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热带雨林-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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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洗脸!快起床洗脸吧。”说着,龙小鹰拿上洗脸工具走出屋外。
隔壁屋传来划火柴的声音,亮光一闪,小油灯被点亮了,里面的人正在起床。他不敢扒着门缝看,怕遭到误会,像赵大富一样被人抓住,就径直向河边走去。
在水里搓揉毛巾时不断反思,记得昨夜是安全回来了,夜半三更和夏莲呆在深山时压根就没想到会有危险,直到梦醒后才感到后怕,这也算是个警告!大森林始终是野兽们的天下,看来天黑后还是不能把她约到森林里。
“毛巾不干净吗?”身后传来一个亲切的声音,是夏莲。
“啊——没有。”
“看你老在洗。”
“你还好吧?”龙小鹰抬起头来看着她。
“当然好。别这样看着我!人来了,快洗脸。”
看到夏莲还好好的在着,龙小鹰这才放下心来。
57 行李掉了
种植面积不断扩大,知青队伍也日益壮大,过了不久,重庆知青来了。这个时候,连队已经有了现代化通迅设备,在指导员屋里安装了一部手摇电话机,当严国定到营部去接重庆知青时,罗震江就在电话机旁等候消息。
一直等到黄昏才传来消息,重庆知青已经接到,马上就乘车出发,但是进连队的道路多处垮塌,为了安全起见,拖拉机只能把知青送到中途,在友邻连队的橡胶林地里下车,需要有人帮忙扛行李。
放下电话,罗震江立即出门召集人马,告诉同志们拖拉机进不了连队,让大家到仓库拿上扁担绳索立即出发,到橡胶林去迎接新战友。
“走喽!走喽!”
连队立刻响起一片喧哗声。听见屋外同志们在相互呼唤,龙小鹰着急起来,连忙从重庆知青住的屋里跑出来。道路上充满欢声笑语,同志们三三两两结伴出发了。
“小鹰!夏莲她们都走了,你还在磨蹭什么?”王辰盛着急地催促他。
“走了!走了!我们也走了。”
集体行动不能落在人后面,龙小鹰跑到仓库抓起绳索扁担,跟着王辰盛就去赶队伍。
追上穿着时髦,打扮得衣冠鲜艳的班里的女同胞时,夏莲发现龙小鹰身上还穿着劳动时的赃衣服,马上对他说道,“赶快回去换衣服!大家都穿得像过节一样,你还穿成这个样子?”
下班后忙着为重庆知青装配劳动工具,结果连澡都来不急洗,新衣服也就没法换了。龙小鹰回答道,“来不及了吧?澡都还未洗。”
“哈哈!班长来接阿拉时就是这个样子,钮子都掉光了吧?一个都没扣上,袒胸露背。”李银珍笑话他。
“裤腿也是高一只低一只,脚上还套着双拖鞋,再拿把破扇子,就跟济公也差不多了。”夏莲补充说道。
“是啊!当时班长给阿拉的印象特别深刻,伊(他)站在车下大声嚷叫,阿拉还当是来了个港度,吓得都不敢下车了。”朱丹萍开玩笑地说。
“哈哈……”大伙都笑了起来。
“你听听,上海知青都说了,刚来时觉得你这个解放军战士的形象特别差,让人对兵团感到失望,这次可不能再麻痹大意了。”夏莲对龙小鹰说道。
“劳动人民哪来那么多的讲究?”龙小鹰拍着胸膛说道,“这次我就要代表港度去欢迎他们。”
“说了还不改正?快回去换衣服。”夏莲指责道。
“接受批评。不过天都要黑了,等重庆知青到来时,哪里还看得清谁穿得漂亮,都忙着看路去了。我躲在你们后面不露面还不行吗?”
一路说笑来到橡胶林,送知青的拖拉机还没有出现,先来的人都坐在运送胶水的路边等候。这是一片有着十多年割胶历史的橡胶林,枝繁叶茂,看到树杆上挂着一溜溜整齐洁白的胶碗,尚骁岗就跑过去找被晒干了的橡胶,把割口处残留的胶线一条条扯下来裹成一团。
“骁岗,要做胶鞋吗?”罗震江开玩笑地问他。
“不了,裹一个球玩。”
“现在知道了吧?割胶女工才不会允许你把脚伸到她的胶桶里去的。”
“是呀!下来才知道,原来创业这么艰苦,泼一滴胶水她们都会心疼。”龙小鹰回答道。
“小鹰!你们的理想不是来割胶吗,结果来到个一穷二白的新建连队,一切都要从头开始,砍坝、盖屋、挖地吃了不少苦头。”
“也不一定要割胶,亲自参加橡胶园建设的全过程,这样煅炼才大。”
“自打你们到来后农场发展很快,已经新建了许多连队,但是还不够,为了接纳更多的知青,下一步还要开辟更多的营地……”罗震江正说着,突突突!山路上传来一阵拖拉机声响,他高兴地站起身。“这不,新人又来了。”
听见拖拉机的响声,等候的人们立刻兴奋起来,纷纷站起来翘首观望。
几道明亮的灯光射进橡胶林,一前一后,两辆满载知青的拖拉机出现了。严国定满面笑容地坐在第一辆拖拉机的车头上,见到早已在路旁等候的战士们,高兴地起身向大家直摆手。
“来了!来了!人都接来了。”他一边挥手,一边激动地大声喊道,“同志们!大家鼓掌,热烈欢迎远道而来的新战友!”
车下的人立即鼓起掌来,罗震江带着大家高呼口号。“热烈欢迎重庆知青到来!”、“热烈欢迎新战友!”
面对拖拉机上一张张充满稚气的笑脸,龙小鹰微笑着向他们挥手致意,不时跟坐在车上的新战友打招呼。“欢迎!欢迎!”、“你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让他高兴的是,今天组织了很多人来帮新战友提行李,再也不会出现他们刚来时那种没人帮忙的尴尬局面了。
拖拉机减速缓行,知青们坐在高高码起的行李堆上,左摇右摆,都紧紧抓住屁股下面的行李,忙不赢跟车下的人挥手。经过雨季,这条运送胶水的道路崎岖不平,路面被牛车压出许多深沟,不抓稳就会掉下车来。
突然车身一歪,前面那辆拖拉机的轮子掉入沟中,龙小鹰看见车尾处一个黑影一晃,砰!的一声砸在地面。
“谁的行李掉了?”严国定站在车头大声问道。
“没有。是一个女娃儿掉下去了!”车上有人回答他。
看见一个女知青连同背包一块从车箱上滚落下来,龙小鹰赶快跑过去扶起她问道,“同学!伤到哪儿了?”
“没得啥子事,就是吓了一跳。”
跟自己一样的不幸遭遇!看了看她的头部,好像没有摔破,还好有几个背包垫底,不然又出工伤事故了。
“万幸!如果等会感到身上哪儿不舒服就说一声,连队上有卫生员。”龙小鹰对她说道。
“谢谢你!”
拖拉机停住了,人们都围了上来,严国定焦急地问道,“她摔伤了吗?”
“还好有被包垫着,好像问题不大。”龙小鹰回答他。
“来个女知青照顾她,帮她拿行李。”严国定叫道。
“来了!来了!”夏莲连忙跑上前,帮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关心地问道,“还能走动吗?”
“谢谢!我能走,不用扶。”
“山路黑,还是扶着一点。”
一个高个子重庆知青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大声问道,“酒妹!摔到哪里了?”
“我没得事。”女知青回答他。
“她身体不好,她们家里让我在路上关照她,我一路小心,没想到都到目的地了还出这种事。”重庆知青懊恼地对大家说。
“她叫什么名字?”龙小鹰问这个男知青。
“梁春雪。”
“听你叫她‘九妹’,排行老九?”
“是喝酒的‘酒’。”
“不用着急,等把你们安排住好后我还会再去看望她,到了这里就跟到家一样,你就放心好了。”龙小鹰安慰他。
“要得。大哥!贵姓?”
“龙小鹰。你呢?怎么称呼?”
“姓雷,叫雷之遥。”
“雷兄弟,让来我来帮你拿行李。”
龙小鹰帮雷之遥拿着行李,摸黑一路走来,都在回答他提出的各种各样的好奇问题。
“大哥!我们发不发枪?来之前听说,我们是不穿军装的解放军,但来到这里要发枪、发锄头、发工资,还有大米供应。”
又是枪的问题,龙小鹰给他做了耐心的解释,告诉他,“枪就不要管了,你就记住发锄头干劳动就行了。大米是有供应,但不够吃,打饭时要节约着点,不能吃饱,否则,一个月的定量半个月就吃完了。”
“我还带了个球来,看来要少运动。咱俩一般高呀!你打篮球吗?”
“等会你就知道了,咱们住在‘一线天’,宽度只够一条小蛇通过,没有篮球场。”
“‘一线天’?那就是山很深了,看来是玩不成了。”
“可以玩呀!在地上拍皮球不就行了。”
“好的!空闲时我来找你练传球。”
“看你身体到挺结实的,怕不怕吃苦?”龙小鹰问道。
“怕啥子苦哟,下来就是来炼红心的。”
“不怕吃苦?那就到我们班来好吗?我们是基干民兵班,需要有事业心,吃得了苦的人,你有这个勇气吗?”
“基干民兵班!听起来不错嘛。说定了哦!还有酒妹也要来。我就觉得咱们俩有缘份嘛。”
一路上,同志们都在热情地和新战友交谈,告诉他们前面知青遇到的笑话,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估计现在不会有人再冒失地去挪动床铺了。
从金沙江、嘉陵江到黄浦江,大家共饮一江水,为建设祖国橡胶园又走到了一起。重庆知青到来后,班上增加了雷之遥和梁春雪两名新战友,龙小鹰知道,在今后的工作中,还会碰上很多艰难险阻,要战胜这些困难,大家就必须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
58 露宿荒野(1)
曾被蜂子叮咬,使一班全军覆没的那片“二荒地”砍出来后,种了一季包谷,现在准备种橡胶了。由于是块“飞地”,离连队较远,单程要花费一个半小时,每天上下班在路上就要花去六个小时,怎么还能完成当天的定额?罗震江在心里一盘算,为保证进度,决定派一班驻扎山沟,突击十天拿下这个山头。
出工时,罗震江把龙小鹰叫来,给他介绍了从营部请来的技术员,并让他带上三个人跟着技术员学习“定标”方法。
技术员拿起一根事先准备好的小木棍,在顶端水平钉上一块小木板,木板上放个气泡水准管,水准仪就做好啦。再拿起另外一根小木棍,在顶端垂直钉块小木板,中间画条红线,水准尺也就做好啦。
来到一面长满荒草的山坡,用砍刀削出一捆“定标”用的竹签,技术员让龙小鹰抱起竹签,抬着中间画有红线的牌子往前走三、五米站下,他用水准管瞄准红线,水泡居中时就让他在地上插根竹签。然后又换龙小鹰来看汽泡水准管,他去插竹签,反复几次教他学会如何找开挖梯田的水平基线,以便他们在野外能独立工作。
在砍倒草灌的陡峭山坡爬上爬下,不一会技术员的皮鞋也张开了大口,几次被乱草绊住鞋底差点没被摔成工伤。龙小鹰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到自己好歹也算是个主人,只好扯根葛藤帮他把鞋底给绑了起来,这才让学习能放心地继续下去。
第二天下午,罗震江让龙小鹰到伙房领取野炊用具,向炊事员借了两只桶,一口大铁锅和一块木锅盖,再按照每人每天的定量,称了够吃十天的米和油。扛上自制的土水准仪,挑上装了米的麻袋,提上小香油瓶,再抓把葱抱上两个南瓜,龙小鹰就带着队伍出发了。
第一次离开连队独自在深山里生活,同志们的担忧大于兴奋,尚骁岗边走边报抱怨,“艰难的山头都归我们班管,包抬包埋,我们是不是划不来呀?”
“你不是一直渴望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现在连指导员都管不到我们了,这几天要自己管自己,还不高兴吗?”龙小鹰开导他。
“露宿深山老林,仅我们一个班,又没有枪,晚上睡觉不害怕吗?”梁春雪担心地问道。
“怕啥子哟,连队不也在深山里,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人。”雷之遥安慰她。
“但是,尚骁岗又在我们被子里放条毒蛇怎么办?”韩红铃问道。
“他敢!这次再搞恶作剧,我们就把他赶出基干民兵班。尚骁岗同志。”夏莲警告他道。
“还要打给他一顿。”王辰盛拍拍尚骁岗的脑袋说,“听见了没有?老顽童。”
“不是说连指导员都管不到我们了吗,还没到地方,怎么个个都管起我来了?”尚骁岗不服气地说。
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到了目的地,丢下行李,把搭建窝棚的任务交给夏莲,龙小鹰就带着经过培训的人上山“定标”去了。
夏莲在山脚找到一块稍微平整的地方,带领大家用钐刀砍去上面的植被,用锄头平整出两块土地。在地面埋上小树杈,铺上一层圆木,再找些柔软野草厚厚铺在上面,床铺就搭好了。再竖立起房架,砍来飞机草铺在屋顶上,很快就搭出两个四面透风的偏厦。大伙一合计,男同志住四面透风的偏厦就行了,对于女同志还是要照顾一点,又去砍来许多毛竹,在女同志的住处一排排栽起做墙壁。站远点一看,“鸽子笼”盖得还象模象样,用竹篾笆扎个小门,烈日炎炎钻进去一躺,浑身都充满了青草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