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谣-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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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认拢忍飙v终于被赶回办公室，让这张床派上了点用场。
往床上一倒反而一点都不困，也不知道早上听见闹铃响时一心要把闹钟卸成一片一片的人到底是谁。
莫小绯来公司找过他的事情他知道，莫小绯去了西班牙，他也知道。他想，说不定他们还在法兰克福机场擦肩而过而不自知。可就算知道了见到了又能怎样？
莫小绯不想看见他，他不敢否定自己的一半人生。
谷天璿挺不愿意承认，生平第一次，他居然容忍自己退缩了。
反正也睡不着，谷天璿干脆翻身起来拉过手提电脑，打开网页看了几眼新闻，邮件提示窗口弹出来，点卡一看，是负责《石城谣》的美编在催稿。
谷天璿默默地读完对方对《石城谣》接下来的剧情和发展提出的建议，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关上了。反正“我的模特不要我了”这种拖稿理由换了谁都不会接受。
与其画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还不如去好好工作。仗着设计图还有人看得上就以此为藉口荒废，这种日子即便是他也混不了多久吧。
第63章 绝缘（2）
会议上西语翻译组的工作很重，左涵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写报告做翻译，经常连饭都来不及吃。莫小绯跟她相比简直闲得令人发指，除了隔三差五倒腾点法律文书，最大的任务就是每天监督左涵一日三餐规律吃饭。
左涵在死宅时期每天吃饭都是手边有什么吃什么，这样几天忙下来，在会议厅里忙起来有好几顿饭干脆就忘了吃。莫小绯某天晚上出门闲逛回来没带钥匙，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正想着要不要去楼下大堂找前台来开个门，还没转身门终于开了，左涵一只手按在胃上，表情抽搐脸色惨白。
莫小绯赶紧扶她坐下：“你……还好吧？”
左涵靠着门喘了几口气：“也就中饭和晚饭都忘了吃而已。”
“你这也叫‘而已’……”忘记吃饭这种事对莫小绯来说简直比有人拿根面条把自己挂上东南枝了还难以让人接受，不过看一眼左涵堆了满满一桌子还不够直堆到床上的书和文件……
“我下楼帮你找点胃药。”
“梳打饼干就可以了谢谢，”左涵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拿一本厚重的字典盖住脸：“如果你能顺便帮我把陆佑言叫来我会更感激你……”
“你找他干吗？”
左涵抓起一沓稿纸往边上一扔，纸片顿时四散飞起，“这拨人大概以为我们西语翻译组所有人都是化学专家吧……”
“就你这样……”莫小绯摇摇头，“好吧，你先吃点药再吃点东西，我去帮你找那个科学怪人。”
左涵拽着被子翻了个身，没有回答。莫小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胃疼得神志不清以至于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
莫小绯看看时间，左涵都回来了证明没有会要开，于是去找陆佑言，去他房间门口站了半天，却只等到与他同住一间房的洋鬼子满脸不爽地跑出来，告知她陆佑言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出门去小店买梳打饼干的时候不小心往街边一瞥，正好看见陆佑言坐在露天咖啡店的煤气灯底下看书。
莫小绯过去拿指甲弹了弹桌子，陆佑言愣了一下然后抬头：“小绯？”
自打他跟莫小绯再遇上已然过去好多天，两个人却很少能见到面。究极原因是陆佑言在这次会议中是代表他们学校的主要发言人之一，一般都会被拖走开会，而莫小绯作为一瓶纯粹的酱油，每天的作为就是闲逛找食物以及闲逛找食物。
陆佑言不是不想找她，可一则实在忙不过来，二则他感觉莫小绯是故意避着他。陆佑言没有谷天璿那种死皮赖脸缠你缠到天边的本事，而顺其自然的结果基本上就是……没有结果。
“好好的有房间不回，干嘛跑出来看书啊。光线这么暗小心把眼睛看坏。”
陆佑言合上写满化学式的书：“我说过我晚点回去。”
莫小绯一下子没抓到重点：“所以？”
“冒然回去发现室友的床上有两个人，不太好吧。”
莫小绯满脑囧汗地回想了一下，照刚才的情形貌似陆佑言的担心绝非没有道理。
“原来你身上还是有情商这种东西的啊……”莫小绯顺手把梳打饼干放在桌上，“左涵找你。”
莫小绯来找他可以有很多个理由，不过这个倒在陆佑言的意料之外。
“她怎么了？”
“她需要一个科学怪人帮她解决一些专业问题。”
左涵的西班牙语水准当然没的说，但每次碰到专业性太深入的问题就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合同啊知识产权之类的东西有莫小绯在尚能搞定，一旦往理科的方向走，莫小绯也傻了。
回屋之后左涵正趴在床上，听见门响好不容易爬起来了。
左涵啃掉了饼干就开始跟陆佑言讨论莫小绯听不懂的内容，什么坏境啊酸碱浓度之类的，看时间不早直接滚去睡觉了，把那两个人讨论问题的声音当催眠曲倒也一觉睡到天大亮。
睡眼惺忪地醒来，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听见典型中和了胃酸忘了疼的左涵在隔壁床上幽幽地逼问：“你跟陆佑言到底什么关系？”
莫小绯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没懂她在问什么，直接实话实说地道：“没什么关系啊，就是我两三岁就认识他了呗。”
左涵披了外套起来刷牙，进了浴室还在说话：“是么？昨天你睡着了之后，他看你的那眼神……就我这种身经百战，啊不是，阅片无数的经验来看绝对不单纯。”
“同学你脑补过度了真的……”话是这样说，她却还是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直到左涵洗漱完毕才匆匆跑进浴室刷牙洗脸换衣服。
一大早的，左涵就开始准备今天要用的会议资料。莫小绯督促她吃完早饭，目送他们坐车走掉，然后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走得没什么目的性，走到哪儿算哪儿的习惯倒让她找到不少家味道正宗的小吃店。这个方向她这几天还没有走过，所以基本上没有思考就往这里走了。
路过两条街，眼前是一片人潮涌动的大广场。
她不清楚这里对游客来讲是知名还是不知名，反正看起来是个热闹的地方，卖各种奇怪物品的摊子一个挨一个地摆在上面，从食品到饮料再到装饰品，什么都有。
这种集市一样的地方对于一个无聊闲逛的人来说绝对是不二选择。莫小绯挤进人群，吃了一点听不懂名字看不出原料的小吃，又被塞了一杯可乐和朗姆酒勾兑出来的饮料，终于被一个摊子吸引驻足。
墨紫色的帐篷，门帘半遮，隐隐绰绰地看见里面有金属色泽的物体反射出幽深的光泽。从外部看不见帐篷里有没有人，整条街上唯有这一间铺子门可罗雀，与熙熙攘攘的外部反差强烈。
莫小绯就在这黯淡的光线下一不留神看见了摆在里面桌上的水晶球和塔罗牌。
拜她那个沉迷于文学作品的娘亲大人所赐，莫小绯对许多欧洲小说中描写过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吉普赛人一直就很好奇，传说他们会用塔罗牌占卜，有预知天命的能力。
今天居然真的碰上一个。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莫小绯就跨进去了。
帐篷里的桌子上点着一盏古旧的油灯，灯罩大约是很久没有擦过，被熏得漆黑，几乎透不出光来。
后面果然有人，但光线实在太暗加上这人脑袋上包着投进，莫小绯根本看不清长相，而且这人坐着一动不动，让她怀疑这人是不是根本就睡着了。
莫小绯很小声地用英语打了声招呼，对面的人答话之迅速反而在意料之外，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女人，只是语速过快让人反应不过来。
神秘的吉普赛中年女子，完美的设定。
莫小绯花了很久才辨别出她说的英语，反正分不清是西班牙口音还是意大利口音或许还是法国口音的英语也不是她这种深受九年制应试教育坑害的人能听懂的。
中年女子说话的时候莫小绯暗自把帐篷内的陈设全都围观了一遍。极其简单的陈设，以墨蓝和黑色为主，桌子上铺了有暗纹的桌布，上面摆着几件像是从塔罗牌画面上复制下来的东西，权杖，星币，把手有点歪的圣杯以及没有开刃的剑。
满足了好奇心再加上完全听不懂那人嘴里在念叨什么，莫小绯说了一声“excuse me”就要走人，却在这时被拉住。
莫小绯心里想着“不了个是吧强买强卖这种事情原来已经在世界范围内这么普及了么”，一边看着眼前的中年女子将手中的塔罗牌分开合拢，如魔术师一般玩弄在手心间，又像是某种手上的杂技。
塔罗牌被平铺在桌上，中年女子以手势示意莫小绯抽一张。
莫小绯眼睛一闭，一想都到这一步进也不是退也不能了干脆豁出去好了，于是任凭手感拿出一张。
翻开了瞅了一眼，牌面上画着一个天使，双手各拿一只水杯，像是正在将一个杯子中的水倒进另一个杯子，又似乎两个杯子本来就以水为媒介相连。
XIV TEMPERANCE，节制。
假如莫小绯对塔罗牌了解更多一点的话，她就能看出来，这张牌被她抽出时的方向是逆位。
“Hold your valiantness。”
莫小绯自打进这间帐篷以来，总共也就听懂了这一句，还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还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直到两天后上飞机回国，莫小绯还想着那一张塔罗牌。陆佑言过来帮她拎行李，冷不丁就被她问了一句：“你在美国混了那么久，应该没听说valiantness除了勇气之外还有别的意思吧？”
陆佑言不知道她在苦恼什么，摇摇头，却听莫小绯又自言自语地道：“可是……谁知道美国英语和西班牙英语会不会有区别呢……”
陆佑言求助地看了一眼左涵，左涵表示她更加什么都不知道。
第64章 绝缘（3）
“上次我跟德国那边谈好的定稿你们部门建模搞好了没有？还有这是江北项目投标的设计初稿，你先看一下没大问题的话明天我就交给周总了，啊，还有……”
谷天璿话还未说完，沈南风一拍桌子跳起来：“谷天璿，你是指望周总给你涨工资还是怎地。你一个人每天心情抑郁想加班找死我都懒得管你了，凭什么老子也得陪着你加班啊！”
谷天璿坐在沈南风的大办公桌上面无表情：“不想做也可以，周总下班前刚跟我说了派你回北京总公司的事……”
“被派回北京总公司”一直是沈南风的软肋，谷天璿有的没的都拿这事威胁刺激他，屡试不爽。谷天璿其实甚是不明白沈南风为什么不肯去北京，明明他就是在北京出生长大的，帝都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每次去都像要扒掉他一层皮。
显示屏上复杂的数据代码展现着制模进程。沈南风一边嘟囔“老子遇上你谷天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边将程序扔到后台开了网页看新闻打发时间，从天上的卫星看到地心的火山熔岩，半天抬起头，谷天璿坐在他办公室沙发的扶手上，双眼目视玻璃窗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南风这间办公室是QX地产十七楼以上唯一看不见落地窗的，并不是因为没有，而是靠窗的地方被他堆了一个冰柜两排矮书架，架子上杂七杂八地堆着各种专业书游戏杂志还有游戏光碟，也不知道这么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摆在一块儿到底是怎样才能屹立不倒的。其架构之精密在谷天璿这种专业人士的看来，只要随便抽出其中一本书或者一张碟，光是多米诺效应就能把沈南风埋在办公桌后面永远爬不出来。
“哎，谷天璿你杵在这儿扮雕塑么。”
谷天璿本来抱着一搭图稿在看，看着看着就走神了，视线被一只在玻璃窗外面扑腾的麻雀吸引住，跟着它从窗台恍惚对面大楼，半天没回过神，听见沈南风叫他，这才似是而非地“啊”了一声。
沈南风转身掀开冰柜盖子，即便在中央空调制冷的大楼里，凉气依然铺面而来。
“可乐还是啤酒？”
“……白开水有么。”
周总喜欢咖啡，沈南风喜欢啤酒和碳酸饮料，公关部的某位主管喜欢先榨果汁……QX地产高层每个人都有特别中意的饮料，而谷天璿是个例外，他最喜欢白开水。或者说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癖好了。
白开水是最普通的东西，随处可见，却不可获取。一旦缺少，足以致命。况且，找到真正纯净的白开水，又是件何其不易的事情。
沈南风觉得谷天璿这个喜好不仅在于饮品，而是已然衍伸到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比如……莫小绯。
不过鉴于谷天璿和莫小绯现在这个别扭的状态，他决定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是，别扭，说什么殊途无法同归，说什么就算爱又能怎么样，连人生观世界观都不认同了，一言以蔽之还不就是别扭两个字。
别扭嘛，闹着闹着不就看见光明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沈南风就是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看得比谷天璿清楚。大概是旁观者清吧。谷天璿这人呢，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完美主义，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带着那么一点矫情，南方人的通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