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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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尘给子蛮磕了个头，他赶紧走了。
见到丰尘突然到来，柴诺显得很惊讶，可是他早已经知道子莱今天会派决参给子蛮送信。他也猜得到子蛮得到子莱的信会一定会来找他。柴诺故意装作不知道，他还特意问丰尘，子蛮为何这么晚来他进宫。丰尘并没有把子莱送信的事告诉柴诺。
柴诺一到，子蛮就把子莱的信交给他看。
看过信后，柴诺笑着说：“大王，殿下很聪明，他明白大王为何不下令捉拿他。”
子蛮也笑着说：“我这个儿子的确有趣。柴诺，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柴诺说：“以大王的仁慈之心必不会怪罪殿下。可殿下毕竟犯有私逃之罪，此事都城的官员都知道，如若就这样不了了之，一是会有损朝廷法纪，二是会惹来官员们的非议。殿下在通州立了些功劳，大王可以此减轻对殿下的处罚。这样一来即不会有违朝廷法纪又能彰显大王为父的爱子之心。”
子蛮说：“有理。你说该如何处罚子莱？”
柴诺说：“大王可以王室的家法处罚。殿下是大王的儿子，他此次不听王令私自出逃，即是有违国法也有违家法。论国法，殿下理应是死罪，而论家法，大王轻则可训斥殿下重则打殿下一顿即可。至于该如何处罚，此事还需大王决断。”
子蛮说：“既然子莱想回宫，我这个作父亲的总不能拒之门外。于理于情，作为父王我都不会太过责难子莱。我这个儿子聪明过了头，他事事想得过细。”
柴诺说：“此正是大王英明之处。大王力非众议而重用殿下，殿下方能在通州有所作为。殿下进不进宫并算不得大事。如若殿下就此隐姓埋名了此一生，他不回都城，大王也没有办法。可要是殿下进了宫却有了难事。如若大王派他去通州，以殿下在通州的民望，他若是能平定通州之乱，恐怕日后殿下会拥兵自重、尾大不掉。有通天城之事在先，殿下一旦有了反心就会成极大的祸害。如若大王将殿下留在都城之中又未必有益。殿下虽然在外流放五年有余，可他却是个心志高远之人，他想成就一番事业。否则他也不会敢在通州如此胆大妄为。他怎么会愿意呆在宫中无所事事？再说殿下已经得罪了全天下的官员。大王会为殿下之事而不得安宁。如若大王将殿下外放，此举也不妥当。”
回归40
子蛮说：“我叫你来就是因为此事。子莱在通州作的事早已经在都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通州远在都城千里之外，此消息怎么会传得如此之快？”说此话的时候，子蛮目不转睛地盯着柴诺。
柴诺平静地说：“我立刻派人去查。如发现暗中哄传者，我必追究到底，一个不饶！”
子蛮说：“查是要查，可也不要操之过甚。此事被百姓知道总有好处。只要民心在我，通州之乱自然可解。”
柴诺说：“大王英明！”
子蛮说：“刚才你说得很透彻，依你看子莱回了宫后该如何安排？”
柴诺说：“此事还要大王定夺，我只能将所知之事据实以报。”
子蛮说：“你是越来越会搪塞了！”
柴诺苦笑着说：“我老了，虽然活不了几天，可还想多活几天伺候大王。如若殿下是普通官员，我自当为大王谋划。可殿下是大王的儿子，此即是国事又是大王的家事。此事柴诺万不敢替大王拿主意。”
子蛮说：“老有老的用处！我也老了，我的儿子们正巴不得我早死。我说的话他们都不听。哪一天我要是真死了，他们就自在了，我也清静了！我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能让他们收敛些。”
柴诺说：“大王英伟，体格健硕，怎么能说老？殿下们个个都是人中之杰，虽然有些立功心切，可也都是为我明月国着想。他们个个对大王忠孝之至。有大王和殿下们在，我明月国必会列强于九国之首！”
子蛮说：“屁话也不用说了！以前你极少说这些屁话，现在却说得越来越多！你立的功劳我都知道。要不是你运筹有方，国库早已经空了。那些混蛋除了会贪就是会浪费国帑！我堂堂明月国的军需之资竟然要几个富人靠作买卖来支撑，这要是让他国知道了，我明月国哪还有半点国威和体面？看样子要杀些人了！”
柴诺说：“月欲仙宫和月香园得来的消息看，都城里的一些官员挥霍无度。我已经命人紧盯住了这些官员，只要大王令下，他们就一个也跑不了。杀了他们，抄了他们的家，即可警示其他官员也可贴补军队所需粮饷。”
子蛮说：“此事先放一放。羲融已经派使臣来，他不久就要来耀环城。此事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安排好！即要把此事办得有体面也要让羲融知道我明月国的实力。”
柴诺说：“大王请放心，我早已经派人在准备。所需之资不必朝廷准备，我已经和几个好友商量好，他们愿意为国出力。上等石料和木材已经不停地运往都城，各地征集的能工巧匠已经到了不少。金银古玩等物已经筹集到了些。由于图纸还未绘制完毕，等大王看过图纸恩准后，我立刻命人开始修缮都城和王宫。”
子蛮说：“好！此事交给你办我放心。子莱的事你就不必管了，你专心作好份事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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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41
柴诺说：“是！”
子蛮说：“趁此机会，你在流彩集再建一座月香园。现在各地都有叛乱，国库又空虚，没有钱粮什么也干不了。你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筹集钱粮。”
柴诺说：“大王，就靠这样恐怕会是杯水车薪。大王此时更应该安民而不应增加赋税，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我并不是向大王诉苦，只怕没干好差使而误了大事。”
子蛮说：“此时不同以往，你办事切莫像以前那样只想着当好人。你不是一直抱怨我不给你权么？你放手去办，下手狠些。我只要钱粮，其他我都不管。朝廷征集赋税之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安排。”
柴诺说：“是！”
子蛮说：“最近都城还出了什么事，你详细报来！”
柴诺从怀里掏出一本账本，他开始向子蛮禀报……
决参回到流彩集，他把进城的事告诉了子莱。
第二天一大早，子莱就把决参等人找了来。决参和吾太他们还以为子莱找他们是为了谈进城的事。
子莱笑着说：“好不容易来都城，我也没带你们出去玩玩。今天你们就陪我出去走走。”
除了阿丑和依冉，决参等人没有一点欣喜之色，他们知道子莱来都城可不是为了玩乐。
决参似笑非笑地说：“殿下，你是要带我们去游山玩水还是去干玩命的活？”
子莱说：“你们跟着来就是了！”
决参说：“殿下要带我们去哪？”
子莱说：“去一个我不想去的地方。”
吾太说：“都城？”
子莱说：“不是。”
决参说：“我明白了，殿下是要去祭奠夫人。”
子莱平静地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决参说：“那是？”
子莱平淡地说：“巨灵神庙。”
巨灵神庙。
明月国最为神圣之地。
巨灵神庙方圆上千倾，气势磅礴、壮观威严。神殿与广场全都是由清一色的巨大石条搭建而成。
宽广的广场的正中耸立着一座十几丈高的巨灵神像。
五年多前，子莱正是因为私闯神庙而被流放。
那是他只有十五岁，而且是个不入流的王子。
此时他已经二十有余，他虽然有些名望，可依旧是个不入流的王子。
站在离神庙不远处的山顶上，子莱一直默默地眺望着神庙。
没有人能知道子莱此刻的心情。
记忆若蓝，云过而无痕。
子莱的身后站着决参、吾太、刃绝、阿丑和依冉。
就这样静静地站了一个时辰后，决参说：“殿下，我们到这里来作什么？”
子莱说：“等人。”
等人？
决参和吾太立刻就想到了至流。
子莱接着说：“等一个和我一样寂寞的人。”
过了不久，从巨灵神庙旁边的军营的方向跑来一人一骑。
这一人一骑如风一般转眼就到了山下。
灵兽！
此人骑的是一只噬虎。
眼白似玉，双瞳如血。
雪齿似刀刃，四爪如钩。
来势如雷，其姿如风。
这只噬虎通体黝黑，身上长有松软的细毛，细毛之中夹杂了些如雪一般的白毛。这些白毛自然而成铭文之状，即奇又美。
回归42
它足有寻常老虎二倍大小，利爪长牙，眼睛纯白如玉，双瞳如血，尾巴末端的鬃毛如雪一样白。//噬虎身体强壮而曲线优美，四脚精壮有力。它不易被寻常刀剑所伤，即使受伤也极易康复，行动极敏捷，比宝马还要快上两倍，它最擅跳跃，一纵数丈。
此虎举世闻名，人人都知道它叫狂煞。
才刚到山下，狂煞朝着子莱他们的方向怒吼了一声。它是在告诉主人，山上有人。那人骑着狂煞，一跃而起。狂煞几次跳跃就来到了山顶。
来的这个人身体修长，体格健美，一头淡金色卷如狂风的齐腰长发，一张如玉般的脸消瘦而有力，细而长的金黄色英眉，一双褐黄色的眼睛闪烁着骄傲的英气，高而挺的鼻子……无论怎么看，此人都可以称得上是极英俊的男子。
他就是镇守巨灵神庙左将军至流。
至流并没有认出子莱，但他已经看出决参、吾太和刃绝是灵之子。
狂煞恶狠狠地盯着子莱他们，它发出可怕的低吼声。
至流冷冷地说：“你们是谁？”
子莱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恰到好处，此地恰恰正在巨灵神庙禁地之外。因此至流根本不能以私闯禁地而捉拿他们。
子莱轻松地笑着说：“我是子莱。五年未见，将军可好？”
五年多前，正是至流将子莱捉拿回宫。
至流仔细地打量着子莱，良久过后，他才认出了子莱。
他十分震惊！
子莱变了！
五年未见，至流发现这个被自己抓过的子莱变了。
虽然子莱没有穿着王子的服饰，可他却极有王室的威仪，至流能真切地感受到子莱自然流露的威严和豪迈。子莱整个人的气韵不同了。子莱威严、从容的气质却如夜空之中的皓月一般显露无遗。
五年前，瘦弱的子莱孤傲而少言，可现在他却笑得如此自信而随性。
特别是子莱的那双眼睛。
子莱的眼睛里已经少了五年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和哀默，可换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让人难以名状的东西。是平淡？是从容？是遥远？是冷漠？……也许这些都有。子莱的眼睛极有光采，其中隐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看着子莱的眼睛，至流总感觉子莱的眼神深处隐藏着些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那是会种令人胆怯，还是会敬畏的力量？
狂煞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它轻轻地舔了舔自己的前爪，显得很自在。
从没来神庙之前，至流与子莱只见过几次面，他没和子莱说过一句话。要不是因为子莱私闯神庙，至流根本不会记得子蛮的儿子当中会有子莱。
虽然一直在镇守神庙，可是至流早已经听说了子莱在通州作的事。凡事就怕人中相传，本是一件平常事会被传扬成奇事，而奇事则会变成引人入胜的怪异传说。
这是人心所致，也是人性而为。
至流是何等样人，他当然知道如何判别。
回归43
但他也被子莱的所作所为打动。//
至流很清楚地知道就凭子莱的身份，他要作出这些事该是多么不容易。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子莱会突然出现在了神庙之外。
至流知道，子莱这次来必是来找他，而此事必定非同小可。
此后是福是祸，至流已经躲无可躲。
至流愣了一会儿，他忙跳下狂煞跪在子莱面前说：“末将拜见殿下！”
子莱笑着把至流扶起来说：“将军快快请起，我此次特来拜会将军，还望将军不要怪罪我行事鲁莽、唐突。”
至流忙说：“末将怎敢？虽然末将身在神庙可已经早有听说了殿下在通州开创的丰功伟绩，末将真是佩服万分。今日能见到殿下，末将荣幸之至。”
子莱说：“我哪能和将军比？我不过是在通州瞎折腾罢了。要是将军去了通州，那些叛军还不落荒而逃么？通州之乱也早被平定，父王也不会如此忧心。”
话里有话！
至流听到子莱这样说，他立刻明白了子莱的来意。至流笑着说：“我实是个无用之人，能在此为大王镇守神庙，我已经心满意足。殿下实在高看我了。”
子莱没有接着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