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迎君-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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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她陪着朕，朕要让柳蕴看看，朕也能给他他想要的一切，朕不想失去他，不想。“
孟竹旸皱眉，此刻的皇上有些癫狂，与平日完全不同，大概柳大人真的是他心底无法解开的死结，只要稍微触及，他就有可能会变成如此。
此刻，她根本分不清楚谁是柳蕴谁是柳寄悠，他只是想抓住那仅有的希望。既然这么不忍，为何当初不肯退一步，明知道柳大人无意谋反，为何还要将他斩杀？
孟竹旸猜不透他的心思，却看的清他对柳大人的念念不忘，他如同他永远不明白柳大人为何不肯认错求饶一样。
面子，风骨，这些东西到底有多重要？真的比身边的那个人重要吗？只要对方活着，只要她还在能看见的地方，只要知道彼此都在同一片天空下，这样不比永世不见好吗？
孟竹旸叹气，因为知道自己心软，所以也知道此生他都做不了这儿皇位，生于皇家，却最不喜欢那龙椅，他生怕那龙椅捆着了他的心。”你也觉得朕输了是不是？朕告诉你，朕还是赢了，他们不是都喜欢柳寄悠吗？朕就要柳寄悠陪着朕死，黄泉路上朕又她陪着，见了皇叔朕也扬眉吐气。“
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笑的孟竹旸身子一阵发麻。”皇上真的用了同心梦魇？“”是，为何不用？“
孟竹旸一下子慌了，看见皇上如此摸样，他不敢想象此刻柳寄悠该死在什么摸样。”老九，朕不怕告诉你，若是别人中了同心梦魇上有药可医治，若是柳寄悠，那她就只能陪着朕死，天涯海角，她都是朕的人。“”皇上这是何意？她不是尚有两个弟妹在，怎么会？”
孟竹旸强压着心中的惊异开口询问，皇上淡淡一笑，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因为柳蕴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再无其他。”
一句再无其他，几乎将孟竹旸整个心都敲碎了。梦魇，梦魇，一世梦魇终不破，难道就真的只能这般？
后面皇上说的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见，浑浑噩噩的全然没有心思，皇上说的似乎累了，命孟竹旸退下，孟竹旸回了自己的房间。
颓然的坐在书桌前，掩不住自己快要迸裂出来的沉痛。他未曾见过柳大人的妻子，官场都说柳夫人早逝，在生那一对双生子的时候血崩而死，之后一直未曾娶妻，自己独立抚养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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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当真？”
“是皇上亲口所言。”
柳寄悠退了一步，扶着门框，算是站稳了。
“王爷尚不能确定，只是实现知会姑娘一声，希望姑娘行礼有个准备。”
青阳有些担忧，方才还不觉得，此刻看着柳寄悠的脸色越发的白，只怕是梦魇的毒性已经开始发作了茆。
柳寄悠点点头，心知孟竹旸既然肯派人通知他，只怕是已经八×九不离十。
“还请姑娘保重身子，王爷让属下转告姑娘，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退一步或许别有晴天。”
青阳说完就起身告辞，跨马离开蚊。
柳寄悠有些虚弱，转身准备进房间才看见柳亦轩站在拐角处担忧的望着她，不管他本身多了强悍，在某种程度上，他仍旧是个孩子，一个尚不及弱冠之年的孩子。
“怎么起来了？”
柳寄悠虚弱的笑了一下，冷颜伸手扶着她，柳寄悠低头，眼神有些闪烁，柳亦轩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出什么事儿了？”
“梁王派人过来了，没事，回去吧，别担心。”
柳亦轩知道是梁王也没再多问，孟竹旸对她的心思很直白，无需多猜。
“你注意身子，半夜风凉。”
“好。”
柳寄悠看着柳亦轩回房自己才进了房间，手指几乎是不有自主的扣着冷颜的手，冷颜将人抱进房间，柳寄悠才松了一口气。”不管他是谁，他都是柳亦轩，不是吗？“
冷颜耳力好，即便是声音很轻，在那么近的距离里，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青阳也无非就是告诉她，柳家的两个孩子可能不是她的亲弟妹罢了。
柳寄悠点点头，亲不亲不重要，儿时的记忆抹不去，这么多年彼此的牵绊抹不去，更何况，她早已知晓。”这件事爹爹临走之前曾暗示过我，只是当时不大明白罢了，我只是吃惊皇上居然知情，也害怕……“
害怕什么柳寄悠终究没有说出口。冷颜也不曾多问。将信递给了柳寄悠，心上写的是详细的解毒方法，一张地图，还有一块他私人印章。
安陆梁王府居然有解药？
“我去取药！”
冷颜拿着印章转身就走，柳寄悠拦都拦不住，也只能任由他去，这件事恐怕只有让他亲自去看看他才能安心。也幸好，辞去安陆洲也要不了几天，不然这距离还真要了她的命。
柳寄悠拿着孟竹旸给的地图细细的揣摩。
他的地图上画的很清楚，雪山金牛就在瓦刺境内，这一去，只怕免不了要跟瓦刺人正面冲突，想起先前来捣乱异域人柳寄悠就觉得有些头大，希望那个什么所谓的瓦刺王找到了他的王子，不然他们还真是一件难缠的事儿。
柳寄悠想了想，还是没想到自己身边谁会是那个所谓的异域的王子，最有可能的就是冷颜，但他是碧眼修罗的孩子，一旦他是王子岂不是他的娘亲还同时跟两个男人……
柳寄悠笑着摇了摇头，若是那女人真是这般的水性杨花，又怎么会得了碧眼修罗的心？
那碧眼修罗也是一世英雄，只不过是到了末路，若是换了明君又岂会是那种下场？
柳寄悠的手指在地图上细细的磨砂，最后换来窝心一笑，孟竹旸，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心中响起那张明明透着精明却总是坐着啥事的容颜。
他不是不懂，只是两难全。
孟竹旸，你可知你救了我，下场回事如何的？
孟竹旸一夜未眠，凌晨就被皇上找了过去，孟竹旸心知或许是事情暴露了，深吸了一口气，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已经起来，正在用膳。
杨慕辰坐在他身边，孟竹旸不敢大意，下跪行礼，杨慕辰起身给孟竹旸行礼。
皇上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孟竹旸坐下。
皇上的脸色依旧很差，孟竹旸一点都不敢大意，心中绷的死紧，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破绽，皇上未开口之前，他绝对不能自己露出马脚。
皇上亲切的给他夹菜，这动作若是放在寻常的百姓家或许可以理解成兄友弟恭，可若是出在皇家，这就是鸿门宴，杨慕辰显然也明白，若有深意的看了孟竹旸一眼。
孟竹旸心中苦笑一下，恭敬的接过却食不下咽。
“梁王昨日谁的可好？”
皇上装似不经意的开口询问，孟竹旸眼上的黑眼圈这么明显，一看就知道昨日的睡的不好，皇上此刻就是明知故问。更何况这名字用的不是他的姓名还是封号。
孟竹旸心中在思考这件事是坦诚的好，还是隐瞒的好。”昨日守城的士兵说青阳半夜出城了，今早才回，这时候正是风雨不平的时候，梁王这半夜是派他去哪了？“
皇上喝了一口粥，眼角都不曾抬起来，孟竹旸站了起来，跪在了他的对面，杨慕辰一看两个人对峙了，也跪在地上。”怎么，心虚啊？"；
“皇上……”
“没你说话的分。”
杨慕辰刚想开口求情，就被皇上拦住，杨慕辰看了一眼孟竹旸，孟竹旸只是低头不肯吭声。
“朕不想闹到兄弟残杀的地步，你自己斟酌，是朕派人去审问青阳，还是你自己说。”
“臣弟不知道该说写什么。”
孟竹旸磕了一个头，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朱瞻垍，你可知立场不明的下场？朕与她，你只能选一个，你以为你周×旋最后能成全谁？你帮她最后她还是会反咬你一口，你信不信？”
孟竹旸低着头，不吭声，皇上气的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你何苦执迷不悟？"；
孟竹旸也问自己，河苦执迷不悟，可最后他仍旧是拦不住自己。”臣弟只是按照心中所想去做，哪怕最后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哪怕最后她仍旧会死，臣弟仍不想放弃，臣弟，爱她。“
爱她，这两个字，最终还是说了出口。
因为爱她，所以能承受一切以前从不曾想过会承受的事，因为爱她，所以见不得她随时可能会走，因为爱她，明知道可能最后可能仍旧逃不过皇上的眼线还是将那些东西送了出去。
“爱她，她需要吗？”皇上的一句话就逼出孟竹旸的苦笑，也许，真的不是她需要的，可是需不需要他都做了。
“朕只问你最后一次，她在哪？”
皇上目光灼灼的瞪着的孟竹旸，孟竹旸抬头，却没有说话，态度在这一刻已经表明，孟竹旸选择了柳寄悠。
“既然如此，那你就休怪朕不客气。杨知府，梁王罪犯欺君，即日起，关入大牢，任何人不得探望。随朕回京后在做定夺。“
皇上话说，直接丢了筷子，转身就走，因为激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皇兄……“
孟竹旸叫了一句，皇上顿了顿，最后还是走开了。孟竹旸看着他佝偻的身子缓步前行，这个几乎相当于他父亲的男子，此刻是无比的瘦弱。
皇上长他十几岁，孩儿的回忆几乎都有他的参与，第一次识字，第一次狩猎，封王，成亲，几乎每一步都是在这个男人的眼下完成的，皇家兄弟无情，偏偏皇兄就是宠他，当时，不知道多少人都嫉妒的很。
哪怕当年他在已经下旨处死柳家的时候他抗旨不尊固守己见，带着群臣觐见，皇上也只是命他固守安陆，不曾重罚，这个男人除了是帝王，还是他兄长，或许他冷酷，或许他无情，但一直不曾对不起他。
反倒是他，一次一次的背叛，一次一次的反抗。
孟竹旸几乎是瘫坐在地上，这一次最终还是他赢了，因为料定皇上绝对不会杀他，所以即便是到最后他都护着柳寄悠，可是……”王爷……“
杨慕辰伸手将孟竹旸扶了起来，孟竹旸敷衍的一笑，独自往外走。”王爷，为了她这样值得吗？那人不会是你的，你明白吗？“
杨慕辰不是瞎子，看得出来柳寄悠和冷颜之间的互动，那几乎是别人无法介入的，那是他们的世界，孟竹旸永远都是外人。”值不值得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我知道，她若是不在了，纵使全天下放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欢喜了。“
孟竹旸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自己就出了门，不曾回自己的卧房，而是直接去了衙门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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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寄悠在恶梦中惊醒，骤然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晌午了，从冷颜离开，已经三天了。流月坐在床边，看见她醒过来，伸手扶她坐了起来，睡了一觉，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下了床，喝了一口茶，茶水微微的发涩，这才算是彻底的醒了过来。
梦中的事情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可是那种恐惧的感觉却仍旧压的柳寄悠心慌。闭上眼睛还是那漫无边际的黑暗，怎么都寻不到出口。
拉开衣袖看看自己的手腕，血丝已经接上了，像是一根红线做成的手链，束缚着柳寄悠的整个人。
"；冷颜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你别担心，没事的。茆“
流月将洗漱的东西端了进来，柳寄悠感激的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都会不由自主的照顾她，当她是孩子一般疼着，冷颜如此，柳无念陌漓如此，现在的流月更是如此。”王爷有消息了吗？“
犹豫了许久，柳寄悠还是问了。他们似乎是害怕她心情波动太大，一直都将外界的消息告诉她，可柳寄悠还是忍不住了蚊。”你希望他有事还是没事呢？”
流月目光流转，望着柳寄悠的眸子，柳寄悠有些闪烁。只怕是她自己都分不清楚现下自己的心思。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柳寄悠抬眸，示意流月开口。
流月笑了笑，坐下，柳寄悠坐在了他的对面。
“情，总是两个人的事情，王爷对你的心你也应该瞧的清楚，冷颜的心意你也明白，寄悠，情爱之事，何必拉着三个人一起痛苦，若是王爷，那就给冷颜一个明白，若是冷颜，你也与王爷说清楚，莫让王爷空付出，不回头。”
“什么意思？"；
柳寄悠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流月，流月眉宇之间已经被愁云布满。”虽我不知你们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可现而今，皇上发了皇榜，削去了王爷的番号，打入知府大牢，等待杨大人审理，说是与定南王勾结，行刺皇上。听说，安陆梁王府已经被查封。“
“那呆子怎么这么傻？”
柳寄悠也顾不得吃东西，推门就要出去。
“寄悠……”
流月轻唤了一声，柳寄悠回眸。
“小心。”
柳寄悠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柳无念瞧见柳寄悠出去当下就要拦住，柳寄悠闪身躲过，跨上马儿就出了院子。
流月站在台阶上看着那清丽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再也看不见。
柳无念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