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久美子-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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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嗯。怎么黑了?”别说,久美子这么冷不丁把头发染黑我还有些不习惯了呢。
“这回,面试肯定没问题了。”
“你说你费的那劲,一开始压根不染不就好了,省得现在还得染回来。本来天生就是黑头发,现在却要特意染成黑色的,都给弄颠倒了。”
上次去日本出差时我才真正见识到了日本女孩儿染发的普遍性。除了上班族,年龄在四十岁以下的日本女人基本上都染发了,满街的色彩比欧美的街头也许还要斑斓。日本男人的染发几率也挺大的,尤其是年青人,那头型不是蓬蓬的像刚从微波炉里出来的,就是金灿灿的直挺挺地立着,个性绝对突出。
这要搁在我念高中那时候,敢走在中国街上绝对会引来无数人竞相观望和无数顿打: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光看那头型就是一副挨打没够的倒霉样子。可是不知不觉地国内这染发也成风了,有时候在路上看见那染成一头鸡毛状的小青年心中也还是会忿忿不平但又有些伤悲:唉。看来我也老了,跟不上潮流和形势了。
头发问题解决了,我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我问久美子午饭吃什么,久美子想了一下说要吃米线,而且是最便宜的四块钱一碗的那种,只有那种漂着几个菜叶的米线,久美子吃起来才最香最舒服。要吃米线还不简单,满大街都是云南米线店。(当然有很多店主人也许从来就没去过云南)我拉着久美子在街边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店,进去坐下来享用了一顿热汤热水的米线。正宗不正宗暂且不提,反正是吃得挺好,花费正好十块,因为我多吃多占了两块。
“衣服你已经看好了?”
“嗯。前天和大学的同学逛街时偶然遇到的,结果一试挺合身的,价格也合适,今天就是去把钱付了然后取衣服。”
“你一开始不是要定做吗,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想起买现成的了。”
久美子最近迷上了定做衣服这一新鲜事物,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凡是能定做的她都会去市中心那个最大的服装城定做,乐此不疲。这一切都是拜大学里几个关系要好的日本朋友所赐,是她们先刮起来的风潮。刚开始久美子没怎么把她们口中不遗余力的称赞放在心上,直到她们穿着在服装城里定做的价格仅相当于大商场里相同产品的三分之一价格的衣服在她面前显摆时,久美子这才认识到自己原来犯了一个很大很愚蠢的错误,有些追悔莫及。
无论是做工还是样式包括价钱,所有要素统统征服了久美子的心,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这些日本女孩儿逐步升级,从开始的模仿版到后来的创新版,逐渐地趟出了自己的路子,越来越精于此行。她们会从网上下载打印出日本当下最流行的女人服饰,然后拿着图片直奔定点光临的衣服店,经过短暂的讨价还价后,便把图片留下放心离开;等衣服做好后,店主会给这些来自日本的老主顾们打电话联系,久美子她们便满怀期许地杀向店中。
中国人的手艺没有一次让她们失望过。久美子摩挲着手中这件几乎和图片一模一样的今冬日本最流行的呢子大衣,细微到一个纽扣都看不出差错,不但神似,从质地到手感乃至穿在身上的效果一点儿也看不出那种仿造味极浓的地摊货的痕迹,完全可以充满信心地对外宣称就是一件“真品”。今天久美子穿的就是这件米黄色呢子大衣。关键是它的价格,如果在日本的商店里购买的话,换算成人民币最少得两千多块,而且百分之九十以上是“MADE IN CHINA”;而这件仿真度极高科技含量极高的大衣仅花了她五百元大洋,四分之一。
“五百也不少啊,你是不是让人骗了。我还以为只要两三百块就下来了呢。”我从没有去过那种服装店定做过衣服,所以不清楚这里的行情。
“你看这个做工,这个手感,这个质地,两三百可出不来这么好的东西!”此时久美子的嘴脸和口吻像极了服装店的女老板,而诸如“做工”、“手感”、“质地”这些词也是她定做衣服后学到的新词,课本上学得再多,也不如像这样通过生活实践来得扎实来得牢靠。
“我终于知道中国的经济为什么发展得这么快了。”
“嗯?什么意思。”
“只冲定做这一项,就知道中国人多厉害了。”
原来是这么得出的结论。你要说没有道理吧,也不完全。中国人确实在这方面擅长得很,要是踏踏实实地干起活来,能工巧匠遍地都是。
结果久美子看好的那套深色女士正装又花去了她七百元,这还是打了六折呢。衣服挺合身,久美子穿上之后再配上刚收拾出的发型摇身一变就成了职业女性,让我眼前一亮。俗话说“人是衣服马是鞍”。
“你看你女朋友的身材保持得多好,穿这一身多精神。唉呀,就是有些过于瘦了,看起来像缺营养似的。”女店员很直白地对我说。其实她就挺瘦的,但和久美子比起来,那裸露在外的小腿还是明显地粗了一圈。久美子今天不顾我的极力反对依旧是裙子、黑色丝袜、长靴的三件套组合,丝毫不怕接近零度的天气。我发现日本女孩儿都挺抗冻的,中日两个民族在这方面也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好了吧。该买的都买齐了?”
“都买齐了。”
“那先把东西送回宿舍,然后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去吧。”
女人一逛起街来那是无法管制的,无边无际的。虽然久美子没有再买其他的东西,但看见好看的衣服、皮包以及一些小玩意儿还是会禁不住驻足观望一会儿,一来二去这时间就飞逝而过。离同学聚会的时间所剩无几了,得抓紧时间赶快出发,这可是今天最重要的活动和演出,千万不能演砸。
四十七上 业师匠心难感恩 失重溺水不复生 '本章字数:3205 最新更新时间:20100922 09:20:39。0'
这是我第一次在久美子面前喝得酩酊大醉以至于银色中华都扔到了聚会饭店的停车场里管不了了。心情好了自然要多贪几杯,久美子在久未谋面的高中同学面前替我挣足了面子,于是我就管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狂饮”起来没个边际,结果就喝醉了。
“高中”这两个字已经完全成为了历史。眼前这十多个男女再也找不出一丁点当时的风采,成熟老练的如同一个个出土文物,让我对同学聚会失望不少。唯一让我找到些许高中感觉的是张若怡,那个被我们称为“废”在我们手里的女同学。
张若怡别看这名字起得挺梦幻挺女人,可是骨子里比某些扭扭捏捏的男人要豪爽干脆的多了。这种女孩儿有一个通称:假小子;而我们都觉得在她身上这个称谓恐怕要改一改,应该叫“假丫头”更加合适更加贴切。性格使然是内因,而高中班主任的出现则是导致张若怡“废”在我们手里的外因。
我们刚准备庆祝摊上了一个年龄不到三十的血气方刚的男班主任,这下高中三年的生活可以丰富多彩了,至少比隔壁班那个五十多岁的身体臃肿的老大妈班主任要好许多。可是还没等我们笑出声来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妙,与设想和奢想的完全是两码事。年龄不到三十??不假,血气方刚??也是真的,可是一点儿也不比隔壁班的老大妈班主任好,比超市里的老大妈辣酱还要辛辣。等到毕业了,全班的傻小子傻丫头才知道了一个迟来的消息,原来我们是他的第一届毕业班,俗称“处男起航班”。(这个名字不知是谁叫起来的,但形成了共识。)
处男嘛,和处女一样,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经验。没有经验嘛,但事情又不得不做,又十分想做,那就只能有两个选择。选择一: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好好打听好好学习,把要领和注意事项掌握个大概后再出手;选择二:“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根本不理会前辈、经验此类古旧观念,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很明显,我们的男班主任选择了后者,于是全班五十六人就成为了他手中的第一批试验对象。既然是试验品,那就有成功和失败之别。要是以成功和失败这两条标准来卡我们班的话,那偏向失败的要大一些,离成功还是稍有距离的。
单从成绩上论,我们班高考时是整个年级六个班中的倒数第一,最高分居然是五百五十分,可怜到要死。男班主任仅因此一项就差点儿“跳楼”,他实在搞不懂我们为何竟如此的笨,三年的高中时光都在干什么,是不是每天来学校就是为了吃那一盒五块钱的盒饭的;其次论起他的个人成就,那就比我们的高考成绩还要惨,因为这一项他又差点儿跳下去,但觉得为了我们这些不求上进的实在不值,所以就只摆了个动作做做样子,没有真跳,人家又不是真傻。
高考前的三个月,他就已完全失去了对全班同学的控制,不是一个两个的“害群之马”,而是全班同学,连他平时最“宠爱”的那几个学习尖子也不愿看到他的脸不愿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心都碎了。有一次放学前当着全班的面说着说着,竟潸然泪下,动情处摘下眼镜捂住双眼抽泣不已,那抖动的肩膀不但心肠软的女同学不忍正视,连我们这些没心没肺的男同学也是心生内疚。
可是当我们一出校门踏上艰辛的回家之路时,抬起手腕一看时间,便马上把刚才的动人情景忘得一干二净,不禁破口大骂起来:这都几点了!他奶奶的,他每天不演讲能死吗?这话现在听起来有些恶毒,用在自己的班主任身上实在有些出格,哪有一点儿对园丁的尊敬。话虽说得粗俗难听,但事实却不容怀疑。男班主任有着强烈的演讲欲望,每天放学前都要激情亢奋地或语重心长地唠叨最少半个小时,有时候来了劲头就得五十分钟,可苦了我们这些又困又饿被“摧残”了一整天的祖国花朵。
高中的晚课上到晚上七点半。每到晚上七点半隔壁那五个班都是“噢!”地一声作鸟兽散,冲出牢笼的铁门三三两两地结伴回家;唯独我们班死气沉沉,即使晚课的担当老师走了我们也不能动,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尽职尽责的以校为家、以生为子的男班主任要演讲,做一场精神洗礼,指明我们前进的方向,坚定我们前进的信心,全班同学听进去了多少且不论,反正他是每次讲得满嘴喷沫子,有些自娱自乐。
从七点半讲到八点,然后被全班同学散发出的“我饿,我累,我要回家”的气场逼得不得不未尽兴地说出“放学”两个字,真的未尽兴。八点冲出校门,在路上再耽搁一小段时间,即使公交车顺利,回到家怎么也得九点;回家后等待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母亲劈头盖脸地骂道:“是不是又和林跃他们跑到哪儿去疯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很委屈,真的委屈,低声地回了一句:“没有。班主任又讲了……”不回嘴还好,一回嘴更糟,母亲的火气蹿得更高:“胡说!你们班主任每天把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你说你们这些小子怎么就是不知道上进呢?上哪儿去找这么负责的班主任,告诉你们,你们能摊上这么好的班主任是你们的福气!”福气暂时看不出来,就是每天回家的路途真的很遥远。
“哇!久美子,你不冷啊,这么冷的天还穿着裙子。我摸摸。”张若怡认识久美子还不到五分钟就伸出手去摸久美子的大腿,吓得久美子直往后退步,双手连连阻挡张若怡伸过来的“魔爪”,花容失色。
“你看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男的。”
“不,不。”久美子只能躲到我的身后。
“老张,老张!你瞎摸什么瞎摸,人家久美子都叫你吓怕了。伸回去,伸回去!”林跃主动出面把张若怡的手拍了回去。“老张”是我们对张若怡的称谓,昵称,高中时期开始的叫法,一直没变。
久美子仍躲在我的身后哆嗦,因为她没想到我的高中女同学里居然有这么彪悍的,上手就要摸人家大腿,算是见了世面。其实这在中国的好姐妹之间并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但对于来自日本的久美子,尤其是初次见面就要摸人家大腿,任她如何具有一定的抵抗力也是无法接受的。
老张,张若怡一点儿没变,还是高中时的脾气和性格。她就坐在我的斜前方、林跃的旁边,是她主动要求来到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把自己的青春“献给”了我们。
男班主任开学不久就对班里的座位进行了调整,重新洗了一次牌。他肯定在家对着黑夜中的一盏台灯进行了冥思苦想,经过彻夜不眠,终于考虑出一个旷世之点子。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如何让我们能够静下心来不受外界的干扰一心扑在学业上,为的就是三年后的金榜题名。他冥思苦想的结果就是把全班的男女同学分开,班级的前半部分坐女同学,班级的后半部分坐男同学。他的理论基础是高中时期的男女学生最容易受的外界干扰就是来自异性的干扰。这个年龄正是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