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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何处笙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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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有一次打赌说老Q你有种拦住前面那个女生对她发个颤舌音我请你吃午饭,老Q二话不说跑到女生前面回过头对着她:“得得得得得——啦!”,女生露出很无辜的惊讶的表情看了看转身就走的老Q,又无辜地看了一眼笑倒在地上的我和老C,半天才红着脸扔下一句:有病。

正因为拥有如此好的学播音的条件自己又的确是播音学院的人,所以老Q非常喜欢穿着上印“播音主持艺术学院”的Tshirt招摇过市——可惜他并不踢球。也正因为如此,爱屋及乌(“我爱播音系,我更爱播音系女生”)的他日后会和马靴碰撞出火花,此乃后话。

前话是,早在2002年3月间老Q来广院参加播音面试的时候,偶遇了一个女孩并在和该女孩说第一句话后的第十分钟,就决定放弃高中苦恋三年的“小鱼儿”,发誓就是学思想政治教育也要考到广院来追羊羊——这个比老Q幸运最终被英语播音专业录取的女孩。谈起这次致命的偶遇,老Q的语气和我说起和娟在白杨树下的那次偶遇极为一致,不断地追问假如那天他到西客站不是选择地铁而是坐特1路,或者在军博地铁站他进的不是那趟列车,或者进的不是那个车厢,或者那个位置已经被一个民工哥哥占据,或者羊羊没有和羊妈妈一起来参加面试,或者羊妈妈没有主动地和他说话,或者……情况又会是怎样的?可惜历史是不能假设的。总之当老Q第二次来到广院,2002年9月15号,在汉语言报到之后,他就在校园里乱转,同时祈求上帝就算把羊羊录在思想政治教育也一定要让她来到广院,结果上帝不但答应他的祈求,甚至就在他的祈求十分钟后,就让羊羊活生生地出现在老Q的面前了——缘分哪。老Q说,当在大学的第一天看到羊羊的一刹那,他仿佛看见之后的四年时光一瞬间平铺在了一面清晰的镜子上——脑海立刻就浮现了和羊羊一起自习,一起练声,浮现了羊羊坐在后座紧紧搂着他的腰,浮现了他的五指穿过羊羊的长发的情形。可是对不起,上帝说:NO。

整个大一上学期,老Q就被羊羊那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整得连头发都没心情剪,以致看起来越来越像安在旭——相比而言一年后晨的那句“谢谢和抱歉是我唯一能对你说的”就没有这种好功能。要知道老Q当年在高中追的那个小鱼儿几乎是在羊羊说这句话的同一时间从河南大学给他寄了张明信片,第N次否定了他的求爱,两线溃败的老Q与当时左右逢源的老C形成了鲜明对比——西北大学和西安交大两个MM都在问他你会跟我结婚吗?而那会儿的我呢则显得对爱情这东西无欲无求,觉得自己已经把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晨也仅仅是偶尔想想不怎么往心里去,于是便经常像当年八戒开导我一样忙着开导老Q,拉他出去散心,结果和他一起在香山找红叶时差点被砸死。(当时刮大风,我看见一棵大树下有个可爱的小孩子便跑过去逗他叫我叔叔,正逗得开心呢突然脑袋一蒙,天上竟掉下来一根大树杈重重砸在我头上,老Q的玉脸也被连带着划了几道口子,风竟然吹断了树枝!当时被气坏了不过转念一想,要不是我跑来逗他玩挨砸的可是这经不起一砸的小孩了,不经意间救了一条人命这一下也就挨得值了。只可惜小孩的妈妈不这么想,非但不感谢我,还立刻就收起了我夸她儿子可爱时的高兴劲儿,赶紧将宝贝儿拉到一边,并且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那树杈是我招来的似的。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也不是做了好事非要人写表扬信的人儿。)

大学第一个寒假之后,我早早地离开家,提前十几天就回到了学校。在空旷的核桃林思考了半个月人生,终于痛下决心,决定从此开始——刮胡须,以提醒自己18岁了,成年了,并希望借此促进自己心态的成熟。明白了平平淡淡注定是我在广院四年生活的主旋律、明白了自己不是广院舞台上的主角之后,我就不再像第一学期那么浮躁了。而老Q经过寒假的两个月的洗涤,也不再总是垂头丧气,老C更是因为在家搞上了两个女人而兴奋不已。于是三人都是踌躇满志,决定奋发图强,开始每天六点起床,骑上车去北院操场背单词(那时南院体育场正在建设人工草坪和橡胶跑道)。碰巧那段时间晨所在的新闻系每天早上都要集体去那儿跑步,而羊羊更是从不落下每天的晨练,因此事实上只有老C具有背进去单词的可能。然而,不幸的是老C比我们背得更差劲,原因是我和老Q一人只看一个女生,而老C却要看几十个同时还要给她们打分。

其实那会儿老Q还不叫老Q,老C也不叫老C,我自然也不叫老S。老Q得名是因为现代文学史课上,胖胖的谢老师给我们放了一部电影——《阿Q正传》,记得好像是严顺开演的,阿Q的一句“女人,妈妈的”被老Q越想越觉得意在言外言有尽而意无穷,豁然开朗后动不动就在我和老C潜心讨论哲学问题时从十万八千里之外突然插进来,大喊一句:女人,妈妈的!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与阿Q的相似性,在老C的力捧下,老Q的大名横空出世。“女人,妈妈的”一度成为三人的口头禅(就像后来《小裁缝》里的“巴尔扎克”)。有一次老C和女人打电话:你知道吗我们宿舍有个声音特别好的特别有磁性有点像幸运52的李咏不信让他给你说两句你就不得不信了真的我这就让他给你说——老Q,过来,给我女人说两句话。老Q不假思索接过电话,采用当时把我酥软在地的深情的语调,甜甜地说:女~人~,妈~妈~的~。据说后来老C最终失去这个女人,与对方认为老C交友不慎不无关系。总之,老Q的大名是尘埃落定了,为了配合起见,老C取其姓就成了老C,我则取唐僧的后一字,成了老S。

随后是非典,羊羊回家了。老Q因此也乐得无忧无虑地每天死心塌地随我们耗日子,偶尔帮我分析一下晨是胖了还是瘦了白了还是黑了。可惜很快他就不能再稳住心了,因为,马靴嘀哒嘀哒杀奔而来了。
第十一章 三剑客(4)
老Q和马靴的交情是在第一个学期就开始了的。当时因为听说马靴会弹琵琶,老Q又特别羡慕会搞艺术的女生,会弹琵琶多好啊,在地铁里坐下,面前放个盆儿,多浪漫啊!而且他之前只见过女人弹棉花而且那女人不知比马靴丑到哪去了,何况棉花也没有琵琶好听,因此老Q便很崇拜马靴。于是借英语课和她前后桌的关系套近乎,结果一套不要紧,竟然发现马靴与羊羊原来是同一个高中的!(与她们俩同校的最大的名人是###的女儿。)于是后来马靴就经常给老Q传消息或送卡片给羊羊,在帮忙的同时,两人渐渐也就熟悉了起来。偏偏非典一来,羊羊走了,马靴还留着,而那会儿整个02汉语言加02播音才剩下30来人又基本上全是两个专业一起上的大课,于是每天同处一室的,连我都一反常态开始觉得播音女生的可爱,老Q就更把马靴捧上天了。那时有一门高数课,马靴作为一名女生而且中学又读的文科,老Q作为一名男生而且中学又读的理科,因此自然而然地有了些“英雄救美”的故事——老Q经常在核桃林的石桌上教马靴做题。久而久之老Q一天没被马靴问高数题就茶饭不思,有一次他在老时间午饭后坐在核桃林等马靴,结果突然下起雨来而且越来越大,可老Q就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避雨,他怕万一马靴待会儿来了找他不到怎么办?可惜尽管被淋成了落汤鸡,马靴还是没出现,老Q只好起用精神胜利法,道:她一定是看下雨了以为我没去核桃林呢!但他还是有些责怪她没给自己提前发个短信说不来了。我说人家不来就不来凭什么要给你发短信啊?你们又没什么约定,就像每天晨都会去体育场被我偷看她跑步,哪天她有事去不了难不成还得提前通知我说明儿早上不用去偷看她了?这时候我就在怀疑老Q是不是把人家羊羊抛在脑后了,而他自己也不得不坐下来写篇日记道:难道真的像老S说的那样,路雪在我心中已经替代了羊羊的位置?

不管他对自己只坚持了一年对羊羊的感情是否有愧疚之情,总之他和马靴开始借书了,钱钟书先生说借书往往是爱情的开始,因为一借一还就得接触两次,只可惜直到非典结束,大一下学期最后一天,老Q才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马靴那儿借的书——《张小娴小说选》还给她,因为对男生来说这种书未免太无聊了些,而老Q又怕马靴会在自己还书的时候和他交流书的内容,因此硬着头皮花俩月把它读完了,结果还的时候马靴并没有和他交流什么,这让老Q特后悔没有假装早就读完了《张》好多借几次别的。老Q还书的前一天晚上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在书里夹一张纸条,因为他觉得无论从核桃林做题还是从借书来看,马靴都应该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因此自己应该顺水推舟把事情说明了,但是,要知道马靴可是他与羊羊之间几乎所有事情的见证人啊,老Q死要面子怕这么快就把目标转到马靴身上会让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薄情之人从而降低成功概率——他和我一样以为装纯情就能套女生,不知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道理。最后面子战胜了感情,老Q依依不舍地把书还给了马靴——里面没有纸条,并在当天晚上的梦中想象马靴一回到宿舍就飞快地从书包拿出那本书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一页页地翻,直到翻了三遍确定什么也没有后非常失望地躺到了床上的样子。

一个暑假后,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因为楠和娟的事开始故作洒脱,老C也因暑假并没有搞到女人而遗憾不已,但最遗憾的是老Q,因为他再也没有那种好环境去接触路雪了。非典就像一个梦境一般,就像《硕鼠》里的乐土一样突然消失,曾经逃离广院的“硕鼠”们重新回来并立刻再次成为广院的主人。我们这群不会唱歌不会弹琴不会朗诵不会拍片的汉语言学生,就像一个平日装老实的孩子,趁父母出差而露出顽皮的本性在家里横行霸道了几天,正以为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时,真正的主人们回来了。于是我们不得不重新退居二线,偶尔去欣赏一下真正主人们的演唱会,朗诵会,或者汇报表演,或者作品展览。

老Q发现,再也很难从播音系高大的男生的遮挡下像非典那样一眼就找到他的马靴了,再也没有机会和马靴在核桃林讨论高数题目了,再也不能找马靴借书了。因为,当他费尽力气打消掉自己不会唱歌不会弹琴不会朗诵不会拍片的自卑,鼓起足够的勇气去找马靴聊天的时候,马靴已经不搭理他了。可是老Q毕竟决定了,他要的是路雪,他不在乎羊羊了,不管路雪会怎么想他他都得跟路雪说实话。于是在一个风雨飘摇的日子,他给马靴发短信问她做他的女朋友好吗?可是马靴回了个轻描淡写的短信:你是不是发错了,有可能吗?——似乎他们之间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到现在老Q都弄不清楚,马靴是从来没对自己有过意思,还是那点意思在暑假以及回到学校后将自己与他人比较后消失了?总之,三剑客又开始一起喊:女人,妈妈的。

老Q不会轻易放弃,虽然很多人知道他在追马靴都会嗤之以鼻觉得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和老C也经常时不时打击他一下以便说明他在自己眼里是俯视的对象,但是他一直坚持着,他觉得是个男人他就帅,关键要诚心。可是偏偏在这时,偏偏在他决定要和马靴耗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羊羊病了,病得很严重,病得休学在家。这下老Q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起了那个让他在十秒钟内喜欢上的潇洒的女生,想起了她跑步时矫健的身姿与裸露的健康的小腿。他在想假如羊羊非典没有离开广院,假如他和羊羊也能经常见到的话,他到底会选谁?是自负的板着脸的娇娇的路雪,还是向上的微笑着的矫矫的羊羊?他又动摇了。羊羊病了,假如他想慰问一下羊羊,他都必须要通过马靴问羊羊家的电话号码(羊羊手机早停了),他犹豫了,他知道在马靴的面前关心羊羊只会让马靴感觉他是一个用情不专的人,从而降低本来就不大的希望,可是如果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的话,他的良心和面子都不允许。于是他就经常在马靴面前打听羊羊的消息,这似乎成了他唯一一个可以接近马靴的“借口”,可是有一天马靴对他喊:她怎么样了我怎么知道!那时我们一起分析马靴说这句话的动机是吃醋呢还是真的烦老Q,虽然老Q坚持认为是前者,但是,马靴之后不再理睬老Q的事实似乎更支持后者,尽管他把它当成支持前者的论据也不无道理。如今就这样,见不到羊羊,也追不到马靴,还得自我苦恼地试图从两个之中费尽心机地选择一个。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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