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可以重来-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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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所以才输在了起跑线上;可是没想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又是三言两语就能被他制住。
“小坏蛋,”江悦又检查了一次她的表情,托起她的下巴问:“我现在比过去还要不如,你嫌弃我么?”
张见欣皱着眉、斜眼看着他问:“江悦,你信任过我吗?”
这次是江悦被她问得微愣。
“你不信任!”他的停顿让张见欣讪笑了出来,不等他开口便自问自答道:“以前你就不信任我,所以找了那种烂借口出来赶走我。现在你还是不信任我,所以还是这个不准、那个不准的。”话还没说完,豆大的泪珠已经顺着眼角滑了出来。
江悦真的愣住了,手掌覆在张见欣的后脑勺上、觉得进退不得。其实这个问题他并不是今天第一次听到……之前他的心理医生就曾这样问过他,然后在医生的循循善诱之下,他仿佛、似乎看清了问题的本质;再然后,他又花了很久才想明白了答案。“见欣!”他低唤一声,想要掰过她的脸、可是被她扭开了。
张见欣把脸死死地埋在被子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已顾不得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了。这一张嘴、一开头,所有这些年来的委屈和难过竟然又来了一次井喷……当然,这一次委屈不是化成怒气、而是化成了悲伤的眼泪。
江悦不再强求她,只是用指尖轻轻抹着她泪水涟涟的脸颊,低声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了,傻瓜。我只是……”他皱着眉、努力地看着她的轮廓,喃喃道:“信不过自己而已。”
他的话张见欣听见了,却并不是好受一点、反而更加委屈、哭得更大声起来。
“见欣?”江悦撑着床、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张见欣从他腹部肌肉的运动就知道他在干什么了,连忙伸出一条胳膊推他的肩膀、将他又推倒在床上,脸则依旧藏在被子里、闷闷地嚷:“让我哭一会儿不行啊?呜呜呜……”一边哭,她一边拉了江悦的手放到自己的脑袋上,等他的手掌完全贴合在自己的脑壳上、她便揪着两团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江悦的心也随着她哀恸的哭声而越抽越紧、绞得也快要滴出水来了。“对不起,见欣。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一声声“对不起”和一下一下的抚头把张见欣胸中所有的委屈全都勾了出来,哭到后来已经是弓着背、交替地跺着脚来帮忙了。
这时候,吴健来了……昨天晚上他跟张见欣稍微推脱了一下,随后便安安心心地回家去睡舒坦觉去了。
江家人都有这样一个共识:有张见欣在、万事大吉。
今天一大早,他兴冲冲地买了早餐来犒劳张见欣,可是一进门就见到这样的景象、第一反应就是观察江悦的情况……并无大碍的样子,转而才走到床边、俯身看着哭得缩成一团的张见欣,拍拍她的脑袋问:“怎么了,小坏蛋?”
“呜……”张见欣真是悲从心生,朝身侧挥了挥手、用力捶着江悦的腿、倍受委屈地哭着嚷:“他还在叫我小坏蛋……”由于神志不清,她忘了江悦本人也一直都在叫她“小坏蛋”!
吴健呆了片刻,随后就“噗哧”一声乐了……猜也猜到点儿这个小坏蛋其实是在撒娇了。他直起身、朝房门指了指,不以为意的口吻道:“我买了小笼和锅贴,还有鸡鸭血汤。快点来吃,要不然我就都吃了啊!”
这招果然有效!
“呃?”张见欣一听到“锅贴”二字、泪水竟然嘎然而止、身子也直了起来……锅贴可是她的最爱呀!这个念头一起,她的鼻尖就仿佛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肚子里更是很配合地默念了一段“空城计”。
江悦对她的这种说“刹车”就“刹车”的本事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也很高兴她对“吃”还是那么执着和热衷;不过、与此同时,他的心里还暗暗地感到吃味……吴健仿佛永远都知道怎么把这个小坏蛋的注意力给引开、让她笑出来。“去吃早饭吧!”他摸了摸张见欣湿答答的脸颊、用指腹给她擦了擦泪水,低声道:“吃过了就进来。”
“嗯!”张见欣抽了抽鼻子,觉得由于刚才哭得太尽兴、以至于脑袋都有点混沌了。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没心没肺,她揉着肚子解释了一句:“我饿了。”
江悦笑着摆了摆手,对吴健道:“吴健,帮我去跟医生说一下,我要换病房。”他知道张见欣昨天整宿都没睡好,所以急不可耐地要从这里搬出去……楼上的VIP病房里的病床要比这里的大一些、足够放下两个人的。而且呆在这样一个没有窗的病房里,他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要这么着急吧?”张见欣抢在吴健之前说道:“要不要等昨天晚上的那个医生过来看看情况再说?”
“我已经好多了。”江悦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朝吴健轻轻扬了扬下巴。
吴健迟疑了一下,扭身出去了。
“快去吃吧,馋鬼!”江悦扯着嘴角推了推张见欣的手,“冷了就不好吃了。”
张见欣犹豫了一下,点头出去了。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逢了哪门子喜事了,但是张见欣的胃口的确是大开了,没一会儿功夫便把热乎乎、香喷喷的二两锅贴和一碗汤消灭了个干干净净。
跟护士交待过换病房的事之后,吴健也坐下来吃早饭,一边吃、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张见欣,等她吃干抹净之后才说:“打个电话给Angela,一大早她就打过我的手机了,让你回电给她。”
虽然昨晚张见欣已经得知自己的“被捕”正是她泄密的结果,可是她还是很不习惯从吴健的嘴里听到Angela这个名字……还说得这么顺理成章、老朋友似的。
事情的经过是:上周五当晚她“畏罪潜逃”之后,吴健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从Ray那里要到了张见欣的手机号码,可是因为她关机、努力了两天都一直没打通;于是他又给Ray去电话、三下两下又要到了Angela的号码。起先Angela当然没有泄露张见欣的信息,后来是吴健吼着跟她说“江悦快要死了”,她在将信将疑之下于周日一大早到医院来实地侦查、确认情况属实之后才把张见欣的行踪和去向供了出去……毕竟,人命关天啊!
“你看看手机吧!”吴健朝靠墙摆着的更衣柜努了努嘴、起身收拾桌上的纸盒。
张见欣想了想、耸耸肩道:“待会儿吧!等江悦上楼了再说。”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Angela打给她是为什么、肯定是叫她三思而后行之类的劝诫,所以拖得一刻是一刻啊!
九点多种的时候,昨天来给江悦做检查的那位医生终于在已经极不耐烦的江悦面前出现了。仔细检查了他的各项指标之后,终于点头“恩准”了他换病房的诉求。
又是半个小时的准备工作之后,江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在众人的簇拥下,坐着他此生最恨的又一样东西……轮椅,离开了这间暗无天日的加护病房。被推出病房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种来得很莫名、却很强烈的感觉……重生。
31
搬到VIP病房的当天,江克远在江愉的陪同下、在下午两点不到的时候到了病房,看到儿子虽然依旧昏睡着,但是气色已经大有好转,不禁高兴得抓着张见欣的手臂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
张见欣既心虚又内疚、更加尴尬,又是摆手、又是鞠躬的,不敢接受老人家的谢意。
一边的吴健笑嘻嘻地推波助澜着,还朝张见欣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推脱。
张见欣只好硬着头皮、双手被牢牢地握着,接受了老人家的感激之情,感到既内疚、又愧疚,完全手足无措了;而且看到老人家比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老态了很多、笔直的腰板竟也微弯了,她的心里就很难过,很希望自己能真的为老人家做点什么、为他把眼中的愁云挥散一点。
聊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江克远和江愉带着轻松的表情离开了。
张见欣的心头则乌云重重,没好气地推着吴健到和病房相连的小休息室内、压低了声音质问他:“干嘛开口灵药、闭口灵药地误导老人家?他醒不醒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她朝身后的大玻璃挥了挥手。
吴健隔着玻璃窗看了看江悦,耸耸肩、一笑,道:“你就是江悦的灵药啊,自己都不知道吗?”说着他还一脸“咦,大熊猫”的表情揉着她的脑袋道:“而且不仅是他的、也是整个江家的!”
“去你的!”张见欣并没有对这样的评价感到有一丝半点的高兴或者得意……这话她早就听他说过不止一次了、从来都没有高兴过,因为这话听起来并不是一句单纯的表扬,还能叫人从当中听出有很多无奈和情势所逼的味道。本来嘛,如果是好端端的一个人、谁会需要什么灵药不灵药的?而她只是平平凡凡的小女子一个,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某人的一帖药不说、还连带上了某人的一大家子……这是多么重的压力啊?!
“又没说错,”吴健不以为然地道:“你看你一来就把他弄醒了,明显就是药力强劲嘛!”
“麻烦你不要再这么说我了好不好?!”张见欣真的恼火了、用鞋尖踢了他一下道:“就是你一天到晚灵药、灵药地误导所有人,结果你们就都把我看成人参灵芝一样的奇花异草了,好也就罢了、只要他出了点什么事你们就都怪到我头上来了!”别人都可以不提,吴健便是首当其冲、如此待她的第一个!从前是这样……只要江悦有个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吴健总会拿出一副“怎么也不知道好好照顾他”的表情对她,而前天上午他更是这样……杀到驾校来找她的时候、他脸上明摆着就是“你要负全责”的态势!
“哪、哪有?”吴健被她怒气冲冲的话说得愣了愣,难得也气弱了一次。
“哪有?!”要不是江悦还在隔壁病房里睡着,张见欣真要跳脚了,狠狠地推他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低喝道:“你自己仔细想想有没有!”
吴健摸了摸鼻子、不吱声了……他知道自己有。
张见欣懊恼不已地瞪了他半天,沉声问:“吴健,要是你平常感冒的时候一直吃康泰克,可是突然有一天不灵了,你觉得是康泰克变了还是你自己变了?”
吴健一时间没转过这个弯来,怔了怔才明白了,随即便在心中感慨:唉,小丫头果然是长大了、变多了。
张见欣又多瞪了他一会儿,见他恍悟的样子、这才气鼓鼓地回到病床边去了。过去之后还在嘀咕:康泰克?亏你想得出的,张见欣!
“康泰克是什么?”一直安安静静地躺着的江悦突然问了一声。
“哎哟!”张见欣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道:“你醒了也打一声招呼好不好?太吓人了。”
江悦扯了一下嘴角,把右手探出被子朝她伸了伸。
张见欣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给他拉好被子,解释道:“康泰克是一种感冒药呀!”
“感冒药?”江悦轻蹙着眉,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道:“你是我的哮喘药!”
“呃?”轮到张见欣愣住了。这、这算是……甜言蜜语么?
好久没听她出声,江悦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哮、哮喘药?呵呵!”张见欣傻笑了几下便又无语了……太震惊了!
“嗯,哮喘药!”江悦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没有你就喘不过气来,小坏蛋。
张见欣握着他的手,望着他虽然刮过胡子、但仍旧显得很憔悴的脸,心里有些涩涩的起来,嘟囔道:“干嘛非要把我比作药呢?不能找个别的形容词来比喻啊?”
江悦挑了挑眉,隔了一会儿才促狭地一笑、问:“做我的小坏蛋好吗?”
张见欣扁了扁嘴……瞧他说的?好像“小坏蛋”是个多光荣、多了不起的称号似的!她岔开话题问:“你醒了多久了?你爸爸和姐姐刚才来过知不知道?”哮喘药还是感冒药这个问题还是让她找个没人的、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好好琢磨琢磨其间的差别去。
“知道,不过不想说话。”江悦耸耸肩、不怎么情愿地补了一句:“姐姐在,没什么话好说。”虽然江愉去年上半年就来上海定居了,也一直承担着照顾父亲、甚至他的重任,但是他依旧不太喜欢这个姐姐……不亲、没有共同语言,而且以前还曾因为各自的母亲的关系而起过嫌隙、好多年都没说过话。
张见欣张着嘴、无声地“啊”了一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种事也只有眼前这位姓江的少爷才做得出来。他老爸年纪这么大、身体又不好,不顾辛劳地探望他,他竟然能还装睡?唉,还是那句话,老人家能有不肖子如此真算作孽了!“干嘛弄得这么生分?都生活在一个屋顶下面,态度积极一点不行啊?”
“嗯?”江悦愣了愣,“吴健没告诉你我已经搬出去住了吗?”
“呃?!”张见欣大吃了一惊,“搬出去住了?一个人住的?!”这……怎么可能?
“吴健和我一起住。”江悦朝休息室的方向侧了侧头。
对这个答案张见欣倒并不意外……江悦和吴健这对表兄弟比大部分亲兄弟都要好,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