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心上香-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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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眯眼了,黑膜只直直看着敏茹。“谁告诉你的?”话语还是显得非常不动身色。
“露西。我……父亲姓张?到底—— ”
姜楠黑眸里的厉色淡去一些,随后“嗯”了一声。
敏茹怒了。“你就这么表示就完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谁把你养大,你就是哪家的人。不至因这点就和我别扭起来。平时我虽说懒得管你,到底还当你是妹。”姜楠面上还是不露悲喜。
敏茹不屑地哼一声,只放大了声音问他:“那你为什么不跟连知说清楚?你从来都知道,为什么早点不告诉她?姜景谙,你为人太过可怕!”
“现在说与不说,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李眉也走了,你当放心连知跟着我。”他摇下车窗,又点燃了一支烟。
“没有关系?就算她现在说服了自己,这个包袱她一生都会去不掉!”敏茹气得脸色发白,竟然伸手都抓起了姜楠的衣领。
姜楠眸子一暗,拿开她的手,一字一顿。“我在意连知,关切连知,对她想法的照顾远比你想象得多。人要为自己所做负责。于连知亦然。你无法决定她怎么想怎么做,我亦然。”
“你以为会怎样?负责?只怕这个代价,她负担不起!”只是这一刻。敏茹也不由被他眼里的神情震惊。
姜楠兀笑意,'自吸口咽,“我对她所做的所有,可以超出你们所有人的想象。”言罢,姜楠眼里竟然晕了一层笑意,“我仅仅是想让她离不开我。仅此而已。'
〃姜景谙……”
“如果——”他视线回转看着前方,仿若透过车窗看了很远,'“敏茹,我给你说的都是大实话。如果,有朝一日她要离去,我不过是想让她知道,我是她的亲人。那么,无论她去到哪里,在她心里,始终和我有一层去不掉的血缘关系。这样,她无论如何也可以回到我身边。哪怕,是以亲人的方式。”
闻言,敏茹是彻底愣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楠。“你是怕她不爱你?”
“她还很年轻。”姜楠眼神微微眯起,也不抽烟,任凭烟蒂掉落。
“你反而怕她……年轻禁不起诱惑?”敏茹怔住。
“并且,在我看来,若她连血亲禁忌都可以不顾,连你们的眼光,世人的责骂都可以不管不顾地跟着我。她将再不会离我而去。”
“你这是什么可怕的想法?!”敏茹心里的震惊,似都竟然超出昨晚路面告诉她,她不是姜家人的时候。
她惊讶于姜楠对连知果真有如此浓烈到甚至毁灭一切的爱、也诧异于他如此可怕而又自私的手段。这后一点,李眉也听闻姜楠说过。只是,她还到底只知其二,不知其一。
“关于我和连知,我就说这么多。你该知道,就算无关她的医院,我也绝无可能让你把她带走。”
姜楠沉声道,“至于姜家和张家——事情太过附在,露面顾及得太多,说的也不尽然是实话。
不过你也不用管。总之我和连知,的确无血缘关系便是。”
说罢,姜楠就要下车,直至人已走至车外,他转身低头,看见敏茹直愣愣坐着的样子,又问了声:“你在想,该不该告诉连知?”
敏茹抬头,望着他已说不出话。眼前的这个人,纵然分离了十几年,纵然和自己无血缘关系,她到底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以前吵过闹过,但总是觉得跟他亲近的,但此刻是真的觉得他是陌生人了。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以及,他对连知的爱。
她一直盯着他看,看着他脸上的疤,良久竟只问出一句,“那……不会是连知抓的?”
“恩,她有时候很像一只猫。”也不去听她的答案了,姜楠兀自笑笑便转身离去。那笑里,有邵然的宠溺。
大洋房,门开
连知极快地迎上来。
“别慌,慢点。”姜楠看着她穿高跟鞋跑过来的样子,连忙提醒她。
“李眉走了!还有,刚才……我在楼上看见妈堵你的车了!她给你怎么说的?”连知心慌意乱。、
姜楠只揽住她,俯身看着她眼睛周围分明的青黛色,不悦地皱眉:“丫头又操心了一夜?”
“你快说!”连知着急。
他便笑。“放心,都没事了。”
“真的。又不信我。”他故意摇头。
“不是——”连知追上他往茶室而去的步子,拉住他的衣角,“真的就好了。”
“恩。我冲你妈发毒誓了,好不好?”姜楠玩笑。
“我不要你发毒誓!”连知睁眼看他。
“丫头啊。”他喟叹一声,连茶也不急喝,只俯身在她的唇上轻点。
看着他这般神色,连知晓得他说的是真的,当即却也只盯着他看:“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和妈有什么事瞒着我?”
“着急慢慢猜去。”他拍她的头。眼里晕着笑意。
“好好好,反正什么都要我猜。”连知瞪他。
他便啦过她又是一阵长吻。
而李眉,自然而然地收了山木送来的钱。她决不让自己再会弄堂主。她租了圣亚纳公寓,微雨金陵东路。
他还尚无动作,每天哈吃好喝好,顺便看着,十分有姜楠的眼线来盯着自己。
只有夜深人静时,骨子的寂寞才那样地骚动不安。每每这时,她回一遍又一遍地图丹蔻,而后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喝洋酒、——没关系,等待的过程本就寂寞。自己也早已习惯。
她这般安慰自己,她不怕此刻的寂寞,是因为有所规划和图谟。不管成与不成,至少这让她在寂寞的日子里有个盼头。
秋意渐浓。秋风咋起。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继续。漫无目的地进行,或者按部就班。
王承络也总算对露西说出了口。他松了她纸折的玫瑰。漂亮的瑰丽。甚至有极像玫瑰花的香气。
露西呆住。先是问他:“王承络你又开我玩笑想正我呢?”
“不三不四。绝不是!”他诚恳地点头,“之前……因为舒展延,我本来以为你真能跟着他,都打算放弃了,虽然寒很他恨的牙痒痒。现在……想着那事过去很久,便一直忍道现在。”
“我——”
“咳,你千万不要有压力。那个——呵呵,也不用急着回答还是什么。至少,给鄙人一个追求你的机会?”王承络伸手递出那支玫瑰。眼神,是露西不曾见过的真挚。哪怕曾面对舒展延的山盟海誓时。
“你该知道,因为舒展延……我不敢再轻易——”露西浅浅蹙了眉。
王承络只笑,“所以,我说,先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很多人伊始表白只会山盟海誓,却从不懂得,先保留一定距离的重要性。王承络的这句话,其实早己胜出了千言万语。一个男人,等了那么那么多年,开口不是说爱,只是耐心地。真挚地、热枕地。珍惜地对你说,给他一个机会。他只要一个机会。这一点,也胜过了所有海誓山盟。
已经懂得了的露西,到底微微笑了。虽然,尚未开口就说好。
秋分将至,有人说,金秋,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眉间心上73平生未展眉(4)
白凌云来的时候,连知陪着敏茹码头接他。
他并非坐的火车,而是由武汉乘船而来。
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款步而来时。敏茹笑了,拉着连知说:“他便是白凌云。”
连知点点头,便眯眼望去。他很是儒雅,也冷漠的父亲、豪气干云的董觉胜都不痛。他穿着长衫戴了眼镜,活脱脱大学讲师的模样。
“凌云!”敏茹朝他挥挥手。
男子便加快了步子走来。他很是挂念敏茹,神色明显激动,但依然维持着礼节。待走至这二人跟前。只是先问了敏茹好。
“这是我女儿连知。”敏茹拉过连知给他介绍。
“见过的。连知好。”白凌云笑。
他是个好人,很让人放心。连知这般想,也微笑着点了头:“白叔叔好。”
在电话里或多或少听说过连知的事,白凌云浅浅弄了眉,不免为这个女子担忧,不过当即也很好地隐藏过去,只跟着连知和敏茹向车走去。
坐在车上的时候,副驾驶座上的连知不是回头看,突然在想,今次这个晚宴,钥匙董觉胜来了会是跟什么局面。她摇摇头,轻叹口气,只希望母亲能幸福。只是,敏茹选择了白凌云,注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和他一起会北平。说来,白凌云这次来上海,本就为了接敏茹回北平。
人生就充满着分离。哪怕在舍不得。
连知不觉就咬了唇。她不敢想象当日若是跟了母亲离开上海,现在会是怎样一个局面。
灯花如昼。酒香满堂。姜府早已设好了宴。
姜楠很给面子也专程里抽空来这个妹夫接风洗尘,而姜景玮也很难得回来。王承络为例露面。订着陪兄弟姜璟玮的名义也前来。
姜府已许久不曾有这样多人,连知不便与姜楠太过亲近。只是视线还是忍不住自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便往他身上挪去。
而他竟冲她眨了下眼睛。到底猜到她所有想法。
连知抿嘴笑着,又装模作样地移开视线,只给白凌云介绍那便是姜楠姜爷。
“大舅子。”白凌云也叫的自然。
“第一次来上海?”姜楠随意寒暄,一边又招呼大家都入座。
“嗯。”白凌云点头。
大家,到底等姜楠坐上主座后,才陆续坐下来。
连知欲盖弥彰德特意离了姜楠很远,后者晕着戏谑的神色瞥她一眼,她则悄然给他吐个舌头。
“那么,正好周末了,景玮,露西还有连知,这几个孩子都可以带你好好逛逛。这里好地方多。'姜楠对白凌云道。
“难得来一次,定要好好在这东方第一大都会游历一番。”白凌云这般作答。
“姑父,廷尉您在国立北京大学教书,这露西天天搞社交,野得很。你可要好好教育她一番。'
姜景玮亦开了口,主动向白凌云打招呼。礼数周到。
“第一次见姑父,哥你就暴我老底!”露西布满撅嘴,又直朝白凌云说,“姑父,你可莫要听他的。我跟着姐姐学习,我们俩成绩都挺好的。'
“呵。”就是姜楠也笑了,首先扬手夹菜,“先莫要说那样许多,菜凉了。”
而后,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叼了个菜。略起身伸长了胳膊,就放在连知婉里,“有些人一回家就不敢说话了。那就多吃些。'
“咳’连知脸腾得红了。别的人也罢,她是再也不敢看白凌云一眼,只能偷偷瞪着姜楠,一个劲地腹讲他阴险,但心里也美滋滋地想——他这么做,是在警告白凌云不能游说母亲把自己带回北平么?
思及于此,她的脸更红了。
作为外人的王承络插不上话,所以一直暗里旁观着众人,这一来二去自是瞧出了很多明堂。想到什么,他皱了眉头朝姜景玮看去。——只见得他沉沉的眼里,着实雾骇深重。
白凌云有些内敛,却也从来睿智。简单一餐饭,他却可能比敏茹还瞧地明白。
当晚,他在姜府住下。欧式打过蜡的拇指地板被橘色灯光染得明亮。敏茹一边帮他收拾行装,一边对他全盘托出所有事情。
连知的遇刺;董觉胜提醒她事情可能和官家有关;官家和姜家的仇怨;小菱害了很多人。最后死在姜楠的抢下;连知与姜楠其实没有血缘关系,但即使她不知大,兜兜转转终于选择与他在一起。甚至为他拔枪杀了人;最后,敏茹对白凌云说了,那日姜楠与她讲的那些话……
于是白凌云,她是全心相信的,一口气说完,人也难免畅快了许多。虽然说道伤心处仍是流了不少泪。白凌云一直静静地听着,只在她哭的时候过去轻轻拥住她。
“如此看来,以他的心计,让连知为他开枪,说不定都是故意的。”他浅浅叹口气。
“凌云——”敏茹睁大了眼睛。
“照你的描述,他的人,应该是一直潜伏在山上的,可是一直不动,是为了什么?他多半就是在等着一刻。如此,连知才能真正和他在一起。商人多是赌徒,尤其是成功的商人。他赌赢了。”
“所以——所以,就不谈血缘问题,不谈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叔侄的关系,他这个人本身……难道不是不让人放心吗?我——”敏茹连着叹气,靠在他的怀里,“我不过是担心连知。我也懂,懂她的挣扎无奈,懂她的情非得已。只是……”
“敏茹。今次晚饭上,所有一切我都看得清楚。一开始我也为连知担心,但现在……”他俯身亲吻来了一下她的额间,安抚德佣紧她,“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再怎样也强行改变不得。不如顺其自然。”
“儿孙……自有儿孙福……”敏茹重复了一次这句话,终究只有摇头,又是长长一叹。“凌云。总归……谢谢你。”
“跟我何需这般客气。”白凌云只笑。
儿孙自有我儿孙福。敏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个句子。她忆起姜母生病快去世的时候,对自己和姜楠亦是一千个一百个不放心。现在,母亲的面容已模糊,她只记得幼年的姜楠一直牵着自己,说他会把这个家打理好。而她、还有现在的连知,确也是一直活在他庇佑下。可是……
敏茹摇头,但心境,到底因为白凌云的到来与宽慰而平和了很多。
收拾好东西,交谈也结束,二人下到楼下大厅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