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起梦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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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喜欢她，在她生病之前，我常回楚家大宅去陪她聊天吃饭、打麻将。
楚东辰特看不起我这样。他说，特讨厌我在楚妈妈面前溜须拍马、装出一副乖巧贤惠的样子。他觉得楚妈妈不喜欢苏思悦，很大的原因是我在楚妈妈面前讲了她的坏话。
这分明是欲加之罪，在我出现之前，楚妈妈已经反对他和苏思悦在一起了，并且成功的棒打鸳鸯。
我拼命地跟他解释，我从来没有在楚妈妈面前提过苏思悦的事情。
可是，他不信。然后，我也懒得解释了，反正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的。
****
2009年3月22日，晚10点。
周围一如以往的安静。
蜡烛已经烧掉了一半，蜡油一滴一滴滑下，像一颗颗眼泪滚滚落下，止都止不住，然后落在台子上、桌子上，凝结成形。我觉得蜡油胶在桌在上不好看，就用指甲去抠，一点一点的抠，我抠了很久，光滑的桌面上一道一道的指甲划痕，可是，蜡油不停地滴，我怎么抠都抠不尽。
最后，我索性放弃了。
烧了很久的菜，不吃就太浪费了。我一道接一道的吃，确实有点凉，可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加热。直到胃撑不下住了，我才放下筷子，悻悻的回了房间。我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洗澡，就这样直接的躺在了床上。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好，从在商场见到他和苏思悦之后我连续几天都睡不好。
我忘记拉窗帘，夏天，天已破晓。清晨的天空像是一幅着墨不多的素描，清新而庄重。我翻身侧躺，面向落地窗，看着天一点一点的变亮。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
天大亮的时候，我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照镜子的时候被自己吓了一跳，乌青乌青的黑眼圈，到底不是18岁了，一个晚上休息不好，就快破相了。我向来都是素面朝天，原因是手太笨，不会化妆。
对着镜子左照右看，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脸没吸引力，拿什么跟苏思悦比。如果她是一朵娇艳的红玫瑰，那我就是墙角的狗尾巴花，所以，我压根就不该产生跟她比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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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晓倩约好了去逛街，约在了市中心的世贸大厦旁边的星巴克门口见面，我远远的就看见她了。一袭蓝色色修身过膝长裙，银色高跟鞋，纤细的手腕上带着紫水晶手链。顺柔的直发全部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不同于苏思悦的妩媚，顾晓倩浑身散发着一种干练的感觉。
我快速走过去，喘着气问，“你怎么这么快。”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凑近我，眼睛不停的在我脸上看来看去，我被盯得有点发毛，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仰。
“青旋，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呃……昨晚上没睡好……”
“你再这么下去，就要成黄脸婆了，离了婚还怎么再嫁人啊？”她的话说得理所当然，毫不忌讳。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怏怏的忆起跟楚东辰之间的种种。
这段婚姻很复杂，复杂到有时我自己想想都会头疼。首先它是地下行为，外界根本就没人知道他楚总裁是已婚人士。
这事情要追溯到三年前。
在我和楚东辰认识之前，他和苏思悦曾经有那么一段情。当然，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原因很简单，楚妈妈棒打鸳鸯。之后，苏思悦，伤心欲绝，离开了A市。
我爸的公司由于经营问题，在破产边缘的时候，楚家伸出援手，注资，才起死回生。所以，我和楚东辰的相识也是顺利当然。
我对楚东辰一见钟情之后，展开了正常人都不能抵抗的迅猛攻势，各种围追堵截。在追求的途中我渐渐发现他不是正常人！
面对我火烧一般的热情，他的反应简直是冷淡到了极点。他从来不会主动跟我说话，就算我找他搭话，他也是爱理不理的。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撂下三字经，当然他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少的不能再少了。
我从来没有把他的冷淡和疏远放在心上，因为他对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即使他经常对我嗤之以鼻，外加言语嘲讽，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那时，我还有一颗赤诚之心，抱着必胜的决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追求楚东辰这件事上，楚妈妈完全站在我这边，还经常性的给我出主意，或者明里暗地的帮我。
那一年，我21岁，大学刚毕业。楚东辰27岁，已经工作六年。
那时，我根本就不能理解楚妈妈当时的决定，相信他也一样。楚妈妈给了他两个选择，第一，跟我结婚，然后继承公司；第二，收拾铺盖，自己走人。
当时，只有我们3个在场。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当时的表情，震惊、不解、愤怒、怨恨，鄙夷。锐利的眼神掠过我，像一把一把锋利的刀子，好像要在我身上刺出几个洞才甘心。
那一瞬间，我才真的明白，他的确是是讨厌我，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他几乎是摔门而出。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仿佛无数根针扎着一样。
我没想到他会来找我。他说话一贯的现实、直接，英俊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语调也没什么起伏，他说，“你很喜欢我？”
我一下子怔住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许，我真的是太笨了。
他嘴角突然挑出一抹笑，带着嘲弄，并没有给我过多思考的时间，“我们结婚。”
我当下咽了下唾沫，他是不是给气傻了，他这么不喜欢我，怎么会愿意跟我结婚。一个念头划过我的脑袋，‘盛元’国际，他是为了公司？
深不见底的眸子越发的暗沉，他冷然道，“你不要以为收服了我妈就能够收服我，我不吃你那套！杜青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怎么了？”
“你这么追着我跑，无非就是为了‘盛元’，为了我们楚家的钱，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我自嘲的笑了，“钱？我又不缺钱花，我家又不穷。”
他的姿态如此的居高临下，“你们家的公司，如果不是一年前，楚家注资，早就破产了。”
这话我承认，‘盛元’国际，生意涉及酒店、金融、地产、商场，旗下世贸大厦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连锁商场。
虽说我爸的公司的确是楚家出手相救，但也发展良好，我家也不会穷到哪里去。我真的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有如此荒谬而不可理喻的想法。
“不管怎样，我不可能放弃‘盛元’。”他将指间的烟卷送入口中，红色星芒明灭可见。
隔着朦胧的烟雾，我突然觉得那冷峻的脸部线条变得缓和。当然，这只是我的错觉。
他说，“我们结婚，四年之后，我会给你一笔补偿金，然后离婚。”
“什么？”我更加的错愕了。
我喜欢的人，跟我说我们结婚吧，我人生中第一次被求婚（如果这可以算作是求婚的话），结局却必然是离婚。
明知道是这样，我还是无法拒绝，我还是想要嫁给他。我想，我这种人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贱女。
他被迫娶我，我心甘情愿嫁给他。
我跟他说，“我不需要什么补偿金，我不缺钱。我们结婚吧。”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这句话，我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信。
、回家
世贸大厦一层全是化妆品专柜，我们俩整整逛了两个小时。顾晓倩有购物狂倾向，刷爆了两张信用卡，意识到自己过度消费后，她恨恨地说，“你作为楚太太，这楚家的商场不说免费怎么着也得给打个折吧！”
周围人潮涌动，我突地捂住她的嘴，“你能不能小声点呀！被人听到就完蛋了！”
她眯着眼打掉我的手，“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事搁在我身上，我非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盛元国际的女主人！”
“然后，第二天他就会跟你离婚了……”我有气无力道。
晓倩啧啧摇头，“离就离，谁怕谁啊！”
每次提到楚东辰她都是愤愤不平的样子，我知道这会儿她火气又上来了，连忙赔笑转移话题。
她在专柜给我挑了几件完全超出我接受能力的裙子，不是前露就是后露，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少两块布。晓倩敲我脑袋，“你又不是山顶洞人！这又不是比基尼？快点进去把衣服换上！”
“你确定……这件穿我身上好看？”我身上穿着的是件宝蓝色的无袖连衣裙，V领，收腰，长度在膝盖上方10公分。从小到大，我几乎没穿过裙子。我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这领子也太低了吧，还有，这也太短了，还不到膝盖呢？”
晓倩的声音却十分清脆愉悦，“这衣服上身效果好着呢，就跟量身定做的似的，漂亮！你早该这么穿了！”
“是吗……”
有营业员走到我身边，客气而殷勤的说，“小姐，您刚刚试的几件衣服都很漂亮，非常的适合您。”她笑着帮我弄了弄衣摆，“您身材真好，这么瘦，穿上衣服更显得腰细腿长的，好看的很。这几件都给您包起来吗？”
我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不禁感叹，这营业员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睁眼说瞎话、东拉西扯、忽悠顾客，样样都是技术活啊。
“我们俩刚试过的衣服全都包起来吧。”
顾晓倩豪爽兴奋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太了解她了。她对逛街、花钱、买东西，有着超乎常人的热爱与钟情，简直到了视死如归的地步。
**********
一直折腾到晚上8点多，我提着大包小包的鞋子、衣服、化妆品回家，只觉着自己的手脚都要断了。
空空荡荡的房子，一片黑暗。
他果然没有回来。
我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飞蛾，明明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还是奋不顾身的扑过去，哪怕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也无所谓。
我永远不可能打败苏思悦，永远不可能走进楚东辰的心里。
真是可悲。
站在门口，我突然有种转身逃离的冲动。
这么大的房子，黑漆漆的，没有光亮，没有生机，安静的有些诡异。
自从楚妈妈走之后，这半年来，楚东辰几乎没回来过。我很少有机会跟他见他，我想，如果我不主动去公司找他的话，他一定已经忘记有杜青旋这个人。而我现在，也几乎没有勇气再踏进‘盛元‘了。
结婚以来，他睡他的卧室，我睡我的房间，他从来没有碰过我。可是，只要他在家，我还是很开心，非常开心。
至少，至少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虽然，我们之间永远隔着那不薄不厚的白色墙壁。至少，我们呼吸着同一捧空气。闭上眼睛，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至少，这个房子里不是我一个人。
而这半年来，我一个人呼吸着孤单的空气，感受着嗜人的空洞寂寞。
晓倩让我搬过到她那里。可是，我舍不得。人最软弱的地方，就是舍不得。
我怕他回来的时候，见不到我，怕错过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世上，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人，欢也好，悲也罢，谁都无法替代。
*********
突然感觉到眼前一亮，好刺眼的光，本能的想用手臂挡着眼睛，才发现手上提着很重的购物袋，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这样的明亮，不自觉的闭起来。
“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耳边响起了清冷淡漠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想我一定是太想见他了，连幻听都出现了。他现在一定和苏思悦甜甜蜜蜜的过二人世界，怎么到这边呢。
“怎么不说话？”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慢慢睁开眼睛，楚东辰墨黑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紧密的唇线，就这样映入我的双眼。
原来，不是在做梦。
“我和晓倩逛街，忘记时间了。”我垂下头提着东西头绕过他，走向沙发。
“手机呢？”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嗯，什么？”
“我7点的时候打电话给你，怎么关机？”
“你打电话给我了？”心上泛起喜悦，连声音都变得欢快些，“我下午逛街的时候，弄丢了，还没来得及买呢。”
“有时间买些衣服鞋子，就没时间买手机吗？”声音带着些许怒气。
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小心翼翼的说，“我们没有逛电子区，而且，我其实也不着急买手机，又没什么急着联系的人。”
“我不是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又似乎夹杂着焦躁。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眉头都蹙起来了，“就非得有事才能打电话给你？”
我压抑的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作答，他表情变了变，连连轻咳了两声，又说，“你别多想。我是饿了，所以找你回来做饭！女人怎么都这么无聊，逛街都能逛一天！”
回来做饭？我顿然愉悦起来，所以其实我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吧？我笑眯眯的问，“你想吃什么？”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便欢快的冲破在暗沉黑夜，他微蹙了蹙眉才按下接听键，说话时有意无意的又看了我一眼，“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