转眼间便不复存在。
我尽力保持好自己的平衡，双手捧着楚眠的脸颊，力度控制得小心翼翼，此刻面前的楚眠似乎被风一吹便会化为灰烬一般。
“楚眠……楚眠！看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眠？喂……听得见我说话吗？你看着我啊。。”
不论我离他是怎样的近，可是楚眠的目光就是捕捉不到我的，原本剔透的眼中完全不见一丝光泽。
一种不好的想法顿时在我脑中萌生，尽管一直想要回避，可是看着这样的楚眠，我不得不决定试一试了，，，
我一手搭在楚眠僵硬的肩膀上为了把持住自己的平衡，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张开五指在楚眠眼前晃了晃。。。又晃了晃。。。
验证了想要的答案，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怜惜地将面前这个少年揽住，不同于恋人之间的拥抱，参与其中的感情趋近于救赎与悲怜。
“怎么不早说，楚眠，你在逞什么强。”对于一个画者来说，眼睛意味着什么，它甚至比生命还要来得珍贵。一个想画画的人，手没了，可用脚画，脚没了，可以用嘴咬着画，嘴没了，尚且还可以欣赏别人的画，可是眼睛没了，便只有生不如死了吧。
十六岁，事端
从来都知道楚眠看似随和，其实骨子里透着倔强。
刚刚也是，意识到自己又看不见了，知道就这样仓皇而逃到处撞来撞去的只能更加引起我的怀疑，索性用一个拥抱拖延时间。
楚眠，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在炎热的烈日照在身上也不会感到一丝温暖。
听见楚眠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慢慢将我推来一段距离，俯身帮我捡起地上的拐杖，交到我的手里，对我温和一笑，眼中恢复了之前的清明，“该走了。”
“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我站在原地不动。
楚眠那我没办法地苦笑，“提乐，再不走会迟到的。”
“楚眠！你别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算是我求你好不好。”他这样回避的态度真是让人来气啊！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焦急啊！
“。。。”
“还不是时候吗？”这是老台词了。。
“……恩。”
他可真会逼我发飙啊，“你还想拖多久！楚眠，难道你已经不打算告诉我真相了吗？”
楚眠抬头定定地看着我：“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想气死人就直说啊，深呼吸，深呼吸，，一定要冷静，“你最好别逼我动用手段去调查。”以前是为了尊重他，毕竟这些算是他的隐私，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考虑动用某些特殊渠道调查这些了，不是为了别的，我有直觉，这件事情和楚眠的眼睛脱不开关系。万一楚眠在做什么傻事的话，，，，，算了，这种最坏的打算还是先别想了。
“提乐，不要查我。”楚眠的唇色依然苍白，回复常态的眼中满满的恳求。
“好，那我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家事，不问你一切的谜底是什么，不问你所谓的‘底牌’是什么，这些我都不问。”看来这些话对楚眠有所松动，我放慢语速说着：“你只要告诉我有关你的病情就好。”
是了，所有的秘密我都可以不在乎，眼前的这个少年才是我所关心的。
“我……”楚眠为难看着我，眼中蕴含柔光。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问题的。”
叹了口气，见实在扭不过我，“很早，十三岁的时候吧，那时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频繁，最多一年两次，即使有什么不对劲大家也只会认为是我在走神，所以也没有谁会怀疑是我的眼睛有了问题。”
“十三岁……不就是我们刚刚认识的那年？”
“是。”
我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这么说来，你遇到我的时候也是你发现自己得病的时候，这……也太过巧合了。”
楚眠别过头自嘲一笑，“是啊，太过巧合了不是吗？提乐，事实上在那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可以的话我本想就这样默默守护你一辈子，可是这样的病情让我不得不接近你，加入你的生活。”
我眉毛不禁轻皱，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同时强自按捺住自己莫名加快的心跳。转念一想，楚眠这样做又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见我如此，楚眠懊恼地轻声说：“提乐，别摆出一副防备我的样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见我不太相信的看着他，楚眠宠溺地笑着，“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便被你的眼神所迷惑了，那样的目光中包含了很多东西，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迷茫，被欺负时的倔强与不服输，见到新鲜事物时洋溢的开心，还有恶作剧时的小狡猾。那时我心里就想，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子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呢？”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那是多久以前？”楚眠到底默默观察了我多久啊。。。
楚眠低下头，斟酌着言辞，似乎下定决心般，“那时我……”
正说着，一个声音打断了楚眠的言语。
“小乐乐！小乐乐！不好啦！”
看着从远处跑来的小桃花似乎在一反常态的担心着什么，等跑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兼大汗淋漓，这可真不像他。
“小桃花，怎么了？”我好奇的问到。
小桃花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断断续续的说：“崔镜，，她来啦！”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笑置之，“哦，那又怎样。反正是找我麻烦的而已，还能有什么花样。”
小桃花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急切的说道：“偶和小桀桀下课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乃的书包，笔袋什么的都被丢到了走廊上，乃的教科书和字典神马的都被她撕得粉碎粉碎的，还有。。。”
我揉着头制止道：“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真要命，不知道我现在很穷么，哪里还有富余钱再买另一套书啊……这个崔镜也是，干什么不好，非得撕书。你说她是不是看上我了啊，一回学校就找我麻烦。”
小桃花一囧，“小乐乐，我看不会吧，当然GL神马的偶虽然木有研究，但是从她看乃的眼神中，偶还是看不出神马灿烂滴小火焰的呀！”
我仰头纳闷着，“那她是为了什么啊？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小桃花认可的点点头，突然似乎是醒过闷来了，大声惊呼：“哎呀！小乐乐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啦！是小桀叫我来告诉乃表回教室，现在教室里应该是小桀在给乃收拾残局吧。”
我惊讶的把眼睛瞪开，“啊？他开什么玩笑啊，除了我以外司桀从来不会凶其他女生的，叫他收拾残局的结果只会更‘残’吧！不行，我一定要过去。”我不禁想到当年那个跑家门口来跟司桀告白的女生来，当时司桀不也是无奈的哑口无言么，让他一个人面对崔镜，他又能挡多久呢。
司桀啊，有时候我可是真盼着你能流氓一点啊，这样你就不会绅士的任女生‘欺负’了。。。。。
拿好拐杖夹在腋下，我一个撑身站了起来，左脚上的夹板依然感觉沉得厉害，就这么晃荡着走。
小桃花慢慢跟在我身边，犹豫的说：“小乐乐，虽然这么说有点过分，可是，照乃这个速度过去的话，可是神马好剧情都赶不上了哦。”
｜｜｜和着您老当我是看大戏去了啊。。。
我继续一瘸一拐的走着，“不急不急，让崔镜先闹会儿，司桀这孩子也该长大了，那么腹黑的一个男人，跑外面来装绅士可真是屈才了。”真是的，平时对我这么狠，怎么一到别人就‘典范’起来了，不公平啊不公平。
虽然我不着急，可是小桃花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索性直接把我抱了起来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开始飞奔。
“小花花可是相信那个女银逼急了神马都做得出来滴！到时她把小桀折吧折吧给点了，小乐乐一定会后悔死的。”
好无语啊，，什么叫‘折吧折吧点了’，小桃花啊，在你心里司桀的形象等同于一捆干柴么。。。。或者说，我不在的时候司桀都对小桃花做了什么啊。。。（好吧，我又YY了 ）
被小桃花这么一路抱到了教室，自然路途上的轰动是有的，不过小桃花这孩子，唉~不管怎么发嗲，也回避不了成为男人的事实，瞧这孩子有劲儿的，抱着我一路跑过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楚眠在身后帮我拿过拐杖以减轻小桃花的负担，为什么不是楚眠抱着我呢？想也知道，他自己也为了避免他的眼睛一个发作时，再抱着我‘不小心’一起撞树去。。。囧
十六岁，神兽
这还没到教室呢，我们便早已在走廊听见了动静，看来崔镜这次的动作还真是不小呢，连楼上班和楼上的楼上班都来围观了呢。地上本应如小桃花形容的一样散乱的书本什么的被收拾好放在了墙角的一边。
唉，，看着我那些被撕碎的课本可真是心疼啊，你瞧瞧这粉碎程度啊……崔镜这是坐旮旯里撕了多久啊，她也不嫌累。。。
小桃花本着‘轻拿轻放’的原则放我到地上，我接过楚眠递上的拐杖，朝人群走去。
什么叫‘众志成城’啊。我算是知道了，想要解决里面的麻烦似乎要先看看怎么在这堵厚厚的‘墙’上钻个洞出来。
我拍了拍砌在最外面的‘墙砖’同学，故作疑问道：“同学啊，请问你们在看什么？”
被拍的男生连带着他身边的几同学略带不满的转过身来，看着我一瘸一拐的样子便好心道：“这里不安全啦，你快点走吧，里面有个女生嚷嚷着要找谁算账，不过那个人好像没在，倒是她男朋友出面正和那个女生对峙呢，你是没看见，桌子都掀了啊。听说里面的那个女生就是最近的网络红人，设么虐猫事件啊，恶心死了，可想而知究竟有多歹毒啊。”
我心里暗自好笑，假装继续懵懂状问：“哦，这样啊，那个女生好凶哦，到底是谁和她这么有仇啊？真是倒霉。”
“听说是个叫林提乐的人。”‘墙砖’们好心讲解道。
“唉？高一19班的林提乐吗？”我问。
“应该是吧，怎么，你认识？”说到这里，有一些‘墙砖’见看不到屋里的‘风景’已经渐渐把注意力转向我们这边。
我老实的点点头，“理论上说，应该叫做‘认识’吧，似乎我的名字也叫林提乐，而且好巧不巧的，也是高一19班的学生。”
“。。。”
“。。。”
“。。。”
“噗~~~”小桃花最先绷不住了，回头一看，那孩子早已毫无形象地挂在楚眠身上了，扶着小桃花，楚眠半是担心半是宠溺地看着我甚是无语。
随着‘唰’的一声，外围的‘墙砖’已经被我攻破了，我继续一瘸一拐地走进大家给我留出来的一条‘康庄大道’，看了看里面的‘墙砖’们，明显松了一口气，还好里面围观的孩子大多是我们班的，一看是我马上闪身为我让路。那脸上的表情分明都写着‘你咋才来啊’的字样。
越过最后一道墙砖，我顺利地看到了教室里的情况。
额，，，战况可真是，，，可嘉啊。。。
大家为了避难，教室里甚是空旷，我和小桃花的桌椅已经飞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