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邂逅-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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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外公,老头天天盼着外孙子长大,长大了接他的班儿,可是他还没长大就要死了。他还想大舅二舅,二舅还说以后没儿子的话让自己给他养老呢。
他不能死啊,他还有那么多任务呢,书上的大英雄都没个早死的,至少得活到二十几岁,他怎么就这么早死了呢。他还没玩够呢,方正还欠他一个变形金刚没还呢,难道要等上坟时烧给他吗?
他想那些小伙伴,方正,向阳,李玮,还有好多好多,可是他现在脑子像豆腐渣一样,都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了。
……
陈劲最终被救了。救他的人就是那个跑不快的妈妈。他妈挑完鱼,一扭头发现儿子不见了,四下望去也没个影儿,顿时慌了,跟人打听后得知有个男的抱着个男孩儿刚出去,她立即追出去,一路打听,知道那个人朝水库方向去了。
她可真笨,都不知道报警或者找人帮忙,就一个人朝着水库跑,手里还拎着那条鱼。快到地儿时,迎面看到一个瘦高的男人,那人见了她扭头就跑,她心头一颤,看向远处白茫茫的水面,似乎有一个挣扎的黑点。
陈劲在医院昏睡了一个礼拜,肋骨断了一根,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掉了一颗正要换掉的乳牙。拍了脑部CT,没有伤到大脑,医生反复检查后得出结论,这是因极度恐惧和绝望而引起的自我意识暂时丧失。
那个凶手已经被逮捕了,但是在起诉阶段发现他患有间歇性精神病,行凶时正处于发作期间,根据法律规定,不必承担刑事责任,只被处以强制治疗。一个月后,他在精神病院用撕碎的窗帘自缢,身亡。
当地报纸刊登了这一起虐童事件,而精神病患者犯罪是否该服刑也引发了一系列的讨论,考虑陈劲会受到不良影响,陈袁两家出面将此事压了下来。当然,也有人猜测,那个凶手是他们安排做掉的,但是无凭无据,而且一个丧尽天良的疯子也不值得人费心调查。
这一事件看似落幕,却留下很诸多后患,可以说是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
半年后,陈劲他爸任职期满,调回B市转到经贸部门工作,从此他的处事风格也变了许多。他妈因为大冬天下水,落下了风湿病,每到阴天的时候,就疼得直哭。
然而,受影响最大的还是陈劲,他醒后,一个月内都不肯开口说话,整天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这可吓坏了全家人,见天的请医生,各种的检查,就差没请来大神跳一场了。
他妈吓得天天抓着儿子的手抹眼泪,母亲的眼泪最让儿子动容,陈劲终于开了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妈,我想快点儿长大。”
其实这些天,他很清醒,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白天想,黑夜想,想得脑袋都疼了,那就是怎样变强。
那样的遭遇,对于七岁的他来说,实在是一场灾难,一场浩劫。虽然后来昏厥了,接着又昏睡了一个礼拜,可在水里的情形一直记忆犹新,清晰的可怕,那灭顶的感觉,那刺骨的冰冷,那无助绝望,滔天的恐惧,时刻折磨着他。
原来真正陷入危险时,谁也帮不了自己,外公的枪不行,舅舅们的权利不行,人的道德良知,恻隐之心,统统都是狗屁。
只有靠自己,自己的力量和智慧。
他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那种被人践踏羞辱的经历,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要再来一遍。
77
77、旅行(上)
从S市回来后,陈劲就忙了起来,因为他的公司正面临着一场严峻考验。一场金融风暴从大洋彼岸悄悄袭来,波及到国内大部分行业,房地产作为资金密集型行业更是首当其冲。前几年房价节节攀升促使有点实力的企业都疯狂举牌拿地,造成资金链紧张,至诚手里现在也有三块过十亿的地皮占据了大笔资金,在这个关键时刻,稍有差池就可能改变命运。
所以当陈劲得知林菀单位组织集体旅游而且她也报了名时,立即暗中破坏,林菀直到出发前一刻才知道自己被“设计”了,她挂了电话就质问坐在对面吃早餐的陈劲,“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陈劲拿起餐巾擦擦嘴,慢条斯理道:“你说呢,上个山都能被蛇咬了,这次我可没本事飞去千里之外搭救你,就是去了也没用,泸沽湖那么大我没等救着你自己就得先挂了。”
林菀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想起西山的事,语气缓和了些解释道:“上次情况特殊,这次又不是我一个人去,根本不会有危险。”
陈劲却不理会,站起身硬邦邦的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说完就朝门口走去,此时的语气动作和平时恍若两人,又恢复了从前那个冷酷无情的样子,林菀看得一愣,随即又在心中冷笑,自己真是傻,居然会对他有所改观,甚至有所期待。
想到这她心一横,挑衅道:“那我自己去,有本事你就拿绳子把我绑了。”
陈劲刚搭上门把手,听到这话转过身看向林菀,似笑非笑说:“你是吃准了我不能绑了你才这么说的吧?”
林菀一怔,陈劲暗暗叹口气,换上商量的语气:“菀菀,我最近忙,过段时间陪你去好不好?”
“不用了,过段时间我们就没有关系了。”林菀凉凉的答,然后直直的看着他说:“医生也说我现在已经稳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你的诺言?”
“菀菀……”
“还是说,你又想食言了?”
陈劲认真的回视她,像是自语一样低声问:“菀菀,现在这样不好吗?”
林菀移开视线,淡淡的说:“这不过是假象,掩盖不了本质。”
陈劲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心里做了个计较,然后掏出电话按了个号打过去,看着林菀的脸对着电话说:“订两张去西昌的机票,明天的。”
放下电话后,陈劲看着表情呆滞的女人,平静的说:“菀菀,在你看来这也许是假的,可在我这里是真的。”
林菀动了动嘴唇,想反驳,却没能形成一个音节。
“不管有多少人我都不放心,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出去玩很耗体力,我去公司了。”
门关上了,林菀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悄悄闭合了。她脱力的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真的又如何?”
既然知道是错的,就该早一点结束,她在这方面是付出过惨痛代价的。没有哪一种疼痛比失去自己的血肉还要刻骨铭心,男人可以不记得,女人却不能忘。
直到次日抵达西昌,两个人都没说上几句话,陈劲每次开口都是指令式语言,林菀则是一律语气助词。坐上了通往泸沽湖的汽车时林菀还在纳闷,自己怎么就配合的来了呢,当然了照他的做派,即使不配合也会被他强行押过来。
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异地风景,林菀连声叹息,这一点儿都不是她向往的旅行,再瞥了一眼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她更郁闷,哪里是旅行,分明就是受刑。
司机是个当地人,很热情的小伙子,普通话还算过的去,时不时的给他们讲点儿当地民俗风情,或者推荐几个一定不能错过的景点。陈劲直接无视人家,一声不吭,林菀过意不去就跟着搭上一两句,每当这时旁边的男人都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看着俩人貌不合神更离的样儿,司机好奇的问:“两位是来旅游的吗?”
陈劲这回终于有了回应,冷笑着反问:“不是旅游难道是来走婚的?”
司机终于识趣儿再也不肯开口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只剩下了三个人喘气儿的声音。
到了里格半岛时天已擦黑,陈劲让人定的是湖景房,窗外就是碧蓝澄清的湖水,水的尽头是黛色远山,可是两人都没什么心思观景,林菀有点累进了房间直接奔向能坐的地方,陈劲则是像蜕皮一样一路脱着衣服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陈劲裹着浴袍出来,带着一身湿气走过来,抬手覆上林菀的头顶,好笑的说:“还摆脸子呢,你可真行,从昨晚到现在愣是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倒是跟那个臭小子唠得挺热乎。”
林抬手抓掉他的爪子,说:“我不知道走这么一趟有什么意义。”
陈劲在她旁边坐下来,振振有词道:“当然有意义,分手旅行么。”
“分手?”林菀侧过脸瞅了他一眼,问:“你确定没用错词?”
陈劲深沉的注视着她,说:“我确定,可是菀菀,你确定吗?”
他说的很模糊,可是林菀却仿佛听明白了,她垂了眼,无意识的咬了咬嘴唇,说:“好,等回去我们就两清。”
陈劲不置可否的笑笑,站起身说:“你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出去吃点儿东西。”
晚上吃的是烧烤,烤乳猪,烤羊肉,林菀在复杂的心情下居然胃口大开,还喝了点儿当地的玛里苏酒。陈劲对她的饭量早就了如指掌,见她吃多了就就拖着去散步消食。
因为海拔较高而且空气纯净,这里的夜空格外美。满天繁星闪烁,仿佛离地面很近,仿佛正在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人们。这一方星空似乎有种强大的治愈功能,林菀仰视了一会儿就觉得心情平静,那些在心头盘踞已久的烦恼在这一刻悉数散去。也许只是她吃得太多了无暇想太多,也许是那一杯甜酒让她有些微醺,总之,这一刻,林菀感觉到了自由,从未有过的自由。
也许,这就是人们都爱泸沽湖的原因吧。
两人沿着湖边默默无语的走了会儿,陈劲忽然问:“好看吗?”
林菀由衷的点头。
陈劲又问:“菀菀,知道我为什么又改了主意带你来吗?”
也不等她回答,他眼望着前方自顾自的说:“因为我希望在你以后想起我们之间时,还能有一点好的回忆。”
然后低头看向林菀,认真的说:“这就是这一次对我的意义。”
林菀看着他的眼睛,发现它们和天上的星星一样璀璨,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被轻轻叩了一下,这种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觉让她不安,还有点烦躁,她想回答说没必要这样,可是那几个字在嘴边盘旋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出口。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是让人不忍心拒绝的,那就是真诚,她知道,在这一刻,面前这个男人是真诚的,而她自己,是软弱的。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被院子里的狗叫声吵醒,好在昨晚睡得早这会儿倒不至于难受,于是陈劲提议出去看日出。晨间的湖面平静而清澈,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蓝,远处水面升起一层白雾,恍如仙境。走了约摸半个小时,太阳才缓缓升起,在湖面映出一道光,闪闪发亮。日出日落永远都是最动人心魄的自然景致,林菀心生感慨,连连按下快门拍下数张。
回到旅店吃了早饭,又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昨晚旅店老板给联系的导游就到了。导游是个四十多岁的摩梭妇女,会带他们坐船去尼塞村,然后通过索道上格姆女神山看泸沽湖全景。
走到外面林菀看着停在水边的猪槽船,忽然想起一事,扭头问陈劲:“你行吗?”
陈劲视线从碧蓝的水面收回,坏笑着说:“怎么能问男人这种问题呢?”
林菀愣了愣,明白过来又哭笑不得,不知道接什么好,干脆瞪了他一眼抬脚上船,心里责怪自己多事,他爱死爱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陈劲笑呵呵的跟上去,拉住她的手讨好的说:“等会儿我要是晕了你可别扔下我不管呐。”
林菀白了他一眼说:“当然不会,我会把你丢下去喂鱼。”
陈劲听了也不反驳只是笑,裂开一口白牙,晃得林菀赶紧别开脸看向水面。
随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摩梭男人,女人掌舵,男人划桨,那女人性格爽朗,上了船就开始跟他们聊天。陈劲倒是一反常态的跟人家热络的聊起来,可是林菀很快就发现他不过是以此来转移注意力。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她很想甩开,可是当她感觉到包裹住自己那只手开始渐渐发凉时,不由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侧过脸看向身边的男人,他还在说笑,可是她能看得出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林菀不禁在心中叹气,这是何苦呢?
可是下一秒她却做了一个自己也说不清理由的举动,用自己另一只手覆上那越来越凉的手背。陈劲敏感的回头看她,眼里有明显的诧异,但最多的还是感激,他脸上很快浮上一层笑意,做了个口型:“没事”。
林菀像是受了惊一般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按住。她低声呵斥:“放开。”
男人带了些孩子气的执拗说:“就不放。”
林菀被噎了一下,抬头看他,却被他眼里灼热的光亮给吓得低下头,周围安静的像被消了声一般,只剩下两个人略带急促的呼吸声。
四只手叠加在一处,热一层冷一层,有种难言的暧昧,陈劲的手虽然凉但是力道却丝毫不减。林菀稍微失神,但很快就感受到了另外两双眼睛的注视,她脸上一热,刚要开口就听到一阵清脆的歌声从旁边传来。
扭头望去,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另一条猪槽船,船上坐着六七个人,掌舵的摩梭姑娘一展歌喉,唱起了当地民歌。虽然听不懂歌词,但从那缠绵的调子和她投过来的别有意味的眼神,不难猜出那是一支情歌。
姑娘的歌声很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