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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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着干什么!叫医院封锁啊。”秦世显大叫,看着被季嘉瑜和季嘉禾推着快步离开的花瑗。
医院哪是说封锁就封锁的,何况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这里又是三楼,很快就到楼脚,女医生带着他们走紧急通道,很快就到了地下车库。
保安不放行,栏杆一直横着。
“冲过去”,季嘉瑜道。开车的黑衣大汉冲破栏杆,开到街上,混进车流里。
秦世显慢了一步。他看着远去的车子,一拳打在公交站牌的柱子上,等车的人纷纷被吓住,离他老远。
兰赫叹口气,掏出手帕给秦世显做了简单的包扎。
季嘉禾在车上一直看着花瑗,他们俩的眼睛一模一样,这时候都是一动不动看着一个地方,只是一个空茫,一个专注。
女医生全权照顾花瑗。花瑗不肯张开嘴吃东西。
“不吃就算了,等她饿得要死的时候就会吃了,她比她那小三母亲脸皮厚多了,怎么会愿意死?以为不吃我就放过你?”方娴打掉医生手里的碗,高扬着头出了花瑗的房间,女医生怜悯的看了花瑗一眼,也出去了。
“那孩子啊,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在学校鬼混,还把孩子弄出来了,你说我这边刚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让我怎么和李家交代。”客厅里坐着几位华贵的妇人。
“李家,哪个李家?京城那李家?”其中一个穿黄衣服的贵妇道。
“是啊,就是他家,那孩子见过花瑗一面,就说要娶她,也不知花瑗给那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方娴不余余力的抹黑花瑗,任何一个机会她都不放过。
“李家老二是吧,我记得老大是结了婚的”。另外一人道,她是刘雅歆的妈妈。
“就是那孩子”。方娴笑得得意:“可是花瑗这孩子一点不争气,还和我闹脾气,听说李家不要她了,气得绝食”。
季嘉禾在二楼听到他妈妈颠倒是非黑白,嘴角牵起一个冷漠的笑容,诡异又冰凉。
其他几人看着方娴压不住的得意,一边嫉妒的恭维着,一边暗自唾弃方娴把花瑗推入火坑,不是亲生的就这么糟蹋。李昊阳还在S市的时候就臭名昭着,现在在京城听说更混。她这还叫大度?她们可听说这孩子自己有男朋友的,都谈婚论嫁了,方娴硬生生把人家拆散了,更残忍的是,还把人家的孩子都给打掉了。贵妇们又不是没有其他消息来源,且和方娴打交道几十年了,怎会不知道她伪善小心眼的阴毒脾性。
三天,花瑗滴水未进,季嘉禾看不下去,冲进花瑗的房间,看着瘦得脱形的花瑗,花瑗本身就不胖,这么一折腾,简直是皮包骨。小脸很尖,越发显得她眼睛大而恐怖。这么一看,他们的眼睛其实也不太相似。
季嘉禾叫佣人煮了白粥,强制捏住花瑗的嘴巴给她灌进去。粗暴蛮横。呛得花瑗流出生理泪水。
花瑗把那白粥全给吐了出来,不仅吐在了床上,还吐了季嘉禾一身,季嘉禾站起来瞪着她,一副要吃了花瑗的样子。
女医生忙道:“二少爷,季小姐的身子弱,不宜吃东西,先给她输两天液才好”。
“那还不去弄”,季嘉禾淡漠的眸子转向她,带着无尽的冷意。
女医生忙去下去弄,她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贪图那一笔钱!这一家子都是疯子,季大少是!季太太也是!这位二少爷也是!
佣人见季嘉禾发火,战战兢兢的把花瑗的屋子打扫干净。忙出去了。
“好,你很好,花瑗!”季嘉禾捏着花瑗的下巴,恶狠狠的说了这莫名其妙的话,气冲冲的走了。
方娴见花瑗一心求死,有点慌,要是花瑗死了,谁嫁去李家?
“花瑗,你比你那母亲笨多了,你母亲还会利用她的死给你争取利益,换了你一个正当的季家人身份,而不是人人讨厌的私生女。”方娴站在花瑗的床前,看到形销骨立的花瑗一阵快意。哈哈,你女儿也要被我折磨死了。
花瑗的眼珠子动了动,她的妈妈也是被这个女人逼死的吗?花瑗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她带着刻骨的恨意看着方娴。
方娴被花瑗的眼神吓得一怔,突然间笑起来:“你看你,就知道恨我,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我要掐死你很容易”,方娴弯下腰,伸手掐住花瑗的脖子,用力收紧:“你看,你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女医生躲在门背后,颤抖着身体,她想离开!
方娴掐到花瑗脸色青紫,翻白眼了才住手。猛然被新鲜空气灌入气管,花瑗直咳嗽,好像要把命咳出来一样。
“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嫁进李家,还连带你那男朋友一家,你确定你李昊阳听见你有前男友,会大度的放过他家?况且你还怀过他的孩子,你要是在这样下去,放心,你死了以后,你那男朋友一家也很快会来陪你的”。季嘉瑜看着他妈妈毒液喷在花瑗的心上,笑着走上前,揽住方娴的肩膀:“妈,你吓着小瑗了。妈,你先出去,我和小瑗聊聊”。季嘉瑜把方娴往外面推。
“你这孩子,和她聊做什么,以前你就对她那么好,要不是这次,妈妈还以为你喜欢她呢”。方娴嗔怪道。方娴的喜欢是相对厌恶来说的。
“怎么会,妈妈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了”。季嘉瑜诧异,随即笑得更温柔,好似方娴那话是夸赞他的。季嘉瑜把方娴送出去,把门关上。
季嘉禾在花瑗的阳台无声看着季嘉瑜走到花瑗床面前。
“小瑗,你看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季嘉瑜坐在花瑗床边,伸手抚摸着花瑗的脸颊,光看他的笑,还以为是在安慰情人。
“你为什么经历这么多,还有一颗善良单纯的心呢?一直都毁不掉。还有你那么多人背叛过你,你怎么能轻易就原谅他们呢,你看世界的眼睛怎么还是那么清澈呢?真的想看它陷入疯狂的样子”。季嘉瑜轻声低语。手抚上花瑗的眼睛。
花瑗觉得季嘉瑜才是真正的疯子,那笑容那么毛骨悚然,以前她为什么会觉得温暖,有妈妈的味道?她是疯了,她当时肯定是神志不清楚,所以分不清楚是非善恶。
“你善良到李昊阳那个人渣也愿意娶你的地步。小瑗,我等着你崩毁的那一天”。季嘉瑜撩开花瑗额头上的头发在上面轻轻一吻。
花瑗全身僵硬得不能动。这个魔鬼!血腥味!
花瑗开始主动吃饭。女医生激动,那代表她离离开不远了。
“妈,你说花瑗要嫁给李昊阳?”蒋轩瞪大眼睛看着她妈妈,正好,杨怡然也在。噔的一下跑到蒋母看着她。
“你那个朋友啊,被季家欺负得很惨,我没看到人,但是听说绝食了,也不知是方娴的意思,还是花瑗一心求死不愿吃,方娴那个阴狠的,把花瑗的孩子都打掉了,唉。”蒋母叹气。杨怡然看着她,消息太多一时消化不过来。
“孩子?”
“是啊,好像才一个多月”。
杨怡然骑着院子里的自行车就往外跑,那自行车许久没人骑,一层灰。
“哎,你等等我啊!”蒋轩大叫着忙在后面追。
杨怡然到季家门口,季家听说是见三小姐的,便不给开门。
“花瑗,花瑗!”杨怡然在门口大喊。季嘉禾在二楼阳台探出脑袋来。
“季嘉禾,快给我开门!”杨怡然大喊。
季嘉禾的头缩回去,没一会儿,佣人就放杨怡然进来,蒋轩正好赶到,也跟着进来。
“花瑗在哪?”杨怡然看向二楼的季嘉禾,季嘉禾靠在栏杆上给她指了指他旁边的那房间。杨怡然蹬蹬的上楼。
“我说你慢点啊”。蒋轩在后面不满的叫。
杨怡然一看到花瑗就捂住嘴巴:“花瑗,”杨怡然看着面前已经连人形都要没有的花瑗,“你不是我,不用减肥啊,呜呜………。”杨怡然一把冲过去抱住花瑗,花瑗当时正好站在阳台的玻璃门前,阳光照进来,杨怡然觉得她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
花瑗也只是刚听见杨怡然的叫声,下床出去看看,这会儿,只能微笑,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蒋轩看着笑得苍白无力的花瑗,那褐色眸子更深邃,却也更绝望。连灰色的过渡地带都没有,全是黑色的深渊。
“你好,蒋轩”。
这声音像是从异世界飘来,沙哑不真实。杨怡然这才看到花瑗脖子上还缠着纱布。
“花瑗,你自杀!”杨怡然惊恐的看着她的脖子,那里一割就没命的啊。
“不是,掐的”。花瑗除了笑,已经没有其他表情。她不知道她除了笑,还能用什么方法让她坚持活下去。
陈晨静坐在床边一天一夜,就是翻来覆去拿着那个手机,看着,没有任何行动。花瑗受伤了需要他,他又不在!陈晨深吸一口气,捂着嘴巴,他听出来了,花瑗一直在呼唤他,那一声声绝望的‘不要’都在呼唤他,质问他为什么不在!陈晨红红的眼眶,血红的红丝布满眼白。他晚了,又晚了,又晚了啊!
陈晨哆嗦着手,把那个手机恐惧的扔在一边,都是因为它,其实花瑗没有出事,那是他的幻觉,但是陈晨满脑子都是花瑗那声凄厉的不要,还有他们的孩子血淋淋瞪大着和花瑗一样的眼睛质问他,为什么不来救他!他抱着头往墙壁上撞,像被困住的野兽,头破血流的寻找着出路。
两天之后,陈晨被前来寻找他的同学送进医院。包扎到一半,之前一声不响的陈晨突然发疯的跑了,他头上飘着纱布,一个劲儿的往前跑。
“陈晨,你要去哪?”同学在后面喊。
陈晨不顾一切的疯跑,跑出医院,跑到大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是他的爱人。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嘿,哥们,你怎么了?”正好在这的赵曦一把拉住他。
“机场,机场,我要去机场”。陈晨挣开他。
“你什么都不拿,去什么机场?你伤到脑子了?”赵曦看着他还飘着的纱布。
“才包扎到一半,你跑什么跑?”那同学气喘吁吁的,手臂撑在膝盖上看着陈晨。
“机场,机场,我要去机场”,陈晨像一个智障儿童,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
“去机场得拿钱和身份证。”同学头痛的看着他。
最后,赵曦帮忙和陈晨的同学把陈晨架回医院包扎完毕,又给他送回家,同学翻出陈爸的号码,打过去给陈爸说明了情况。
陈爸沉吟一下,请他们帮忙把陈晨送上S市的飞机,他们会去接机的。
陈爸给在上课的陈妈发一条短信,说接儿子去了。便神色凝重的开车出去了。他去找秦世显,被前台告知他不在,且前台还说,好几天没看到总裁了。陈爸觉得花瑗一定是出事了。
陈晨上了飞机就安静了,呆呆的坐在位子上。旁边俩年轻女孩子可惜的看着他,长得不错,就是脑子有问题。
陈晨下了飞机,他的生活常识的意识还在,他跟着人流走。看到陈爸,他就走到陈爸面前,但是嘴里一直念叨着晚了,晚了。
陈爸一巴掌大力打上去,打偏了陈晨的头,路人惊讶的看着他们,但是在机场的都是赶时间的,一边看,一边往外走。
陈爸打了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着陈晨,睿智的眼睛满是悲痛。打在儿身痛在爹娘心那!
陈晨慢慢的直起身子,眼睛恢复清明,有了焦距,他看着陈爸,一把抱住陈爸,嚎啕大哭:“爸,花瑗出事了,我又不在她身边,爸,我错了,爸,花瑗在叫我!我们的孩子在叫我!”陈晨说话颠三倒四,哭得厉害,山崩地裂也不过如此。路人纷纷惊讶的看着他,一个大男人还哭得这么惨,是真的遇到无法逆转的灾难了吧。
陈爸默然拍着陈晨的背,他这个儿子啊,一辈子栽在花瑗身上了。
陈晨在车上给陈爸把事情说了,听说他曾经有一个孙子或孙女,陈爸差点把车开到立交桥下面去。
怪不得那天陈晨会突然颠三倒四的说那些话,原来是那个意思。不过注定他和那孙子女无缘。他她的母亲都还不知死活。
陈妈惊讶的看着陈晨,胡子拉碴,颓废不堪,这是她爱干净的儿子陈晨?
陈妈想喊住陈晨,陈爸忙拉住她。等陈晨进了卧室,陈爸把花瑗的事给陈妈说了,陈妈默然,半响叹息道:“花瑗,唉!”终究是他们家没福气。她都做好供着一尊菩萨的准备了。
陈晨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季家那富人区那,不过他到商业大楼那就被拦下来,没人许可,是不能进去的。
“花瑗!花瑗!”陈晨喊破嗓子一般,不要命的喊。
谢衍开着车子经过,把他放进去。
“你见不到花瑗的”。谢衍看着整洁干净的陈晨一眼,但是那血红的眼眶,从知道花瑗出事就没睡吧。
陈晨不理他,安静的坐在车上看着前方。
“这就是她家”。谢衍直接开车到季家门口。
陈晨下车,谢衍也下车,斜斜靠在跑车车门那里,看着陈晨。
“花瑗,花瑗,你出来!对不起,我来晚了。”陈晨喊着,眼泪就流下来。黑亮的眸子像失落的宝石,毫无光泽。
花瑗听见陈晨的喊声,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跑下来,走到阳台那时,她又怯弱了。她不敢过去,她怕她一过去,就不只是想看看那一张脸那么简单,她会想摸摸他,感受他的温度,她不顾一切想和他私奔!
作者有话要说:
、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