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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背对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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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二叔的脸。
“小石头。”陈沐年视线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飞快掠过,而後垂下眼睑,不好意思地挠头讪笑。
见到他这幅德行就来气,张耀磊面色不善地让女友先走,随即咄咄逼人地问:“你来做什麽?”
“我……就是想见见你。”陈二叔又瘦了很多,连嘴唇都带上了病态的苍白,张耀磊心里很乱,不管什麽事只要一搭上陈沐年,他就没辙。
“刚才那个,是你现在处的对象吧?”陈二叔还是低著头。
张耀磊烦躁不已:“是不是都不关你事儿。不是告诉你以後别再见面了吗?你现在到底是要干什麽?”
陈二叔往後踉跄两步,不知道是被张耀磊的态度凶的还是因为本身就不舒服,嘴唇皮翕动几下嗫嚅著说:“二叔怕你零花钱不够用,所以就给你攒了些送过来,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走了。”
说罢,急著从肥大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还有一把精致小巧的弹弓。
“这个,总是忘记给你。”陈二叔的眼睛从刚才就看著地面没抬起来过,“现在你长大了,估摸著也用不著,不过这既然是二叔答应过你的事儿,总该办到。”
张耀磊把东西接过去:“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麽?”
陈二叔终於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悲怆凄楚,张耀磊心惊地别过头去,那是一种多麽深刻的绝望。就像一把巨大的钉子刺透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戳了个对穿。
等他反应过来,陈二叔早已离开许久了。
那信封里头竟然都是大红色的票子,张耀磊奇怪陈沐年这麽个小农民是怎麽弄到这些个钱的,想了许久都没有个头绪。於是只好先把钱放著,等寒假回去过年再还给他。
弄不懂是什麽原因,高考都没失眠过的张耀磊居然在期末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医院给他开安眠药他也懒得吃,积攒下来都有小半瓶儿了。
期末考之後自然是准备回家,揣著那个信封,张耀磊多出了一份不愿承认的期待。
之後的之後,期待就变成了鲜血淋漓的伤。
陈沐年死了。
艾滋病。
卖血。
这还是通过零碎的拼凑才得来的真相,村里大多数人都自然而然认为,陈二叔是因为爱跟男人搞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得上了这样的病,是活该,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
陈二叔家里人也不承认有这麽个亲戚,人火化後连块墓碑也没留,骨灰就草草洒在後山了。
张耀磊去看过,那些雏菊开得正豔,今年好像特别多,也特别漂亮。
除夕夜,张耀磊躺在雏菊花田里,手里握著空空的安眠药药瓶,胸口放著那把弹弓。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孩子和一个男人的笑闹声,孩子说:
“二叔,我长大了给你当媳妇儿吧。”
雏菊花语:深藏在心底的爱。





、第二话.吾爱如山(上)

袁小山头一回干这档子事儿,听著浴室里传来的冲水声,他紧张地攥住了脏兮兮的裤腿儿。以前只知道有人花钱找小姐泄火,却没想到还有小夥子也做这行皮肉生意。
到这大城市打工将近三年,才让他给碰上。
原本,今天在工地里跟同宿的兄弟闹得有些不愉快,晚上独自出来喝闷酒喝到人家大排档收摊儿。正无聊地在街上四处瞎转悠呢,就瞧见街灯底下站著个穿皮衣皮裤的男孩儿在抽烟。袁小山不过是盯著他被裤子包紧的屁股多看了几眼,结果就被拽住了胳膊:
“哥哥,想不想快活快活?可便宜了,包你爽到。”
男孩儿长得并不好看,单眼皮,鼻梁有点儿塌,像只小京巴狗。
喝得醉醺醺的袁小山糊里糊涂点了头,之後就被拉进了这个房间里。泛黄的墙纸几乎脱落了一大半,床头那盏台灯闪闪烁烁,跳得袁小山眼花,好像随时会熄灭,但又始终没有真的灭下来。
“哥哥你等我会儿,我去洗个澡。”
事实上,在男孩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袁小山的酒意就醒了一大半。
现在要他咋办?就这麽跑了?那也太怂。况且,他心里还隐约有些期盼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他今年都三十五岁了,但他从十五岁开始就知晓自己喜欢男人。不过,喜欢也没法子,谁让他两腿中间还带著把呢?在老家那儿,如果谁搞这种事情出来,可是要被石头砸死的。袁小山怕啊,也就只敢在大热天里大家夥儿都精赤条条泡在河里洗澡的时候,才能偷偷瞄两下,过过眼瘾。这回天上掉下来一块儿馅饼到嘴边,哪怕知道它兴许藏著毒,也耐不住饿著肚子那麽久。
浴室里水停了,袁小山的心脏在胸膛里“噗通、噗通”乱撞。男孩儿只在下身草草围了块浴巾就出来了,那皮肤白得……袁小山觉著眼前直泛光。
“啪嗒。”
那盏闪个不停的台灯终於被关上,四周漆黑一片。袁小山听见了自己咽唾沫的声响,感觉到男孩儿带著廉价沐浴乳媚俗香气的身子正在缓慢贴近,紧接著,他的命根子就让人握住了。
“呃……”袁小山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那话儿几乎很快就涨硬起来,精神抖擞。他慌忙抓紧男孩儿的手腕:“等,等等。”
“怎麽了?哥,我快等不及了。”
“你……你……”袁小山“你”了很久,才问,“你今年多大?叫啥名字?”
男孩儿乐了,朝袁小山耳孔里吹气:“放心,我早就满十八了。哥哥你叫我Tommy就成。”
“啥……啥米?”
“Tommy。”
“哦……那个,再等等!”
“又怎麽了?”Tommy开始不耐烦,一大老爷们儿,怎麽到了床上还能这麽磨叽。
“我在老家有老婆,还有一个三岁的娃娃。”
Tommy又乐了:“怎麽著?你莫非还怕我去寻你麻烦不成?你找乐子,我挣钱,咱们各取所需,好哥哥,谁也不欠谁的,啊。”
袁小山不说话了,因为Tommy正跪在他双腿之间,用嘴巴伺候著他的老二。奶奶的,这个骚货!
之後的事儿美得就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Tommy长相或许不咋样,但那小腰扭得,简直能把袁小山浑身上下的骨髓都吸出来。当然,即便再怎麽不愿意,美梦也总是要醒。
Tommy习惯在事後抽一根烟,袁小山喘著气,懒洋洋地瞅著他吐烟圈儿的模样。刚才泄了两回,活到这麽大,从来没这样爽过。
“傻笑什麽呢?”Tommy一摊手,“拿来吧。”
袁小山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要的是什麽,也不知道给多少数目,干脆捡起落在地上的裤子,从口袋内掏出一整只皮夹递出去。
哟呵,土包子还挺大方。Tommy在心中嘲笑一番,打开皮夹,脸色却变了。那里面除了几张皱巴巴的十块钱零头,什麽都没有。对了,还有一个女人抱著婴儿的照片。
“我操。”亏大了真是,买套子都不够。也怪他自个儿不会看人,几天没接到生意,饥不择食。那人一瞧就知道是农民工,能有几个钱?
“对不住,身边没带多少,下回……”
“下回你个鸡巴毛!”Tommy自认倒霉,摆摆手说,“滚吧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袁小山默然,穿上衣裤就走了。Tommy看著紧闭的门,气不打一处来,揪起枕头用力砸上门背,可它只是软绵绵地弹了一下然後掉至地面,连声音都没有。
*****************
汤程伟打从十七岁开始出来卖,那时候他还懵懵懂懂不知道这事儿是犯法的,只想著来钱快,做就做了,灯一关,给谁操不是操呢。
後来,欠的债是还上了,可汤程伟栽进了这口污泥潭子拔不出去。找工作?笑话,中学没毕业,谁肯要?他天生就是个懒惰性子,躺在床上服侍人还舒坦呢。说他骨子里犯贱也好,反正,这是事实。
干这行最重要的还是一张皮囊,汤程伟在这点上挺欠缺,也就只得靠著一张会哄人开心的嘴,和一把扭起来能要人老命的腰。自认阅人无数,但遇上袁小山这麽个主儿,汤程伟自认倒霉。
“这些够不?不够的话,我可以再想办法。”
袁小山只是抱著试一试的心态找到了上次的地方,没想到Tommy真住在这里。而那堆乱七八糟的毛票只是让Tommy把嘴张成了“O”型。这人太奇怪,要是真有这麽高尚的品质,还会不顾老婆孩子出来嫖?
“算了,你走吧。”直觉告诉汤程伟,这种死心眼儿的人,少惹为妙。
袁小山愣著不动,面孔有些泛红:“我迷上你了,嘿嘿。”
汤程伟不禁翻了个白眼,感情这人一张老实脸是用来充门面的,嘴巴还挺会花。
“老板,你要包我?”汤程伟抠著指甲。
“你……你还是叫我‘哥哥’吧。好听。”
“成。”汤程伟吹吹手指,“哥哥,我也不多收你,一星期两百,行吧?”
袁小山一咬牙,很艰难似的点了点头:“现在说好了,你可不能再去做别人的生意。要不然,我不给钱。”
其实汤程伟本来很惊讶,自己的魅力有这麽大?还真迷住他了,但在听到刚才那句话之後,汤程伟则是确信了这点。何止迷住啊,那老实头简直快要爱上自己了。
“有你这样会疼人的哥哥,我怎麽舍得去找别人?”
觉得这人被自己迷得晕头转向的样子还有些意思,汤程伟主动跟他打了个啵儿,算是确立雇佣关系。





、第二话.吾爱如山(下)

汤程伟眼中的袁小山像头牛,袁小山眼中的汤程伟就是条小京巴狗。如果不是无意里看到了他的身份证,袁小山真以为他名字就叫“托米”。
“汤程伟……”
名儿是好名儿,前程宏伟。可他爸妈起名的时候肯定没想到,儿子将来的职业会是这个。证件上那张一寸大小的照片,很难让袁小山联想到刚才那个坐在他胯间浪叫的Tommy,多干净一孩子。
袁小山心酸了。
“谁让你乱翻我东西了?”汤程伟没好气地夺过他手里的身份证,然後翻了个身,也不盖被子,年轻完美的腰线和光滑赤裸的臀部就这样在袁小山眼皮子底下发亮。
“给我捏捏。”
袁小山傻乎乎地把手掌覆在他屁股瓣上,捏了一下。
汤程伟“吧唧”一声打掉袁小山的手:“下流胚子,捏腰,酸死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又软又黏,袁小山骨头立马就轻飘飘了,两手扣著汤程伟後腰,给他按摩起来。
“嗯……嗯……重一点儿,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汤程伟喊得跟发骚似的,袁小山口干舌燥满头大汗,小老弟把裤衩都顶湿了。
汤程伟瞟他一眼,闷笑。这笑声好像小猫爪子,在袁小山心尖儿上挠痒痒。他忍不住,脱了裤衩提枪就上,床摇来晃去,吱呀吱呀地响。汤程伟就这麽趴著任由他弄,偶尔哼两下,他实在叫不动了。
一边做,汤程伟一边翻袁小山的皮夹,那张女人抱孩子的照片还在里头,他盯著照片看,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麽。
“哥哥。”
“嗯?”
“哎哟……轻点儿啊你。嗯……你喜欢我什麽呢?”
袁小山怔了会儿,停下来舔汤程伟汗湿的背。汤程伟轻轻颤抖。
“我也纳闷儿呢。”袁小山说,“只是觉著看到你的时候,你全身都是发光的。”
“屁股特别亮吧。”汤程伟开了一句不怎麽可乐的笑话,转过头勾住袁小山的脖子,亲他的嘴。
坏了。
汤程伟有点儿心慌,因为袁小山也在发光。
****************
今年冬天特别冷,汤程伟裹紧身上袁小山给他买的袄子,总感觉窗户在漏风。袁小山一大早就去买火车票,现在还没过来,每年只回老家一趟,这人八成想老婆孩子都快想疯了。
抽抽鼻子,汤程伟胸口发酸。
“呜呜……”一个绒毛团子蜷在他脚边蹭他,大概是冷了。
“巴豆。”汤程伟抱住它捏著玩儿,“你爹没良心。”
这只小京巴是袁小山几个月之前买来给他解闷逗乐的,说是长得像他。汤程伟当时就火了:“你有病呀?养狗多麻烦?到时候你给它办证喂东西打疫苗洗澡遛弯儿?再说,我哪儿像它?哪儿哪儿哪儿哪儿……”
袁小山劝了老半天,才终於勉强他收下这狗。结果养了段时日,汤程伟也发觉小东西挺好玩,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巴豆”。本来不想办证,但是最近打狗队抓得严,没办法,只好当了回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
门被敲响,汤程伟本来等得没啥耐心想上床睡觉,倒是没想到袁小山在这个点儿竟然来了。明明很兴奋,开门时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你怎麽来了?也不看看什麽时候。”
袁小山搓著手进来,脱了外套外裤就往被子里钻:“这麽晚,回去动静大,以前就跟同宿那几位关系不好,懒得跟他们闹腾……你这儿借我睡一宿,排了一天队。困死我了……”
汤程伟看他这副德行怒气就蹿上来了,走过去一掀被子:“你给老子起来!”
“你干啥呀这是?”袁小山实在是累得够呛,眼睛都睁不开。
“你当我这儿是什麽地方?”心里窝著火,汤程伟嘴巴就控制不住乱说话,“没地儿睡你不会回家搂你女人去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跟我这里耍什麽贱?想睡觉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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