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海妖-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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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他再也忍受不住了,那是白眼一翻,晕倒在地,身后诸多骷髅围将上来,穿着各色修士的服装,望着他做出各种模样的怪笑。
冤那,本来还做美梦呢,耐不住步离他老人家一来,变出各种怪相,募地里美人、长辈全变成阴森可怕的东西,而且身边还没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这感觉放谁身上都受不了啊。
于是黑烟遁出体外,再折腾怕是要把他吓死了。
梦里见到吴铁汉搂着无殇,身后则有空虚尊者怒目而视,而且这老尼姑不看欺负徒弟的吴铁汉,而是对自己愤愤不平,也说不得,吴铁汉见过空虚尊者,而且空虚尊者对他态度不错,敢当尊者的面儿抱起无殇,虽说只是做梦,但之所以起了这个贼胆,也就是他的潜意识认为,空虚尊者可能对这个最小的徒弟非常失望,再加之身后有摩腾、云超等辈撑腰,所以才觉得自己有能力拿下无殇。
可吴铁汉上山以来,也就是这趟去关州的时候见过无殇,不过一两天的功夫他就能找到欺负自己霸占无殇的机会,没准这事儿还和自己有关。
好么,步离的脑子还真不是白给的,简简单单的一个梦境,就分析出如此重要的信息。
现而今无殇处境不利,有心去眼院瞧瞧,然则情况不明,不好冒失,想来想去,记得空虚尊者性格急躁,没准她自己会找上门来,先等等再说。
于是黑烟一路上扬,什么石壁、洞窟之类对他仿佛不复存在,六座一折,栈道拐个弯子,自个儿的洞天福地到了,呵呵,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老和尚有事要自己帮忙,他的大弟子却要过来找自己的麻烦,呵呵,小爷等着瞧好戏吧,反正要下山了,临走之时若能拐走无殇,那这事儿就太美了。
左右闲暇无事,石榻上闭目打坐……
浮游大陆,模样似倒悬的高山,大陆上,稀疏的林木当间一座玲珑剔透的阁楼,楼上端坐一位身着素衣霓裳的女仙,那女仙容貌虽然十分模糊,可看起来却感到莫名的亲切。
女仙面前一架织布机,纤纤巧手挥动,绚丽的布帛源源而上,变幻出无数七彩绚烂的云朵,随清风四散而开。
织布机发出悦耳的音乐,有歌声和道:风成纬,水成经,加一分思量,添两段惆怅,织出那锦绣张张,尽是欢喜模样;想离人,在远方,穿破了衣衫,饿坏了儿郎,茅屋内外乱仓皇,却为谁织羽裳……
歌声饱含酸苦,不就是妻子思念丈夫、孩子的歌儿么,那么,这位女仙便是母亲无疑了,又见母亲模样,虽然看的不十分清晰,但步离知道,这怕是无忧小斧的极限了。
当下心随意动,唤出小斧,望着他轻声说道:“母亲所在,就连你也不敢过于靠近,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也罢,今后就当没她一样,踏实修行就是,至于有无机会见面,能不能救出她,一切都看机缘了。”
无忧小斧黯然无语,半晌,于掌中慢慢消失。
看来他也没什么好主意。
既然已经决定忘了她,那就忘了吧,思念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成为修行的阻碍,可是,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她,忘,真有那么容易么。
沉寂下去,那首歌脑海里反复回响……风成纬,水成经,加一分思量,添两段惆怅,织出那锦绣张张,尽是欢喜模样;想离人,在远方,穿破了衣衫,饿坏了儿郎,茅屋内外乱仓皇,却为谁织羽裳……
世上两人互相牵挂,却也只是牵挂而已,明明知道在哪儿,却宛若镜花水月,妈妈见不了儿子,儿子见不了妈妈,靠,什么操蛋的老天,终有一天,老子要闹你个天翻地覆。
一念及此,却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浑身激灵灵打个冷战。
心事萦绕不下,还怎么静坐修行,索性躺在榻上,放开思绪,努力寻找开导自己的理由,想放下,难啊,以前不知道父母的来历倒也罢了,现而今不但知道了他们的来龙去脉,还知道谁是伤害他们的仇家,知道母亲的下落,所有的一切莫不给他心头放块沉重的石头。
然而,思念、消沉统统无济于事,要想见到母亲,只有努力修行,成为神仙中的高手,也就是传说中超越大罗金仙的存在,人生有了更高的目标,那么,把石头取出来,取出来……
“步离,步离,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洞外有人高声喊叫,“师伯息怒,息怒,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有人劝解着渐次靠近。
哈哈,来事了。
往洞外一张,目光径直穿过石壁,居然看到,一介身高马大的缁衣白眉老尼气哼哼的步虚而下,缁衣老尼是谁,哪用得了多说,形貌比男子还威猛的女人,便是整个世上也不多见,更何况仅在大雪山方寸之地,她自然是空虚尊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人间事(二)
尊者身后还跟着几个身院修士,除摩腾等八风塔法师外,还有个容貌普通的中年和尚,这和尚倒也见过,就是当年菜园斗法后莫名其妙的将自己招入八风塔的大座师心缘上人,寻常见他一面很难,现而今可好,不用招呼就找上门来,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篓子捅大了。
“师伯,不要动怒,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心缘上人身后不停的劝解,那模样哪有半点得道高人的样子,紧随其后的各座法师有劝解的,也有纯粹看热闹的,摩腾远远落在后面,做出此事与我无关的模样。
步离脑子一转,顷刻知道,自个儿上大雪山后同空虚尊者再无交集,此刻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必然是关州城同无殇过分亲近的事情暴露了,二人彩云家独处了一日半夜,又结伴上山,确实也太忘形了,已经严重违反了不得私自交往的戒条,这才闹的空虚尊者亲自找上门来寻找说法。
空虚尊者就好像护犊子的家长,她在无殇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为无殇能专心修行,不惜自降身份,找刚入门弟子的不是,眼见是个大闹一场的局面,步离却缓步出洞,只在门口躬身行礼道:“尊者光降八风塔,不知有何吩咐啊。”
众人安静下来,他们也没想到尊者动静闹这么大,这个小弟子却好像没事人似的,自己找上门来,相比较下来,倒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失态了。
身边终于无人呱噪,空虚尊者于空中一瞧。好么,不过养气下层的手段。就也敢勾、引自己给予厚望的弟子,这下子怒火更甚。冷冷说道:“知道错在哪儿么。”
“弟子不知。”步离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回答,行,你不知道,我一院院主何等身份,会平白无故的跟你个低阶弟子过不去,她也懒得多说,只向身后吩咐道:“摩腾,把那个姓吴的弟子叫出来,我看他还怎么抵赖。”
摩腾没想到空虚尊者会当着大伙儿的面儿泄露关窍。不由心头一愣,急忙说道:“师伯,我……”
话还没说完,空虚尊者喝道:“怕什么,大丈夫敢做敢当,既然敢上眼院告密,还怕当面指正么。”
好么,无怪吴铁汉能梦见空虚尊者的模样,果然是曾经去过眼院。不过以他的修为根本离不开八风塔,之所以进出随意,那也说不得,这件事儿也有摩腾法师的份儿。
摩腾啊摩腾。小爷知道你同云超关系不差,敢情一直找机会报复呢,不过堂堂法师有本事当面锣鼓。背后告黑状算什么本事。
空虚尊者话音一落,心缘上人立刻眉头一皱。恨恨的望了摩腾一眼,谁喜欢告密的小人。
摩腾不由浑身打个冷战。他怕啊,虽说八风塔内法师都是不言尊者直系弟子,可尊者整日里忙于修行,哪有功夫指导,大部分时间还是心缘上人答疑解惑,从这个层面来讲,心缘上人既是师兄,更有半个师傅的关系。
这下惹得大座师不高兴,今后还怎么混。
他这一犹豫不要紧,空虚尊者不耐烦了,回头喝道:“怎么,还要我亲自去找么。”
事已至此,拖是拖不过去了,摩腾法师心下一横,躬身说道:“弟子不敢,这就叫他过来。”
于是朝十座方向呼喊几句,虽见口唇翕动,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说不得,必是使用了什么传音的法术。
然而十座方向半晌没有丝毫动静,空虚尊者眉头一皱。
摩腾急忙辩解:“奇怪了,往常这孩子挺机灵的,今儿个怎么了,师伯,要不弟子下去瞧瞧。”
空虚尊者一声闷哼,示意根本不理会这等小事,摩腾匆匆下去。
乘这空儿,空虚空中下来,相女婿似的围着步离不住冷笑。
步离恍若不闻,片刻过后,空虚尊者说道:“当年也没好好瞧你,今日一看,你小子根骨还不错,只可惜,哼,就凭你也想勾、引我家无殇,乘早收了这份心思。”
“我没勾、引她。”步离抵死不认。
“还敢狡辩。”空虚尊者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山体之上,灵力传出,空中白茫茫的颜色一闪即逝。
却是空虚尊者差点毁了塔内幻象,
“师伯息怒,师伯息怒。”众人急忙劝解,步离却根本不予理会,仿佛整件事情与他无关。
片刻过后,山下白光闪过,却是摩腾终于上来,拽着个垂头丧气的大胡子修士——吴铁汉来了。
空虚尊者愈发不满,喝道:“几步路的功夫耽搁这么久,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么。”
“弟子不敢。”摩腾急忙回答:“不是弟子有意拖延,而是吴铁汉居然昏倒在石窟之中,弟子弄了半天,才把他唤醒的。”
“什么,昏倒了。”空虚尊者欺身而至,一把拽起吴铁汉手腕,仔细号摸起来,呵呵,这人原来是冷面热心啊,却是生怕吴铁汉修行时有什么异状,故而探查究竟,可她那里知道,吴铁汉的昏倒全是让步离给吓得。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空虚尊者察觉吴铁汉体内无碍,当下面色一寒,一把将他甩开,喝道:“废物,到底怎么回事。”
空虚尊者察觉他体内无碍,方才出语询问。
吴铁汉脑袋垂得更低,嗫喏着回答道:“也不知怎么了,弟子居然在修行的时候做了个噩梦……”
“哼,修行必得心无挂碍,你想什么,想的神魂不稳,异梦出现,做场噩梦算得了什么,更危险时会走火入魔,那时性命攸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空虚尊者虽似斥责,可话里完全是指点的意思。吴铁汉俯首作揖道:“多谢尊者指教。”
“罢了。”空虚尊者大咧咧挥手道:“山下怎么回事给这小子说说,也好让他心服口服。不说我以大凌小。”
“遵命。”吴铁汉答应着直起身子,望望步离。貌似十分抱歉的说道:“兄弟,不是做哥哥的存心要跟你过不去,实在是你做的太过分了。”
这家伙还是那么虚伪,步离冷笑起来:“有话直说好了,兜什么圈子,尊者给了你什么好处,不会是将无殇许配给你吧。”
“小子住口。”空虚怒火更甚,愤然举起手掌,哈哈哈哈哈哈——
远处有人朗声大笑。笑声里虚空晃动,有一人渐渐露出头来。
空虚尊者抬头一看,不悦的说道:“师弟闹什么玄虚,还不快些现身,看看你都收了些什么样的弟子。”
声音未落,一个大腹便便、满面红光,一直笑嘻嘻的胖和尚于身边出现,稽首道:“不言见过师姐。”
“哼,尊者好大的架子。我都来了半天,你才有空出面相见么。”空虚尊者十分不满。
是啊,有事找他多方便,可不言尊者始终不露面。倒闹的同八风塔里的虾兵蟹将罗嗦了半天。
别说空虚尊者埋怨,就连步离也十分好奇,来身院六年多。一直没见过这个胖和尚,也不知上哪儿玩去了。现在空虚尊者这么一闹,把身院的家底都端了出来。寻常轻易不出现的牛鬼蛇神都跑出来招呼,看来身份还真是个很重要的东东。
空虚尊者是十分生气,可不言尊者就那样的人,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依旧笑咪咪说道:“好叫师姐得知,师弟我这些年一直在师尊面前参悟玄机,就是现在,也是他老人家叫我赶过来的。”
“哦,你倒是好福气。”空虚尊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道:“多年不见,师尊他老人家还好么。”
“好好好,”不言尊者连连点头:“这趟过来,不过给师姐传个话,过后还要赶紧回去的。”
“什么,师尊有话要说。”空虚十分惊讶,心虚的四处看看,方才低声说道:“不会是今天的事儿师尊都知道了吧。”
“哈哈哈哈。”不言尊者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空虚尊者怫然不悦,稍后反应过来,自嘲道:“师尊功参天地,这点事儿自然瞒不过他,可我不信,他能为这点小事派你过来。”
“师姐,你猜得没错,小弟正为此事而来。”不言尊者道。
“还真是为他,为什么。”空虚尊者指着步离十分震惊,她也没想到,就为个小弟子居然能惊动方丈急寥寥派人过来解难。
不言尊者回看一眼,道:“至于其中因果,师尊也没有明说,不过想必师姐还记得上次说法时师尊讲述的偈语吧。”
“偈语,就是那颗光灿灿的臭石头,难道与他有关。”
“正是,”不言尊者频频点头,道:“至于其中原因,小弟也不明白,不过,师尊何等修为,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