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可以重来-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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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厚的雪!”说着,她拉着他的双手比了个十公分左右的厚度。
“你不是说你前年才去哈尔滨过了一个春节的吗?”江悦挑着眉戳穿她的谎言。
“呃?”张见欣愣了愣,马上就梗着脖子大声道:“没在上海见过这么厚的雪!”
“见欣,你昨晚才发过烧……”江悦语重心长状。
“江少爷,我已经好了。”说着,张见欣抓着他的右手“啪”地一声贴在自己的脑门上,小狗乞怜状道:“我多穿点……穿你的皮夹克好了!”
江悦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脑门……刚才他没注意才会任自己的手掌这么用力地拍在她的脑门上的。
张见欣自己也觉得额头上有点火辣辣的疼,不过可没功夫管这个、抓紧机会游说道:“我们就下去一会儿嘛!你想啊,手拉手地漫步在银妆素裹当中,多浪漫、多……romantic啊!”
江悦气得笑了出来,提醒道:“Romantic就是浪漫的意思!”
张见欣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她只是一时词穷嘛!刚刚才发过烧好不好?
“一会儿是多久?”江悦被打动了……因为她所说的“浪漫”。
张见欣大声道:“顶多半小时。”她只是打算在小区里晃悠一下,也不敢多走、怕江悦的膝盖吃不消。
江悦想了想,扭身朝房间走。
张见欣失望不已,长长地“啊”了一声、懊恼不已地瞪着他的背影直跺脚。
江悦头也不回地朝她招招手,“量了体温再说。”
张见欣乐了,赶紧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兴冲冲道:“不用了,真的都好了。”六点多那次醒来时她已经被强制量过一次了,只有三分热。
江悦没理她,回房间拿出电子体温计塞到她手里。“量一量,告诉我几度。”
张见欣没辙,只好乖乖地再量了一次体温。“37度1,嘿嘿,可以出去咯!”志得意满地嚷嚷完她就冲进衣橱里去了。
江悦无奈地跟了进去,关照道:“多穿点衣服。”
“好咧!”张见欣用力点头,心里乐开了花……哎呀,这场雪下得可真是时候呀!刚才打电话给Ray请假的时候她多少还有点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不信,没想到 Ray自己感冒发烧了、所以对她的病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各自换上厚重保暖的衣服和防滑的鞋子后,两人整装出发。
张见欣如她刚才保证的那样在所有衣服外面再加了一件江悦的皮夹克,裹得活脱脱一只粽子样。趁着他不备,她还悄悄地背上了相机包……哼哼,这下终于给她逮着机会大拍特拍江少爷一次了吧?
室外的气温很低,把才从温暖的空调房里出来的两个人冻得同时倒抽了一口凛冽的冷气,好在没什么风。
小区内所有车道上的积雪已经被物业连夜扫干净了、整整齐齐地码在道路两边,被孩子们或者孩子气的大人们堆出了不少形态各异、怪模怪样的雪人。
张见欣揽着江悦的腰小心翼翼地带他避开露面上因为残留的雪而结成的薄冰;而江悦生怕她还体虚、会再着凉,所以也紧紧地揽着她。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扶持着不急不慢地走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果然很浪漫。
张见欣开心不已地挨个把路边的雪人品评了一遍,见到堆得好的便掏出相机“咔嚓”两张,还拉着江悦的手让他碰,随即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又调转镜头偷拍他两张。
江悦没说她,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多年以前的运动员和模特生涯早已让他习惯了面对镜头,后来只是因为自己看不见了、也就不喜欢被人拍照了。
见他不反对,张见欣来劲儿了,拉着他直奔没下来之前就想好的目的地……小区内的人工湖。
人工湖不大,但被打造得颇有意境。
绕湖一周是弯弯曲曲的水泥小径、雪也被扫过了。湖岸上栽着不少芦苇和水生植物,虽然因为严冬而枯萎了,但那些细长高挑的干枯苇叶和苇杆在一片皑皑白雪和半封冻的湖面衬托下倒显得格外诗意。水面上有几处向外凸出的亲水平台供人驻足,因为今天是工作日、且又大雪刚过,小区里没什么人走动、那些年纪大的也因为怕摔而不出门了,所以上面还封着未曾遭人踩踏过的处/女雪。
张见欣乐坏了,小心翼翼地引着江悦一步一个脚印地踏上一个最大的平台,选好位置后让他转身面对着自己。“好美啊!”她欣喜若狂地欢呼起来,踩着刚才过来的脚印退出了平台……为了尽量避免把雪踏乱。“别动哦!”关照一声之后,她端起相机、自己调整着位置,一口气连拍了好几张。
江悦起先微蹙着眉头、因为她的突然抽身而感到手足无措,可是被她连连催促着“笑一笑、笑一笑嘛”而不得不扯起嘴角马马虎虎笑了一个给她。没想到她还没完没了了,一会儿要他“酷一点嘛,帅哥”、一会儿又要他“脸朝右侧一点、再侧一点”……总之,要求无数!
张见欣一张接一张地拍着,把个相机快门按得“嚓嚓”直响。此时此刻她满腹的庆幸……庆幸自己有个不赖的相机,庆幸自己病得及时也好得迅速,庆幸自己在这样的大雪天能在上海与心爱的人一起渡过,而最最让她庆幸的是眼前这个被美景烘托得更帅、把美景映衬得更美的男人竟然是她张见欣的男朋友加未婚夫……哈哈,想想都能乐死人啊!
江悦可没她这么好的心情。如此空旷、清冷和安静的空间让他很不适应,虚握的手里觉得空落落的、只想尽快把那个在不远处上窜下跳的小坏蛋赶紧捉回来牢牢抓住才能让他安心;更可气的是他还得应她的要求不停地摆着叫人哭笑不得的姿势!十分钟后,他终于失去所有的耐心、也开始担心她玩得太疯而再着凉,于是板着脸朝她伸手道:“好了,不拍了。快过来!”
“哦!”张见欣抽了抽已经挂了清水鼻涕的鼻子,乖乖地关了相机过去了……她的手指头已冻得发麻、手腕也因为举着沉重的相机而开始酸软了,实在坚持不住了;再说江悦的体质实在不怎么样,让他一直站在雪地里可不妙。
“把相机收起来吧!”江悦等她一靠近就摸到她身上的相机包,“唰”地一下拉开拉链等着她把相机放进来。
张见欣扁了扁嘴、恋恋不舍地把相机塞进了包里……她本来还想在回去的路上再拍点儿挂霜的花花草草呢!
江悦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小算盘,一等她把相机放好就把包挂在了自己肩膀上……再任由她磨磨蹭蹭地拍下去就超过半小时的“放风”时间了!拉着她就要走。
“等一下、等一下!”张见欣想到什么,急忙挣开江悦的手臂、转身到还未被人踩过的半片雪地上一顿猛踩,直把一片白花花的雪地踩得零乱无比、布满了她的鞋印才小人得志一般地哈哈大笑。
江悦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在干什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瞪着她、用力振了振手臂低喝道:“快点回家了。”
“哦,呵呵呵!”张见欣憨笑着上前去抓他的手,没想到因为鞋子底下的凹槽里嵌满了雪、失去了防滑作用,才走了一步就柔地一下飞了起来、漂漂亮亮外加结结实实地摔了个飞背……速度快得让她连“哎哟”都没叫完全就“啪嚓”一声落地了。
“见欣?!”江悦被眼前闪过的黑影和紧跟着的一声闷响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身去扶她。
“当……”张见欣还没来得及阻止或有任何动作江悦就已经绊在了她的脚上、紧跟着高大的身躯就狠狠地朝她砸了下来,幸亏他下意识地伸手、及时撑住了地面才没把她压成荷包蛋。
“唔……!”右膝着地时的一记剧痛让江悦闷哼了出来、背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了,撑着地的手臂一软就扑在张见欣的身上,呼吸也即刻变得急促起来。
“江悦!”张见欣失声尖叫了起来,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下挣扎了出来,帮他翻了个身就直接扑去揉他的右膝。摸到他腿上绷得死硬的肌肉、听到他破碎的呼吸声,她的心猛地缩紧成了一个鸡蛋……天哪,这就叫乐极生悲吧?
江悦仰躺在凌乱的雪地上,右膝的剧痛让他整个身体都在发颤、不得不抓了两把雪紧紧攥在手里才制止自己痛呼出声……呼吸也变得更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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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乐极生悲”事件多亏了Felix接到张见欣的求救电话后带着救命的平喘药及时赶到才仅仅停留在了初级理论阶段、没有朝终极事实方向发展。而前脚才到家的吴健也和他一起赶到事发现场,与他合力将右腿抽筋的江悦扶回了家。
因此,在此事件里唯一“悲”了的只有张见欣本人而已。
首先要提到的是她的宝贝疙瘩……咳咳,是她的相机“悲”了一把,好在只是点小小的机械故障。这还多亏了先前江悦就勒令她把相机装在厚实的包里,又幸亏包是掉在厚实一层雪上、而雪下又是厚实的木板铺就的亲水平台,所以唯一摔坏了的只是镜头内的小马达,换一个不过五百块钱左右的事……已经由自告奋勇的江少爷争取到了予以报销的荣誉。
其次“悲”了的就是张见欣本人了……她也出了点小小的“机械故障”。她先是在巨大的内疚和自责的鞭打之下饱受了因江悦呼吸不能、行走不能的特大刺激而积聚的剧烈紧张,外加被室外的寒意冻得瑟瑟发抖。回到家之后又在这诸多情绪和余抖未消的状态当中轮番领了吴健和Felix两人虽不至于严厉、但绝对是严肃的一顿批。尽管她的认罪和悔罪态度都很好,也被批得泫然欲涕、凄惨无比了,后来江少爷还出面为她“苦苦求情”……稍事休息后他就已经缓过来了……但是都没能让她得到宽大处理!于是乎,最后的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她哭哭啼啼、自怨自艾地缩在被窝里,没一个小时、才退下去不久的热度就在急火攻心之下又回升了!
江悦其实一直就在担心她的热度会去而复返,所以才强按着她上床陪他一起补眠的;可是她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而他则睡不着,随后搂着搂着就感觉到她的身体渐渐发烫,立刻知道大势不妙!虽然于心不忍,但又不得不急急忙忙地叫醒她、给她量了体温——还好只是低烧、七分热度——又喂了她一颗药和一大杯水下去,这才放她躺下。
随后么……就轮到吴健和Felix挨批了。
江少爷憋着蒸腾得不是一般二般的怒气杀出了房间,轮番给了也已经躺下补眠的吴健和重感冒未愈、且有加重趋势的Felix一顿臭骂,直弄得偌大两个房子外加阳台“别居”里都鸡飞狗跳之后才余怒未消地回屋继续照料小坏蛋去了。
抱着热得有点烫手、睡得迷迷糊糊的张见欣,江悦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根本就睡不着……事实上,那一摔之后他的心情要比怀里的小坏蛋来得糟糕和复杂得多。
在雪地里乍一摔倒时,他心头笼罩着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耻辱感。但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并没有纠缠他几分钟、而且也并不如他一直以为的那样深刻和强烈……因为他的心头很快就被别的情绪给充斥了。
当他躺在雪地上,由Felix给他用了药缓解了急促的呼吸、由张见欣给他按摩缓解了右膝的剧痛之后,他唯一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小坏蛋可谓是捡来的这一天休假、这一场本该是浪漫而又开心的短暂“约会”被他的这一摔都给摔没了的啊!
接下来他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许多个“要是”,也很快就把这些个“要是”归纳总结成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要是他没有瞎该多好啊!
想着想着,江悦的身体开始由内而外地发凉,急忙收紧了手臂、将张见欣搂得更牢,以期从她小小的身体上汲取更多的暖意。从昨晚她发烧开始就萦绕着他的那种沉重和压抑得叫人透不过气来的无奈感卷土重来、又一次把他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袭击了个遍。
“对不起,见欣,对不起。”他喃喃地、固执地在昏睡中的张见欣耳边低语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过的类似情况和张见欣对他提的要求,他又急忙改口道:“我爱你,小坏蛋。快点好起来。”
张见欣被耳边湿热的气息弄得不太舒服,下意识地撅了撅屁股、顶开了他一点。
江悦摸了摸她粘乎乎的额头、知道她在发汗了,急忙掀了掀被子、换了点冷空气进来给她降降温。再次给她掖好被子之后,他在她耳边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低语:“不准再生病了,小坏蛋!”想了想,他又更加坚定地加了一句:“不准用任何方式离开我!”说来可笑,她的这一场算不得严重的病竟会让他越想越多、越想越远、也越陷越深……随着深远程度的增加他就越来越怕、心也越来越痛、更觉得整个胸膛和身体都越来越空。
张见欣的这一觉真的是睡得天昏地暗外加客观意义上的淋漓尽致……她已经从头到脚地被汗水给湿透了。再度口干舌燥地醒来时她发现江悦还在身边陪着她,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紧紧搂着她,只是用长腿贴着她靠在床头坐着、手里捧着本盲文书。
天早已黑透了,窗帘也沉沉地垂着。屋里只有浴室虚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