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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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子莱的命，他得认！
认命？
当年巨灵出生之时，他的出身可曾是大贵之人？
而现在又还有谁记得巨灵的卑微的出身？
反而，他的一切都令人神往。
因为不同，因为卑贱，所以为人传颂。
对于任务一个人来说，面对任何事都不会只有一条路，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只有一条路……
以前子莱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路的时候，那就会简单。
可一旦有了些权力，人就会变。
子莱也是人，他不得不变！
子莱本还有些奢望，那就是他的父王会明白他为他所作的一切，因为他在子莱心中还是英明而睿智的。可惜丰尘带来的子蛮的这道王令让子莱彻底清醒了。虽然子莱早已经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可以前他还有些痴梦，等到一切都清醒后，这感觉是如此痛苦！
抉择是一种痛苦！
此时尤其对于子莱来说更是痛苦！
他不能背叛他的父王和明月国，可他又不想就这样等死，他绝对不会就此离开。子莱绝对不能让自己背上造反的骂名。
再不决断，以后就会更加凶险。
子莱知道再这样模棱两可地过下去，他会死，跟随他的人也全都会死。
可子莱又该怎么作？
或许没有对与错、是与非，任谁也不能知道选过后会如何。
吾太和决参静静地看着子莱，他们知道这个主意要子莱自己来拿！
终于，子莱慢慢地抬起了头，他冷冷地看着吾太他们说：“我再信我父王最后一次！”
吾太说：“哎！这样的话，我们都完了！”
在这个时候，什么是信任？什么又是猜忌？
鬼知道！神明白！
天痕51
子莱说：“我还要再赌一次！就算父王要杀我，他会派人把我押送到都城。 他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作！就像你我在云仙城商量的那样，要真是如此，我就求二位把我救了！我不能去都城送死，要死也要死在个干净地方！”
吾太说：“可要是我们死了呢？谁能去救殿下？我们不是王子，休太、丰尘这些混蛋不会放过我和决参。就算你的父王会派人把你押送都城，可你的那些兄弟们会放过你么？通州的官员会这样作么？殿下为国为民作了这些多事，可却已经得罪了全天下的官员、士族，那些王子个个恨你入骨！他们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把你置于死地！殿下连回都城的机会都没有！凡是与殿下有关系之人全部都会被杀，甚至灭族！我们招兵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害人害已？”
决参跪在子莱面前说：“殿下，我们反了吧！别再这样折腾自己了！我怎能不知道殿下的心思？可欲成大事，哪能两全其美？殿下不是一直说事事不能圆满么？殿下说自己狠毒，我看殿下一点也不狠毒！真要狠毒，我们就不妨狠毒到底！巨灵神圣名于世，可他为了成就大业作了多少狠毒之事？殿下读的书远比我和吾太要多，其中道理殿下更是明了！殿下要想忠孝，就会不得好死！反叛的骂名算得什么？成王败寇！只要我们赢了，任谁也不敢多放一个屁！只要我们手里有兵，谁我们也不用怕！此时殿下的威名正旺，再加通州之势又有利于殿下，殿下现在又身负王命，这难道不是成事的最佳时机么？再要迟疑，等天时已过，殿下再后悔也于事无补！我们不仅会不得好死，还会背上反叛的骂名！殿下，我求你别再痴心妄想！这明月国上上下下没有人会帮我们，我们只有靠自己！殿下何等睿智，可是就在此事上一直糊涂，否则我们也不会到此地步。”
吾太跪倒说：“殿下，我之所以背叛石家军，不是为了投奔官府，更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我这样作只是想跟随殿下成就一番事业！我知道殿下想这样作，能这样作！就算为此而死，我吾太也不后悔！可我们就这样死了，这值得么？殿下一直说明月国虽然内有灾乱，可大势仍在！这话没错，我吾太也知道。可是殿下你有没有想过，明月国的大势已去！朝廷所有的官员都跟王子勾结，为了王位，他们迟早会自相残杀！你的父王一旦不在，明月国就会立时大乱，你不反叛，你的兄弟们个个都会反叛！那时还有明月国之说么？殿下身在王室，以殿下的睿智，此中道理定比我更加清楚！谁赢谁称王，谁败谁就死！既然走上这条路，我们就只能以成败论英雄！要是殿下还执迷不悟，我们还不如一走了之，何必在此等死？”
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天痕52
“殿下，你还记得我们在沙漠里曾经说过的话么？”
那一夜的月，那一夜的风，那一夜的冷。
这一切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
“人活着，不能像沙子一样被风摆布！”
那一天？
这一天？
同样的话，同样的人，却有着如此不同的心境！
决参和吾太原以为子蛮的王令会让他们解脱。
不死就反！
可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痛苦才刚开始。
子莱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他痛苦之极。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甚至他远比吾太和决参还要明白得多，可是他却想不通！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背叛他的父王和明月国！
吾太和决参不再说话，他们在等，等子莱作出决定。这一次，无论子莱说什么，他们就决定跟随子莱走下去。
子莱全身发抖，他咬着牙说：“我不能造反！死也不能造反！”
决参眼睛一阵刺痛，他差点流下泪来。
这才是子莱！
吾太苦笑着说：“殿下！我吾太敬佩你！到了此时，你还对你的父王和明月国如此忠心！能跟随殿下，是我吾太的福气！我们就咬牙挺下去，能挺多久是多久。就算死了，我吾太也不会后悔！”说完，吾太恭恭敬敬向子莱磕了个头。
决参拍了拍吾太的肩膀说：“好兄弟！你虽是只不入流的耗子，可有情有义！我替殿下谢你！”说着，他就要向吾太磕头。吾太忙扶住决参说：“你算什么东西？我受不起你这个头！你就留着些力气去干点正事吧！”
子莱眼眶泛泪，他却笑着说：“好！我子莱也不假情假意地让你们走。我现在需要你们在我身边帮我！没有你们，我什么事也办不成，什么事也作不了！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我这个蠢人干，那我们就横下一条心去干好了！”
既然已作决定，三人心意已定，他们也不再多想。
是生是死，一看人为，二看天意！
可子莱选的，吾太和决参选的却是一条最不值得走的路。
可是一切因果皆有天意！冥冥之中必有所定！
吾太说：“殿下，管他以后如何，现在最紧要的是我们手里要有兵。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子莱说：“我已经和丰尘商量过而且已经派人去名宣城，休太和岸井不久就会来昆城。等他们一到，我自会说出招兵之事。现在通州缺兵，父王又不派兵。除了自己招兵，我们还能作什么？”
吾太说：“殿下，他们可不会如你的愿！”
子莱说：“我本就没有打算要他们同意！他们不同意我也要招！这几天，你们立刻就在昆城招兵。无论是官军还是百姓只要诚心而来，我们就个个都收。但你们要记住一定要找能打战之人，最重要的还是忠心！可你们办事也要知分寸！不要让人抓到了把柄，事事都要占着个理字！这样休太、岸井和丰尘才不敢如何。”
子莱的话正合吾太和决参的心意。
只有自己人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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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太说：“我们当然明白！跟着殿下这么久，我们总比以前聪明了些。｜以殿下的威名，我想招兵应该问题不大。可是粮饷和军备这些东西也很重要。殿下可要把好东西先留给我们自己人。”
子莱说：“这些你们都不用担心，我自会安排。昆城本就是力仁军队的供给之地，这里的军需物资足够我们使用。你们只管招兵、练兵的事，其他的事都不要管。丰尘、休太和岸井由我来对付。”
决参冷笑着说：“这些混蛋哪能斗得过殿下？殿下你只管放心，招兵、练兵的事我们早就干过，此事就包在我和吾太的身上！”
第二天，子莱立刻派人将子蛮把他任命为通州御史的事通报到通州各地官府。
同时，吾太和决参带着人在昆城内外到处张贴子莱的招兵文告。虽然子莱说过如有官兵想加入，吾太和决参可收纳，但子莱却没有在文告中写明。吾太和决参还派人到附近的县城中去张贴公文。子莱招兵的消息立刻在昆城传开。老百姓反响极为热烈，很多人前来参军而且指名要跟随子莱。
昆城出了此等大事，丰尘当然很快知道。招兵是件小事，可子莱应该事先和丰尘商量，因为这是子蛮的王令。既然子莱不说，丰尘本打算不管，可是他又觉得自己不过问此事，到时候子蛮问起来，他又无话回复，于是他就来找子莱。
说了几句屁话后，丰尘随便说到子莱招兵的事。子莱于是说正要找丰尘来商量。
商量？子莱都这样作了，还说什么商量？
丰尘听到子莱这样说，他立刻开始说不痛痒的客气话。
说者无意，而听者有心！
虽然子莱表面毫无异样，可是他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果然，丰尘主动提出要和决参、吾太一起为子莱招兵。
本来丰尘是不打算管此事，可是看到子莱真的不让他过问，他又有了疑心。王子拥兵自重一向是子蛮最顾忌的事。虽然在出都城前，子蛮什么也没和丰尘说，但作为子蛮的心腹，丰尘自然会为子蛮想到这一点。
丰尘笑着说：“招兵虽是小事，末将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还能为殿下办些小事。”丰尘又再一次向子莱要求，他本想说子蛮的王令中明说通州所有的军队俱由子莱、丰尘及通州太守木太、右将军岩井共领，可他却忍住没说出来。
子莱说：“大哥是父王的特使，身份不同一般。像这等小事哪能让大哥去办？”
丰尘说：“殿下体恤末将，末将真是感激不尽！早在来通州之前，大王特地吩咐我要好好协助殿下，如若我什么也不干，怕是回去没脸见大王。依我看，招兵之事还要等休太和岸井大人到了昆城与他们商量过后再办。他们对通州之事极为熟悉，殿下问过他们后再办更为妥当。该怎么招兵，该在哪里招兵，钱粮、军备该如何准备，这些可都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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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莱笑着说：“大哥说得很有理！”
丰尘说：“殿下一直为国操劳，身体本就虚弱，要是累出病来，大王必会怪罪我等。｜有些事还是让休太、岸井他们去办才好。殿下总览大局，坐筹帷幄便是。”
子莱说：“既然身负父王重托，我哪敢有丝毫怠慢。与神极军交战过后，通州的兵力大损。我早已经和岸井将军商量过，他说通州现在的兵力只能固守而不能用之平乱。兵力匮乏，而父王又暂时不能抽调军队到通州。现在就只能赶紧招兵。招来的新军还要训练，否则根本打不过叛军。要是事事都要商量，那就会误了大事。既然我们正要在此等两位大人，那我们不妨边招兵边等。总不能他们不到，我们就什么也不干。”
丰尘更加发现子莱不简单，他找不到可以回击子莱的话。虽说用兵之事要由子莱等四人一起商量，可子莱却是丰尘等人的头，他才是通州御使。他要不想商量，丰尘等人又能怎么样？官大半级压死人，丰尘只得听命。
丰尘知道子蛮派他来就是要看着子莱，要他却发现，他根本看不住子莱！子莱根本不像其他王子。从以前子莱作的那些事来看，子莱根本不按官府的规则来办事，可是他却常常占着理。说子莱有错，他却总能拿出些明月国的法典、律文来说理；说他没错，子莱作起事来可以说是胡作非为，他不讲情面甚至不讲体面。
丰尘知道，子莱虽然表面对自己亲切有加，可是子莱却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这才是丰尘最害怕之处。
丰尘当然怕死，他能混到这个地步非常不容易，要是死在了通州，这对丰尘来说极为不值！丰尘还有大好前程，他还要享受荣华富贵。可是如果在通州没有让子蛮如意，他就得死，要是没有让子莱高兴，他也很可能被杀。里外不是人，丰尘感觉这次来通州当特使简单比掉进茅房里还要难受！丰尘还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
这是特使吗？简单比老鼠还不如！
自以为是惯了，卑躬屈膝就会要命。
老鼠？
什么是老鼠？
丰尘就是丰尘，他能耀武扬威，更能安心当个王家的老鼠。
丰尘是子蛮的心腹，他是特使，虽然子莱是王子，他根本不用怕子莱，可事实却完全相反。
丰尘怕子莱，而且怕得要死。
当然这主要的原因是子蛮的王令，有了王令，子莱就是通州最大的官，谁都要听他的，就连丰尘也不例外。
丰尘的身份不一般，子莱却是王子，虽然他是个不入流的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