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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背对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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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我房间之後,他很夸张地大叫:“我的老天爷,吴东你是有洁癖吗?简直干净得不像男生的卧室啊……”
 
然後我看著他大大咧咧地躺到了床上,原本平整的床单被他的大动静弄出了不少褶皱。
 
一秒锺可以想象的事情有很多,比方说我是如何压上他的身体撕碎他的衣服然後做一切我曾经在梦中想要做的事。
 
可那也毕竟只是想想而已。
 
见我一直盯著他瞧,贝海涛竟然也破天荒地不好意思起来,嘿嘿傻笑两声之後朝旁边挪了挪,然後拍拍那块空出来的地方,继续笑著说:“站著干什麽?过来躺会儿吧。”
 
“不了。”我摇摇头,并且努力尝试著把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开去,“快起来吧,待会儿就吃饭了。”
 
“噢。”他爬起身,随手扑棱了一下我的脑袋,然後走出房间。我摸著头,转眼看了看凌乱的床单,想了想,还是没把它整理成原来的样子。
 
我想我或许存在著轻度强迫症,只要是属於自己的所有东西,原来是什麽样儿,在我眼里就必须一直保持著。稍稍有所变动,我都会觉得不舒服。
 
不过贝海涛除外,我喜欢看他灵活的模样,每天都能给人带来新鲜感。况且,他也不属於我。
他在我眼里总是特别的。我对於他来说可能也是特别的,因为我和他其他的朋友不一样。当然,这样的特别,还不足以让他把期末复习笔记借给我看。
 
吃过晚饭之後他就离开了,爸妈夸赞他如何如何听话懂事要我向他好好学习云云……我依然是像往常那样一成不变地“嗯”一声,接著回房间关上门。
 
做作业、看电视、洗澡,睡觉。
 
在我的生活中,除贝海涛以外的任何存在都很无聊。
 
皱巴巴的床单上仿佛还残留有他的体温,我深深地嗅著那上面的味道,也许什麽味道也没有。但我却开始兴奋起来。无论思想还是身体,都一样的兴奋。
 
腿间的海绵体膨胀充血,光是想到身下的床单贝海涛也躺过,我就激动得几乎到达巅峰。手伸下去握住那硬邦邦的滚烫玩意儿摩擦,愉悦的感觉怎麽都抵挡不住。
 
不知在哪本书上见到过,高潮的那一刻就像放烟火,美丽的只是瞬间,过後就是无尽的空虚。每个人的感觉不一样,我也寻找不到什麽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我对贝海涛那样一个干净男孩儿的肮脏念想,我只知道做完这事儿之後很累。
 
可以睡个好觉。
 
唯一可惜的,是我没办法拥抱他,让他贴著我的身体,一起这样快乐。
************************
贝海涛躺在我怀里,全身冰凉,瑟瑟发抖。
血腥气出乎意料之外地不那麽讨厌,我收拢手臂,贴著他耳朵说:“别怕,别怕,没事的……”
他的脸颊就这样黏在我胸前,和我心脏的距离那麽近。他一定听见了我心跳的撞击,不过他或许会把这归咎於紧张和恐惧。
 
“怎麽办?吴东……怎麽办……我不知道会这样……”他很害怕,手上的血迹早已凝固结成暗色的痂,他不停地搓著手,试图把它们弄干净。
 
“你先冷静点。”似乎连喘息都带著铁锈味,虽然这样的亲昵是我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但事情发生的背景似乎不是很完美。
电视荧幕的雪花闪个不停,贝海涛家不大,地板是木制的,因为在底楼的关系所以容易受潮,原本斑斑点点的霉菌,现在已被大片腥红所覆盖。
 
贝海涛的情绪平静了一点,但是人还在颤。他无助地看著我,不敢回头,因为他只要稍稍转个身子,就能看到那具毫无声息的冰冷组织。
不再具有生命的东西,哪怕她生前再怎样笑颜如花,也只是一团即将面临腐烂的尸体。

作家的话:
把文的顺序改了改,因为晨星那一话有些卡文……对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第五话.不能再爱你(中)

 她和我们一个班,我甚至不记得她叫什麽名字。只知道那张沾著血污的脸以前还算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出现两个梨涡,我很讨厌她像那样笑。因为她笑著的时候,贝海涛都会盯著她看很久。那种欣赏的、怦然心动的目光,正和我看著他时如出一辙。
然而现在,这个女孩的喉管插著一把水果刀,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很大。那种痛苦和恐惧的表情,远远比平时对著贝海涛笑的时候要顺眼很多。
“告诉我,这都是怎麽回事?”我以为自己会惊慌,可声音却超乎常理之外地冷静。我知道自己是个淡漠的人,倒是没想到已经淡漠到了冷血的地步。
 
贝海涛揉了揉太阳穴,我则是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帮他按摩,试图让他轻松一点。今天原本是他生日,他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他爸妈今天晚上加夜班,我们可以玩儿通宵。谁知到了他家之後,看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她不要分手……我说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好聚好散……她不肯,那把刀本来在茶几上,她抓起来冲向我。我不知道怎麽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真的不知道……”贝海涛混乱极了,他揪著自己的头发,那模样让我很是心疼,忽然,他抬起头来,瞳仁的光芒像平时那样闪亮,“吴东,你会帮我的,是不是?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儿,对吧?”
我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吴东……”他忽然靠过来,鼻尖顶著我的鼻尖,比刚才我抱著他的时候还要暧昧,“你喜欢我,嗯?”
我耳边嗡嗡作响,只觉得身体里什麽零件都不转了。即使是看到死去的女孩和一地的鲜血,我都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想要迫切地逃离。
 
贝海涛用他的鼻子亲昵地磨蹭我的脸,像是某种粘人的宠物狗,很痒也很舒服,我浑身的汗毛几乎都要因此而立起。
 
“我们报警自首吧,就说是你误伤了她,我给你作证,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不会判很久的……我会等著你出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在一起,要我做什麽都行……虽然你什麽都不说,但我知道,对我最好的就是你。”
我抓住他的手腕,然後缓缓向下抚摩,紧紧握著他的手。他很顺从,没有半点挣扎,看著我的眼神干净依旧,却多带著绝望的希冀。
 
“不。”
我说。
“什麽?”他仿佛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回答,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几乎破音地失控道,“为什麽?!”
我放开他的手,然後扳过他的肩膀让他转身。他开始大力挣扎,或许因为刚才已经虚脱的关系,他的力气没有以往那麽大,所以我可以轻易地用一条手臂禁锢住他,另一只手则牢牢捂住了他的嘴:“现在是半夜,别惊动邻居。”
 
贝海涛果然老实了不少,只是闭紧了眼睛,不敢看地上那具表情狰狞的尸体。
我把嘴唇贴到他耳廓上,这次是真真实实地贴上了。他的耳朵很冰,往下是柔软的耳垂,我膜拜似的亲吻著。然後伸出舌头把那块软绵绵的东西卷进嘴里吮咬,他抖得更厉害了。
 
“贝海涛……”我叹息一般呢喃出他的名字,三个字,我从不认为昵称可以表现出人的情感,唯有全名,这饱满的三个字,我每天都要在心里默念著上百遍,“我爱你。”
 
“我知道……所以你……”他很急切地想要说什麽,我只是把他的嘴捂得更紧。
 
“你先别说话,只要听我说就好。点头,或者摇头,都可以。”我好像从没对他说过这麽多,所以我有些高兴,即使我知道这样的高兴不合时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你开心麽?”
他点头,很用力的那种。
我笑出了声,他的身体又是一颤,大概是因为我呼出来的热气吹到他耳根的缘故吧:“所以,你也不希望我出事儿,是麽?”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点头。目光里有茫然的因子,他总是猜不出我心里在想什麽,而我却能够轻易猜出他的。
 
“只不过,这样的开心,还比不上你自己的命来得重要。”我叹了口气,把脸埋进他颈窝里,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白面馒头似的。
他“呜呜”叫喊,似乎要解释什麽,我“嘘”了一声,他便重新安静下来,真是听话。
 
“你看看她。”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我放开捂著他嘴巴的手,扣住他的下巴,轻缓地将他的脸扳过去,“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你也亲吻过她?拥抱过她吧?她有坐在你自行车的後面抱过你的腰麽?你是不是也请她吃了哪家点心店的馒头……真是伤脑筋啊,你明明说只跟我一个人去吃的。”
 
“吴,吴东……”贝海涛说话的时候再度戴上了颤音,“你别这麽跟我讲话成麽?我害怕……咱俩的关系,和别人能一样麽?啊?”
我又对著他笑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贝海涛生日,我说了很多话,笑了很多次。
 
“是啊,我们是不一样的,最特别的。”我抱著他,亲亲密密,像一对恋人,“我记得你说过,你爸爸年轻的时候跟一个老木匠学过几年,现在手艺还很好。”
 贝海涛烦躁起来:“现在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 
我打断他的话,问:“所以你家应该有锯子的吧?可是人的骨头很硬……不知道能不能锯得开……”
 
“吴东?”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可以和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媲美了,当然,贝海涛永远最好看,“你在胡说什麽?就算锯得开,我们要往哪里扔?这样不行,绝对不行,一定会被发现的!”
 
“万一能瞒过去呢?做得干净点儿,不会有人知道。贝海涛,我不害怕为你坐牢,但是我没办法忍受身边没有你。”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说,他只会当我在找借口,他心里怎麽想的我再清楚不过,但是我不会说出来。哪怕他利用我的爱情来骗我,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他没再说话,兴许是在考虑著什麽能说服我的办法。我放开他,自顾自地在他家翻箱倒柜地找锯子。
 
“……应该在厨房里,左边数过去第三个柜子,你看看有没有。”
我想,他应该是用尽身上的力气来说这句话了,对我而言已是足够。
人的骨头,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要硬很多。哪怕那把锯子够牢固,怕是也撑不了多少时间,无奈下只得把厨房里的菜刀都拿出来。纵然我冷静得过了头,力气也是不够的。
 
“贝海涛,过来帮把手。”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或许还有不当心沾上去的血水。转头,看到他惨白著一张脸猛烈摇头。
我现在的样子应该不太好看,尽管如此,我还是走过去拉他了,他像个木偶似的任我牵著,我还是像刚才一样,绕到他身後抱著他。让他的双手握紧刀柄,剁下去,抬起来,再更重地剁下去,再抬起来……
 
“吴东够了……吴东!”他声嘶力竭地喊著我的名字,也顾不上是否会吵醒邻居们,我知道他快崩溃了,可我不得不这麽做,他必须迈过去,迈过去就不痛了。
 
“你可以的贝海涛,就这样,别怕……”我轻声细语著,温柔到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程度。
 
“不,我下不了手……”他哭了,哭得很伤心,所以我胸口的那个器官也跟著一道揪了起来。
 
“为什麽下不了手?”我依然轻声细语,一边亲吻他漂亮的脖子,“你不是说要跟她分手麽?你对她不是已经没感觉了麽?你不会喜欢她的,不会的……”
 
“吴东你清醒一点,放开我!”贝海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劲儿,猛地一把将我推开,我避闪不及,一个重心不稳坐倒在地。手撑到了一坨滑腻柔软的东西,可能是内脏之类。
 
“贝海涛?”
没有人回答我。
滴答──滴答──

作家的话:
把文的顺序改了改,因为晨星那一话有些卡文……对造成的不便深感歉意。




、第五话.不能再爱你(下)

卫生间的水龙头正在滴水,贝海涛前两天还跟我说过,他们小区的物业公司是吃干饭的,几个星期都没把那个该死的水龙头修好。

周围的空气散发著冬天固有的寒冷味道,安安静静的。仅剩我一个人的呼吸。
 
“贝海涛?”
我又喊了一声,甚至有轻微的回音。
 
“贝海涛?”第三次我唤起他的名字,依旧未曾得到回应。我站起来,他却不在。整间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换句话说,活著的,只有我一个人。
一地的狼籍让我头疼,内脏、破碎的肌肉和骨骼、血液……两颗头颅。我慢慢走著,脚底踩在血里的感觉不怎麽好。
那两颗头,一男、一女。女的我怎麽也想不起名字,男的那颗我却再也熟悉不过。
 
“贝海涛……”我蹲下身,把手里变形的菜刀随手扔掉,抱起那颗头,让他的脸贴在我胸膛,“找到你了啊。”
也许有某段东西,在我的记忆里被不小心抹掉。我的头更疼了,总算是捡起来了一点儿原本忘记的片段。
今天是他的生日。
 
“生日快乐。”我或许是迟钝的,但我想,他不会怪我,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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