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血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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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个梦。
盛血莲已经很久都没有做梦了,他这段时间很忙,过的也开心,一切的成就让他心醉,他没心情做梦。
但是这天晚上,他却做了一个印象深刻的梦。
梦中,是老家的池塘,池塘中的莲花,开成了一片,仿佛要连着天边一般。
那些莲花,都是血红的颜色。
盛血莲就站在这一片血色的莲花中,他左看右看,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这片血红色的莲花。
为什么这片莲花会这么红?盛血莲在心中问,正在他找不到答案的时候,忽然一个人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因为,都是血所染红的。”
“谁!”盛血莲猛然扭头,看见东子任就站在他身边。
东子任的面容依旧和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干净,柔和,带着微笑。
东子任伸出手,盛血莲低头,却看见那张记忆中白皙,温暖的手,满是鲜血。
梦中的东子任笑:“血莲,你可知你名字的来历?”
盛血莲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伸出手:“你手上的血,是二十九军的吧?”
东子任笑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从邪恶而遥远的地狱而来:“若不是二十九军的,怎能够将白莲染得这么红?又怎么会是红莲?”
盛血莲看到自己的手和东子任的握在一起,东子任那双手上的血,顺着两人手掌相握的地方,蔓延到了盛血莲的手上。
最后,东子任大笑了起来,笑容带着狰狞,狠毒,虚伪,狡诈,无耻。
东子任的声音听起来更带着一丝不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连自己手下的一个将领都摆不平,凭什么跟我争?你凭什么?”
盛血莲猛然从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他起床走出房外,抬头看见,发现天河悬星,四周寂静一片。
他定了定神,回想起刚刚那个梦。
梦中东子任的那句话让他印象深刻,“你连自己手下一个普通的将领都摆不平,凭什么跟我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盛血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半个月后,高层的一封文件正式下达。
文件内容是:因为有叛徒的叛变,高层不得已要转移。现已决定中央转移到东子任的防区。
希望盛血莲在自己的地盘也多加小心,严查奸细。
盛血莲的嘴角微微扬了扬,回到自己的住处,下达了一道命令。
“命,在外打仗的地头龙的部队,率军返回。换成向阳的部队驻守。”
地头龙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在私下骂了盛血莲一顿后,带着部队返回了。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一返回就被扣押了。
盛血莲将其秘密囚禁起来,不让他和外界接触。
地头龙一开始根本不担心,他知道盛血莲很不喜欢自己,但他也相信,自己在队伍中,有着大把的亲信,盛血莲不敢真的对自己怎么样。
第一天过去了,地头龙在琢磨自己的亲信会来救自己。
第十天过去了,地头龙在担心自己的亲信会遭殃。
二十天过去了,地头龙在琢磨可能会有那个仰慕自己的普通士兵来救自己。
一个月过去了。
地头龙在听到了外面的情形后,终于不再抱任何希望。
盛血莲的手段,要比当初东子任的高明的多。
他将军队中所有的干部都召集到一起,说是要开会,但他却没有出现。
他走到了一群没有长官的士兵中。
盛血莲这个时候在心中微笑,他跳上高台,开始了煽动性极强的演讲。
一开始开心怀疑惑的普通士兵,在听了盛血莲的演讲后,马上变得对其绝对信任起来。
盛血莲在演讲的时候,心中在冷笑。
东子任那家伙,根本不会演讲,那家伙根本没有做过任何运动和工作,根本不知道怎么煽动群众的情绪。
自己就算是要收拾某个不听话的将领,也一定会比东子任干的漂亮的多。
杀掉一个军的干部算什么?
他盛血莲会被东子任走的更远!
结果,也如盛血莲所料。
在他刻意的煽动,纵容和怂恿中,割据地很快开始了大净化。
盛血莲当初在马国留学,经历过他们的大净化,他很清楚该怎么操作。
这次的大净化,以响应核心号召,查找叛徒开始。
检举,揭发,公审,行刑。
这一套盛血莲玩儿的如火纯青。
每一天,都有人在被枪决。
白天,军队出去打仗。晚上,回来接受净化。
每一天,都是血流成河。
在这里,几乎每一个人,都指认曾经的军长地头龙是叛徒,是奸细,是大害虫。
盛血莲对这种状况很满意,而火苗一旦被点燃,马上就会蔓延到各地。
每一天晚上,都会有人被抓出去杀掉。
这天,盛血莲出去散步,走到河边的时候,忽然听到枪声。
他心中一紧,走到了河边,看到了河边有十几个士兵被绑者,而另外一群人,则拿着枪在指着那十几个士兵。
那十几个士兵见到盛血莲来了,都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大哭大喊:“盛先生,我们冤枉,我们冤枉啊!我们没有叛变,真的没有!”
盛血莲微微挑了挑眉毛,问一边的人:“这些人是……”
旁边有人回答:“这些都是地头龙的部下,当初反对过盛先生您,一定是奸细!”
盛血莲点了点头,不再去管那些被杀的士兵冤不冤枉。
只是他转身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猛然回头:“不要枪决!”
河边还活着的士兵心头一喜,以为自己有救了,结果却听见盛血莲接下来说:“子弹是很宝贵的,叛徒不配得到一颗子弹,用刺刀!”
在说出这句话后,盛血莲忽然想起来自己年幼的时候,曾经看到过隔壁的造反派。
那个头子说:“子弹很贵,用刀子。”
他随即又想到,盛家老太太说:“你若双手满是鲜血,恐将来不是个善终的……”
盛血莲用力的摇了摇头,他的耳边,满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那是梦中的东子任的声音:“你连一个普通的将领都摆不平,凭什么跟我争?”
盛血莲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声音变得狠厉:“杀!不愿服从我的,都杀!”
作者有话要说:
、川北
在很多年以后,曾经有当地的百姓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
他们说:当时每天都会杀人,山上有条河,每天都会看到好多尸体从河里流下来,有一次甚至把河都堵死了。
后来他们就不往河里扔尸体了。
盛血莲的心中,仿佛着魔了一样,他认真的计算着,等待着。
直到有一天,他觉得该收手了。
他不在乎死了多少人,而让盛血莲收手的原因,则是当初的那个反对他的将军在狱中自杀。
反对盛血莲的人,基本已经被杀光,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当天,他便再次做了演讲,轻而易举的,止住了这次净化。
由他开始,由他结束,一切都在盛血莲的掌控之中。
在这之后,已经无人敢说他半个不字,留下来活着的人,都对盛血莲拥有者百分百的忠诚。
盛血莲在入睡前,对自己的行为非常满意,他想起了东子任的净化活动,最后竟然被人告到核心,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丢了领导权。
而自己,动作比他大得多,杀得人比他杀得更多,但竟然能够有条不紊。
自己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盛血莲不由的在睡前微笑起来,可是当他沉入梦想的时候,他却再次见到了大片大片的血莲,以及在血莲池边的东子任。
东子任露出微笑,他特意的伸出自己的手,那双手上白皙干净,没有半点血腥。
盛血莲心中忽然一片慌乱,他发现自己手中的血都在不停的滴在地面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盛血莲有些发怒:“你笑什么!”
东子任还是笑:“你狠,你们都狠!你们都比我狠,和你们一比,我的手,真是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
盛血莲再次从梦中惊醒,在梦中,东子任用了“你们”。
盛血莲扭头,猛然看见了书桌边的报纸。
上面用大字报道了上海的一家灭门案,以及死亡人员名单。
盛血莲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他看到那些被灭门的人员名单中,有一个还是那人的救命恩人,是路过打酱油的,不幸被看到,以至就此丧命。
盛血莲看着自己哆嗦的手,心里自我安慰:我没杀过我的朋友,没有杀过我的恩人,我……我只是为了队伍更好的发展,而采取的净化。我……只是服从了核心的命令。
我……没有报私仇,不,那不是私仇……那是不听命令随意行动,这种人,该杀!
但是不论他怎么说服自己,手始终在发抖。直到他房间的门被一个人撞开。
那位叫做向阳的将领手持一份密电赶来:“血莲,不好了,卫国动用了比我们多十倍的兵力,来集中攻打我们了!这是我们的人在卫国那里截获的密电,消息十分准确。”
盛血莲的手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
是了,这是一次关乎生死存亡的战斗,这是他要指挥的战斗。
在很多年以后,盛血莲才知道,这一次的战斗,被成为第四次反包围。
这一仗打的很辛苦,大批的干部,在净化过程中被杀掉了,留下的都是普通士兵,敌人异常强大,而盛血莲的力量却非常的弱小。
在经过了持续数月的战斗后,盛血莲决定转移。
这一片地处中原的割据地,是保不住了,他决定北上,听说西北有更好的地方和更有前途的发展。
盛血莲带着军队开始了远征。
远征途上的种种艰辛,自不必说,盛血莲在这种每天战斗的情况下,早已忘记了当日的净化事件,他的脑袋中已经没有自责二字,更加没有东子任三个字,他所想的,就是怎么将自己的额队伍,带到安全的地方,重建起割据地来。
在经过了两三个月的长征之后,他终于抵达了一处富饶的土地。
他所带的队伍,已经衣衫褴褛,活像一群叫花。
但他们和叫花所不同的,是即便是经历了那种残酷的净化,和激烈的战斗后,依旧拥有崇高的信仰,以及,严明的纪律。
这处富饶的土地没有追兵,却有着一群没自什么自卫能力的部队守护。
盛血莲很容易在这个地方站住脚。他的军队人太少了,必须扩充部队。
而因为这篇土地太富饶了,生活在这里的人民长期没有经历过任何战火,没有半点危机意识,所有的青壮年,都在吸食鸦片。
没有一个健康的青年。
盛血莲伤透了脑筋,要扩充军队,就得先在当地,把这群大烟鬼给收拾了。
很多人不同意吸收这群大烟鬼进队伍,但是盛血莲却很明白,如果在这里不能够补充兵源,那么自己的队伍,绝对走不下去。
没有选择。
他开始在当地组建政府,并且宣传戒烟。
效果出乎他的意料,所有的妇女都积极的拥护他的作法,将自家的丈夫,儿子,父亲,绑了送到盛血莲面前,恳求盛血莲拯救她们的父兄亲人。
盛血莲没有任何犹豫,开始了他的戒烟运动。
他找了当地的医生帮忙,靠着自己的士兵建立了戒烟所,短短三个月,就将这片土地的大烟鬼门,全部拔出了烟瘾。
非但如此,他还将所有的罂粟也一并拔出,不准再种。
他继续在这里呆着,四处转战,每到一处,第一件事情就是戒烟,然后集训,最后补充兵源。
一年过去了,他将这些当初吸烟的青壮年,训练成了一支具有作战力的部队,转战当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从无败绩。
当地的百姓,感念他帮着剪出了当地的鸦片之患,称其为菩萨转世。
但是盛血莲却很清楚,自己不是。血莲,这个名字,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在盛血莲新建了割据地一年半以后,他听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东子任所在的割据地,也因为被卫国进攻,而被迫转移了。
东子任他们走的很艰辛,据说已经转辗了二万五千里,部队减员严重,已经是疲惫至极的一支队伍,需要他的帮助。
盛血莲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看,现在东子任混的多么狼狈,不仅被剥夺了领导权,他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队伍,还被人追着到处跑,已经不堪一击。
盛血莲很豪迈的挥了挥自己的手:“走!我们去帮一帮,传说中的核心部队,要看一看,这一支以纪律严明,作战勇猛的部队,是个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会师
盛血莲当即就发电报,给这一支疲惫之师,告诉他们自己会去接应。顺便,他也问了下现在的领导人是谁。
他不方便问东子任到底怎么了,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或者根本被抛弃没参加这次远征。
他只是知道,如果东子任活着,如果东子任参加了这次远征,那么他一定会想办法,在这种远征中,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一定会再次成为这支军队的领袖。
对方发回来的电报中,说了三个人的名字,说这三个人是领导。
三个人名字中,没有东子任。
盛血莲心中一阵失望,失望过后,他知道——自己的时代到来了。
他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