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块五,扯个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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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了,夫妇俩自然不能再按一家算,三个人就算两家。
舅妈在电话里还说,“所以咱们三人至少给分一个两室一厅,一个一室一厅。现在已经是亏了,所以钱也就要多分。”
徐惜皱眉,“不是你和我妈说是为了表弟结婚要的两室一厅?怎么现在变现金了?”
“两室一厅怎么够,还要到市郊去,每个月的车钱都打不住。当然是现金了,我和你舅舅离婚了,这样也最好分。”
她把人当了傻瓜,以为大家都看不出她的这个离婚是骗房来的。
徐惜冷笑,也不戳穿,“那就说定了,你们家拿一百五十万。”
舅妈有点不敢相信,“你同意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
徐惜没理她,继续问她,“确认了?”
“确认了。”
最后一次提醒她,“舅妈你想好了,口头承诺也是有法律效益的,以后不能反悔。”
作为一个中年妇女,徐舅妈无疑是被徐惜的这么个“法律效益”给唬住了。
徐惜还说道,“我电话录音了,最后问你一次,你们家一百五十万定了?”
徐舅妈犹豫了下,但作为个长辈被个小辈吓住她又觉得不甘心,往日的蛮横劲上来了,“确定了。”
怕什么,总额只有180万,能留三十万给她们,说出去,自己也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里徐舅妈就咬牙切齿想起自己婆婆,八十七岁的徐外婆,暗骂一声:老不死的。要是她死了,徐惜母女就只有两个户口了,自己更能把人家孤儿寡母扫地出门,一文都不给!
想到自己就这么轻松的在徐家母女这儿得了150万的承诺,徐舅妈就心花怒放。
这样听来电话另一边徐惜的声音也悦耳了不少,“既然说定了,你们家150万,那150万后的事就不归你们说了。”
“当然了,舅妈没那么黑心,总还要给你外婆留着养老用。”
十多年前,她老公骗了老娘的所有家底后,他们这家就巴不得徐外婆,乃至徐妈妈、徐惜都死了的好。
徐惜冷哼一声,也没兴趣继续听徐舅妈继续说自己如何仁慈了,啪地挂了电话。
如果不是先有了邵筱筱的分析在,她也不会有这个底气让她舅妈作承诺。而接下来的,首先去除150万,剩下的就是她们家三口能拿到的所有钱款。
她刷了一个早上的网页,就是在看房价。
忧郁,如何能不忧郁呢。外环,什么设施都跟不上的破公房3万一平方米。或者买小高层,得房率低,物业费还高……没个三四百万,没办法买房。
徐惜粗略的算了下,至少再弄个300万,她再贴上这些年的积蓄,这样才能在原地段买房。
那么至少就要和动迁组要(300+150)万,450万,想起邵筱筱和她说的政策,她觉得如果再争取一下当钉子户,按了最宽原则算,或许也能成。
事实上邵筱筱的办事速度比她想得还快,当天中午就打了电话给徐惜。
“惜惜,你想好了吧。”
“什么事?”
“就做完说的,我已经让我爸联系过那个楚哥了,说是行的。”
“可靠吗?”
电话里邵筱筱啧了一声,“人家就是经营这个业务的。包办成功的可多了,你先拿支笔记下联系方式。”
徐惜应了声,等记好了又听邵筱筱说,“今天下午我有空,我陪你去吧。”
虽说在邵筱筱的反复熏陶下,徐惜心目中的黑社会从港片里拿着明晃晃大刀砍人的江湖流匪成了勤勤恳恳街角北风口中兜售黄碟的生意人,但作为一个孤身女子,她想着还是带上邵筱筱放心些。
“那就麻烦你了。”
“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邵筱筱是介绍人,父亲还和这个“楚哥”喝过酒,怎么说为了生意,别人也不至于动她。有她跟着,徐惜也稍稍放心些。
徐惜下午就请了假,和邵筱筱在楼下碰了面,由邵筱筱开着车去见人。
车上,邵筱筱和徐惜说,“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咱们这次去,除了自己的这桩事外,不要多看,也不要多说。”
徐惜点头,“我懂的。”
一边脑补着港片中“知道的太多”被崩掉的小炮灰。
“你家这事儿也不用担心,楚哥经营动迁业务多着呢。到时候你告诉他,这房子你想要到多少钱,他肯定给你办成。”
徐惜惊了下,“这么容易?那费用要给多少?”找领导办事都要十几二十万的红包了,黑社会又不是做福利的。
邵筱筱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到时候和他说个价,这个价内的都是你的,之后动迁组实际给下来多余的钱就是他们的。”
也就是说,徐惜要开450万,结果实际这个楚哥给她动脑筋弄来了500万,那么前面说好的450万就是徐惜的,后面的50万就归楚哥。
徐惜想了想,“这又没明文条款,他们不怕我拿了钱赖账?”
邵筱筱像看白痴一样回头瞥了她一眼,“你敢吗?”
想了想港片,徐惜摇头,“真不敢。”
她有这胆子,隔天报纸上就要多条新闻:XX大桥下发现一具女性浮尸,捆扎在麻袋里,四肢残缺……警方正以最大努力调查此案。
脑补完这段,徐惜更想退缩了,“那会不会到时候事了了,楚哥问我要更多的。”
“这你不用怕。盗亦有道,别看这么些人,对着这事儿却绝对讲信用——否则怎么就那么多动迁户还找的上他做着生意呢?你不讲理不守承诺了,黑社会自然要恼火派了小弟骚扰,给你闹动迁提了价,这是人家劳动所得;同样,不归他们的,硬抢的,你也会报警不是?他们也是做生意的,都是求个财,谁希望天天被条子盯着了。”
徐惜淡淡地盯着她,“貌似和条子一个属性的邵科长说这话有点没立场吧?”
邵筱筱也楞了下,然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这妮子太没良心。”
徐惜偷笑。
、苏南
到了约定的地方,看着店面也就是个卖盗版碟片的破烂小店。
染着奇异颜色非主流头的酷哥小弟,鼻上还穿着个金属环,拽拽地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飘飘然遗世独立的姿态——靠着电线杆。
见着邵筱筱来了,打头就弯腰曲背,“大姐,你给来了。”
徐惜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姑娘,靠,认识邵筱筱二十载,这姑娘难道还是个黑社会双枪大姐大?
后来徐惜才发现,这个“大姐”也实在太好当上了。
邵筱筱不便在黑社会小弟面前露短,也没马上和徐惜解释,“楚哥呢?”
“老大说有事,让我送您过去。”
跟着这非主流小弟走,邵筱筱要说不怕也是假,但关系是她拉上的,总不能在徐惜面前慌张。
邵爸爸和楚光头是有些交情,做生意有时候黑白两道都要打交道。店面或者盘口,有地头蛇照看着总好些。所谓小鬼难缠,邵爸爸隔段时间都是要给这些人好处,大家互行方便。
走出了一段路,最后在一间老旧爬满枫藤的民居小院里,离得还有些距离就听到墙内刷拉拉洗牌的声音。
拉开了铁门,邵筱筱视死如归地第一个走了进去,身后的徐惜却完全没感受到她的这种悲壮,还以为她这是作为大姐大的日常。
也幸得徐惜不知道邵筱筱在底气不足,否则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徐惜在看到院子摆着两张麻将桌,坐着八人玩儿,旁边围一群的场面——会直接脚打颤。
故而,也幸亏不知情,看到这么一群足有二十个青壮年非主流打扮的小哥,徐惜还撑得住。
徐惜撑得住,邵筱筱心里都想哭了。
这个楚哥怎么把她们弄这种地方来了,二十多个成年男子,她和徐惜俩妹子加一起这武力值,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啊。
鼻孔穿环的染发小哥把她们往屋里一带就走了,“两位大姐在这儿稍等,楚哥待会儿就来。”
徐惜脸木了下,怎么她也被叫大姐?难道不该是邵筱筱,邵大姐大的专称?
染发小哥混街头的最会看眼色,知道叫年轻女性“大姐”怕要恼了,忙道,“您别介意,小弟今年十八,称您句大姐不生气吧?”
十八岁,就出来混盘口了。
徐惜都想着这年纪她还关在家里被押着高考,这娃……童工也超龄了。
说完,这非主流小哥就走了。
屋里也有一桌,却是在打牌。
但看着档次就不一样,外面围着观牌的吵吵嚷嚷,这里在打牌坐着的人身后站着的,一言不发,更像是保镖。
牌桌上四人,坐着的却有五个。牌桌上两个看着阴森中年人,还有个戴着圆框墨镜的老人坐太师椅上,拄着杖的手上戴着翡翠扳指,看着精神很好,却是坐在不远处看着,没人敢挡了他前面。
徐惜心想,您老要真怕看不见,也不用屋里带墨镜呀。
在这老人前面,被他盯着打牌的是个光头,眼下有一道伤疤。
邵筱筱敲敲徐惜,“这个就是楚哥。”
徐惜看着,楚光头看起来在老人的目光下好像有点坐立不安,蔫头蔫脑的,全然不像预期中那种黑社会大佬。
正对着打牌的,还有一清俊的年轻男子,见门口站着的是两个姑娘,忽然就对着徐惜微微笑。
他一人坐在牌桌边,和有着排场的其他人来看,轻描淡写的,又如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到了这个局中。
徐惜冷不防地被邵筱筱戳了下腰,“这人你认识?”
徐惜想了想,“没有吧。”
牌桌上玩的是拱猪,让徐惜大跌眼镜,这年头黑社会转玩拱猪了?那明儿还争上游呢。
连着两副,光头楚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着吃了个倍分,猪头的,就快被打出去。徐惜心一紧,看着这个楚哥今天是要输了,就不知输钱还是输其他的,怕是今天来求人说事儿要犯难了。
看着计分,年轻人忽然就停下和老者说,“唐爷,您先前说的可算话吧。”
那个叫做唐爷的老者说道,“我一把年纪了,和你这个后生的话用得着作假?”
“那是。”
唐爷冷哼了声,“苏少也未免太自信,你说了三局,过了三局外,就算赢了,你也得按着规矩办事。”
一个叫唐爷,一个叫苏少。徐惜心说,果然是黑社会来着的。
唐爷说完这话,楚光头更是摇摇欲坠了,打牌各地的规则不同,但简而言之,拱猪的规则就是有个边界,谁被打出边儿了也就输了。
常见的,拱猪拱输的也就学几声猪叫,或者是小惩罚恶作剧。到了这地儿,输了会有什么下场……是剁手指还是打断腿的,徐惜替这楚哥捏了把汗。
他要倒霉了,那自己的事……也就黄了吧。
也不知是这楚哥时来运转,还是苏少水准有失,第三局的牌打到一半,他已经吃了一堆的红桃。
等下一轮牌,他得了个黑桃Q,徐惜实在忍不住了,“那个,他是在全收。”
唐爷的这些人才以为自己时来运转,要扭转局势三打一把苏少给打出界,结果全胜的局势竟然换了个小丫头泼冷水。
牌桌上的一中年人,混这年纪平日也是个小头目了,皱起眉来,“哪来的黄毛丫头。”
徐惜这才觉得自己失言,观棋不语也好,还是在这个台面上,都是不该说话的。
唐爷却没生气,“让她说说。”
指着徐惜,“丫头,你来说。”
邵筱筱看着徐惜,觉得这姑娘真英勇神武了去。平时怎么就没发现她这种隐藏的“勇气”呢?
真想找个洞把徐惜给塞下去。
徐惜这会儿也是越想越悔,但叫上她也只好上,“这副牌,他要全收了,就是反着来,其他人扣一圈。”
规则的确是这样的,零碎的被打进一串红桃都是单算分的,但要是一副牌全收,吃进牌的人不扣分,旁边的人加倍的扣。
楚哥的脸一下就灰了,再加上倍分什么的,他这局就出界了——而唐爷的约定,三局内把他们这儿三人打出界,上回的事就算了。
不过想来还算好,光头楚哥问她,“你现在这么喊破了,他就全收不了。”
只要有一张没收到,这些分就连着都扣他自己的。
徐惜有些羞愧,“其实现在说不说也没用了,因为合着大家手上的牌,也已经翻不了了。”
什么?
楚哥板着脸,“姑娘,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徐惜上前把弃牌重理了从头上开始演绎下来,竟然一环未差,让一旁打牌的几人冷汗直流。
“按着这样下去,大牌都收在他那边,各位手中最后几张红桃也逃不了分。”
大家初始还不信,但打下来还真如她所说的。
苏少赢了三局。
唐爷见惯了大风大雨,也不在意,“按着我们两家也算世交了,原本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这回,就按着你们年轻人的意思办吧。”
苏少看着对长辈也恭敬,徐惜瞧他们一点都没有“两个黑社会组织见面集火交战”的剑拔弩张,不知为何看不着一处典型港匪片倒有些可惜了。
回头,这个叫苏少的人却也低调,没半点赢牌的快意,反有点起了促狭的心思。
对唐爷说,“这事儿也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周,晚辈是在您面前卖弄了。就让这姑娘出来说说,从刚开始的第一局到最后一局,三副牌顺序她要说得不差,盘口的那批货就当我给唐爷的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