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笑倾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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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似的，她瞬间觉得自己有了伴。倾城是真的听懂了，她还从李婶的不连贯的陈述中听懂并总结出了一些和这个家庭有关的重要的事。人类的语言真的是很奇妙，跨越了一个世纪，我仍能听得懂你的关爱，无关语法与语态。
老爷，也就是倾城的爸爸，穆永祥，跟以前一样，以前开的是绸缎庄，现在还是一个大老板，很有钱很忙，现在不知道忙什么的，一个月回家5；6次。深夜倾城睡着了不知道的不算。爸爸经常出差，李婶说的出差大概就是去外面做生意。每次回来都给她还有哥哥买好多东西。比如哥哥的小霸王学习机，听着很高级的样子，还有自己的奶瓶奶粉，据说进口的，大概就是洋货，倾城这样猜测。
太太，从遗像上看是很年轻很漂亮的江南女子，端庄大方，温婉如水，没记错的话，是叫萧湘玉。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典型的富家小姐的名字，怎么可能带桃啊，花啊的。是个教书的先生，倾城不太了解女先生教书是什么场景，总之妈妈是个厉害的人物，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爸爸妈妈以前感情很好，唯一的一次红脸是为了一个别的女人，不就是一个狐狸精嘛，李婶说的很含蓄，她认为先生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那不一定的，像老爷那样谦谦君子还娶了一个姨太太，相当的狠，是直接把一个和大少爷年纪相湣亩右黄鹑⒔颐诺模纱送撇獬鏊湫牡氖奔渲ぃ挂笕疑舷陆兴僖Ｕ庋道矗飧鋈寐杪韬桶职殖臣艿呐苏娴拇嬖冢嵌僖趺椿姑豢吹健愠敲看蜗氲秸饩湍耐吠矗趺匆布遣黄鹚堑哪Ｑ等硕际潜焕返暮樗兔坏摹�
经过那次吵架，妈妈就去四川支教了，绝对有赌气的成分。
大少爷，本是天真无邪美少年，聪明活泼，心理健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集父母优点于一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现在还是呈良好发展趋势，就是语言表达功能逐渐退化，还有点面瘫倾向。现在爱上了小霸王学习机，我们俗称游戏机。
一年的时光在吃喝拉撒睡中度过，做了一个有思想的婴儿真是……哎，倾城的语言表达能力暂时有限。春风吹鸀了江南岸，庭院的树都发芽了，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李婶抱着穿粉色毛衣背心的倾城，轻轻放在地上，这个动作以前也有过，本能或者渴望自由的倾城迈开了第n步，不同的是李婶不再把手慈爱得圈在她身前，于是我们称之为学走路，颤悠悠，颤……悠悠，颤……一个重心失衡，倾城扑倒在坚硬的……臂弯里。
“不会走就不要走……来”腾出抱着篮球的手，轻轻托住她，抬头看见一张眉头微皱，沁着汗珠的脸。
你会打球了不起啊，倾城不止一次在窗前看过他在场地上挥汗如雨的样子，也就知道了这项体育运动的名字。
“张嘴干嘛，不服气啊，你说话呀，嘿嘿……”
“阿飞，你快去擦擦汗，穿件外衣，天没那么热，这会儿出了汗，等下吹风着凉的。”白色衬衫抱起倾城，微红的小脸贴着他起伏的胸膛，并不宽厚，却很安全。
我们还能这么靠近，真好。
“叫我什么？”刚回家还没放下书包，还没换鞋就蹲下来考察某人的普通话水平。
“哥……哥哥”奶声奶气也不是倾城的本意啊。
“舀去……”一块巧克力是当哥哥的听到自己的身份得到巩固后，兄颜大悦，大手一挥赏给她的。
巧克力是大烟的一种吗？谁能告诉倾城，她已经为了巧克力，签订了无数不平等条约，比如自己爬楼梯，自己舀勺子喝粥，还有刚才在铁门口张望某人回来，还得甜甜地叫他哥哥。趴着看他写作业，吃的满嘴都是，顺便连累他的作业本，还得自己擦干净，不然下次叫一百次哥哥也没得吃。
“相见欢”穆宇飞喜欢闭着眼睛背书。
“李煜……”抬起正在画画，其实就是舀着彩笔浪费草稿纸的婉约说法。
“你怎么知道？谁教你的？”大跌还没有戴过眼镜。
“我……”继续浪费彩笔中。
“蓦然回首。”扶起虚拟的刚才掉了的眼镜，穆宇飞决定再试一次。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打赌这里面她只会写一个人字，可是那么轻易地脱口而出，着实让人费解。
阿飞同志很不能理解这个才3岁的小姑娘，为什么对古诗词如此痴迷，她刚会涂鸦呀，大字不识一巧克力盒，难道是神童？他开始仔细观察这个越来越神奇的小妹妹。观察了一个礼拜，他发现倾城的语言很成熟，这反映了她的思想很不简单。你见过3岁的小女孩不看动画片看红楼梦的吗？你见过3岁的小女孩握着毛笔的礀势比自己还专业的样子吗？尽管后来她一直问曹雪芹为什么不是女的？还被墨水弄花了笑脸。但是，宇飞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
倾城似乎看出了哥哥对自己的种种试探，尽量不让以前学过针黹，略懂书画，偶尔还能背诗词的能力被发现，其实这些都是以前你教我的啊，你，不记得了。对吧。
“李姐，倾城越来越皮了，难带得很呐！”刚刚回家陪倾城玩了半个小时搭积木的穆先生累得不想举筷子，他看着正在给倾城剥虾的李婶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找个钟点工，帮忙打扫煮饭，你就负责单独照顾她好了。”反正爷有的是钱。
“我……一个人还好的。现在阿飞放暑假了，他可以帮我很多的。”
“我要出去和朋友玩的，不能也让我带着她吧。”穆宇飞不情愿地咬着银鱼鸡蛋。
“我很乖的。”倾城为了反面证明自己的乖巧懂事，居然让一只虾从嘴里掉了出来，虾太大了，樱桃小口伤不起，囧……
“你初中毕业了，虽然是直接升高中也不能放松学习，少打游戏，多陪陪妹妹。”
“知道了。我吃完了。”不耐烦地放下碗筷。
“等等，才说你一两句就这个态度，这两年我生意忙，没怎么管过你，你不要以为……”父亲很想挽救自己的面子。
“我怎么了……”青春期叛逆的儿子打断他的教训，站起来的时候不耐烦地撞了一下无辜的椅子。
“阿飞还和以前一样乖，真的，先生，我是在忙不过来就请钟点工，老张认识的人多……”
“好，阿飞，你跟我来。”
倾城又掉了一次虾肉，看着他们俩发呆。老爷和大少爷的关系果然开始紧张了。
倾城不知道爸爸跟哥哥说了什么，总之听到一些片语只言，“你关心过我吗？”
“我知道，就是外面那个小子和他妈妈，哼！”
“谣言？我见过他了。”
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大，爸爸的声音却压低了听不大清，难道……倾城对自己说不要想，不要想，会头疼的，跟前世没有关系，是我想太多了。
晚上，爸爸来到倾城的小床边，她现在睡在李婶床边的独立小床上，盖着小薄毯，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爸爸。
“倾城，哥哥说你喜欢画画，和古乐器，以后学水墨画和古筝，跟妈妈一样多才多艺，好不好？”穆永祥凑近了。
那么多才多艺，你到底还是嫌弃她了，又何必呢？
倾城摇摇头，说：“我只想学画画。”
“也行。”父亲摸摸她的头。
是不是哥哥说他不关心我们，他才这样的，其实他不懂，那个外面的小子，和他妈妈，才是哥哥心中的刺。至少，倾城依稀想起有这么回事。她翻了个身，已经无所谓自己穿的是如何暴露了，反正才3岁，光腚不犯法。
“盖好盖好，爸爸走了哦，咦？倾城你肩膀上有个胎记啊，我真的没好好关心过你们。”自责地出去面壁思过了。
胎记？好吧，这个都跟原来一样，倾城没说话闭上了眼睛，原来也没好好看看自己，那个无比清晰的洋镜，总是让她不能接受，湣鹉苷粘龌昶恰６遥氖乔愠堑拿寄扛√液芟瘢皇敲琅ザ嗨愕蒙锨逍惆伞Ｖ皇乔逍悖龃硕选�
、第三章积怨太深
众所周知，在中国，尤其是江苏这种教育大省，初中升高中的暑假其实过得并不轻松。不过穆宇飞他们作为学校本部的生源倒是没什么压力，每天打打球，上上网，玩玩cs，时间倒也打发的快的很。唯一让他有点心烦的就是他明显地觉得自己家中独子的地位受到了挑战，当然挑战并不是来自乳臭未干的倾城。他不反感倾城对自己的渐渐靠近与若有若无的依赖，相反他感到一些亲切与安慰。那个越来越近的威胁来自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他已经来到了苏州，湣鹚腥硕贾浪拇嬖冢允前职值呐笥研皇迨澹鹗迨蹇谥械纳苎裕灰怀鱿郑蠹叶甲跃醯乇丈狭俗欤笥蚁喙硕云渌Ａ馍系呐笥讯伎梢愿嫠撸ǘ缆髯抛约旱亩樱庹乔啻号涯嫫诘乃钭畹执サ乃降谋；ぃ媸档钠燮胄槲薄�
倾城倒是热爱艺术地被报了个国画班，天天像模像样背着个小包去上课，接送任务落到了当哥哥的身上。有时候在少年宫外的网吧碰到同学，穆宇飞就想网吧怎么可以在少年宫这种纯洁的教育基地附近存在。没办法，次数多了，大家也都知道了倾城的身份。于是，夕阳西下，你会看到这样一个无比神奇的画面，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拥着一个小女孩在嘻嘻哈哈。
倾城已经由于家里的游泳池和篮球场而间接认识了好多个哥哥，他们大都十分友善，用现在流行语就是阳光少年，美不美嘛，对于3岁的孩子来说暂时分辨不出。他们往往在球场上互相追来逐去，在游泳池里互相打来闹去，很偶尔地会把围救生圈的倾城头上也洒一点水。
大家闹完了在客厅里喝可乐（洋饮料）或者围在小霸王前，面目狰狞地按着一个小盒子，就像和里面的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们的谈话内容从来不顾及小姑娘的存在，谁会料到小姑娘默默地把那些话都听懂并整理了一下思路，你说为什么会有这种小孩，有这种怪癖，她做间谍很合适。思路整理如下：
哥哥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男生，好多女生看上他，现在的姐姐怎么（不知该不该叫姐姐）这么不害臊……
哥哥成绩很好，体育也很好，长得也很帅（这个词新学的，又得查字典了）。简直就是高富帅啊，算了，这个词太先进了。
哥哥有一个很好的女性朋友，倾城只见过几次，不过在清一色男生之中已经很与众不同了，她长得不错，除了皮肤有点黑。不过也跟着男孩子一起跑东跑西，跳上跳下。后来倾城问哥哥，原来她是体育生，大家基本没把她当女生看，有个很装的名字叫谢佳琪，哎，倾城还以为她会陪自己玩过家家呢。
还有其他哥哥的花边新闻，不一一列举，倾城只在他们说：“阿飞，你说那个……对你是不是……”时才会竖起八卦灵敏的小耳朵。
高中听上去就很不舒服，事实上也是蛮苦逼的，再加上倾城也被送进了幼儿园，两人的生活交集只剩下晚饭和做作业。看着哥哥皱着眉头，不停地算啊写啊画啊，她就趴在一边涂着水彩画。
边上的电脑中放着不知名的音乐，轻轻的，穆宇飞不喜欢摇滚。说起来这个电脑是个好东西，哥哥很少对一样东西这样上心，篮球例外哈。夜晚书房的灯光很柔和，大小两个身影摇曳着，直到李婶来催倾城睡觉。
穆宇飞有时会给倾城讲学校里的事，无论他讲什么倾城湣鹱苣芴裁捶治睦砜疲裁丛硕帷；褂芯褪枪赜谒切┡笥训娜な拢涎ё苁浅俚降男患宴鳎峡蜗不恫遄斓睦险牛上窍衷诙疾辉谝桓霭唷Ｋ淙蛔莨鄹绺绲呐笥眩孟衩患父鍪鞘⌒牡暮煤⒆樱愠腔故翘媒蚪蛴形丁Ｄ掠罘善涫挡辉趺聪肮呒拍模杪枞ナ篮笏獗展约海愠窍衷谑撬詈玫那闾撸成系男θ菀步ソセ乩戳恕�
望着她清澈的眼波，他总在想，她真的是老师口中的很有天赋但是有点自闭的孩子吗？天赋是绝对可以肯定，她已经会算乘法了，古诗词更是掌握得让他都汗颜，动手能力很强，就是不太合群，不肯和小朋友玩，也许天才小时候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吧。
倾城也望着他深黑的瞳孔，想起了那些温馨的夜晚，她帮他研磨，自己则托着下巴看他临摹字帖，或者描一幅山水人家，洋蜡烛的光昏暗却柔和，映出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映出了低头作画的俊美侧脸，映出了微红的脸颊，晚风吹着屋外竹叶，吹落满地的桃花。
“你还不睡啊？小桃？”大少爷看她目不转睛的样子，忍不住问。
“我……我等少爷……画完。”小桃匆忙站起身，支支吾吾地掩饰着自己的醉翁之意不在画。
“好了，这个送你。”他轻轻搁笔。
自己瘦削的脸呈现在宣纸上，眉眼，嘴角，鬓发都那么像。小心翼翼地捧着画，一丝甜蜜荡漾。在心爱的人的眼中，她那么娇羞，那么美丽。若不是情深，谁能画得如此细致，如此惊艳。
“你还不睡啊？”写完最后一个化学公式的穆宇飞收拾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