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然在握我的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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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考北大吧,听说北大中文系是全国最好的。”曾莉亚两眼放光。
“北大,会不会难度太高,又在外地。其实要是能进我们这里F大中文系,我就很高兴很高兴了!”
……
《再生缘》、《满江红》、《木兰辞》、中文系,白盈然从小就是个文艺女青年。
陆一洲听着前排的两个女孩在早读课前欢快地聊着自己喜欢的话题,他抬起头,看见白盈然脸上玉瓷般光滑的肌肤在一缕晨曦里渐渐透出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
、七 那年那月(4)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愈渐寒冷。体育课上多了一个耐力跑的项目,女生八百米,男生一千米。
耐力跑,既然称到耐力,便绝对不是一件令人舒适轻松的活儿。
这活儿对白盈然尤其痛苦。
如果慢慢跑,总有能跑完的时候,可这耐力跑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不然体锻成绩就不能达标。体锻不达标可大可小,体育老师经常这样威胁:体锻不达标就没有毕业证;体锻不达标,就不能考重点高中;体锻不达标,自然也不能直升本校的高中部。
所以白盈然没得选,只有拼命跑。
L中的操场在当时的各所学校里不算小,跑道一圈250米。白盈然必须在四分钟内踩着那条黑色的煤渣跑道跑上三圈再冲刺五十米,这对于从小体弱的她来说绝对算是一个严酷的考验。
那个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体育老师,每次跑前都要瞪着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站在跑道上训话:第一圈要跑得快,尽量为后面争取时间;不许故意跑慢,混在人堆里漏跑圈数;跑完的同学不许去拉还在跑的同学,不许陪跑……
白盈然每次一站上跑道便心跳加快,去他的体育老师,还不闭嘴!她很少在心里骂人,要是算起被她骂得最多的,那绝对就是体育老师。
第一圈要快跑,可每次她跑完第一圈就已经喘得不想再跑。
陆一洲跑完一千米站在跑道边上微微喘气,看着远处的白盈然苍白着脸色在跑道上孤独地奔跑,像一只单飞的蝴蝶在寒风里艰难地飞舞。每次跑到最后一圈,她总会落后大部队一大截。
陆一洲很想上去拉着她跑,可是体育老师明令禁止,跑完的女生都不敢伸手,何况他这个男生。那时候,男女生要是敢当众牵手,那准是活得不耐烦了。
跑完的男生都关注起还没跑完的女生,体育委员一使眼色,大家都会意地围到体育老师身边东拉西扯,体育老师凝望操场的视线遂被成功转移。
在众人的掩护下,曾莉亚第一时间冲上去拉起白盈然的手向前飞跑,嘴里一直嚷着“快点快点,坚持坚持”。可没跑出多远,就被精明的体育老师发现喝止。曾莉亚放开拉着白盈然的手,依然不离不弃地在操场上远远地陪着她跑。陆陆续续有更多的女生不顾体育老师的警告围上去陪跑,同窗情谊在那一刻集体无意识地爆发出来。体育老师铁青着脸,益发显得他的正确决定有点不近人情。
“白盈然,加油,还有五十米,冲刺,冲刺!”
女生们陪跑,男生们大喊,体育老师被一群孩子气得无语。
终于冲过终点,白盈然近乎虚脱瘫倒在跑道上,两个女生忙跑过去搀住她。
“不能停,扶着她慢慢走!”体育老师大声喊。
陆一洲拿了衣服慢慢跟在白盈然身后,她显得那么虚弱,脚步蹒跚,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曾莉亚身上。
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陆一洲望着依然趴在课桌上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尽的白盈然,心中忿忿:娘的,总有一天,老子要废了这耐力跑!
转眼到了圣诞,一向传统略显保守的L中居然组织各个班级开一个圣诞联欢会。班干部会议决定联欢会事宜,要求每人准备一个节目和一份小礼物。
联欢会那天,学校给每个班级准备了一棵圣诞树。几个男生呼哧呼哧地把圣诞树搬进教室,还真是一棵种在大坛子里的松树。女生们一拥而上,稀里哗啦地往树上扎彩带挂装饰品。那天来了寒流,教室外寒风呼啸,教室里却暖意融融,欢声笑语闹成一片。十三四岁的孩子,天性/爱玩,不上课不读书不做作业的日子,就是他们最好的日子。
班长指挥大家将课桌椅拖向两边,空出教室中间的地方作为主持和表演节目的场地。男生女生坐在教室的两端,两两相望。一切准备停当,班长去请班主任入席。
班主任简单说了几句,接下去就让班干部们充分自由发挥。抽到签的同学要上去表演节目,一时唱歌的跳舞的,边唱歌边跳舞的,着实热闹不休。同学们的文艺细胞在那一刻欢快的气氛里被酣畅淋漓地激发了出来,尽情展示着各自的多才多艺。
白盈然也抽到了一个要表演节目的签。本来听曾莉亚说白盈然准备唱歌,班长便不管天寒地冻地把家里的两个大音响给搬了来,结果造福了一干大唱港台流行歌曲的同学,白盈然却只是上去讲了一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男生们十分捧场地哈哈大笑,陆一洲没被白盈然的笑话逗笑,却被一干男生的笑声引得他也大笑了几声。
白盈然暗吁了口气跑下来,她根本就没好好准备节目,侥幸地认为自己不一定会需要表演。还好,在男生们和曾莉亚十分配合的笑声中她险险过关,并没有过分的尴尬和难堪。
她坐在座位里有些魂不守舍,自然也没注意到陆一洲一直关注她的目光。她还沉浸在早上的时光里,在教室外的走廊里与顾尘凡擦肩而过的那个刹那。
难道他真的不记得她了,不认识她了,六年光景就能使他们形同陌路?
她狠狠地盯看了他一眼,他分明认出了自己,要不他绝不会脸红。可是他还是不声不响地走过去,连一声招呼都没和她打。白盈然猜不透顾尘凡的心思,这一点一直都使她心生烦乱。他曾经是她最要好的伙伴,可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白盈然兀自烦恼,音乐声中,联欢会已经到了抽取互赠圣诞礼物的环节。每个同学都准备了各自的小礼物,班长统一给所有礼物编号,将写着号码的纸片放进一个塑料袋里,大家挨个儿抽取,抽到谁的号就拿谁的礼物。白盈然准备了一个卷笔刀,事实上大多数同学的礼物都以文具用品居多。
班长笑吟吟地把一塑料袋的纸片递到白盈然面前,白盈然随手拿了一张,一圈抽完,大家凭号拿礼物。白盈然抽到的号恰是班长准备的小礼物,班长再次笑吟吟地走到白盈然面前,说了句“那么巧”,然后伸出手,打开握着礼物的手掌,里面竟然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红宝石胸针。
白盈然自然知道那不是一颗真的红宝石,可是灯光下它一样光彩莹然地镶嵌在银色雕花金属的框架中,衬着外围一圈金属色的搭配,格外的好看。
女孩子谁不喜欢这类小饰物,旁边的几个女生已经啧啧地叫着上来围观。白盈然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正想说声谢谢,却听班长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我给你戴吧。”
白盈然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几乎忘了要缩回来,脸上腾地就泛起红晕。一片起哄声中,她窘迫地朝班主任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班主任似乎并没多大反应,班长已经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胸针别在她外衣的左上方。白盈然红着脸又道了谢,班长十分满足地微笑离开。
假公济私,假公济私啊!陆一洲看得眼睛都要喷火。
哪有那么巧,礼物编号抽号都是班长一个人亲力亲为,这不是他一手导出来的“暧昧”才叫有鬼。陆一洲望着白盈然胸前那颗闪着微光暗红色的宝石,心里一阵叫嚣:送个假的有什么意思?总有一天,我要送她一颗真正的红宝石,就和这颗一样大。不,比这颗还要大!
多年以后,陆一洲想起那一幕和当时自己心里那股涌动着愤怒和酸楚的五味杂陈,都不免会轻声失笑:白盈然,为什么那时候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元旦过后便是期末考试,然后是大家无比向往的寒假开始。
陆一洲对于这个寒假却有一些惆怅,因为这预示着他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见不着白盈然。好在寒假还不算太长,三个星期而已。然而他又忽然惴惴,要是到了放暑假的时候可怎么办,那可是整整两个月的悠长假期。
好在他也不是一个太喜欢预算将来的人,略微的惆怅过后,便立刻融入到新年将至的欢乐氛围中去了。
春节,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开始,春回大地,万象更新。过了年后,学校又将开学。万物复苏早春时节中的L中又将是一片葱茏绿意,处处盎然生机。
他记得食堂后面有两棵樱花树,他还没见过它们开花的样子。春天来了,只要天气稍稍一热,必定满树绽放花朵。只是不知道那花究竟是白色的还是粉色的,可不管是什么颜色,那一番枝头春意喧闹,迎风摇曳染化春烟的景致,一准儿看得人心旷神怡。
白盈然偶尔会在学校的食堂蒸饭,那天他看着她背着书包拿着饭盒从树下走过。他想若是樱花树开满花朵的日子里,她迎着春风在树下走过,漫天飞花随风飘扬,那绝对是校园里一处最美的风景。
春天就要来了,樱花树就要开花了,而她白盈然也总有再去食堂放饭盒的时候,而春风总是这样轻飏……
陆一洲以为他一定能看到这幅心中描画了无数遍的美好图画,可是他没想到,再见白盈然,光阴已然过去了十多年。
人生就是这样奇怪,很多时候你自以为触手可及的东西偏偏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多时候你全心全意规划的蓝图,却在下一秒突发的事件里灰飞烟灭。你完全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人生轨迹会在何处突然折拐,完全掌握不住那些生命里注定的悲欢离合、失去和拥有,会在何时突然呈现在自己面前。
好比年前那场不可预知的车祸。
作者有话要说:
、八 做我女朋友(1)
小年夜傍晚的那场车祸造成陆一洲右侧股骨粉碎性骨折。
当医生拿着X光片告诉冯婉秋的时候,冯婉秋看着病床上因疼痛而冷汗淋漓的儿子潸然泪下。医生说股骨的抗弯曲强度与铸铁相近,但弹性却要比铸铁更好,这个部位发生粉碎性骨折,可见发生在陆一洲身上车祸的撞击力十分巨大。医生说这类骨折致残率很高,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冯婉秋背着儿子痛哭失声,她不能想象她眼中近乎完美的儿子将来要变成一个瘸子。她哭着给丈夫陆鸿明打电话,陆鸿明连夜从北京飞抵医院,在最短的时间内动用一切关系,将已在休假状态中全市最好的骨外科医生拦截在出国度假的机场里。
当大年初一的爆竹声响彻全城的时候,刚从麻醉中清醒的陆一洲被推出了手术室。
医生说手术成功,打了钢板和几颗髓内钉做了内固定。虽然是粉碎性骨折,但好在程度没有严重到需要另外植骨。至于是否会有功能上的后遗症,那就要看术后的修养和复健做得如何。
陆鸿明当即决定带儿子回北京,他再三恳求冯婉秋,冯婉秋把决定权交到儿子手里。
病床上的陆一洲看着自己的父母亲,心里难过不已。半年前,母亲在和父亲大吵一场后,带着他回到自己娘家的城市。他这个年纪,也知道父母已然进入了实质性的分居状态。
也许他的这次骨折是一个能解决父母间激烈矛盾的良机,让走在碎裂边缘的家庭得以重新完整。
父亲坚决要求他们一起回北京,态度近乎哀恳,母亲分明也开始动摇。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些打进碎裂骨头里的钢钉,他愿意用自己把分居两地的父母和岌岌可危的家庭重新修复固定。
只是他的生活里将没有白盈然,她什么时候能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一切已不可预知。
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
新学期开学,学校得到消息,班主任第一时间到医院探望了陆一洲,之后隔三差五也有同学陆续前来慰问。陆一洲的右腿绑了厚厚的石膏固定在一定的高度,每天躺在病床上接见前来探望他的人。
一个多月过去,四班的大多数同学都来看望过他,唯独没有他望眼欲穿的白盈然。
陆一洲望着窗外枝头上的一片新绿,心里却渐渐荒芜落寞下去。父母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他拆了石膏就出院,回北京的家继续治疗休养。
陆一洲转过头来,对着床头为他削苹果的保姆说道:“阿姨,你帮我出去买点东西。”
班主任第二次来看陆一洲的时候,陆一洲让保姆把一大袋东西交到她手里。
“老师,我要转学了,这些东西是我送给同学们的,留个纪念吧。”陆一洲说。
男同学一律送文具,女同学,因着白盈然,一律送发饰。陆一洲拿着一个绿色玫瑰对花发饰放进班主任手里,反正都要走了,他也不再顾忌,“老师,这个给白盈然。”
这是他在一堆发饰里挑出来的一件,绢绸的质地,一圈一圈做得相当精致的玫瑰花型。那种绿色他一眼就喜欢,像春天的气息,透着生机,又柔和得带着温馨。他想起白盈然穿的那件绿色毛衣,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