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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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刃绝苦笑着说：“没有师傅教我这些！我能学会这些本事就只靠一个字，那就是狠！你们不是军奴，你们根本不知道军奴过的是什么日子。从出生的那一天起，我要想活下去就学会去抢去争，我要是抢不过就只有死！你们有没有见过几百个人抢一锅稀粥吃？你们有没有见过为了半馒头而死了四、五个人？你们有没有见过官军把军奴的孩子当成箭靶来射？我娘为了把我养大，她连山里的老鼠都敢生吃！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吃过。”
吾太气得跳了起来说：“那你不会造反？你不会宰了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么？你还是什么狗屁灵之子？你练就这些本事还有屁用！我看你就应该早死！你活在世上就是丢人显眼！”
刃绝悲苦地笑着说：“你说得对！要不是为了我娘，我早就和他们拼了。她用命拼死把我养大，我不能让她为我而死。我在置器府拼命地干活，只因为侯甘亲口答应过我，只要我好好干，我的母亲就不用去山矿里干活。”
决参说：“你就这样走了，你娘怎么办？”
刃绝说：“她在半年前过世了。她算有福气，走的时候有棺材可躺，有儿子为她送终。”
决参说：“你的本事不小而且又是灵之子，侯甘怎么会不中用你而只是把你留在置器府里打铁？”
刃绝说：“从小到大，我就学会两个字，一个是狠一个是忍！我不可能会真心为侯甘卖命。在混铁城谁都不知道我有这样的本事，就连我母亲也不知道。他们顶多只知道我打架凶狠而已。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对我如此放心。”
吾太抓起地上的那把斩风刀扔给刃绝说：“你可真是个好奴才！你一定为侯甘打了不少这样的刀吧？”
刃绝随手把斩风刀扔到一边，他冷笑着说：“这也算是好刀？以我的本事能打造出比这好上几倍的兵器。”
刃绝和决参、吾太在说话的时候，子莱的脸越来越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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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绝和决参、吾太在说话的时候，子莱的脸越来越阴沉。/
子莱突然说：“刃绝，我们帮你！可我却还有一件事要你帮我！”
刃绝苦笑着说：“可我现在又不想这样干了。这就当是我还侯甘一个人情。以后，我和他就互不相欠！”
子莱冷冷的说：“这个人情你不用还也还不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侯甘的事，那我们就要去华和村的库房看看。我倒想看看这个侯甘有多大的本事。等夺了库房后，你和决参、吾太再进混铁城，你们把侯甘和平止弄出城来。我要活的！”
决参？吾太？
听到这两个名字，刃绝惊讶地看着子莱说：“我听说通州的子莱手下有两个人也叫决参和吾太！”
决参哈哈大笑说：“那就是我们！”
吾太说：“没想到我们的名气还真大，这倒是有趣之极！”
刃绝不敢相信地看着子莱说：“你是？”
子莱正色说：“我就是子莱。”
刃绝说：“殿下！你在通州作的事我可早就听说过。你怎么会突然来到混铁城？”
子莱平淡地笑着说：“我被父王罢了官，现在正准备回都城。我们只是路过混铁城。”子莱竟然对刃绝毫不隐瞒。
听到子莱这样说，决参和吾太相视一笑。
刃绝是个聪明人，他自然能猜到几分。他说：“我虽然不是官府之人，可是官府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像此等大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决参说：“你也别在这里自吹了！就你还想知道这种大事？等你知道了，天下人个个皆知！”
子莱说：“既然我们和刃绝如此有缘，我们也不用再隐瞒，决参你就简单把我们的事告诉刃绝。”
决参于是就把通天城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刃绝冷笑着说：“就连殿下都会如此，我还是管侯甘的事作什么？我早就该走。此次能在混铁城能遇到殿下，算是我的福气。我们就此别过，日后有缘我们再会！”说完，他站起来就要走。
决参忙抓住刃绝说：“你要去哪里？说话可不能当放屁！既然我们说好了要去烧侯甘的库房，那就一定要干！侯甘和平止都是混蛋，我们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刃绝说：“官府的事和我无关。我本就不该多管闲事。”
子莱这时冷冷地说：“原来你就这点出息！”
刃绝咬着牙说：“我不是没出息，而是再不想管这些破事！”
子莱说：“你是军奴出身，就这样一走了之，你以前受的苦是白受了，以后还不就是个孤魂野鬼么？你说你从小到大就学会两个字，一是狠二是忍。我看你根本就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你即狠不起来也忍不了。”
刃绝无奈地笑着说：“殿下，此时此刻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烧了库房，杀了侯甘和平止又有什么用？该倒霉的还是会倒霉，该享乐的还是在享乐！”
子莱说：“总会有更好的办法！只要不死就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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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太拍了拍刃绝说：“兄弟，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想，可自从跟随了殿下后，我再也不会这样想。你听过我们的传闻，可那些传闻听起来动听，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殿下和我们在通州遇到的困境并不比你少。我们要在通州为国为民办些事，可是人人却与我们为敌。举目一望，人人混蛋，个个匪类！如若我们和兄弟你一样一走了之，我们就不可能作出你听到的那些事。我跟随殿下刚到云仙城，那里的军将就要杀我。我们刚打完神极军，手下的兄弟们尸骨未寒，就有狗官来陷害。我们刚整顿好兵马准备去平乱，可是却被罢官调往都城，手下的兄弟们也都喊冤而死。要是我们一走了之，今日我们也不得相见。你要真是条汉子就和我们一起干。”
决参说：“刃绝，我知道你是个人物，可是却只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我和吾太何尝不是如此？我知道你是想有所作为之人，可是世事却总是令你不如意。但正因为如此才更有意思！你愿不愿和我们一起干，这是你的事。不过事先我可要向你说清楚。我们从通州到幽州可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跟随殿下可没好日子过，更不要想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我知道兄弟你也不稀罕这些东西。我们此去都城几乎等于是去送死。是人都怕死，我和吾太更怕死。兄弟你不敢，这也实属正常。我们不会怪你，更不会看不起你。烧侯甘的库房是没用，就算杀了他们也没用而且还会脏了我们的手，可总比到处闲逛要好得多。你要是这样走了，你必会后悔！到时，你想来找我们都找不到。我知道你以前过得窝囊，正是因为如此，你此时更应该大干一番事业。就算死也死得痛快。”
吾太和决参说得牛头不对马嘴，本是在说混铁城的事，他们却扯到了去都城的事上而且还把刃绝圈了进来。就算是再愚蠢之人也能明白他们的意思。
刃绝不解地说：“殿下遇到如此憋屈之事，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怨恨，一点也不泄气么？”
子莱说：“如若你是我，你会如何作？”
刃绝说：“我不是殿下，我天生就是个奴才命！殿下的心思我万难领会。”
子莱平静地看着刃绝，他又问了一次说：“如若你是我，你会如何作？”
看着子莱的眼睛，刃绝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刃绝才说：“我会造反！”
决参和吾太听了哈哈大笑，依冉也笑了起来。阿丑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可是看到决参他们都在笑，他也傻笑了起来。
刃绝有些尴尬地说：“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么？如若是我，我一定造反！回都城还不就是死路一条么？”
决参说：“兄弟你可真有趣！我们笑你并不是因为觉得你说错了话，而是因为你所想正和我和吾太想得一样。这不是有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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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绝却不相信，他说：“你们要是造反为何要来混铁城？你们刚才还说要去都城。”
子莱说：“如若我真的造反，你会不会跟着我干？”
依冉没想到子莱会这样说，可决参和吾太却没有觉得一点意外。
刃绝诧异地说：“殿下说的可是实话？”
子莱说：“你可以不信我，可如若你信我，我就要听你说实话！”
刃绝毫不犹豫地说：“殿下要是造反，我就跟着殿下干！”
子莱立刻站起来说：“既然要造反，那就要立刻就干。别的现在干不了，但烧侯甘的库房，我们干得了。”
刃绝却说：“可这不是造反，这是帮着朝廷在作事！”
决参用力拍了一下刃绝的脑袋说：“刃绝，我可没想到你会这么蠢！难道造反非要拿着刀冲进城去杀官府的人么？你的脑子就不能转个弯想想？你帮着殿下夺了王位，为国为民办些好事，这也是‘造反’。”
刃绝哈哈大笑说：“有趣！有趣！我自小就没读过书，要不是你点醒，我还真想不透这些。”
吾太说：“你也不用担心这些。殿下读的书给我们三人加起来的还要多，动脑子的事就交给殿下。你不是会打造兵器么，你不是够狠么？杀人放火的事就由我们几个人来干好了。我原以为我和决参蠢得天下无双，没想到你刃绝更是蠢得出奇！这样也好，傻人自有傻福！”他指着阿丑说：“那个阿丑是天下第一傻，你没事就和他呆在一起，包你和他成为天下二傻！这样一来，你刃绝的名气绝对不在我和决参之下！”
刃绝冷笑着说：“你们还不知道老子的本事，等你们知道了一定会趴着给老子磕头！”
决参说：“这样极好！阿丑勇猛天下第一，老子医术天下第一，刃绝兄弟打造兵器天下第一，吾太这个混蛋作起偷鸡摸狗的事来天下第一。有了我们四人，何愁大事不成？”
吾太狠狠地踢了决参一脚说：“你还是个人么？夸起自己来不知羞耻，骂起老子来口水横飞，你才是卑鄙无耻天下第一！”
依冉笑着说：“那我呢？我是什么天下第一！”
决参瞪着眼说：“你是坏事天下第一！没有你，我们在混铁城会出事么？女人长得漂亮就会坏事！可我看你也长得不怎么样，可你怎么如此坏事？”他打量了依冉两眼说：“哦，我知道了！你是扫把星，所以坏事第一！”
吾太哈哈大笑说：“此话有理！”
依冉后悔得一脸通红，她恨自己不该来凑热闹而给了决参他们戏耍自己的机会。她跳起来往决参身上扑，“你这个狗贼！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你除了会欺负女人就只会放屁！”
“杀！快杀！抓他的脸！不对，我是叫你抓他的脸，不是叫你摔得狗啃屎！……”吾太一边大笑一边在旁边起哄。
阿丑虽然不会说话，可他也在一旁边又叫又跳跟着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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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绝没想到子莱会如此随和，他知道依冉是子莱的女人，可子莱却竟然放纵他们胡闹。
子莱笑着对刃绝说：“你别奇怪，习惯就好！他们不闹就会全身痒得难受。”
刃绝不由地笑着说：“殿下可真是个有趣之人！”
华如村。
这里本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庄。
这个村子离密道的出口并不远。天还没亮，子莱他们就来到了村子外的树林之中。虽然以前刃绝到华如村查探过，可他对村里的情形并不熟悉。还好吾太和阿宝和阿飞，有了它们，吾太就可尽知村内的情况。
趁着夜色，决参、吾太、刃绝和阿丑四人悄悄地来到村外。决参和阿丑径直就冲进了村子，而刃绝和吾太两人则从侧面包抄。由于阿丑根本不知道隐秘行事，他只要一动手就会发疯。
阿丑走之前，子莱已经吩咐过他，要他尽全力杀敌。由于阿丑没有兵器，他就随手拨了棵大碗粗细的树。
决参用斩风刀把树上的枝杈都砍去，阿丑就有了根应手的大棍作为武器。
阿丑进村一看到侯甘的家奴，他就发了狂。
虽然华如村中有不少家奴在此把守，可是决参和阿丑来得太突然，他们根本没有准备。由于来的只有阿丑和决参两个人，这些家奴怪叫着就围了上去。
一人一刀，一人一棍。
斩风破风而劈。
刀光之下，惨叫与鲜血相伴。
大棍肆虐，恶风迭起！
人如糠土，尸如飞石！
阿丑一旦发起疯来真是令人心胆俱裂！决参虽然轻盈、矫捷，可是他一刀只能杀一人，而阿丑却不同。阿丑力大无穷，他一棍就能打死几个家奴，而且又快又猛又狠。很多家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阿丑拍成了烂泥。由于阿丑手中的大棍又粗又长，家奴们跑逃也逃不了。被阿丑打死的家奴就像被弹弓打出去的石子一般，向四处直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