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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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五跳起来说：“你是殿下！就算死也是我们的殿下！我们怎么会害你？要不然，我们不是连猪狗都不如么？我知道殿下看不起我们。要是能有口饭吃，谁会愿意当土匪？我们都想过安生日子！可老天爷不让我们过，官府不让我们过！”
听着石五的话，子莱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这很滑稽，更是悲剧！
幽幽之心25
子莱也不再理会石二等人，他转身就走。/他本想上马先走，这样也省得在这里纠缠。
再这样下去会坏了子莱的大事！
子莱何尝不想好好和石氏兄弟相谈？如果能说服石家兄弟，那岂不是极好之事？可是他哪能不知道，这已无可能。如果百姓们都怨恨朝廷、官府，天不下雨，又无水、粮，就算石氏兄弟不叛乱，还会有其他更多的老百姓聚众叛乱。
石二走上前去，他照着子莱后颈打了一拳，子莱立时被打晕了过去。石五惊讶地说：“二哥，你这是作什么？”石二扶住子莱，他把子莱放到马背上，随后翻身上马说：“我们立刻回山！”
怕什么来什么！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决参此时想变也变不了。他本希望石二会放子莱走，这样就算他上了紫云山也可以想办法逃出去。决参现在也只能走了步看一步。
就这样，这些人带着子莱到了紫云山。
紫云山远没有苍云山那样广阔却有着得天独厚的地形。这里山势险要，到处都是险谷、峭壁，实是个易难攻的好所地。紫云山自古就出乱民。
自明月国开国之日起，凡通州遇到大的天灾，一旦有民变，紫云山便是首当其冲的叛军、流寇聚集之地。
紫云山不仅地形险要，而且过了紫云山便是云仙城，这其间尽是广袤平原。因此对于云仙城来说根本无险可守，可以说一旦得有紫云山，那么云仙城就成了盘中之肉。
在来紫云山的路上，子莱就已经醒了，可是他不再反抗。石二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反倒是石五一直向子莱说好话，要子莱不要生气，不要怪罪他们。子莱只能和颜以对。看到子莱如此，石五这才放下心来。
子莱在流沙郡的所作所为还没有传流到云仙郡，石二等人根本不知道。再者，力仁从来没有派兵协助驻守云仙郡的军将孟破剿匪，他们一直都各自为战。因此，石氏兄弟并没有对流沙城之事太过关注。在石二、石五看来，子莱依旧是那个被流放的王子。如若他们知道子莱来云仙郡的真实目的，那子莱的境地会更为微妙。
来到紫云山，子莱一路以来一直在仔细地观察。在乐极城的五年中，子莱虽然从未参加过战事，更没有领军、征讨过，可是他看了很多有关军事的书籍。
没有千军万马，子莱就用沙土为兵，石子为将自己操练，行军布阵。
子莱自小就爱玩这种游戏，因为儿时没有玩伴，他就只能自己玩乐。他一直对统军、征战极有兴趣。
就如同有人爱女色，有人爱钱财一样。
有意思的是，虽然他的父王子蛮一直推崇武、力，可以子莱却对这方面的兴趣索然。他一直认为那是莽夫所为。
但事情总会有改观。经过谷香村的事之后，子莱才知道瘦弱无能根本无法立足于世。如果他自己有些本事，就不会看着别人厮杀而自己不能出半分力。
幽幽之心26
累赘！
没有本事，不仅会成为自己的累赘而且还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千军万马是一种境界，而独善其身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境界？
以前，子莱的确看不起只知武力的莽夫，可现在他不再这样想。
山中各处险要之处都设有岗哨。子莱等人每经过一处岗哨，哨兵就会以哨声传报。
子莱发现这些哨声都一模一样，想是这种哨声表示一种信息。
这些岗哨的设置也算合理、缜密，可是子莱却发现其中有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这些岗哨相互不能接应，个个都是各自为战。
虽然岗哨之职也就是巡查、报信，但如遇有强敌，那些这些岗哨就形如虚设。这些岗哨虽然所在之处的地势都很险要，可是却最易遭受夜袭。
子莱不由地想：“如果我是石一，我一定把这些岗哨改建为据点。以之牵制、袭扰来敌。就算来敌把这些据点一个个攻破，他也无力再打下山中的城寨。等来敌气竭之时，再引兵冲下，来敌必破。”但看石家军的实力，石一等人应该不会是无能之辈，子莱估计石家军占据紫云山的时间不会很长。
进山没走一会，石二等人就下了马。再往里走，马匹就难以通行。他们顺着山路一路来到了半山之上。眼前出现了一座山寨。这座山寨是依山势而建，易守难攻，形势险要。整个山寨都是用粗大的树木建成。
子莱看了不禁想，如果官军攻到这里使用火攻，那这么险要的山寨顷刻之间就会化为灰烬。他隐隐地觉得石家军实是外强中干。
等进了山寨之中，看到操场上的叛军们，子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操场之上到处都是人，其中有拿着兵器的军兵也有寻常百姓，甚至还有孩子在人群之中玩耍。
特别是那些军兵个个嬉皮笑脸，他们三五成群在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与其说这里是个叛军巢穴还不如说这里是个赶集的集市。
看到如此情景，子莱才略放了些心。可是他却不明月为何官军打不过这样的叛军。可他又想起石五说过的话，要还有口饭吃，要还有活路，又有谁愿意当土匪作山贼？
这些人曾几何时还都是普通的百姓，现在却全都拿起武器对抗朝廷。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叛军不怕死，官军个个贪生怕死，这样哪能打得过？
子莱不是没见过官军的龌龊样，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直想叹气。
正堂是由粗木搭建而成，虽然并不豪华，可是却也算雄伟，有着狂野之气。大厅里的俩侧堆放着不少兵器和杂特。两排粗木桌子上放着酒菜。不少人正在喝酒说笑，有人甚至坐在桌子上划拳喝酒。
大厅正位上摆着一张大号的粗木椅。椅子上会着一个黄脸的瘦高个。七、八个人正围着他喝酒说笑。
坐在正位上的那个瘦高个便是石一，子莱一眼就认出了他。
子莱发现石一现在变了。
幽幽之心27
以前的石一就是个穷苦的村民，现在他穿着考究的黄色丝制战衣，整个人的气韵完全都变了。//
变得令子莱惊奇，可是这也是子莱意料中的事。
石一坐在那里和其他人说笑着，脸上的神情潇洒而傲慢，他的眼睛散发着光彩显得那样洋洋得意。由于喝了酒的原故，他的那张黄脸上泛着红光。
石一还留着黑胡，这让他看来起更加沉稳。可在子莱看来，这个紫云山上的风云人物却依旧还是那个石一。虽然他的确有了不少长进，可惜他的眉宇之间的气势甚至不如力仁霸气、豪迈。子莱怎么看怎么觉得石一像突然发了财的穷酸书生。
石二一进屋就大声说：“大哥，你快来看看，这是谁来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都在注视着这个进屋的这几个人。石二领着子莱走到了前面。看到自己的兄弟来了，石一当然十分高兴，当他看到石二身边的子莱的时候，他把酒杯放下，慢慢地站了起来。
子莱认出了石一，石一也认出了子莱。
可是石一却没有说话。
石二本想大声告诉石一子莱来了，可是看到石一的神情，他却没这样作。石二走到石一身边耳语了几句。听了石二的话，石一的眼神闪了闪，他一脸的惊讶。他快步走到子莱面前，抓着子莱的胳膊大笑着说：“殿下！殿下！我万没想到你能来！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众人都围了上来。石一高声对众人说：“各位兄弟，这位是子莱殿下。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殿下的话，我们石家兄弟早已经死了，不可能有今天。”
石一此话一出立刻就有几个人跪在了子莱的脚下。其中一个流着泪说：“殿下，我是匀扣。你还记得我么？”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哭了起来。原来这几个人也是来自乐极城。在场的人都知道子莱，匀扣等人早就不止一次和他们说起子莱，而且对子莱赞不绝口。看到他们如此，其他人也不免动容。
此时石一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他扫了这些人一眼，冷冷地说：“你们哭什么哭？殿下来了本是大喜事。”他对石五说：“小五子，你还不快去准备宴席！殿下来了，我们可得好好款待。”石五一听就跳了起来，他笑着说：“大哥说得对，我这就去办。”
众人都围在石一和子莱身边，可是却只有一个人没来凑这个热闹。
他翘着脚坐在墙边的椅子上，嘴里叼着根野草。这人穿着紧身的粗布衣服，衣服虽然不新可是却很干净。明月国的男人都喜留长发，可是他那乌黑的头发却很短，就像才剐过光头不久。一张小圆脸，小鼻子，小嘴……他个头矮，手短脚短，头也小，脸也小，他简直就是一个缩了水的“小大人”！可是不要看他身材不魁梧却极干净利落，很是精神。这人长得很英俊可是却带着份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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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身上下唯一比较大的便是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犹如黑色的宝石一般。子莱的眼睛可算是极为漂亮，他的这双眼睛之美完全不亚于子莱。
但他的眼睛却和子莱的眼睛不同，是那样的透视而又有朝气甚至其中还有些调皮。他的眼神之中自然流露出无形的狂妄。只是这狂妄却一点也不犀利，它就像山间的清泉那般如此自然而又令人感觉舒服，没有半分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在他的肩头趴着一只老鼠。这只老鼠和成人手掌差不多大，一身棕色细毛夹杂着金色鬃毛，油光发亮。特别是它那双血红的眼睛犹如红色的琥珀，是如此的晶莹透亮。它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
这真是其形小巧恰是神造，其色天然而美于至真，红目如妖而莹莹于绝暗，行似恶风而静如浮云，霍霍然无坚而不催。
他看着子莱等人不由地撇了撇嘴。
石一端坐在正位之上，他对子莱笑着说：“殿下请坐。”等子莱坐下了，他对其他人说：“兄弟们，怪不得在这等炎热之时，后山竟然百花齐放。原来这正是预示殿下会来。这更说明紫云山实是块宝地。以后，我们凭此宝地必可大展宏图，创建伟业！”
众人跟着一起哄叫，响应石一的话。
子莱听了不由地冷笑，他心想：“好你个石一！你竟然和我玩起了聪明！”但子莱对于石一的改变并没有觉得奇怪。
权力能让所有的男人改变，只要不是蠢得像猪。
子莱笑着对石一说：“今日偶遇两位石兄弟，本不敢上山来打扰，与将军一别已有三年，实是想起往日之情，实在不舍，因此前来拜会。看到了将军，我也算了了件心事。”
石一最恨有人提起他当年的事。子莱这话里有话，他怎么能听不出来？石一心里冷笑说：“你来了还想走？我放你走了，你带官军来攻打，那我不是放狼回山么？”可是表面上石一还笑得很自然，他对子莱说：“殿下能来真是我石家军的荣幸。这可说是我们的缘份。三年不见，你我之间定有许多往事要叙。殿下就放心在这里长住便是。只要我有一口饭吃，我保证绝对不会亏待殿下。”
这可真是上贼山容易下贼山难。
子莱当然知道石一的意思，他笑着说：“此山风景如此秀丽，既然将军有此美意，我也正好多住几日。”
这可真是滑稽。一个是叛军首领，一个是明月国王子，他们竟然能这样交谈。这也可算是天下奇闻。
作为兄弟，石二当然很了解石一。听到石一如此说，石二已经明白了石一的心思。石二是个重情义之人，可他也是石家军的头领，更是石一的兄弟。以前石二是个寻常百姓，可他现在有了身份、地位，考虑之事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石二之所以把子莱带上山并不真的是为了报答以前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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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因为子莱的身份特殊，此事他一定要让石一拿主意。无论子莱该放该留，这都得让石一知道后决定。
石一看着决参说：“这位兄弟气宇不凡，敢问兄弟大名。”
还没等决参说话，石二就说：“这是叁开兄弟。和殿下相遇之时，我们正好相遇。他的本事可不小。依我看他和吾太兄弟不相上下。我已请他上山，他已答应。”
石一立刻站起来走到决参面前说：“好兄弟！我正盼着有兄弟这样的高人来共举大事！既然兄弟如此看得起我石一，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我一口饭吃，就有兄弟的一份。”
决参抱拳说：“有大哥这番话，我来紫云山就值了！以后但凡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大哥只管开口。虽然我叁开没什么本事，可是玩命还是敢的！我也不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