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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商博良-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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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依然没有止境么?你要什么好处?”蛊母的声音里带着厌倦。

“让我看看你的脸!”

彭黎低喝的同时箭一样射出,伸手抓向蛊母脸上的鎏银骷髅面。苏青和祁烈都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彭黎体格魁梧,在竹桥上猛地发力,竹桥摇晃得厉害,苏青几乎控制不住身形,手一错没有抓到背后的弓,祁烈倒是拔出了刀,可是刀锋居然割裂了他的裤带,他往前一扑,被自己的裤子绊住了,一头向竹桥下栽去。

“祁头儿!”老磨惊恐地喊声里,祁烈一手捞住了一根竹简,挂在半空里。

只剩下彭黎和蛊母相对。以彭黎虎扑般的气势,别说摘下她的面具,吞了她也不是难事。可彭黎一动,蛊母也动,她轻盈而迅速地起身,沿着竹桥急速地向后退却。彭黎竟然扑空了,眼看着蛊母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松一明的微光里,那个近平赤裸的女人如同一只涉水的白鸟那样优美,她踮着足尖行走,双腿笔直修长,轻纱飞扬在身后遮挡她的胴体。

黑色的人影从屋顶上落下,和彭黎一样是魁梧高大的人,可是落在竹桥上极稳,竹桥没有摇晃,只是微微一沉。那人猛地撩开了大氅,露出赤裸胸膛上的靛青色狮子图腾来,从腰间拔了牛角柄的弯刀。

“玛央铎!”苏青低喝一声。

他还没有完全清楚这局面到底是怎么了,不知道彭黎为何会忽然发难,也不知道原本该在外面跳那媚惑之舞的玛央铎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他们似乎是落入了一个陷阱,却已经跳不出去。

玛央铎的弯刀被彭黎以两臂上的铁甲格住,玛央铎借势肩膀一撞,撞在彭黎胸口,彭黎后仰,失去了平衡。玛央铎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越过彭黎,矮身一刀,纵劈祁烈的头颅。正如祁烈所说,他是极可怕的敌人,祁烈扔掉了松明,双手攀着竹筒移动来闪避。

苏青呆了一下,咬牙把自己的弓探出去,帮着祁烈挡了一刀。弯刀没能砍断弓背,可是留下了刀痕,这柄跟着苏青多年的好弓便这样废了。

“彭头儿接刀!”抱着彭黎钩刀的那个伙计喊。

他膂力极强,竟然把一柄纯钢打造的长刀从下面直抛了上来,彭黎一探身,恰好抓住。钩刀出鞘,蛊母早已退到了竹桥的尽头,彭黎一刀挥向玛央铎。

松明落地,竹楼里只剩下漆黑一片,竹桥上钩刀和弯刀的撞击溅出点点火星,彭黎和玛央铎每一刀都在玩命。

***************

商博良已经看见远处的火光了。人们在火光里舞蹈,美酒飘香。他的心里洋溢着快活,就像海航的人在最疲拿的时候看见灯塔。

他不想打搅这份欢腾,便下马把黑骊拴在一栋竹楼前,沿着石路向前走去,他嘴边带着淡淡的笑。人群里魁的年轻人搂抱着妖娆的女孩舞蹈,周围的巫女们舞蹈着把漆黑的长发甩向天空,她们毫不掩饰地暴露出自己小腿、胳膊和柔滑的背,男人们高举酒碗把酒从一尺高的高度泼进嘴里。

他喜欢这样的时候,这时候便觉得温暖,不那么寂寞,纵然只是暂时忘却。他不记得这些年自己多少次站在一群之外远望人们的欢乐,欢乐像是堆火,可以暂时的驱散他的寒冷。

他的笑容忽的僵了一下,男男女女们一边狂舞,一边剥下身上的衣服,上千雄壮或者妖娆的胴体在火光中款款扭动,女人们的长发盈空。他们把牛皮和藤条制成的甲胄穿在身上,在腰带里插上了锋利的铁刀。武装起来的巫民血脉贲张,拍打着胸口大声吼叫,满地鲜红,他们踩着神牛的血继续舞蹈。

这是誓师之会。商博良忽的明白了,这样颠狂和欢乐的舞蹈里蕴含的不仅仅是不受约束的欢乐,还有即将开始杀戮的喜悦。今日是蛊神节的最后一天,明日是龙神节的开始,蛊神的子民要在这个时候转入反击。

商博良站在那里,不敢再走进,他仿佛闻见了浓重的血腥气,正从人群的中间悄悄地向着四周蔓延。巫民们欢呼着把武器举向天空,反射火把的光。

他听见了清锐的脚铃声,这个熟悉的声音令他浑身一紧。

他顺着铃声的方向看去,三个女人正轻盈地向着人群中央走去,中间的女人穿着如火焰的红色纱裙,搀扶她的两个小巫女则穿着白色的搭简筒裙。虽然衣服换了,可正是那支迎亲的队伍。

即使在这么多的美丽巫女中,她们的美依然令人震骇,商博良觉得脑子在发木。他不明白那是为什么,但是这无疑不是第一次和第二次他看见这三个女人时的感觉,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令他无法把视线从她们身上移开,此刻新娘是最美的,美得可以把人的灵魂从躯壳里收走。

这诡异的事情也发生在巫民们的身上,刚才还在舞蹈中的巫民们渐渐地停下了,赞叹的注视着这些不知来自何处的陌生人。

小巫女们举着的横杆上,红色的轻纱挡住了新娘的脸,人们透过纱只能看见双清澈如水的瞳子。可是有股无可言喻的媚惑让男男女女每个人都想上去揭开轻纱看看她的脸。她明媚的肤色在红纱下带着隐隐的光泽,长袖里露出来的手指晶莹如玉石,她的长发带着极深极深的黛绿,柔软纤细的腰像是初生的藤蔓,嘴唇红得就像夏天草间的莓子。她的美丽是你一生只能遇见一次的那种,错过一次令人毕生都会悔恨。

陪嫁的小巫女轻轻踩着地面,脚腕上的银铃“嚓嚓”地作响。她们像是拉开了戏台的幕布,缓缓移开了遮挡新娘面容的轻纱。那张脸暴露在世人面前的时候,每个人都像是傻了,很难说出那种美丽是什么,可是看着新娘的眼睛,只觉得她是你如此熟悉的一个人,生中最留恋的那个人,许多年之后梦里还不断出现的那人,此时天地外物都消失,只有你和新娘默默地相对。

商博良轻轻摸着腰间的瓶子,喃喃地说:“其实你是死了啊……”

新娘轻柔地舒展身体,卸去了东陆式样的长袍广袖的外衣。她里面也是一件搭肩的纱裙,裙带是纯银的,长发上插着一朵红色的不知名的大花,缀在耳边,随着她缓缓的舞蹈起来,长发散开,红花坠落,摔得粉碎。

刚才在人群中舞蹈的男子并非玛央铎,此时他呆呆地看着新娘向他走来,她玉一般赤裸的脚踩在神牛的血泊里,留下了两行艳红的脚印。和男子共舞的巫女也已经迷醉,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新娘轻轻的偎依在男子的胸口。

男子几乎是无意识的搂抱着新娘,两人交颈偎依,仿佛雕塑般沉寂。

舞蹈在瞬间开始,新娘柔软的双臂张开,像是红翼的鸟儿要展翅飞翔,男子抱着她的腰肢把她举向天空,而后从背后紧紧搂着她。他缓缓地跪下去亲吻她粘着牛血的双足,如同膜拜女神。新娘轻柔地捧着他的脸令他抬起头,亲吻他的嘴唇。舞蹈变得张扬甚至狂暴,陪嫁的小巫女们以脚铃踩出了强烈的节奏,其余的巫民也像是着了魔似的跟着那个节奏踏地,银铃声汇聚起来竟然有一股雄浑之气,像是戈壁上风吹碎石、碎石滚动的声音。男子和新娘搂抱复又分开,男子追逐新娘闪避,当男子绝望的时候,新娘复又贴近他诱惑。男子已经入魔,大汗淋漓满心的绝望,新娘依然不染尘埃。

自始至终,她的脸漠然没有表情,谁也说不清那木然的脸为何令人沉迷。

商博良呆呆地看着,不知不觉潸然泪下。在他之前,上千巫民一齐痛哭流涕,却又欢呼舞蹈。这大约是世间最诡异的场面,最大的欢乐和最大的悲哀有如云水纠缠,上千人在最甜蜜的梦魇中。

陪嫁的小巫女们盛来了一碗又一碗的酒递给人们,巫民们肩并肩往前挤,拿到的人一口喝干,继续伸着手索要。人和人之间的空隙都消失,挡住了商博良的视线。

“其实……你是死了啊!”商博良再次重复这句话。他的声音微微撕裂,带着痛苦,他的手伸入发丝里,指甲陷入。疼痛让他脑海里的混沌微微退却,他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这不对,那种美丽绝不正常,而是一种可怕的媚惑。蛇王峒的人公然出现在了蛊神子民们的面前,他们带来的虽然不是蛇而是舞蹈,却很难想象这里面会有任何好意。

商博良焦急起来,他拼命地往人群里挤。人群紧紧贴着舞蹈,巨大的力量压着他,他就像是大潮里要逆流的一个小石子似的。当他挤到最前面,心里股压着的凉气猛冲上来,人群中央的巫民男子还在舞蹈,做出了各种婉转缠绵的动作,可是他的怀抱里空空的,这个着魔的男子以为他抱着的新娘早已消失不见。盛酒的陪嫁巫女:不见了,人们仿佛干渴之极,却又舍不下舞蹈,纷纷去舀碗酒喝下,立刻奔回来,很快又渴得受不了,再次跑去舀酒。

******************

竹楼中的人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这栋诡异的楼把内外分隔开来,声音全然不能穿透它的墙壁。黑暗中,彭黎和玛央铎的搏斗还在继续,所幸的是玛央铎和在黑沼遇见的巫民不同,大约也无法在黑暗里视物,所以彭黎没有落在下风。

两个人谨慎地保持戒备,在漆黑的环境里捕捉对手的一丝一毫呼吸,当他们确认了对方的位置,便闪电一样扑上去。弯刀和钩刀左右挥舞,刃口崩缺,火星坠落在空中熄灭。两人一旦错开,失去了对方的位置,便再度退回。竹桥的细微颤动都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两个人退开的时候,脚步便忽的变作猫一般的轻巧。

下面的伙计只能仰头观望,背心的冷汗湿透了衣衫。竹桥上的苏青和祁烈也无法动作,苏青拉了祁烈一把,把他扯上竹桥,祁烈蹲在那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苏青手里扣了三支箭,蹲在竹桥的一侧,他的弓上有伤痕,不能用了,可是他还可以用“无弓箭”,他的手劲极强,空手投掷羽箭在十几步内足以命中敌人眉心。可他不敢投,他无法分辨祁烈和玛央铎的位置。

他犹豫间,彭黎和玛央铎再次算准了彼此的方位扑了过去。这场决斗明摆着要倒下一人,不死不休,可玛央铎占了武器的优势,彭黎的钩刀太长,在竹桥上施展不开。

“老祁,怎么办?”苏青问。

祁烈没有回答,像是被吓傻了。苏青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猛地起身,要往彭黎和玛央铎那边逼近。

黑暗里响起了慢悠悠的巴掌声,来自竹桥的尽头。苏青一愣,意识到那是蛊母在拍掌。他停下脚步犹疑不定。他不惧玛央铎,可是盅母这个女人却超出他的想象,他见识过蛊的可怕。

钩刀和弯刀再次相撞,这一次火花明亮,仿佛电闪横空,短暂的照亮了周围。苏青的眼睛犀利如鹰,在那一瞬间看见蛊母端坐在竹桥的尽头,缓缓地拍着自己的膝盖。

下面的伙计们更诧异,随着蛊母的拍打,他们觉得地面开始震动。屋顶上的拍掌是绝无可能震动地面的,地下腾起淡淡的烟尘,像是地震,又像是什么东西要从泥土里跳出来。

那东西终于挣脱了土地的束缚跳了起来!那不是一个东西,而是数十条古老枯朽的蛇骨,这些发黄发黑的骨摹跳跃在空中,扭曲着,像是被蛊母唤醒了。伙计们在极度的惊恐中甚至发不出声音来,那些蛇骨上泛起了隐隐的磷光,让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一切。就在距离他们不到两尺的地方,这些蛇骨的背脊骨散落,连带着可以活动的肋骨,空空的骨腔里数以万计的虫子飞了出来。那些虫子聚集在蛇的头骨上,带着它们浮起在空中,那些蛇头骨张开了下颌,露出匕首般的毒牙。

蛇头骨们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眶里流下血泪。

“血煞蛊!”苏青在惊恐中狂吼。

那是他们在黑水铺曾见到的至毒至恶的大蛊,沾上这些血泪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没有人能听见他的提醒了,伙计们茫然的伸手去抓那些蛇头骨,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老磨是唯一一个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他挂在腰里的锯齿刀割伤了他的腿。

他管不得别人,怪叫着往后跑去。

他的背后,同伴们的肢体被蛇眼中流下的血泪灼烧着、崩裂着,飞溅向四周。马帮伙计们的哀嚎声把竹楼变做了地狱,他们都已经被疼痛惊醒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炸为粘稠的血线,千千万万的血线围绕着,人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色金丝菊。

“你们已经侵犯了蛊神,就把灵魂留下来。”蛊母的声音淡淡的,仿佛眼前的一切跟他全无关系。

“你这个疯女人!是准备好要杀我们的么?”苏青暴怒,大吼。

“杀死你们的,是你们自己贪婪的心。”蛊母微笑。

“你不贪婪么?”有人在下面静静地发问。

“谁?”蛊母问,苏青从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听到了惊讶。

他往下看去,一手持火把、一手打伞的女人站在竹楼的一角,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一身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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