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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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太说：“狗官不是有，而是很多。从都城到这里的茅房，到处都是狗官！”
幽幽之心38
子莱听了也不生气，他笑着说：“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吾太说：“可惜你是个没用的王子，你要是略有些用，多少还能杀上几个狗官。更可惜的是狗官太多，你杀也杀不完。”
子莱说：“你也可以杀狗官，用不着我动手。而且想杀多少就杀多少。”
子莱可是明月国的王子，他竟然当着吾太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这让吾太很诧异。
吾太斜着眼睛看着子莱说：“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还是为了活命故意讨好我？”
子莱说：“除了我的父王，我还不知道该讨好谁。”
“有道理！”吾太点了点头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上山么？我可以告诉你。”
子莱说：“请讲！”
吾太说：“我师父叫我出来见见世面，于是我就出来转转。恰巧遇到石一正领着人和官军在拼命。因为无事可干，我就顺手帮了石一的忙。于是，他就请我上山来当将军。反正没事可干，我的盘缠也用光了，我就在这里调养调养。”
子莱说：“我看将军本事不小，你一定为石一立了不少功吧？”
吾太说：“他以为我是帮他作事，其实我只是看不惯那些狗官的所作所为。杀一个是杀，杀二个也是杀，我就索性杀个痛快。他要封我为将军封就是了，他以为我稀罕，其实我一点也不稀罕。在他手下当将军还不如蹲在茅房里拉屎来得痛快！”
子莱说：“将军秉性的确奇特！你和石一如此不和竟然还能呆在此地当将军，我可真是佩服！”
吾太说：“反正我也无处可去，就当是在这里调养好了！”
子莱问：“那你调养多久了？”
吾太想了想说：“差不多快一年了吧。”
子莱笑着说：“看来你这将军当得挺舒服。”
吾太想了想说：“说得也是！以我的脾气怎么可能和石一、句之这样不入流的混蛋为伍？可我为什么又不走呢？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子莱说：“将军今天总不会是为了来找我发牢骚的吧？”
吾太说：“随便发发牢骚。在这里没人和我说话，我也只能到这里发发牢骚。不过，我来找你真正的目的是想知道你和叁开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来紫云山。”
子莱说：“叁开的事我已经说过了。我怎么来紫云山，你也知道，为何来问我？既然你要问，我就告诉你，我是被石二抓来的。”
“没意思！”吾太说：“没想到你名气挺大，却是这样的无用之辈！”
“有道理！”子莱停顿了一下说：“像我这样的无用之人留在紫云山也是浪费饭食。既然你不想当将军，而我又不想当石一的朋友，那我们还留在这里作什么？不如将军送我下山，也正好卖个人情给我。”此时子莱已经对吾太没有了戒心，他发现吾太和石一、句之的为人的确格格不入。
以子莱的个性，他本不会如此轻信一个初次相识之人，可子莱却相信吾太不会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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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太冷冷地看着子莱说：“我凭什么要帮你？你是官府的头，也是混蛋一个！我最恨官府，更恨官府里的混蛋！”
子莱说：“你我都是同路人。//要论混蛋，我们是一对混蛋。”
吾太说：“我脑子不好使，与其让我想不如你直接告诉我。”
子莱指着吾太的鼻子说：“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外人！”
外人？
这两个字多么奇妙！
“阴险！阴险！”听到吾太这样说，子莱还以为他这是在说石一，可是吾太却指着子莱接着说：“你真阴险！”
子莱无所谓地说：“对！你要是真能帮我下山，我可以再阴险一些！”
子莱指着吾太的鼻子说：“你不走，就会憋屈死；我不走也会憋屈死。所以我们都得走。与其分开走，还不如一起走。这样路上我们也可聊聊。”
吾太说：“你就不怕我刚才是在骗你？套你的话？”
子莱笑了说：“石一不是笨蛋，他哪能不知道我想走？我也知道他根本不会轻易放我走。反正这都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我难道还怕说出来么？再说，如果你要真是为了知道这个而来骗我，那只能说明不是你蠢就是石一蠢。”
吾太突然笑着说：“你倒说错了！石一是个十足的笨蛋，他是只还没爬上树顶就开始吱吱叫的猴子。”
子莱苦笑着说：“你这话要是被他听到了，他非杀了你不可。”
吾太撇了撇嘴说：“他还没那本事。要是他真有本事，哪会窝在这破山里啃树皮？”
子莱说：“看来你志向还挺高。你不会是想自立为王，夺了我明月国的天下吧？”
吾太没好趣地说：“怎么不行么？这明月国就许你们家用得，我就用不得？”
子莱说：“只要有本事，谁都可以用。你要真有本事，杀光我们，我们也是活该。”
吾太说：“好个明月国的王子！说出来的话虽然狗屁不通，可是却极有道理。”他想了想说：“那依你看，我能不能坐得这天下？”
子莱摇了摇头说：“你没这本事。不过来世说不定有这机会。”
吾太说：“为何？你今天不说出个道理来，我就宰了你！”
子莱说：“你没有王者之气！”
吾太说：“你难道是算命先生么？这话你都说得出来？”
子莱说：“你要是听不明白就更得不到天下。等你想明白了，天下早就是别人的了。”
吾太指着子莱说：“那你有没有那个什么狗屁王者之气？”
子莱说：“有一点，可还差得远。我现在这点火候连粥都熬不了。”
吾太说：“你可真死不要脸！我看你和石一是一路货色！”
子莱说：“要脸的都死光了，能活下来的都是不要脸的。我可不敢和乐极王相比，他是王，我是王子，我比他差了一大截。”
吾太说：“有趣！有理！你说得还真对！我有自知之明，那个鬼王位我可坐不上去，我也不想争王位。有这个闲工夫，我还不如抓几只耗子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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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莱说：“这样很好！你要是不帮着石一和我明月国对着干，这对我来说算是件好事。 /”
吾太撇了撇嘴说：“是算件大好事！”
子莱笑着说：“是天大的好事。”
吾太说：“你刚才还说除了你父王，你不会讨好谁。现在你不是在讨好我么？”
子莱说：“讨好你，即是为了我父王也是为了我。这总不会错。”
吾太高兴地笑了说：“有意思！有意思！你比传闻还有意思！”
子莱说：“那就很好。”
吾太说：“既然认识一场，日后我们总得有个称呼。以后我该叫你什么？”
子莱说：“你就叫我名字子莱就行。”
吾太说：“子莱？这名字听起来即难听又别扭，叫起来即拗口又晦气！”
子莱只得苦笑着说：“那你就叫我大人、先生或是师父都可以。”
吾太想了想说：“我还是称你为殿下吧。反正我看你这人爱极了这王子的身份。要是不叫你殿下，你比被猫抓了还难受。”
子莱会心地笑了说：“是有那么一点。”
吾太说：“殿下，你要真想下山，我随时能让你如愿，只是……”
子莱说：“只是什么？”
吾太说：“石一和句之虽然不是好东西，可是他那两个弟弟却是好人。其他人也算不错。他们跟着石一准没好下场。”
子莱说：“我自作聪明地认为，你的意思是要我宰了石一和句之然后接了这座山。”
吾太说：“就是这个意思！”
子莱说：“可我不是叛军、山贼也不是土匪。”
吾太说：“明月国王室里的人哪个不是山贼、土匪？你少在我面前装清高。夺了这山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就你个不入流的王子，回去迟早不得好死。还不如在这里占山为王，杀几个狗官！”
子莱听了是哭笑不得。这个吾太简直比决参还要有趣十倍。子莱不禁想：“要是决参和吾太聚在一起，那还不得弄出天大好笑的事来么？”
子莱平静地说：“这里所有人都是与官府为敌，而我却是明月国王子，恰恰代表的就是官府。你叫我怎么夺这座山？你是存心想我让早死是不是？你叫我这样的人夺山当叛军的头领，这不是天下最滑稽的事么？”
吾太却说：“当不当叛军头领和救不救这里的老百姓，这是两回事。再说了，你是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就得干出些聪明的事来。要不然你有什么资格当王子，还不如去当耗子！”
子莱不停地点头说：“有道理！有道理！”
吾太说：“不要紧，你可以慢慢想。十天之内，你要是能想到办法，我就帮你。你要是想不到，我就自己下山，你就自生自灭去吧！我可不愿意和个废物呆在一起。我也受够了这破地方，到处臭得要命。要不是看在这山上的老百姓份上，老子我早就走了！”
子莱静静地看着吾太，细心地体会着刚才他说的话。
这是一个很微妙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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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太撇了撇嘴说：“怎么？看什么看？”
子莱说：“我们光明正大地在这里谈论这些，难道你就不怕隔墙有耳么？这事要传到石一那里，我们可都要没命。”
吾太很自在地说：“殿下放心。我的耳朵可比耗子还灵。要是有人在外偷听，我一定知道。再说有阿宝在外，我们什么也不要担心。既然我来了，难道还怕别人偷听么？”
说到这里，吾太不高兴地接着说：“石一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可完全没把你这个恩人放在眼里。我来之前看过了，四周没有暗哨。你要是想跑现在也可以跑，说不定就凭你一个人能跑出去。”
子莱却说：“现在我却不想跑了。”
吾太说：“你有病是不是？”
子莱神秘地笑了笑说：“听了你的话，我突然觉得杀石一和句之是很有趣的事。既然如此有趣，我总要试试过后再想办法跑。”
吾太说：“可石一和句之也不是笨蛋，他们要是杀了你，你可得自认倒霉！”
子莱笑着说：“石一要有这等聪明，他也不会被你骂成猴子。”
吾太不由地笑着说：“有理！”
子莱说：“你问问了我这么多，我也该问问你，”
吾太说：“请说！”
子莱说：“你这么恨官府却怎么会主动来帮我？”
吾太说：“就冲你的名声，我也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子莱说：“看来名声这破东西还有点用，它竟然能救我一命。”
吾太说：“名声的确是个破东西！”
子莱说：“既然我们说好了，就这样定了。现在晚了，我也要睡了。反正你现在没事，你就去找叁开，你把今天的事告诉他。”
吾太说：“我就知道，你和他关系非浅！你倒还真会使唤人！”
子莱说：“这不是使唤，是请你帮忙！”
吾太说：“我这样去找他，他会信我？”
子莱说：“他本名叫决参。他要再不信，你就和他说毒灵石和月神令。”
“你和他说，他自会明白。”吾太转身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说：“你就这样让我走了？你也不问问紫云山上的事？你以为放个屁就能办成我们说的事么？”
子莱说：“此事不急。要说也要等到明天再说。”
吾太也不再废话，他纵身从窗子跳了出去。等吾太刚走不久，子莱就熄了灯，开始休息。
现在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子莱也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在这样动荡的时候，说不定哪天就会大难临头。吾太虽然是个怪人，可是他说的话却很有道理。如果现在吾太不帮子莱，那么他怎么也逃不出去，他也不会再有上一次那样的好运。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子莱最终也不会有好下场。可是如吾太所说那样作，那又有可能吗？……
想着想着，子莱的眼睛中闪过幽冷的寒光，他阴冷地笑了……
石二一从子莱的屋里出来，他就直接去了石一的王宫，一边走着，他一边着着子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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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石一还没有睡，他正坐在案边仔细地看着地图。他的旁边站着四名侍女轻轻地为他打着扇。美色当前，石一能不为所动，这实在是难得。人都钟爱享乐，石一当然也不例外。可是他没有到因享乐而荒废正事。毕竟现在石一还只是个山贼，虽然别人都叫他大王，这他再清楚不过。
石二根本不理睬门口的士兵，直接就往里走。
士兵想拦都拦不住。他直接进了石一的寝宫。还没向石一见礼，石二就对那些侍女骂：“都给我滚出去！”那些侍女虽然害怕，可是她们还不敢走，因为石一还没发话。
“都下去吧！”石一笑着对石二说：“兄弟你怎么会这么晚来，怎么有什么急事吗？”
石二说：“大哥，殿下的事你会怎么处置？”
石一笑着说：“二弟觉得该如何处置？”
石二说：“我之所以带殿下上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