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事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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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闪,只是一瞬间,那第六个身影便消失得干干净净。我一激动,双手紧紧握住栏杆。忽然感觉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肩膀,心猛然一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难道是刚刚消失的第六人?
“鹭鹭,你怎么了?我打招呼呢,你怎么不回头?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嗯?”听到了黎里甜腻的声音,我直接就崩溃了。
心说,不好。此时整幢房子的灯都亮了,一回头就看到东南西北和“伙头”齐刷刷地看向这里,东南西北都带着墨镜,一脸严肃。
“我起夜,然后耳环掉了,在这里找找。”说罢也顾不得他们的反应,拖着黎里就往房间走。
“可是,鹭鹭……”
“嘘——黎里,回去说。”我轻声说道。
回到房间,黎里坐在床沿,不解地看着我,道:“鹭鹭,你没有耳环啊,而且……连耳洞都没有打……”
我是故意要露出些破绽的,就想着他们也向黎里一般提出质疑,如此,至少还有一半的可能,他们这三天没有骗我。可是如今,他们明知道我在偷听,还不说破,这用心……原本我已经七七八八地信任他们了,现在此份信任付之一炬。
“哦,我刚刚看到他们在开小会,怕是背后戳我痛脚,所以偷听一下,不成想被发现了。”我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黎里。
黎里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笑道:“不过你的理由也太烂了,咯咯咯。”
现在觉得,防人之心是最累人的心。
“黎里,想回去吗?”沉思许久,还是快些离开为妙。
黎里好像也在做郑重的觉得,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难道她已经觉察了这里的古怪之处?
据我这三天的观察,起得最早的是“伙头”,幸好他瘦弱,即使遇到了,直接打晕也就罢了。东南西北一般都睡到晌午才醒,只要时间把握的好,就可以避开。至于那第六个人究竟有没有离开,那就只有赌一赌了。
我一边盘算着,一边整理了一下行装。厨房里有布袋子,前两天连同一些不爱坏的面包干一起顺了过来。我将在仓库里找到的绳子、毛毯子还有面包干和水一式两份。在将布袋子改造了一下,可以背在背上。
黎里背过我,转身将布袋子背在身上。我便趁机快速地将铜镜和百鬼袋放进了外套的内袋里,扣住扣子,在将外套拉好。还有“伙头”的那把匕首,一直藏在床垫里,拿了出来,用布包住,绑在了大腿根部。
一切准备就绪,我将口罩分给黎里,这是前两天用床单做的。外面雾气浓重,有个口罩,沾点水还可以稍微挡挡。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知道,大门在晚上是不能从里面打开的,至少我不能。
我和黎里蹑手蹑脚地从房间出来,对门东南西北的门关的好好的,还可以听到长短不一的打呼声。躲到了昨夜偷听的地方,看到“伙头”果然已经醒了,正进进出出地准备着早饭。
我给黎里使了个眼色,让她同我一起快速下楼梯,此时“伙头”正好进厨房。我们快速地躲到了楼梯的另一侧,刚刚蹲下,“伙头”便从厨房出来了,端出了几个煮鸡蛋。
“伙头”背对着我们,开始剥鸡蛋,好像要剥干净了煮茶叶蛋吃。
难道是天助我也?心里一阵乐,连忙轻轻摸过去,站在了“伙头”的后方,拔出匕首,握住把手,反着狠狠用刀柄一砸“伙头”的脖子根处,他一下子又晕了。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放的,好真有效,就是对不起“伙头”了,三番两次被我弄晕。
我朝黎里招了招手,顺便顺走了那几个鸡蛋。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阵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嗉”地转过去,没有人。应该是做贼心虚,多虑了。
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应该不算是晚上了。我和黎里一同来到门口,一转门把手,开了。门外的光景如同从窗户望出去一样,近处是雾蒙蒙的,到了远处,像是吞灭了一切光线的黑洞。
一出门,我便拿出了包里的绳子,将外面的门把手捆住,死死地绕在了柱子上。
一切完毕,拉着黎里的手,选了个方向走进了雾里。
一开始不觉得什么,就是和平时的大雾天一样,看不清什么。可是越往里走,雾越重,光线越少,到了最后,竟是全黑,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见。
路倒是越走越平坦,脚底下的触感也变了,不像是一开始的土路了。
“鹭鹭?”
“嗯?”
“好黑,我看不到你了。”黎里的声音有些娇颤。
“别怕,拉紧我就好。”说着我用力捏了一下黎里,好让她多感觉到些我的存在。
“嗯。”黎里也用力捏了我一下。
。。。。。。
东南西北整齐地穿戴好,走下楼梯,对着一直昏厥着地“伙头”道:“别装了,干正事了。”
“伙头”一下子站了起来,精神抖擞,哪有一丝被敲晕的迹象。
他们五人齐齐地准备出门,竟发现门开不了了,一下子慌了神,暗自怪自己多嘴,告诉了劳鹭,只要外面捆住了里面便出不去。
这下要出大事了……
东恶面色难看地转过头,看向靠在楼梯扶手上的“第六人”。
“第六人”摇了摇头,“嗉”一下消失了。东恶他们才稍稍放心下来。
019 不存在的下铺
上章讲到,劳鹭君发现“第六人”之后,决定带着黎里出逃,出逃过程顺风顺水。
“鹭鹭,这是……?”
听到黎里的声音发颤,手心刷一下渗出了冷汗。我马上拔出匕首,将她护在身后,只看见前面有两盏发着青光的灯笼,在黑暗的雾气里显得很?人。
原本是想要拉着黎里往旁边躲躲,可是这周围实在是荒芜,连个树苗都没有,只好转个方向,绕开那个?人的东西。
我拉着黎里,往左转了九十度,轻步快走。
“怎么……?”还是同样的前方,还是两个发青光的灯笼,一点都没有变,是这里原本就有,还是遇到了鬼打墙?
豁出去了,一把拉起黎里,拼命往反方向跑去。按理如果是有两处都有灯笼,那我们的侧面应该会出现第一次遇到的,可是灯笼再次出现在了前方,侧面什么都没有。
我在原地站住了,莫不是一句戏言成真了,真的遇到了鬼打墙?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这灯笼有没有异常,要不要摘了用作照明时。黎里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拉着我向后退去,我甚至可以想象她面色惨白如纸的样子。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灯笼,妈妈咪呀,难怪她吓到了,灯笼这死物竟然在慢慢地向我们靠近。原来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成了活物的活灯笼。
拉着黎里快速右转九十度,向着小楼的方向奔去。不时地回头望去,灯笼不见了。
我下意识地看前面,原本以为这活灯笼又要跑前头去了,不料没有。这一分心,就和黎里相互一绊,一起滚到了地上,拉着的手都甩开了。
刚想要爬起来,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呵——在我身旁不足一米的地方,赫然就是那两只活灯笼啊,直接把哀家吓得腿软。
马上捞起黎里,拖着她的胳膊,往后跑,这孩子,平日里不怎么吃饭吧,这胳膊也忒细了。此时也记不得什么方向不方向地了,就只好一顿乱跑,不能被追着。
可是这活灯笼跟的忒紧,一直就跟在黎里的身后,怎么也甩不掉。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旁的雾气终于渐渐消释开,一幢二层小楼在薄雾中隐约可见,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黎里,加把劲,有救了!”我欣喜地回头,想要看看这活灯笼追到哪里了。
呵——那哪里还是黎里,一张惨白的脸,上面两团鲜红的胭脂,扎着两团发包,一件泛白的红色花袄——一个扎纸人,烧给死人的那种。那个活灯笼正握在纸人的手里,而哀家正死死地抓着纸人的胳膊,很细。
“啊——”哀家忍不住一声尖叫,甩开纸人的胳膊,就想要逃跑,然后很狗血的桥段出现了,甩的太用力,我华丽丽地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把自己砸得七荤八素的,手里的匕首也摔了出去,掉在了很远的地方。
接着“啊——”我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黎里的一声尖叫,她肯定也是发现了。
我身边的纸人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本领一般,将脑袋旋转了三百六十度,那画上去的嘴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赶忙手一撑地,站了起来,可是还没有等身体站直,纸人将灯笼一下子朝我抡了过来,重心不稳,躲闪不及,一下实实地砸在我的左肩胛骨上面。
一个纸人抡的纸灯笼,砸到身上就感觉被一块五十斤的实心铁块砸了一样,我当场就眼前发黑,肩膀好像被压断了一样疼,身体瘫软下去……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纸人又抡起了灯笼,如果再来一下,就可以去见奶奶和好婆婆了……
。。。。。。
一阵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充斥着鼻腔,睁眼,有些模糊,片刻之后,雪白的墙壁映入眼眸。
医院?
试着动一下身体,剧痛的感觉传满了全身,疼得大脑都木了一下,眼前再次出现雪花白。
轻轻地转动脖子,只见劳娅、福耀和周梦都在身边,看上去很疲惫睡着了,眼皮还不停地跳动,很不安稳。
“老母鸭,酷姐,福耀哥哥……”只是轻轻地呼喊,好像耗掉了很多力气,累得我直喘气,又喘不动气。
他们睡得不安稳,一下子便惊醒了。福耀去喊了医生,劳娅眼睛含泪地看着我,想要拉一下我的手却好像不敢碰我。周梦,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如同劳娅一样,有些手足无措。
福耀带着医生慌忙地跑了过来,护士将他们赶出病房。
“奇迹啊,奇迹……”一番详细的检查之后,医生惊奇地发出感叹,对劳娅她们道:“破裂的脏器已经自动愈合了,现在就是肩胛骨有些裂缝还没有愈合,估计很快可以恢复。”
我有些迷惘,看着他们又哭又笑又惊奇的。没错,我的记忆断片了,我记得诡异的小楼,记得东南西北,记得“伙头”,记得黎里,记得“第六人”,记得“红衣奶奶”,记得出逃。就是忘了自己是怎么逃出那个恐怖的地方,怎么进医院的。
黎里呢!?
“黎里呢?”我尽可能大声地问,即使每出一份力气,便牵扯全身的痛楚。
他们停止了兴奋,都迷惑地看着我。
我知道这里只有周梦认识黎里,所以继续问道:“酷姐,看到黎里了吗?”
我很害怕,她已经被扎纸人给抡死了。
周梦好像并没有理解我在问什么,一脸“我不知道”。
可是她居然问我:“谁是黎里?”
难道她也断片了?我解释道:“你怎么了?我的下铺啊,黎里。”
周梦闻言,脸色难看起来,眉头深锁。不止是她,就连劳娅和福耀都疑惑地对视,皱眉。
他们许久无言,我急了,动力一下,疼得呲牙咧嘴。
劳娅马上过来将我安置地舒服一些。
“你下铺的同学,开学前出了事故,这个学期不来了。所以没人,没有什么黎里……”
我不信,黎里与周梦同时出现过,她怎么能说我下铺没人呢?
见我露出一番不信任的表情,劳娅连忙说道:“是啊,劳碌命,我也去过你们寝室几次,你下铺只有一张木板,上面什么都没有,的确没人。”说罢看了一眼福耀,福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黎里的床上是小熊维尼的四件套,我明明看到的。
医生与劳娅对视了一眼,好像得到了什么回应,将我放上移动病床,推向了一座白色横放圆筒形的仪器里。
“我没有伤到头,我没有疯。”我低喃,无用。
020 故事背后的故事
021 祸害遗千年
022 管吃管住管零食
上章讲到,劳鹭服用了仇奕兆送来的药丸,将血祭的期限延长了五天。
挨了劳娅的两纪爆栗,还被誉为“祸害遗千年”的美誉,不过他们三个是真心的高兴,如此这般,哀家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我觉得医院死气沉沉的,便要求劳娅办理出院手续,回家。
“劳碌命,虽然你现在好好的,可是五天之后该怎么办呢?那个帮你结血祭的人,可靠吗?”劳娅泡了一杯热巧克力递了过来。
周梦的手从我身后敏捷地伸了出来,接过杯子,心满意足地嘬了一口。
哀家:“……”
劳娅:“……”
果然,周梦对饮料有着一种莫名的情节。
我缩回伸出一半的手,尴尬地笑了笑,道:“很可靠,不过我也想把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想去查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嗯。”劳娅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转身回厨房。
“老母鸭。”对她嫣然一笑,道:“我也要热巧克力。”
嫣然一笑,美人笑的才有用,果然,哀家这样笑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劳娅回头,报之以嫣然一笑,甜美地告诉我:“没了,想喝自己下楼买,记得多买几盒。”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