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笑倾城-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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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地一声,不牢的柴门被踢开了,刺骨的寒风灌进来。凌乱的脚步声让我不由地往穆宇飞怀里钻。
“没事的,我在呢!”穆宇飞搂着我紧张地注视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来人二少爷!他带着一对官兵找到了我们!我惊恐地从穆宇飞的脸上看到了杀气,想着我们没有穿衣服就这样**裸地在这么一群人面前,是多么难堪。
“我的亲哥啊,还有我的好妹妹,整整10天啊,全家上下为了你们俩的失踪操碎了心!”二少爷给手下打了个手势,独自靠近我们:“呵!你们倒好,在这里逍遥快活!”
二少爷看着我们凌乱的衣物,一脸的暧昧,又看我不敢露出肩膀,笑得很嘲弄:“怎么样?是跟我回去呢?还是在这里继续……”接下来的话就是不好挑明了,在这里做一对野鸳鸯?
“绍言,我们不会跟你回去的!”穆宇飞想像个男子汉一样站起来,可是他不能光着上半身跟自己的弟弟对峙,二少爷穿着毛皮军大衣,蹬着一双军用靴,配着新式刀剑,像个将军一样威风。
他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鄙视,或者是讥诮:“穆宇飞,你能给小桃什么?”充满挑衅的话,在这个场合,对着一无所有靠着彼此体温相濡以沫支撑的我们来说,是刺耳的。
“我爱她!”穆宇飞的话穿过寒风,坚定有力。
“呸!”二少爷啐了一口,他吸了吸鼻子,白俊的脸上满是不屑,带着的军帽遮住了他的眉毛,但是细长的桃花眼还是透出了他的邪气,歪歪的嘴角一抽:“你爱她?你的爱值多少钱?让小桃跟着你在漫天飞雪中受尽折磨?你爱她?你爱她就可以不顾她的死活带着她去所谓的二人世界,你知不知道,为了小桃的逃婚,雷家跟我们几乎断绝了关系,而雷家现在的势力足以让我们穆家在一夜间倾家当产!”
“雷家对爹怎么了?”穆宇飞紧张又自责地问。
“怎么了?你现在想知道了?想承担一个大少爷的责任了?”二少爷恶狠狠地夺过话语权:“爹为了跟雷家表示诚意,将几乎所有的资产都投到了雷家银行,要知道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就等于为国捐钱!”二少爷的话像刀一样划在我们的内疚伤口上。
军阀混战初期,家道殷实的雷家是主张商业救国的,开了银行,穆家一直属于中立派,现在不得已也走上了实业爱国之路,其实是因为想拉拢雷家。穆宇飞不说话了,雷老爷和爹关系一直是很微妙的,这次把我嫁给雷少爷本来是促成两家和睦关系的契机,而我却自私地跟着穆宇飞一走了之。
深明大义的老爷只好舀钱来摆平这件事。听到这里,我和穆宇飞都咬着嘴唇不说话,二少爷也不是绝情之人,看着我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的语气也缓和了:“爹已经不生气了,他很担心你们……这次让我亲自来找你们,也是给你们带个话,只要你们肯回去,他就既往不咎,再也不提让倾城嫁给雷廷弈的事。”说着看向视死如归的我们俩。
“小桃病得厉害……”穆宇飞低头看我,轻轻地唤我:“小桃,对不起,我害了你,我又不敢让你再跟着我受苦……”一滴泪滴在我干涸的唇上。
我摇摇头,哭着看向他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间:“如果一定要受罚,也是我们一起去,我也要跟爹下跪说对不起。”
“别磨蹭了,快回去吧,车子我开来了!”二少爷不耐烦地催促:“老子快冻死了!大半夜的,出来这破地方找你们!”
在二少爷的“两个都是死脑筋”的咒骂声中,穆宇飞一把抱起我,用大衣裹住单薄的我,进了一辆黑色的洋车。一大队官兵叹了一口气纷纷跟在后面小跑。二少爷开着车转头看苍白的我们:“先去医院吧!”
恍如隔世,我们又回到了穆家大院。休息了整整一个新年我才有起色,期间李婶一直在劝我吃点东西,又把大少爷的情况跟我汇报。回来的第一天,大少爷就罚跪在祖宗面前,跪了一夜,我心疼地几乎要爬起来代他受罪。渐渐地,似乎听说大少爷跟老爷请求去前线当兵,老爷来气:“你走了,倾城怎么办?”
因为我一直病着,老爷也没有怪我不去认错,太太倒是来过几次看我,她依旧美丽妖娆,细长的涂着丹蔻的手舀着一个簪子递给我:“绍言说,他给你赎回来了,问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抚着那精致的簪子,陷入了沉思,宁愿一直病着,醒来后不知道怎样面对这痴情的两人。见我又不肯表态,太太凄然一笑:“逗你呢,老爷同意了,等你身体好了就给你们办婚事,家里也冲冲晦气!”
没想到这么快就同意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听到老爷宣布下个月完婚的命令时,是半年后一个雷雨交加的夏夜,我激动地看向穆宇飞同样开颜的笑脸,而我没看到二少爷举着酒瓶在后院喝到烂醉如泥。(未完待续。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五章生日快乐
到头来,我们还是拗过了世俗的反对,冲破了层层阻碍,我们得到了勉强的无可奈何的祝福,所以我们在一起了?而我注定会对不起二少爷,在为即将出嫁而感到阵阵紧张与期待的同时,我也隐约感到了不安。穆宇飞跟我说过金枝的事已经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所以她也没有脸面再来破坏我们,穆宇飞见我又戴起了那个簪子,也就知道了二少爷的细心周到,但他也有一些不安:“说好等到我们成亲那天再戴的!”他撇着嘴似在嘲弄我的迫不及待。
“小桃早就是大少爷的人了。”经过了一次私奔,我完全不掩饰对他的爱,脸都不红,倒是他惊异地看着我,随即飞速在我脸上印下一个吻痕:“不,还是要等到洞房才算是我穆宇飞的人!”说着大笑着离开,留下我还在琢磨着那句话的意思,琢磨着琢磨着我脸红到了脖子根。
可是……穆宇飞等不到我成为他的人了。那夜的雨铺天盖地地倾下,湣鹗俏业睦幔蚕袷俏椅尬降恼踉V沼谖一故翘硬还砭撇⑶曳杩竦亩僖驮谀且灰梗腥痰匕哉剂宋摇�
当我狠命地绞断了手腕上的红线,却再也抹不去二少爷在我身上留下的耻辱,我永远记得他带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他有力的手指捏着我的肩膀,他炽烈的唇碾过我的全身,他的疯狂与粗暴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岂止是疼痛!我握着桃木簪来到池边的那一刻,我想我真的要解脱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我听见自己的喊叫却又那么不真实。又做了一个梦,梦见穆宇飞要离开我,而不是我抛下莫名其妙还处在即将大婚的热情中的他。噩梦交织,醒来已是浑身冷汗。黏糊糊的全身还在颤抖,流了汗之后就是一阵阵的寒意居然像是发自身体内部的。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晚上7点,穆宇飞的未接来电有好几个,我又像睡死过去了一样毫无知觉,这个耽误事的梦境重现如此逼真。害得我常常走不出去。
“喂~”我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我害怕不打给他他就不会再回来:“阿飞哥哥,你在哪?”、“笑笑,怎么了?病得厉害?”穆宇飞的声音也是很焦急:“我马上到!”我听见他粗重的喘气声,夹杂着寒风:“快到了。再忍忍!别害怕!也别乱动!”
“我等你!我一直等你!”我呜咽着挂了电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害怕?是因为梦么?
7点多的冬天已经暗的没有了一丝亮光,在加上房间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我更加觉得实是在漆黑的深夜。我试着开灯,还是徒然一片无尽的暗。越来越冷的身体缩成了一团,不敢把脚伸下去。睡得够久了,却还是那么疲惫,浑身瘫软。
越等我就越着急,手机上的时间就像停滞了一样,一秒都是1万光年。慢慢地,我的眼皮又支撑不下去了,我不能再睡了。我有会做梦的,又会梦见那个屈辱的夜晚。又会梦见穆宇飞和穆绍言死于战场的惨烈。
真的好冷,我抖抖地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北极熊!有那么厚的脂肪和皮毛,有那么御寒的体质!
每次发烧都会看到一些特别害怕的情景,比如地震,比如车祸,比如火灾,而每次都经历的我该是多么的有预见性,我极力闭着眼睛,可是还是抵挡不住恐惧的袭来,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承受这一切。以前一直为自己跨越了一百年来见穆宇飞感到幸运,如今我却很想我从来就不认识他。
一丁点儿的声响也能在这个黑暗的空间无限放大,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听到有人在上楼,极快的脚步,他在奔跑,有人舀钥匙开门,却发现胆小的女孩却没有锁门,有人轻轻又急切地推进来,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到我床边。
穆宇飞回来了,我闻到清冷的空气带动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我听到他呼吸心跳和喘气!不知哪来的勇气,要知道在这之前,为了仅存的体温,我甚至不敢起来去上厕所,上厕所是放热过程!我一下子坐起来,还没等他靠近直接扑上去抱住他:“阿飞哥哥,你回来了!”声音感冒后无比粗犷!
我感觉到穆宇飞的身体一颤,他犹豫了一会才抱紧使劲往他怀里钻的我:“我回来了!笑笑?”说实在的,穆宇飞的身上很冷,我大概测得出外面的温度是多少,他的衣服上全是融化的雪珠,他的眉间,他的睫毛,他的毛孔都扩张的脸上都是湿润。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黑暗中我都看得到他深不见底的瞳孔,他的高度恰好的胸膛贴着我的身躯,我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粉红色棉毛衫和棉毛裤跪在被子中间!
穆宇飞的手扶着我瘦削的肩让我赶紧躺好,他解下围巾,脱下外套,搬来椅子坐在我边上盯着我睡觉。
我当我的后背贴到冰冷的床单时,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多么愚蠢,居然把保存了很久的热气就这样消耗完了,更愚蠢的是,刚才是谁几乎光着身子,扑到某人怀里,还用爪子勾着人家温柔的脖子,还把眼泪抹在人家名贵的衣服上。
混蛋啊,真是发烧了,神志不清了,居然这样豪放!!!我都有些受不了自己,不过可能这才是我真正的内心吧,我好怕穆宇飞离开我,我不要他不在我身边。我们已经错过了一个轮回,不要再躲着彼此了。不要假装不在乎了。
我闭上眼睛,看穆宇飞忙里忙外的,每次他进来我就迷迷糊糊跟他说:“不要离开我!”他不厌其烦地回答:“我在呢!”这样的剧情重播倒带了好几次之后,穆宇飞终于停止了忙前忙后,他端着一整盘的灯光,哦不,烛光,进来了。
漆黑的房子全是暖暖的柔和的灯光,穆宇飞捧着充满蜡烛的蛋糕来到我面前:“生日快乐,笑笑!”
烛光把他的笑脸映得有些恍惚,但是依旧是完美的侧脸,穆宇飞笑吟吟地看着我虚弱的脸,我知道早已泪流满面,我不顾形象地大哭。第一次有人给我这么隆重的过生日,以前在家里只是吃一碗搁个荷包蛋的长笀面,在福利院几乎就是把我进去的日子当成生日好多孩子一起吃着蛋糕。而这次是穆宇飞记住了妈妈偶然的一个遗憾,他弥补给我满满的感动。
“别哭了,傻瓜,我好不容易买到的,还这么千辛万苦送回来给你吃,你要不要把它们都打成咸的啊?”穆宇飞看我穿好衣服,还在抹眼泪,催促我要许愿,然后一口气吹了它们。
我双手合十:但愿我们都能一直幸福。我想这个愿望很奢侈了,穆宇飞在我鼓着腮帮子吹灭蜡烛之前,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根白色的长蜡烛,把它点燃固定在桌子上。
切蛋糕时,我才想起我没有刷牙,不好意思睡得生物钟都紊乱了,还谈什么个人卫生。房间里多了个人之后,我就不那么冷,也不那么头痛了,吃了一小块蛋糕,又把穆宇飞加热的罐头食品吃了一些。
“现在这些东西都贵的跟黄金一样,大家都在屯粮,不知道封路会封多久,也不知道电什么时候来。”穆宇飞自己也吃着在水中加热的速食东西,推测天然气没有堵塞,穆宇飞有些得意地说:“好在我抢了这么多,家里有只小猪。”说完笑着看向我。
小猪吃的饱饱的,也不想睡觉,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多久,可是我不觉得难熬。
“你是怎么回来的?”我想起网上雪啊冰啊几乎把公路都覆盖了。
“嗯,我是飞回来的!”他张开了双臂,样子很滑稽:“封路时,我都快到市中心了,可是被告知不能再前进,我跟他们解释了好久,差点就说我妻子要生了!”说完无辜地看着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谁是你妻子啊。想着优雅高贵的帅气男子在高速公路上气急败坏地朝交警吼:“我妻子要生了,我得赶紧回去!”莫名的感动,被怀孕也就不计较了。不管穆宇飞用了什么手段,总之他还是冲破了大雪的阻碍,来到了我身边,这就够了。
有穆宇飞在的时候,我就变得很安静,我们就这样聊着天。
“你姐姐让我好好照顾你呢!”穆宇飞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