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在身边-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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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可以称为爱情。
而今，一切恍如隔世。
XXX
T市的早晨，清新的空气夹杂着草木青涩的气味。
感觉到阳光的存在，苏景岚费力地睁开眼睛，费力地起床穿衣，费力地洗漱梳头。这一系列迟钝而缓慢的动作，显示着她的神经似乎还停留在节奏缓慢的暑期。
今天是九月一日，告别酣畅淋漓的八月三十一日，它同九月二日、九月三日以及往后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被沉重的课业压的喘不过气中度过。
上完早自习，班主任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后面还跟着一个高个子男生。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苏景岚对突然而至的安静感到不适，疑惑地抬起头——
在那个阳光充足的早晨，她像是被施了魔法。
一眼之后，再也无法掉转目光。
男生肌肤很白，雪似的白，头发明亮而柔软，穿白Tee和牛仔裤，腕上戴一只银色手表。恤衫领口正好将精致的锁骨露出，纤细的身段小猫一般漂亮慵懒。
整个人像是散发着光芒，单是站在那里，就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这位是姚慕莲同学，从今天起，他将成为高三六班的一员。希望大家能够团结友爱BLABLABLA……”
班主任后来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深刻记住了那三个：姚慕莲。
049 佛手柑香，引人入迷
班主任后来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深刻记住了那三个：姚慕莲。
是的，谁都无法不对一个漂亮的人印象深刻。
那个时候她还不懂得以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目光去欣赏一位异性，唯一留下深刻印象的，便是那双在纤长睫羽下覆盖的眼睛，黑到极致，亦亮到极致。
然而，这种惊艳于她来说只是片刻的感觉。她很少关心这些，她一直都是个沉默的孩子，除了李司瀚，其他人对她来说都一样。
老师在教室巡视一圈，目光落在最后一排苏景岚身边的空位上，“姚慕莲同学，你就先暂时坐到苏景岚的旁边。”
女生们立刻小声发出艳羡而嫉妒的议论，苏景岚倒没有特别的感觉，甚至于觉得有些反感。她喜欢一个人独处，现在多出一个人来，她有种自己领域被人侵犯的感觉。
姚慕莲看了一眼最后一排垂头沉默的女生，鼻腔里发出一个冷漠的单音节，毫无温度。径直走到最后一排，看也不看她，拿出课本，低头看了起来。
上课时，苏景岚闻到他身上佛手柑的香皂味道，心里有点烦乱。
下第二节课，学生们涌上操场上课间操。
间操结束后，校长开始慷慨陈词：“同学们，下面我来简单说几句……”
按照惯例，简单说几句，通常会变为简单的几百句。
苏景岚无心听校长无聊的欢迎辞，两个眼睛随便游移起来。
班级队伍站成两竖排，男生一排，女生一排。
苏景岚个子高挑，和她的青梅竹马李司瀚并排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而姚慕莲也有一米八几，恰好站在她的左前方，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
这身材是怎么长的？
不光长的高，而且很瘦，不同于李司瀚的结实，他是那种纤细的瘦，如同新生的竹子，节节拔高。那双腿又细又长又直，真够让女生嫉妒的，苏景岚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将目光从下往上移动着，最后落在了男生的头发上。
漂亮的男生，连指甲和发梢都比别人要好看，果然是应了这句话。
“小景！小景！”身边的男生叫了起来。
“啊？”回过神来的苏景岚转过头。
“啊什么啊？结束了啦！你在发什么呆啊！”李司瀚提醒到。
“我不小心走神了，哈哈。”苏景岚不好意思地解释。
“这也能走神！服了你了！好啦，快走啦！”说完拽着她往教学楼跑去。
050 景岚发飙，阿瀚求饶（2更）
回到教室，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似是有话吩咐。
等到同学陆陆续续到齐，老师开始发话：“同学们！这个星期教育部要派人督查，我们是市重点学校，所以对大家的要求特别严格，因此希望同学们配合，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校服是必须要穿得，指甲要修剪整齐，项链耳环统统给我摘下来，还有一点——”老师目光在教室一圈，最终定格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李司瀚身上。
“不论男女生，有染头发的……一律杜绝！”
所有人都看向老师意有所指的李司瀚，他坐在靠窗子的那一排，托着下巴朝窗子外边看去，根本没听老师的讲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阳光撒在他的座位上，让他的头发显的格外耀眼。
苏景岚一听老师把矛头指向李司瀚，立刻站起来，“老师，有件事我想解释一下。关于李司瀚的头发，他天生就是这种颜色，并没有染发。”
“这个……是真的么？”老师还是怀疑，询问地目光抛向李沧瀚。
“这个嘛——”李司瀚瞟了苏景岚一眼，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我的确是染过的，不过老师请放心，明天我就会染回来，不会给学校造成困扰。”
四周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苏景岚的脸“腾”地红了。
“好啦好啦！大家安静一下！”老师拍拍手：“总之大家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快上课了，大家看书吧！”说完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苏景岚握拳坐下来，暗暗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懊悔。
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回头看向男生的方向，男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翻开了课本看起书来。
这个……
李！司！瀚！
放学看她怎么收拾他！
XXX
苏景岚没想到，她的新同桌会这么爱睡觉。
上完课间操的后两节课，姚慕莲几乎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
偶尔不经意地瞥到他，可以看到他直直的一排如同小刷子的睫毛，又密又长。
如果不是放学铃响起，他估计可以一直睡下去。
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多是被压抑了一上午终于得到解放这种心态。苏景岚收拾好书包，旋风似的跑向教室靠窗的角落，恶狠狠揪住李司瀚的耳朵，杀猪般的声音顿时响起——
“嗷！疼疼疼！苏景岚你这个暴力狂，你是男人婆嘛！”
“我好心帮你解围，你却让我当众出糗，就是这么报答我，嗯？”
“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
051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3更）
“那你怎么补偿我？”
“我请你吃饭行不行？”
“你请我吃十顿都不够！”
“那你说怎么办？”
“把今天学的英语课文给我背过，数学作业自己完成，别想抄其他人的。”
“小祖宗，我宁愿请你吃二十顿饭。”
“废话怎么那么多，今天中午先请我一顿，饿死了。”
“那你先松了我的耳朵啊……”
“松了你跑了怎么办……”
“每天给你当车夫怎么可能跑了……”
“这可不一定……”
听着消失在教室外的话语，姚慕莲淡漠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慕莲，走咯！”
外面有人喊道，姚慕莲看着教室外等待他的两个男生，背起书包走了出去。
“今天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路秀川帅气地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没感觉。”姚慕莲淡淡说。
“就没有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和事？”纪南歌问道。
姚慕莲脑海中倏忽而过那一对聒噪甜蜜的男女生，“没注意。”
“就只顾着睡了吧你！”路秀川和纪南歌同时叹道。
XXX
李司瀚所谓的请吃饭，也只是请苏景岚吃一顿拉面而已。
李沧瀚和苏景岚是邻居，两人家境都不算太好，都住在城郊老旧的平房胡同里。
不同的是，苏景岚是好学生，李司瀚是坏学生。
李司瀚学习差，会喝酒，会抽烟，打架斗殴，唯一的优点就是体育很好，将来可以作为体育生参加高考。
然而，即便他缺点一堆，依旧有很多女朋友，因为他幽默风趣，又足够帅气。那些爱慕他的女生分布范围极广，本校的，外校的，高年级的，低年级的。就连学校食堂里的阿妈都对他笑脸相迎，每次去吃饭他的排骨都会比苏景岚多两块。
有些女生议论，那些围绕在李沧瀚身边的女人，无非也就是爱上他的脸蛋罢了。
可是苏景岚觉得，李沧瀚并不只有脸蛋和体育好，他是那么善良而热心，又是那么正义而勇敢。他会见义勇为保护弱小，他会帮邻居大叔大婶看菜摊，放学路上遇到流浪狗和流浪猫会很友善地分享食物。
他是这样好的男生，她喜欢和他在一起。
那些说他不好的人，只是看不见他的美好。
当然，苏景岚这么认为不排除护短的嫌疑，谁让他们是关系密切的青梅竹马呢。
052 革命友情，回家挨打
小时候，她甚至管李司瀚的父母叫爸爸妈妈，直到慢慢长大一点，才改口叫叔叔阿姨。
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她只跟李司瀚一个人关系好。两个人同校，他去泡妞她给他写作业，他去打架她去给人家道歉，她被人欺负他替她出头，他考试不及格她来模仿家长签字，两个人每天坐着他的破单车一起回家。
这样深厚的无产阶级革命友情，苏景岚怎么可能说李司瀚一个不好的字！
拉面馆里。
苏景岚抓了一把香菜扔进冒着热气的碗里，呼呼吃起来。
李司瀚微笑看着她，她扎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瓜子脸上是齐齐的刘海，皮肤白皙透亮，看不到一点毛孔，眼睛大而有神。
他觉得她很漂亮，不是第一眼美女，但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欺负。
正看得出神，一巴掌已经招呼过来：“光看我干什么，吃你的面！”
李司瀚满脸黑线，果然，她还是不说话效果比较好。
“女孩子天天动粗，成何体统，你应该好好跟华玉倩学学，那才叫有气质。”
“男孩子天天欺负女生，又成何体统，你看人家姚慕莲，多温文尔雅。”
说完，苏景岚就愣了，她怎么会下意识地想到姚慕莲了，他和她不过才同桌一个上午而已……
然而，李司瀚素来粗神经惯了，并没有多想，回道：“你懂什么，我这叫硬朗的男子气概。”
“哎呀，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
“@％￥#％……”
从拉面馆出来，苏景岚坐上李司瀚那辆破得快要废掉的单车，两个人在九月的风力奔驰起来。
高大帅气的男生，纤细明媚的女生。
他们是如此贫穷，他们是如此富有。
XXX
苏景岚回到家时，里面传出不堪入耳的咒骂声——
“苏大东你不得好死，你没有良心，我每天辛辛苦苦给你洗衣做饭，还帮你伺候那个小贱人，你就这样对我！好啊好啊，你打我，你打死我好了！”女人叫嚷的声音尖锐而悲惨。
“臭婊子，老子肯娶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还不知好歹，贱货！啊——妈的，你敢咬我！”男人也是一副嘶吼声。
叫骂声近在咫尺，苏景岚的神情却丝毫不变，她早已习惯这个每天都上演的比八点档更精彩绝伦的戏码。
好长一阵对骂间或对打后，男人携着一身酒气跑了出来，看到站在庭院里的苏景岚，泄愤似的劈手就是一巴掌。
053 继母羞辱，琴房邂逅
苏景岚别过头，被打的耳朵嗡嗡直响，脸上火辣辣的痛，仍是脸色漠然。这种莫名其妙的殴打，每隔几天便会发生一次，她早已习惯。
这时，继母安雅骂骂咧咧追出来，看到苏景岚愣在院子里，怒气更盛，双手掐腰，叫道：“看什么看，去把那盆衣服都洗了！”
苏景岚看着慢慢一大木盆衣服，面无表情地说：“我晚上洗，中午有作业要做。”
“你敢反抗我？”安雅走进她身边，指着她的鼻子说：“小贱人，我告诉你，我养着你可不是让你白吃白喝的，现在，去洗衣服！”
苏景岚不想听她废话，直接绕开她往屋里走去，安雅气急，追上前狠狠将她推倒在地，然后泄愤似的将门“砰”的关死。
苏景岚一声不哼地爬起来，拍拍衣上尘土，若无其事地走出家门。
不让她进屋她便不进，那个女人休想让自己按照她的意志生活，她还不到那个级数。
外面的阳光很好，苏景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晃。
这样清寂的感觉，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全身心的，很不错。除了唯一一点煞风景的——脸有些痛。
不知不觉闲晃到学校，中午没吃午饭，苏景岚肚子有些饿，她去水房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完，这才觉得饥饿的感觉有些缓解。
离下午上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拿着一本书，在学校的林荫小路边看边走。路过艺术楼的琴房时，听到里面隐约传出的钢琴声，柔如冬日阳光，温暖平静，苏景岚听着入迷，觉得前所未有的平和安宁。
很好奇是谁弹奏出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