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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芙蓉落尽-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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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家业,甚至不惜诬陷无辜,动用私刑,活埋调包,颠倒黑白,实在可谓是不择手段。她为的只是袁家的兴旺,袁家的名声,袁家的地位。可是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袁家不但没有起色,反而一天天地走着下坡路?大太太想不通:难道袁氏真的要毁在自己的手里?她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袁家,到头来一事无成不算,还落得一身骂名,想想真是没意思!大太太卧在病榻上,不时地老泪纵横。江河日下,万里黄河不沂流啊!或许北京城的老百姓说得对,袁家辉煌了上百年,是时候气数该尽了。最顶峰的时代过去了,剩下的就只有下坡路可走了。早知如此,她又何必争强斗胜,苦苦支撑?一辈子坏事做绝,机关算尽,独独算不到自己老来凄凉。大少爷由于不擅料理家事,此次承办二老爷的丧事诸多不顺,事事请示大太太,由此大太太虽卧于病榻之上,仍不得清闲。这才静了半个时辰,杏子又急忙进暖阁来回事。大太太立刻抹干了眼泪,正声问道:“莫不是丧礼还缺什么?”“不是的大太太,刚才纳兰家派人给信来,说…”杏子说到一半,停住了。大太太心知不妙,坐起身来问道:“说什么?”“四小姐失踪了!”杏子带着哭腔答道。“什么?”大太太闻言,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快传大少爷,派人去找!”
“纳兰家已经派了人去了,暂时还没消息,据说四小姐多半是往南边去了。”杏子道。
实在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行又遇打头风。袁府里病的病,死的死,一家子的人全都乱了套,竟无暇顾及之沁,造成今日的事情。悔得大太太脸色铁青,捂着胸口躺回到卧榻上。杏子担心大太太的身体,要留下来照料,大太太摆手拒绝了:“你去正厅吧,帮着大少爷和大奶奶,他两个年轻不经事,少不得要传你问事。如今府里不似从前,都没了人了。若是之沂在,倒还能托付,如今她也离家了。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个时候不挑大梁,什么时候挑?去吧,我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冲的,歇歇就好了。”杏子听大太太说得如此恳切,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哎!”答应了一声便出了暖阁,望正厅走去。大太太躺在榻上,愣了半日神,想到之沁失踪的事,一股悲伤直冲上来,禁不住热泪横流。一场调包计,闹得之沂绝望离家,纳兰释天狂怒出走,之沁羞愤失踪,实在是个糟透了的主意!到如今三个孩子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未尝不是自己造的孽。若是这三人或有什么不测,她死后将如何去见袁家和纳兰家的列祖列宗?大太太想着,越发哭得肝肠寸断。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她是肠子悔青了也无济于事了。只能求神拜佛,祈祷三人各自平安。才躺下不多会儿,二太太房里的璇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暖阁,哭着叫道:“大太太!大太太!”大太太惊起,顾不上满脸的泪水,大声问道:“又出了什么事?”璇子连滚带爬地跑到大太太榻前,哭道:“大太太!不好了,二太太疯了!”“怎么回事?”大太太急问。“二太太知道了四小姐失踪的事,愣了半晌,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大笑大喊,满院子乱跑,几个丫头也拉不住,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她怎么会知道四小姐失踪的事?哪个烂了舌头的小娼妇告诉她的?”大太太又急又怒,少不得拿出了平日的威风,厉声喝道。“满府里都在议论,哪知道是谁呀?”璇子战战兢兢地答道。大太太冷笑一声。道:“不知道是谁?恐怕就是你吧!你平日里在你主子面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哄得你们太太对你言听计从,其实不过是欺负二太太纸老虎一只,看着厉害,实际是个没主意的!你胆子越发大了,在我面前还敢扯谎,打量我跟你们太太一样的没主意是不是?瞎了眼的小娼妇,还不快说实话!”
璇子唬得浑身发抖,没有料到病中的大太太仍威风不减,自知罪过难逃,只好招认:“是…是奴才,奴才在院子里跟姐妹们议论这事,哪知道…哪知道…二太太竟听见了!大太太,奴才一时糊涂,大太太饶了奴才吧!”璇子说着大哭。大太太伸手一巴掌刮在璇子脸上,怒喝道:“不要脸的娼妇!平日里兴风作浪总有你的份,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只当我瞎了,背着我,狂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打量我不知道呢!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竟闹出这样的大错来,还有脸求饶?来啊,把这小娼妇给我拖出去,杖刑三十!”立即有家丁进来,将哭天喊地的璇子拖了出去。大太太以手抚胸,缓缓地躺回榻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不理会屋外传来的阵阵求饶,良久才略微稳住了些。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发怒,可是偏偏这府里除了大少爷大奶奶和少数的几个丫环家丁之外,没几个懂事的,每每生事,实在叫她无法省心。急了一阵,又哭一阵,继而叫丫头道:“暮子,扶我起来,去西院瞧瞧。”暮子走进榻前,道:“太太歇着吧,才动了气,这会儿去西院,再一着急,怕是又要头晕心痛了。奴才去西院瞧瞧,回来禀报太太就是了。”“不去也好,我也实在没精神了。你去把大少爷给我叫来,我有话问他。”大太太道。暮子答应了一声便出了暖阁。少顷,大少爷之涉走进暖阁,来到大太太榻前,道:“太太都累病了,就好生养着吧,何苦又烦心呢?”大太太见到儿子进来,心一下子软了好些,眼泪禁不住又落下来,叹了口气道:“我的儿,我哪里是能清闲的命啊?你瞧瞧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一天少得了我?”
之涉上前在大太太榻沿上坐下,微笑道:“以后,就让儿子来替您操心吧!您忙活了大半辈子,也该享享福了。”
大太太伸手握住大少爷的手,摩挲了几下,一时无言。人人都说女儿贴心,大太太一辈子只有这么个儿子,倒是觉得温文尔雅的大少爷比女儿更贴心几分。“咱们府里这是多事之秋啊!你瞧瞧,上上下下闹得人仰马翻的。偏偏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有那些个下作的小娼妇唯恐天下不乱,嚼舌根也不挑时候!眼下二太太究竟是怎么个情形?找大夫了没有,还治得好治不好?”大太太道。大少爷正色道:“我去过西院了,二太太蓬头赤脚地在院子里乱跑,边跑嘴里还边喊着:‘我家老爷升官了,我家之汶娶亲了,我家沁儿当了纳兰家大少奶奶!’边喊边大笑,看情形真是疯了。我差人去叫了孙大夫,这会儿正把她按在床上针灸呢。”“那还能好吗?”大太太问。“怕是好不了了。即使脑子清醒了,知道自己家破人亡,说不定一口气上不来,命都没了。还不如疯了的好。”大少爷道。大太太无语,沉沉地叹了口气,心底里升出一股浓浓的悲凉。怔了一会儿,大太太问道,“释天呢?还没回来吗?”之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大太太握紧了大少爷的手,低沉且哀伤地道:“涉儿,娘这一辈子争强好胜,做了不少缺德事,要紧关头,图财害命我也是干过的。我的儿,娘让你失望了,是不是?”之涉反握住大太太的手,没有说话。大太太接着道:“可是娘现在明白了。人生在世,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人心啊!即使家财万贯,金山银山,等到众叛亲离,钱又有什么用呢?只有人心才是长久的啊。以前,我失去了老太爷的心,他老人家处处防着我;失去了之汶的心,那孩子说我是魔鬼;失去了之沂的心,让她心如死灰;失去了释天的心,他怒斥我毁了他一生的幸福;失去了沁儿的心,令她绝望地出走…我失去了太多的人心,可是我却从未在乎过。直到我病倒的那一刻,我突然间明白了。人生苦短,终有一死,如果失尽了人心,难保死时无人送终,到那时,用多少钱能买回一颗人心呢?幸好,我明白得不算太晚,我的涉儿还没有离开我。”大太太说着,满眼含泪地望向之涉,“若是再晚明白一步,怕是……”大太太声音一哽,泪落两腮。之涉温和地笑着,伸手擦干了大太太脸上的泪珠,像哄孩子般道:“我怎么会离开您呢?我是您十月怀胎辛苦养大的儿子啊,不管发生过什么,不管您做了些什么,这都是无法改变的。您能想明白,我打心眼儿里高兴,以后咱们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管他什么豪门世家,什么商号生意,钱我们不要了,只要一家团聚就好!”
之涉说着,禁不住眼里泛起了泪光。大太太含泪点头,低头笑了出来。二入夜,香软楼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即使少了潺儿,香软楼仍是八大胡同里鼎鼎大名的美人窝,客人络绎不绝。老鸨杳娘一如往常地周旋在客人中间,游刃有余地回击着客人的挑逗。此时,门口突然闯进一个步履踉跄的男子,两个丫头拉他不住。只见那男子身材伟岸,一身酒气,边走边叫着:“潺儿姑娘!我要见潺儿姑娘!”满座的客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心想这人不是酒鬼就是疯子。杳娘放下身边的客人,走到那男子面前,刚要怒斥他捣乱,定睛一看,惊道:“呀!这不是纳兰家大少爷吗?您怎么喝成这样了?”“我要见潺儿姑娘,带我去见她!”纳兰释天不理会杳娘,继续说着。杳娘笑道:“纳兰大爷您可真是喝高了,潺儿姑娘都死了快半年了,要不我带您去她坟上看看?”
纳兰释天一怔,抬眼望了望杳娘,吃吃地笑了几声,道:“我知道,潺儿姑娘有客人是吧?别的客人来了,都得把他骗走对不对?我知道,我明白!可我不是外人,潺儿姑娘的客人我认识,袁家大少爷袁之涉,三小姐袁之沂,对不对?你带我去,他们定会见我的!”杳娘哭笑不得,道:“纳兰大爷,我能跟您开这种玩笑吗?潺儿姑娘几个月前就死了,服毒自杀,您当时不也在场吗?怎么忘了呢?”纳兰释天仍不死心,笑着道:“你不相信我认识他们?我背首词给你听啊!听好了:朝花夕拾,芙蓉香满池,叶间蝉儿不住嘶,奈何夏生秋死。半世浮沉悠悠,流云野鹤遥遥,帘外清风冷月,孤酌遥听更漏。潺儿姑娘的上阕,袁三小姐的下阕,对不对?我亲眼看着袁三小姐落的笔,还是我给她铺的纸呢。这回信了吧,快带我去见她!”杳娘啼笑皆非,望着纳兰释天,实在是束手无策。咕哝了句:“这人莫非真是疯了?”这时,一个粉姐走上来,对杳娘道:“他不是疯了,是伤心过度。”“怎么说?”杳娘问。粉姐儿道:“原本他与袁家三小姐早已订婚,又两情相悦,谁知袁家和纳兰家联手使调包计,把新娘换成了袁家四小姐,独独瞒着新郎倌儿。更离奇的是,袁家三小姐竟然亲自送妹妹出嫁,虽然裹着脸,可还是被新郎倌一眼认出来了,刚要拉住她,却不知道三小姐什么时候跑没影儿了。自此以后,就再没找着她,所以他才这样!”“有这种事?”杳娘惊讶道。“可不是?整个北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你没听说呀?”粉姐儿道。“那袁家三小姐到底去了哪里?”杳娘问道。“这个谁知道?”粉姐儿叹了口气,“她也真够可怜的,生得那么个好坯子,偏偏命运这么不济!我要是她,就算病不死,也该气死了!”这时,另一个粉姐也凑上来,道:“你们说什么呢?这男人是谁呀?”“纳兰家大少爷!这不是在说他跟袁三小姐的事吗?”杳娘道。那粉姐儿顿时眼睛都亮了,急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林黛玉换成了薛宝钗,贾宝玉还蒙在鼓里,王熙凤使的调包计呗!”
“谁跟你背《红楼梦》呢?”先前的那个粉姐儿道,“你看人家纳兰大爷的伤心样儿,准是找不到袁三小姐急的!”“袁三小姐不是南下杭州了吗?全北京城都知道,怎么就他不知道?”后来的粉姐儿道。
杳娘和先前的粉姐儿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没等两人问,纳兰释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后来那粉姐的手臂,睁大了铜铃般的蓝眼睛,问道:“你说她去杭州了,从哪听来的?是不是真的?她好好的为什么去杭州?”
那粉姐儿唬了一大跳,手臂被捏得深疼,战战兢兢地答道:“大家都在传呢,我也忘了谁告诉我的,哪知道是真是假?袁三小姐的母亲不是杭州白家扇庄的小姐吗?她去姥姥家也极有可能啊!”纳兰释天不等粉姐说完,甩开了她的手便夺门而出。三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跑出了香软楼的大门,面面相觑。杳娘道:“你可别是信口开河吧,人家都当真了!”那粉姐儿心有余悸地道:“我都说是听人说的了,又不是我编出来的,说不定是真的呢!”从纳兰佑天那里传出来的消息的确是三小姐南下杭州了。他与苏子几天前从天津回到北京,并没有亲自去找,而是派了好几拨人一路南下杭州去寻找袁三小姐的下落。本想通知纳兰释天,可偏偏他又出走了,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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