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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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什麽用处,你何不死在这里呢?」
就算看不见,她也嚐得到他话的冰冷温度。降到冰点以下好几百度,人类无法承受马上冻死的那种。然後她感觉到脖子动脉的部分有种湿漉漉的东西流下,刚开始被刀划伤,看著血、看著伤口还不会痛。她感觉到他的话一结束,就有十几把刀锋架在她身上。
「王……!我们不可以再杀害人类──」
“王”再次翻了白眼。这个白痴,没事讲这种事告诉这个笨女人干嘛!
「是哦,王啊!不可以滥杀无辜,这种事课本上都有写啊!」有吗?她念的是哪里的课本?
「……」俊妃发现这个王讲话前很爱沉默。想吓人?切!「……我们不可以杀,但你可以拜托我们杀你啊,地上的女人。」
「哦?你想对我严刑拷问、私自用刑逼我招供?」
王只是笑。
她敛下眼睫。现在这数把刀根本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不放,当那是新款的项鍊。现在该怎麽办呢?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强匪的头头又这麽没血没泪不近人情,她还有什麽路好走?
「只要我不求你、不说“杀了我”,你们就拿我没有办法,是吧?」
眼睫倏地再次睁开,眼神就像箭矢那般带著浓浓的杀气朝他射去。
「我绝对不会说出那三个字、也绝对不会求你,我不要死在这里。」
「就算我没有目标没有梦想,现役的米虫、未来的米虫,你没有资格杀了我,你没有资格取消我该有的未来。」
「我要回去、也一定会回去。我一定要活著回去、活著回去你们说的“地上”。」
「米虫遇到生死关头、没办法再混下去的时候也会展现出骨气的,亲爱的“王”。」
她感受到突然迸出层层像海啸般的杀气,向她一个人喷射而来。有几把刀抽离她的颈间,正在向後使力准备狠狠地砍回她的身躯将她斩成肉酱,但是她无所畏惧、眼神也无所退怯。她才不怕,他们没有资格让她死在这里,没有资格!
「你这是在对我宣战,地上的女人。」
「很明显不是吗?」
「你觉得你会赢吗?」
「……你觉得你禁得起那些折磨,绝对不会向我求饶吗?」
换她一笑。
「我好怕呐,王。」
她真的很有胆识、也够固执。感觉就算在这里杀了她,理亏的人还是自己。她凭什麽这麽嚣张、这麽无所畏惧呢?
「拖下去!」
果然就如同包公办案,她被一群看不清脸孔的展昭又重新蒙上黑布拖走了。
×
「咳、咳咳咳……」
「还不认输吗?」
他再命人拿一盆水泼她,顿时她又被水呛得咳不出声。
这家伙是来真的,他真的对她下手。这几天她没得吃,眼睛被蒙著黑布,三餐还要这样像泼水节一般被水泼得一身湿。但是俊妃知道,他们这个“高规格对待”已经是厚待她了,她相信其他人被关到这里来,一定不只被饿肚子、泼水这两样而已。
她是真的领教到这个“王”的冷酷无情,虽然早在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了。
「咳、咳咳……」
「拆下她的布。」她眼上的黑布被粗鲁地拆下,她想睁开眼,但睁开与否好像没什麽差别。光线进不到她的眼里,她看见的是一片雾黑,而她也没有看清全部的力气了。
「想死吗?」他食指与母指钳住她的下颚,她是看不见他在哪儿,但他这个举动终於让他们成功对上了眼。
烫人的温度窜入他微凉的指尖。这个女人在发烧,她被这样照三餐泼水、像块抹布乾了又湿,有时候还来不及乾,又被泼得更湿。她身体这个温度绝对不是一般人类能够承受的热,但是她依然高傲地维持著意识,就是不向他屈服。
为什麽不求他?她一个区区无能为力的人类凭什麽这麽顽固?
「好想啊,肚子都快饿扁了。」就只有肚子快饿扁?你的烧呢?你发著高烧不难受吗?
「那就求饶吧?」
「我不要。」
她狼狈地像咳嗽般地一笑。
但是知道了又怎麽样呢?她还有什麽路好走?这个人没有情没有心,所以她也不冀望他的心软与同情。
「我不会向你求饶,我也不会死,我会活著回去、回去你们说的地上。」
「我啊,一定会赢。」
想死?她当然想。她现在可是被囚禁被施刑,所以想死吗?废话!但是她死了然後呢?她家里的那些亲人该怎麽办?她可是……她可是阿母期待好久的……
她眼前一暗。
「……真是一双让人讨厌的眼睛。」
咚……
四、为奴好像是种公式
喀隆、喀隆、喀隆……
明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明明就只有一条路、但是明明……但是分明有别人的脚步声、还有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他想往後看,但脚却不听使唤不停地向前走著。是只有一条路、也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双腿就像有他自己的意识似地往前走著。
桥就快到尽头了,但是那个不属於他的脚步声、属於金属被拖在地面上的声音,却跟著他的脚步如影随形,不停。於是桥到了终点,他踏入地面,没有草却是一片土壤的地面。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他穿著漆黑色快被昏暗的背景同化的斗蓬,黑色有些烧焦长长的发盖住了来人的五官。只有高高的鼻子、还有像是爆炸过表面凹陷的脸颊。
「──…」
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你的刑期是彼岸的两万六千七百年…」
来人的嘴角撕裂成最可怕的微笑,露出了那长长的镰刀……
×
「姊姊、姊姊!」
「你已经睡了好久啊,姊姊!」
……吵死了。
虽然吵归吵,但这个“杂音”还挺悦耳的。那是小男孩还尚未变声,稚嫩可爱的声音啊。不过这个声音距离变声期,恐怕还有一段距离吧。
果然,一睁眼,就有个染著金发还有著婴儿肥的小男孩跳进她的视线。上帝居然派了一个小正太当她的天使啊……不过小正太这金发不太像是染的,跟路上普遍的台客金截然不同、是浅到不能再浅的稀有自然金。
等等!她怎麽看得这麽清楚?隐形眼镜不是早在觐见那个“王”的时候就乾了吗?虽然说这个小正太是靠她靠得有点近,但是也太清楚了!啊、原来人上了天堂连近视都可以治好啊!
「姊姊、姊姊!姊姊你终於醒了!」
他松了好大一口气,一脸如释负重的样子。好像她再不醒来,自己就会大难临头一样。他扶了俊妃起身。
「姊姊我是安格斯,今天开始我们是新进的仆人了,请多指教,我们一起加油吧!」
「什、什麽?」
小正太天使说了什麽?!
「姊姊我是安格斯,今天开始我们是新进的仆……」他又像跳针一样再讲一次。 「仆人?!」
「是的,仆人。」
「服侍谁?」
「我们的王,路西法·撒旦陛下。」
「……」
小安格斯吓傻了,他发誓自己刚刚绝对有看见姊姊的头发还有眼珠冒火,头顶长出角的样子,比他们正牌的魔鬼还像魔鬼!
那个王八蛋虽然没有杀了她,但是把她贬为仆人了!而且是服 侍 他 的 仆 人──!
「那家伙到底是什麽来头?!」他到底是哪根葱?!
「姊姊你说路西法陛下吗?他是路西法·撒旦,我们撒旦王朝的现任继承人、这个古堡的主人、他是我们恶魔之王、死神之王、魔鬼之王──简称鬼王,或者魔王也可以,不过陛下觉得魔王太多人用了,他要叫鬼王。」
「……撒旦王朝?魔鬼?」这个小正太已经不是天使了!
「魔鬼是恶魔妖魔化变坏的那种,是要被消灭的。而恶魔跟死神都是你们地上的人对我们的称呼。」
「……也就是说你们都是同一种鬼?」
「我们是同一个种族啊,姊姊。不过我们不是鬼,我们还活著,只是成长速度还有寿命跟你们人类有一点不太一样而已。」他用食指与大拇指捏了一小段空气。
喔,可是她不是很想知道。
这次换她吐了口大气,捏了捏眉头。
「……这里到底是哪里?」她真的欲哭无泪。
「是彼岸啊姊姊,就是人死後会来的地方。」
「真的是彼岸?」
「是啊!」
「没想到彼岸里住的居然是恶魔……」
「还有其他的种族喔!另一个种族就是精灵……」
「精灵?是小飞侠里跟蜻蜓一样有透明翅膀的那种吗?」
「那是妖精啊姊姊、等级跟精灵不太一样的!」这是种族歧视吗?
「等等!」她已经有些头疼的脑袋想起了一件事。「精灵?就是那个说话的男人吗?」
「说话的男人?」
「是啊,他说『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我到不了的地方』之类的话。」好痴好浪漫啊!
安格斯头一歪,眼睛散出奇异的光芒。
「是日城的嬴睿大人。」
「日城?嬴睿?」怎麽又来两个不认识的!
「嘘。」他将食指立在俊妃的嘴前。「嬴睿大人是精灵没错,他在彼岸半空中盖了一座城,彼岸里只有日城拥有地上射来的太阳,所以被叫作“日城”。」
到底是哪里的柏油路破洞,太阳能够射得进来啊?
「嬴睿大人在找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灵魂,但是那个人的灵魂已经没有留在彼岸了。」
「女人?」安格斯点头。
「嗯……」俊妃明了地点点头。「原来是为了爱。」好感动!
「姊姊小声!陛下很讨厌嬴睿大人的。」
「为什麽?」干嘛讨厌人家,人家搞不好也很讨厌你,你这讨厌鬼。
「陛下说就是嬴睿大人把我们恶魔族赶到彼岸来的,说不准再猎杀人类的也是嬴睿大人。」
「所谓的精灵,其实就是精神在日积月累之下凝聚、诞生的种族,每个有生命的生物体都会形成精灵,但是人类的灵形成的精灵阶级是最低的。他们只是因为执念凝聚而重生、重新拥有强大肉体的人灵而已。」
所以那种几百年都还在的树,里面一定也有小正太说的精灵吧!回去以後经过一定要拜一下。不过那些人灵是有没有这麽不想死啊?是什麽样的灵魂,强大到足以重生为精灵呢?
「对了安格斯,你怎麽会成为那个家伙的仆人?难道是……」她悲情地捂住嘴。「家 庭 经 济 因 素?!」
居然有这麽小就被卖进来城堡的小孩,根本就是古时候的丫鬟、丫鬟啊!
「呃、其实是亚历斯大人…就是那个陛下身旁的大人,」俊妃白了一眼,因为不只是那个“旁边的大人”,她连那个王八蛋都没看见。「他要我来…监督姊姊的……」
「……你就说他是怕我搞砸所以派你来给我指教指教的嘛。」
安格斯心虚地低下头。
「算了!你一直姊姊、姊姊地叫著,不知道我的名字?」他摇摇头。
「我叫齐俊妃,请多指教了小老师。」
「嗯!妃妃姊姊!」
……她总觉得她好像儿童台新来的水果类姊姊,乾脆叫她荔枝姊姊算了!
「我就叫你小安吧。唉,一直以来我都是老么,终於有人比我小罗!」
「那妃妃姊姊,你又为什麽到这里来呀?」
「唉!大家都是穿越“时空”,我大概是穿越“世界”罗!从人间“穿”到鬼界来,我也够命苦的罗!大家都是穿到清朝当福晋,只有我穿到鬼界当下人啊,唉!」
「姊姊不是鬼界,是彼岸魔界跟恶魔族才对。」
啪!「在地上这几个词都是正常人不该来的地方啦!」
五、如豹
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她是会为他怦然心动的。长长的刘海、及肩的柔软金发,那是比安格斯的发耀眼两倍的金,真要比喻的话,那是眼睛直视太阳的颜色。眼睛是好浅好清澈的蓝,像退色的蓝色牛仔裤,但却生动的熠熠发亮。个子很高、不算壮,但是肩膀跟下盘的骨架很美,既是抽高了他整个人的线条,又不至过於纤细。手很大,身体以侧面的“厚度”来说,那袭贵族西装下的青春肉体应该很有看头,但又不是过於发达的那种肌肉。就跟猎豹一样精瘦,却拥有优雅又漂亮的曲线。
第一次见到他的话,她大概会放任自己躺在欧洲海洋的幻想里,隔壁就坐个秀色可餐可养眼又可活化脑细胞的外国帅哥,真好。
「但是这种上等皮囊居然属於这种没血没泪的货色,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鬼叫什麽?」
她瞬间整理好表情与情绪。
「我只是需要发泄,现在舒服多了。」怕他听得懂中文(事实上这里根本没有语言沟通的问题),她刻意全程台语播出,她的台语很破,能听懂的人一定更少。
小安格斯在她身边害怕地用手肘顶了她一下。虽然耳闻过这位不怕死的大姐在城堡谒见厅的嚣张行径,但是王容忍第一次,不代表他会容忍第二次啊……他抖。
唉!怕什麽!她齐俊妃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物。瞧爹娘帮她取的名字多好,“俊”是承袭上面四个哥哥,他们五兄妹不是叫齐俊国就是叫齐俊家。而她这个“妃”字,就是期许她飞上枝头当凤凰啊,这种货色她这只凤凰还不放在眼里!她眼神示意,要不是现在的身分不得嚣张,这位伟大的凤凰姊姊还想插腰仰天大笑三声呢,哼。
「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