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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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钧翰在那边笑出声:“六小姐,我怕你被骗啊。”
安芝说道:“这跟骗也不是一回事,现在男人在外交际应酬,甚至聚会喝酒,都要找几个小唱的,陆世杭的行为并不为过。我现在知道了,我觉得没什么。”
吕钧翰嘴角慢慢落下来,说道:“六小姐从来不跟我说真话,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不肯跟你讲真话呢?”
安芝想想自己和他的对话,他们两个什么关系,何必和他费这么多唇舌呢?安芝说道:“你讲不讲真话,和我也不相干。”
吕钧翰的语气很是正经,说道:“六小姐,你心里有多喜欢我,你自己不晓得吗?”
安芝手里的话筒险些掉在地上,顿了很久,又听见吕钧翰说道:“这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你很聪明,应该懂得选择。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解决了陆世杭,六小姐就会对我芳心暗许,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看清一件事情。”
安芝知道现在才反应过来,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话筒挂上。等挂上之后又觉得这种表现既失礼又不大度,拿起话筒听见忙音,又觉得自己很滑稽。
回了屋,安芝躺回到床上,对于陆世杭的事情,安芝不能说没有愤怒的,然而怒过之后,又觉得这是男人之间的共性。谁能得保嫁一个男子,一生一世只对自己好呢?但凡尊重些,能做到相敬如宾已是不易了。安芝叹了口气,看见对面书架上放着的一套《红楼梦》,又想到: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凡是女孩子都温柔体贴,然而心里真正只有一个林妹妹。
安芝想了想,又觉得想开了:这样难得的人,除非他是爱上胡同里的哪个窑姐了,只要不是这样,一个怜香惜玉的男子,即使是逛了那种地方,她也认了。
想着,安芝闭上眼睛睡觉,脑子里却极乱,躺了好久也没有睡着,又睁开眼睛。突然,她想起来:他今天的体贴温柔,也曾一样施加在别的人身上。你又凭什么自诩是不同的呢?今天他心疼这个,明天他心疼那个,一个人只有一颗心,这样乱用,分给你的还剩多少?
安芝只求生活安逸,然而跟着这样一个男人,真的安逸得了吗?他是为着怜惜,那些女子就不会有想法吗?将来真的生活在一起,今天一个女人找上门来,明天他带着女子来,皆是因为在外对着不该温柔的女人温柔了,难道都叫自己收拾?
安芝不由得浑身一凛,若真是那样,倒不如嫁给平头老百姓!
正想着,就听见若素的声音:“老姨奶奶快做,您怎么亲自来了?”
青姨说道:“老太太听说六小姐病着,叫我来看看,姑娘歇着没?”
若素悄声说道:“刚才还听见翻身了,怕是没睡好。”
青姨没说话,一会儿就听到掀帘子的声音,青姨做到安芝床边。安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忙说道:“老姨娘……”说着就要做起来,青姨忙拦着安芝,扶着她躺下说道:“六小姐赶紧歇着,不用招呼我,我就是来看看。”
安芝笑道:“叫您费心了,不过是寻常感冒,没事的。”
青姨说道:“昨天出门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病成这样?”
安芝神色一黯,不再说话。青姨看在眼里,说道:“姑娘好好休息,过两天我看就能好的。”
安芝勉强笑了笑,说道:“承您吉言了。”青姨叮嘱了两句就走了,回了颐年堂,便和老太太说道:“姑娘看着心思很重,一提为什么生病,脸色就不好看了呢!”
老太太想了想,说道:“她是个明白人,既然她不愿意,三太太难道牛不喝水强按头?如今只等着这事儿悄悄过去就成。那个陆少爷再来电话,不许安芝接,免得闹心。”
青姨答应着,老太太叹息道:“到底隔了一辈,凡事不能顺手。这个陆少爷家世不错,偏偏性子太招女人,不是好事情。安丫头这样不愿意,将来强配在一起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到时候让人看笑话不成?只是这样的人物,可惜了。”
青姨笑道:“如今大学生里有些背景的多了,也不愁找不到好的。”
老太太点点头。
安芝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第三天便彻彻底底好了。安芝倒是想通了,安心养病,然而有一个人总不能安心。
姜靳修好久不曾去过那梨落馆了,与他相好的那位晶玉姑娘实在忍不住,往周家挂了几次电话,都找不着人。一时急了,也设了个计谋,请姜靳修大学堂的一位同学,平时也来过几次的人给进修打电话,说是有个赏花念诗的活动,请他过去。三太太听说是大学堂里的同学打电话来的,又是这样的事情,地点还定在颐和园那样诗情画意的地方,想来没有什么问题,便叫司机开车送进修过去。司机见靳修和几个学生样的人走了,才放心回去复命。
靳修也以为是同学们诗兴大发办的聚会而已,到了那里,有一个凉亭,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白绫的年轻女孩坐在亭子里。不由得心里大呼上当,果然是晶玉捣鬼。一时又是羞愧又是心虚,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痴女有心公子无能
晶玉见他微皱着眉头一脸苦相挪过来,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一派温柔祥和。。
“你来了。”话音未落,眼圈已经红了。靳修见她数日未见,消瘦了不少,看着心里不忍,到底以前也曾柔情蜜意,海誓山盟的,是自己对不起她。便坐到晶玉对面,说道:“这些日子……你妈妈没有为难你吧?”
晶玉微微低着头,说道:“一个人既做了老鸨,心肯定是黑的。我遵守咱们两个的约定,不再接客,又不能给她赚钱,她自然不能容我。”说着,挽起袖子,雪白胳膊上又粗又长的血红伤痕触目惊心,靳修抚摸着晶玉的胳膊,心都疼了起来:“她怎么能下得去手!你……你也太傻了!”
晶玉抬起头看着靳修,一脸的微笑,倒笑得靳修更加难过,她问道:“我傻?你说我哪里傻?”
晶玉穿着白绫衣裙,梳着蝴蝶髻,年纪才不过十七八岁,一脸温婉的笑容,真是天真烂漫,靳修不由看得痴了,摩挲着晶玉的脸说道:“你看你,都瘦了。”
“你还记不记得立夏那天你说过的话?”晶玉睁着大眼睛,一脸无邪地看着靳修。
靳修手一顿,说道:“我们每次见面都说很多话的,那天我们也说了很多,你要听哪一句?”
晶玉满心的失望,还是最后一试地说道:“我说,入了这一行,横竖是不该有念想的。要不然做到人老珠黄,凄凉死去;要不然嫁给人家做小老婆,既没有尊严,还要受气。你说你不会让我这样的,你愿意娶我的。”
靳修手一颤,收了回来,说道:“我……我……”
晶玉见他支支吾吾,心里一阵阵发凉,攥紧了拳头,又舒开十指,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不是真傻,难道还把这话当真吗?”
靳修忙说道:“我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只是……”
晶玉的玉手捂住靳修的嘴,说道:“我明白你的难处,你是什么样的体面家庭,怎么容得下我?一开始我也当真了,可后来想一想,我终究是走错了路,又哪有这个福气可以光明正大在你身边服侍你的?这是命,命里没有,是不能强求的。”说着,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靳修一阵心疼,忙拿拇指抹去泪痕,说道:“你再等我几年,等我能自立了,我就回来带你走。”
晶玉哪里还信他的话,嘴上还说好,又擦了擦眼泪说道:“你别看我了,妆都花了。”
靳修见她破涕为笑,忙也跟着笑道:“无妨的,你是丽质天成,花了也好看的。。”
晶玉脸一红,嗔怪地看了靳修一眼,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说道:“咱们喝两杯吧,喝了这酒,以后也不得一见了。”
靳修忙说道:“怎么,你不理我了?”
晶玉见他既不肯娶自己,又不肯放弃,越发心狠,说道:“这也是为着你的名声,等过两年你真的不怕了,再来找我吧。”
靳修一想,晶玉下定了决心不来纠缠自己,倒是一件好事。只是这样的佳人,以后再难得见,心里不免怅然,他对晶玉到底有情,端起酒杯,说道:“好,我就干了这杯酒,也算对你的承诺了。”说完就要喝。
“等一等!”晶玉拦下他,说道:“咱们喝交杯酒吧,我想以后都没机会了。”
靳修见她说得楚楚可怜,便点点头,两人手臂交缠,靳修刚喝下去一小口,就觉得味道怪异,再看看被子里,颜色也不大对,又看见晶玉紧皱着眉头硬要咽下去,忙打翻了杯子说道:“你这是什么酒?!”
晶玉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说道:“你说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以后我们各过各的,怎么做比翼鸟,怎么做连理枝啊?”说着,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往下掉,倒在在石凳上。
靳修一脸恐惧,五官都变了形,说道:“你……你是不是在酒里放了鸦片烟?你……你真是……”靳修连忙站起来,趴着亭子的护栏,用手扣着喉咙,拼命往外吐。谁知却吐不出来,靳修又是怕又是恨,亭子里的骚动已经引来一些人驻足观看,靳修大喊着:“救命啊!有人下毒啦!”
他这一喊,有几个好事者蜂拥而上,将两个人架起来,送到了医院。晶玉被人搀着,一边哭又一边笑,众人都当她疯了,到底下毒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怠慢,有人当时就打了电话给警察局。
晚上,周家上下正在大饭厅吃着晚饭,老太太环视一圈,说道:“靳修怎么不在呀?”
韩氏忙笑道:“靳修和同学有个诗会,一时回不来。”
老太太点点头,说道:“他不是咱们家的人,若是觉得拘束了,也不必天天一处吃饭。这些小事不必在意,大事可不能马虎,要不然我那老姐妹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呢!”
老太太虽是说笑,韩氏脸色却有些发白,忙笑道:“老太太又说笑了,靳修这孩子懂事,原不要人操心的。再说他也是我表妹的孩子,我自然上心。”
二太太得意地笑笑,说道:“可不是嘛,虽是隔了一层,三太太疼姜少爷,比自己儿子也不差呢!”
正说着,一个听差风风火火进来,说道:“老太太,太太们,不好了。。”
韩氏正憋了些气,说道:“没规矩,冒冒失失说什么呢!”
老太太忙说道:“你先别骂他,到底什么事!”
那听差喘了口气,说道:“表少爷在颐和园亭子里头被人下了毒了,现在在医院里,警察局叫咱们家去人呢!”
韩氏一听,筷子都没拿住,白着脸问道:“哪来的这一出?谁下的毒?”
听差摇着头:“不知道,警察局只叫人去圣心医院呢。”
老太太看看韩氏,韩氏知道此时自己要稳住,便在老太太说话之前忙说道:“三爷,拿上大老爷的片子,咱们两个去!”说罢,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对不住了,儿子和媳妇儿先走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说道:“有什么事只管跟家里打电话。”
韩氏点头跟着勋平离开,上了汽车,勋平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去会同学了吗?总不会是被同学下毒了吧?”
韩氏想了想,此时夫妻是同林鸟,再说这也是靳修的事情,并不是棠生鹤生出了这样的事情。再说,万一到了医院,果然是去会那个小□了,又怎么和勋平解释?不如先摊开了表个态,便说道:“唉,我怕得很,就怕是外人设的局。靳修前段时间和一个胡同里的姑娘认识了,叫我知道,断了他们的来往。”
勋平皱起了眉头,说道:“他才多大,就去那种地方?”
韩氏想起他若是不去那种地方,从哪里来的平氏?此时倒有脸说起别人,心里只冷冷嘲笑一番,面上却附和道:“可不是嘛,他非还要说,那里也有冰清玉洁的女孩子,真是被人哄了。”
勋平听她这样说,猛然间想起平氏,那确实是个温柔贤良的女子,便没再说话。韩氏暗自咬咬牙,车里一片沉默。
到了圣心医院,问了靳修的病房号,忙忙地过去,就看见靳修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旁边站了两三个警察,有一个探长模样的人坐在一角沙发上。
“两位就是姜靳修的亲戚?”那探长站起身说道。
勋平刚才听说了这样一段秘闻,生怕是什么丑事,不想污了大哥的名声,便递上自己的片子说道:“我是他的姨丈,这孩子是被什么人下毒了,可曾查出来了?”
探长看了看名片,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原来是西城周家三爷,失敬了。这位少爷也说不清算怎么回事,他和一个……一个小姐要闹着殉情,还好路人来得早,救下来了。”
韩氏一听,眉头皱了起来:“胡闹,你可真是糊涂了!”
靳修喘口气,说道:“我不知道酒里有鸦片膏子,她一时疯魔了,要和我同归于尽呢。”
韩氏一听大怒,心想这分明是谋财害命!原该把这个小□扭送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