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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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定姚王带我到了一个水榭之中,粉衣绿裳的姑娘端着美味的佳肴过来,看上去等级高一点的姑娘帮着布菜斟酒。
水榭对面是一个戏台,戏台上蒙着锦绸绣花布,几个琴师坐在戏台的第一层左右下脚台阶处,其余乐师也各自或站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定姚王朝对面一挥手,如宫廷乐曲一般华丽的曲音便飞过二十步原的池塘传到水榭之中。
不一会儿,几个衣带翩翩的少女,踏着优雅的步子,舞出婀娜地身段。
这些就是定姚王新买的舞姬吧?
“美么?”定姚王问,显然,他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即便是问,也是那种能够掌控回答的问。
“有如瑶台仙子。”诚然,我没有看过比这更美的舞,虽然相隔了二十余步的距离,不怎么看得清那些舞姬的容颜,却也能给人一种惊世脱尘的感觉。
“本王有意将她们献给皇兄,你觉得呢?”定姚王十分悠然,可不用多揣测,也能大概断定,这又是他的步骤之一。
“可无事献殷勤……”
“欸?”定姚王打断道,“本王送皇兄礼物,也算么?何况……林万功会帮本王。”
林万功是个馋臣,自以为在今上面前算是多大脸面,殊不知,今上不过是利用他来平衡朝中部分不均的势力,明面上是宠幸他,实际上,一旦林万功无法再起作用,便可以随便杀之。
可偏偏,林万功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年近四十,却不显老,又听闻,他与国子监祭酒,有几分瓜葛。
“他是王爷的人?”我不禁猜想,这样的人如果是定姚王的暗线,那就万万不可小觑。
岂知定姚王失笑:“那个脓包怎么会是本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所以,林万功傻,是真的傻?
我尚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听到有家仆通报,说林大夫来了。
“哎哟!怪道下官说今日王爷府中家仆支支吾吾不肯让下官进来,原来……是小董大人在啊!”林万功笑得眯起了眼睛,还是一个俊朗神飞的模样。
我不禁暗叹,白瞎了这副皮囊,脸上却勉强摆出笑意,朝他拱手:“林大人!”
定姚王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有时真的很佩服他变脸的速度。
刚才还是很高兴,很悠闲,说起林万功的时候,也很自得。
转眼,便是换了一副模样。
林万功仗着有今上撑腰,谁也不顾及,连定姚王也不例外:“难不成下官打扰了王爷……和小董大人?”
“林大人说笑了。”我说。
林万功看了看戏台上还在表演的舞姬,笑道:“王爷果然什么样的妙人儿都寻得到,想来,是进献给陛下的吧?”
定姚王答:“林大人一猜就中,不怪皇兄垂恩于你!”
“王爷抬爱了。”林万功心里很是受用的样子,又忽的皱眉,“可下官方才分明听见有人说,要跟着舞姬去司徒府,这……”
“有这等事?本王怎不知?”定姚王假意一惊。
林万功呵呵了两声,很随意的说也许是自己听错了,又饶有深意的看着我,问:“小董大人,似乎不太高兴?”
“哪里!王爷盛情款待下官,适才积了食。”我勉强轻笑,又朝定姚王说,“容下官暂退更衣。”
“诶!一起啊!”没有等定姚王点头,我便走了。而定姚王在后面喊了一句,也追过来。
绕过水榭外的长廊,假山石后,我停下了。
“你说是要给我的!”我盯着远处,语气中带着不悦。
定姚王站在假山石边,刚好能够挡住后面那人的视线:“谁知道他来了!我就是想私藏,也得顾忌到皇兄啊!改天我再给你寻些旁的,更好玩儿的,再说了,那些人再美,也美不过本王啊!”
我带着笑意答:“若入不得我眼,休想我再过来!还有,我在的时候,不许放外人进来!”
“再没有下次了!”定姚王虽是做低伏小的言语,可气势上依旧居高临下,自成风度。
“我去更衣,你不用过来。”
那些舞姬最后顺利的经过林万功的手,入了宫。而我与定姚王大年初一竟私会,被林万功撞破的事情,也传遍朝野。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猜想,无人的时候,我们都做了什么龌龊之事。
后来再见到那些舞姬的时候,我才惊觉,她们之中有三四个,竟是肖极了当年的凌昭仪。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林万功自得地离开定姚王府之后,我不禁长叹一口气,道:“若我猜不透王爷所想,戏演砸了,如何是好?”
“这不是好好的么。”定姚王眉目飞扬,可想而知,那些舞姬是多么重要。
“担起这断袖之名,比算计官僚还累!”
“事实证明,本王与你,很是融洽。”定姚王毫不在意。
“可王爷毕竟是要谋大事者,日后之正宫岂有不计较的道理?”
定姚王表示认可的点头,却说:“兴许她根本就不计较!”
天色渐渐晚了,回到府中,家仆传话,说父亲要我去祠堂跪着。
可能是因为没有回家祭拜祖宗,可能是因为和定姚王的事情,也可能,是因为别的。
父亲同样是一个不好揣测的人,我从来都只是猜测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
兵部的事情,在十五日后,被定姚王解决。
兵部尚书获罪入狱,兵部诸务,暂由廷尉兼管。
舞姬入宫,并没有被今上召见。
可定姚王却丝毫不动。
说明,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要借由那些与凌昭仪相似的面孔,谋求今上的宠幸。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二月二龙抬头之后,有人上奏,灵犀公主即将及笄,应当庆贺,而少府监却向今上禀报,国库吃紧。
今上凝眉。
可这些年来,并不太平。不是天灾,便是战乱,今上在位这些年,统共不过有六七年安生日子,先帝留下的银子本就不多,百姓又交不起重的赋税,今上毕竟对百姓仁厚,谨记先帝爱民之道。可即便如此,有些地方也因为那些微薄的赋税而闹事反抗。今上不知是否知悉,总之最后被当地官员镇压,朝堂之上,也没有人参奏此事。
灵犀公主今年刚好十五岁。
女子最好的年华便是从此而始。
我的直属上司,礼部尚书何远山建议,公主的及笄之礼自然要慎重,却不宜铺张。
于是,今上便说,那便由礼部操办。
少府监丢了费力的差事,脸上十分高兴,却不敢轻易表现出来,还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向我的直属上司说:“偏劳何大人了!”
何远山为人正直清廉,却不迂腐,办起事来往往能让人耳目一新,他朝今上叩首,应了这差事。
下朝之后,定姚王在宫门口等我。
事到如今,朝臣们,甚至是宫里,已经对定姚王是不是在宫门口等我的事情相见司空见惯,甚至,连今上都默许了。
“王爷有何吩咐?”尽管如此,我也还是要尊他是王爷,不论是要做戏,还是真实。
“本王准备去佘州一趟,明日启程,跟你说一声。”定姚王懒懒的。
“祝王爷一路顺利。”我说,原以为,他是要跟我说操办灵犀公主及笄之礼的事情。
“好了,本王尚有他事,走了!”
“恭送王爷!”
朝臣们还没有走完,看到我送走定姚王,有一个人终于没忍住,过来跟我说道:“小董大人与王爷,竟也要如此生分?”
“君臣有别,王爷乃正统皇脉,下官岂敢僭越!”答罢,我拂袖而去。
回到府中,我的侄子小锐从我书房中跑出来,说:“四叔!这是一个哥哥给你的。”
接过信,是定姚王左手的笔迹。
我弯着腰对小锐说道:“小锐,那个不是哥哥,你要喊叔叔。”
“可是他不老啊!”小锐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我心中一气:“难道你四叔看起来很老吗?”
小锐甜甜地抱着我,仰头说:“四叔比那个哥哥年轻!”
“小锐乖,以后四叔娶了婶娘,给你生个小弟弟玩儿!”我一时玩笑,没想到,后来被定姚王嘲笑了好久。
定姚王的信只有三个字——将军府。
这次国库和灵犀公主及笄的事件,明显是少府监设下的局。
他那边只会给很少的钱,可是灵犀公主是一国公主,又是今上掌中珍宝,又岂是何远山说节俭就能够节俭的。
操办不当,便是藐视皇家的罪名都能安地上来。
何远山太过清廉,就算拿出所有家当,也是杯水车薪。
少府监和礼部的职责都差不多,只是少府监除了管理皇家礼仪之外,还管着皇家的钱,礼部却多涉及外州,以及邦交。少府监和礼部一直不对付,而定姚王提醒我将军府,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大将军也参与其中?是否也有今上默许呢?
灵犀公主的生辰在四月二十,何远山不紧不慢地准备着,有时跟我商量着细节,有时候又自己一个人坐在礼部大堂之中品茶焚香。
三月十九那日,我见到了段清源。
他问我,公主的事情,是否有头绪了。
诚然,何远山这边思考、商量都只是在用脑子,行动上却是半点波澜也没有。
何远山清廉正直,也十分淡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就算是真的操办不当,获罪入狱,他也不在乎,原本在他那里,也有过先例,只是后来,今上垂恩,放他出来,从刑部,调任到了礼部。
“你在担心我?”我反问。
可他却说:“我今日才听说,大年初一那晚,你被司徒大人罚跪一夜。”
“啊!”我木然,心里却料定,他并非今日才听说,自是想要找一个话题,“太久了,我都忘了。”
“也忘了你说过,与定姚王只是君子之交?”
我轻轻地朝他笑:“定姚王对我不错。”
他没有说话,却微微张着嘴,好似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问:“你看不起我吗?”
“我尊重你。”意料之内的回答。
各自尴尬的对视了一眼,我说:“我没钱了,你能帮么?”
“少府监果然苛刻么?”他心中的义气慢慢燃气。
我讽笑两声,答:“那点儿钱,还不够给一个五品官员操办宴席。”
“公主也不希望铺张。”他答,“我那里还有一些俸禄,明日给你送过去。”
“直接送到何大人手上吧,免得我再转一次。”
于是,少将军段清源为庆贺公主及笄之礼,拿出俸禄的事情传遍了帝都。
其余朝臣们脸面上过不去,纷纷送钱去礼部。
今上在朝堂上表示,国库吃紧,竟要委屈臣工,朝臣们表示,公主是一国体面,何况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今之局面,正可体现朝臣们上下一心,忠君爱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四月二十那日,没有早朝,灵犀公主按着一国公主应有的尊荣完成了繁冗讲究的及笄之礼。
宴会从中午开始,朝臣、命妇们观礼完毕后,便在宫中用午膳。
午后的节目也不只是寻常歌舞杂戏,何远山特意召来的蛮族戏者表演了不少新奇的东西,朝臣命妇后妃们啧啧称奇。
晚宴的烟花异常绚烂,我驻足在花树下,看着繁华绽落,生死一瞬。
“你及冠的时候,都有哪些人?”定姚王不知何时走到我身旁,愣生生地问了一句。
“家人。”我答。
“你喜欢?”指着一朵绽落的烟花,他轻轻的问。
“谁都会喜欢好看的东西。”我答。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又突然喊道,“皇兄,那个烟火还有么?”
我大惊,猛地转身,看到今上笑盈盈地站在定姚王身边:“陛下!”
我赶紧下跪,今上今日很高兴,可能,是因为公主今日很高兴。我难得看到今上如今这样的眼神,好像他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慈父。今上语气很柔,说:“起吧!”
“多谢陛下!”
“这般花了大心思的烟花是没有了,想要也只能等今年的硫磺进贡,匠作府才能做出新的。”今上缓缓的解释,平易近人。
“那不是要等到夏天?”定姚王问。
“是夏末。”今上纠正,“制作烟花尚需时日。”
“那皇兄可要记得,给臣弟留点儿。”定姚王温善地笑看今上,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再去寻些好东西,来与朕交换。”今上半开玩笑,“你送的贺礼,公主很是喜欢,不枉你亲自去佘州跑一趟。”
“臣弟就是喜欢四处游历,听说有好东西,自然不肯令旁人先得!”
“朕念着你的好呢!”今上十分受用,“对了,听林卿言,你在佘州买了快地,准备修建府邸?”
我心下大惊,这句话,试探之意明显。
却见定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