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爱着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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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萱：“周副主任吗？去年体检不还是好好的吗？”
赖医生：“正因为太快了所以我怀疑不是癌症。”
冷玉萱：“那病理切片呢？”
赖医生：“病理切片还真像癌症，因为癌细胞的生长本来也有很多种。”
冷玉萱：“那能不能再观察观察？”
赖医生：“B超显示胃都长满了。不能等了，再等就转移了。”
冷玉萱：“你真的有疑问为什么不提出来呢？”
赖医生：“主任和秦副主任确诊的，而且是秦副主任的病人，您知道，大首长来，哪轮到我发话啊。人家是首长，不能耽误病情，准备大手术了，切除大半个胃。”
冷玉萱：“你这样也不对啊，首长也是普通患者啊。”
赖医生：“人命关天，我也只是怀疑，我也没有证据。”
冷玉萱灵机一动：“你找禁闭室的那位，把咱科的所有疑难病例都带着。”
赖医生：“不行，主任没同意，而且是老秦的病人······”
冷玉萱：“去，就说我让你去的。”
赖医生为难地犹豫着。
冷玉萱：“小赖，你的技术很好的，可是太没有自信了。快去吧。”
小赖只好一边瞄着病房，拿出几份病例，悄悄走了。
刘主任进来布置着：“赶紧安排6床首长后天手术。要配备最强的特别护理组啊！”
冷玉萱答应下来，在小黑板上写着：“6床后天手术。”
过了一会儿，小赖急匆匆跑进来：“护士长，你快去吧，他把病例摔出来了。”
冷玉萱走进禁闭室，摆出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样子，看着林子阳。
林子阳叉着腰审视着冷玉萱：“关我禁闭是谁的决定？”
冷玉萱：“外科党支部的决定，就是我个人的决定。与院领导没关系。我记得我说过，我负责你。”
林子阳：“真够黑的，真够狠的，没别的招了？你也太没想象力了？除了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暴力手段？！会别的吗？”
冷玉萱微微一笑：“我一个小小的协理员有机会动用军队的条令条例来挽留一个可能扭转医院乾坤的大人才，我觉得很光荣，我愿意为此做出牺牲，你可以告我，我奉陪。你什么时候出去，我说了算。不要暴跳如雷，不要大喊大叫，没有用的。军队的纪律是铁打的，你应该切身体会一下。恬恬是这样的吧？”
冷玉萱带着嘲弄的微笑，林子阳怒不可遏。
于恬恬幸灾乐祸地：“禁闭室是这样的？我得好好参观参观。我院历史上从来没有被关过禁闭，破纪录了。”
林子阳：“我要见院长。”
冷玉萱：“院长忙，没时间。”
林子阳：“行，那我就不出去了，你别想用这样野蛮的方式留我。”
于恬恬：“这里，人呆长了会发霉的。我听说这里还有老鼠呢，好像还有蛇。看蟑螂！”
冷玉萱：“林副主任，您要是答应帮着看看疑难病例，我就可以把禁闭形式变变。大家见识了你的脾气，特别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你是在这里呆下去，还是跟我们走啊！”
林子阳无可奈何，咬牙切齿。
“小赖，恬恬，你俩陪着林副主任到科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让警卫班的战士跟着他，小心他跑了。”冷玉萱说完，偷偷乐了。
林子阳被带到外一科学习室，于恬恬殷勤地把茶放到林子阳面前，小赖搬着一堆疑难病例放到林子阳面前。
在院长办“诗意地栖居”（4）
小赖小声提醒恬恬：“把门关上，别让领导看见。”
于恬恬：“看见，怎么了？”
小赖：“让领导知道，我怀疑他们，我找死啊，尤其是老秦。”
于恬恬：“胆小鬼！”
林子阳：“你们疑难病例不拿出来公开讨论啊？”
小赖把门关上：“讨论，讨论，只讨论成功的，疑难的吧，私下通报。先是这个，马上要手术了，病人都签字了。”
林子阳打开病例，认真看着各种化验检验报告。
林子阳：“去问病人来医院前三天吃什么了？一定问清楚。”
冷玉萱正在查找更多的疑难病历，她想用这个拖住林子阳。小赖神色慌张地进来，紧紧张张地把冷玉萱拉到旁边。
“林子阳说3号首长的诊断是错的。他下的医嘱是取消手术，就给两片扑尔敏！”
冷玉萱震惊地：“真的？”
小赖补充着：“他说是吃了海鲜过敏导致胃组织肿胀。”
刘主任走进来，小赖立即闭嘴，刘主任说：“小冷，制订一个详细的护理计划要给首长过目，让首长安心手术。也要注重家属的心理护理啊。小赖准备上手术。”
冷玉萱答应着，刘主任走了。
小赖小声地问冷玉萱：“怎么办？”
林子阳站在学习室的大窗户前做运动。
冷玉萱拿着林子阳的诊断来到林子阳面前：“林副主任，这个病人明天就要手术了，你确定你的诊断吗？”
林子阳：“别叫我林副主任，我现在是被关禁闭的犯人。不确定，你们就剖腹切胃吧。”
冷玉萱：“你凭什么确定他是过敏？”
林子阳：“经验。”
冷玉萱：“你？32岁？”
林子阳：“我在解剖室和病理室打工两年。所有的癌症切片我都看过。经验和年龄没关系。”
冷玉萱：“病人明天就要手术了，你敢不敢跟病人和科里的领导说你的诊断？”
林子阳停止运动，看着她：“为什么不敢？”
冷玉萱：“病人的癌长得很快，拖一天都有可能转移。患者又是咱们的重要领导。这个责任？”
小赖和于恬恬看着林子阳。冷玉萱看着林子阳。
林子阳：“你是不是要我写个生死协议，他要是癌症死了，要我偿命是吗？不要动不动就拿患者的生命来要挟医生，害得医生只能明哲保身，这点常识你懂不懂？”
小赖在一边点头：“有道理！”
冷玉萱看着他，有点威胁的口吻：“那好，我这就向主任汇报？”
林子阳不理她继续做运动。冷玉萱看看他，见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冷玉萱向刘主任汇报了林子阳的诊断。
刘主任一听，脸就变了：“他肯定吗？”刘主任对待诊断那还是谨小慎微的，甚至有些神经过敏。
冷玉萱：“他挺肯定的。”
刘主任皱着眉毛，他最害怕有争议的病历，尤其是对首长。他有点恼火地责备冷玉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冷，你为什么把病例给他看啊，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后天手术，首长都签字了。”
刘主任忽然意识到这样说也不对，病人是秦副主任的，刘主任只好把负责3号首长的秦副主任叫来。老秦一听就火了。
“小冷，你也管得太宽了吧？给他看我们已经决定了的病例，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信任我和主任吗？”
冷玉萱：“不是不信任，而是有人提出疑问。”
秦副主任：“谁？”
冷玉萱无法回答。他不能供出小赖，小赖也胆小。
刘主任：“行了，小冷也没什么恶意。走我们跟林、林副主任谈谈。”
刘主任带着大家来到学习室。林子阳已经运动好了，坐下看病例。　txt小说上传分享
在院长办“诗意地栖居”（5）
有几份病历已经挑出来了，上面夹着林子阳写的纸条：这几份病例要讨论，诊断有误，请参看《误诊误治》第5期，这是一份非常好的军队刊物。秦副主任已经看见了，皱着眉毛，汪医生小声嘀咕：都是老秦的病人。
刘主任带着谦恭的微笑：“你好，我是咱们科刘主任，我们见过面了。我们还没有开个正式的欢迎式，你这就开始工作了，真是十分敬业啊。你的诊断，我们非常重视，这位病人是咱们后勤的3号首长，全后勤机关现在都知道首长明天手术，影响很大，万一，诊断失误，那笑话可大了，这可不能出一点岔子。”
大家看着林子阳，林子阳看看主任。
“你再把病历好好看看。手术前，我们必须万无一失。”　刘主任强调，表情十分严肃。
林子阳：“我反复看了几遍。”
“病情千变万化，医学上不要太自负啊，要认真对待啊。”
“我很认真。”
“要不，你再看看病理切片？再问问病情？”
“我已经看了、问了，就是过敏。”
刘主任傻了，有点无话可说了。
“林副主任，那你这个脱敏疗法万一不见效咋办，我这个主任可是要担责任的！”　刘主任再次提醒。
秦副主任把病历摔在林子阳面前。
“既然有人有如此把握，那就他负责吧！我们等着看结果。”
所有人围着林子阳，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林子阳看看大家，有点恼火，可又无可奈何。
林子阳：“行，我负责。他死了，我偿命。我这命已经押出去十几次了，再多一次也无所谓。病人在哪儿？”
人们随着林子阳来到病房，大有看热闹的兴奋。家属手里拿着大虾往病人嘴里送。
“老头子，赶紧吃点，这个有营养啊。”
林子阳：“别吃了，赶紧吐了。”
病人：“为什么？你是谁啊？”
刘主任急忙诚惶诚恐地介绍：“他是我们科刚来的副主任。他以后负责你的治疗。小林，先征求首长意见，让首长拿主意。”
林子阳指着一屋子的花篮：“把这些花一朵不留，全扔出去。这几天全部素食，不许喝酒，不许抽烟，不许吃海鲜。把液体也拔了。”
病人：“不手术了？”
林子阳：“对，不用手术了，你没有癌症，你是海鲜过敏。我要是诊断错了，我就给你偿命的。我叫林子阳，记住我的名字。”
首长手里拿着大虾愣在那儿。刘主任尴尬地笑，急忙解释。
下班后，两个纠察扛着军背包和电脑，冷玉萱拎着盥洗用品，林子阳背着手，来到医院的单身宿舍，里边已经滕出一张铺。
林子阳：“怎么把禁闭室又改在单身宿舍了？”
冷玉萱帮助林子阳擦擦桌子，放好物品。
冷玉萱玩笑地：“是啊，林副主任，今天晚上，由汪医生和赖医生负责站岗守卫。你看这里比地下室要好多了吧？你们俩要负责任，别让他跑了啊。”
林子阳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照片上有几个小孩。
冷玉萱看在眼里，奇怪地：“这是你的······亲戚？”
林子阳：“我儿子。怎么对我的情爱史也要查查啊？”
冷玉萱：“我可以要求把你的档案重新改一下，不是未婚而是离异。”
林子阳：“那就免了吧。我跟我情人生的孩子，有问题吗？”
冷玉萱：“没问题。晚安！”
冷玉萱走了，对两个纠察：“明天早晨6点再来。”
汪医生：“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我听说你把秦副主任的治疗都推翻了？真过瘾。”
赖医生：“如果首长真的是过敏，那应该感谢护士长。”
在院长办“诗意地栖居”（6）
林子阳看看他俩，看看拥挤的单身宿舍：“我答应留在这儿了吗？
赖医生：“病人你都接了？”
“你可不能跑啊，是不是过敏，大家可看着呢！”汪医生不服气地说。
“我又上了这个坏女人的当了。”林子阳有点无可奈何。
回到家，冷玉萱打开林子阳的网站，先是林子阳阳光明媚的笑脸，然后是带着点淡淡忧伤的爵士乐。
冷玉萱向政委汇报，让政委监督，可是政委还弄不明白网站和电子邮箱的差别。
政委在电话里指示：“军人能随便开办个人网站吗？查查有这方面的规定。”
冷玉萱刚放下电话，小宇跑进来，从身后搂着冷玉萱的脖子。
小宇：“我今天可以跟妈妈睡了。”
冷玉萱：“今天杨老师又来电话告状，等我把你的这些劣迹集中汇报给你老爸。”
小宇：“那你得给我开点止疼药，提前抹在屁股上。”
冷玉萱被气乐了，俩人一起看着电脑。爵士乐响着。
小宇：“妈妈。这是谁啊？很拽啊。”
冷玉萱：“妈妈单位新来的博士，头上长角浑身长刺的家伙。”
小宇：“他是不是超级坏啊？”
“是啊，妈妈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大超人，还是个大炸弹，是个大麻烦，还是个大专家？能拯救医院，还是加速医院寿终正寝。”　冷玉萱都来不及思考自己做的对不对，今天的行为在她的人生中那真是出格了。
小宇：“啥叫寿终正寝？”
冷玉萱：“就是······玩完了。”
小宇小眼亮堂起来：“妈妈，哪天我专门去科里会会他！”
冷玉萱：“你俩可别搞到一起，那妈妈真要玩完了。”
小宇笑起来，爵士乐变成欢快的风格，在为母子俩制造着轻松愉快的氛围。冷玉萱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有点忍俊不禁。她已经忘记了口红的事情，似乎新的一天开始了一样，生活变得生动而有趣了。
小宇抱着枕头来到冷玉萱的床上，陶醉地躺着，摇摆着脚丫子：“爸爸又不在家真好啊！”
冷玉萱想起早晨的事情，那些衬衫，冷玉萱长长出一口气，他在哪里出差？最近一年多来，经常出差，钱赚得多了，人却见得少了。也许这样更好，跟他在一起又有多少快乐呢？自己就是一个尽心尽责的专业护士。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想到这里，冷玉萱心理凄凉，他已经有人了，自己算什么？被遗弃的大老婆？
小宇睡了，冷玉萱拿起电话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