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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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定姚王抱臂凝思,“指不定,你四叔真能给本王生个儿子。”
“王爷慎言!”我怒喝。
“本王说错了?”
我握拳,看他那副了然的模样,却找不到理由反驳,心里气地很。
后来,我告诫小锐,再不可说出那样的话,今日与定姚王所言,全作一场戏言,不可为他人道。
可小锐却偏头问我:“那我学箭的事呢?”
“四叔会给你找最好的箭术师父。”
然而,小锐不怎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五月下旬,天气已经变得炎热了。
我在书房等着父亲。
他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暗青色衣衫的年轻人,模样俊朗,双眼炯炯,身量高挺,腰间配着一柄长剑,俨然一副侠义英雄的气势。
“他是宁白,为父的徒儿。”
我一时惊诧。
父亲竟然收了一个全家人都不曾见过,听过的徒儿,而看父亲的神色,这个徒儿,定然不是近几年收的。
“此去邵汶,便是由他来保护你。”
我再一次的震惊。
虽说路上不乏宵小之辈,但父亲如此行事,怕不简单:“父亲的意思,是要我独行?”
“祭拜你母亲,自会有替身替你完成,为父需要你去做另外一件事。”
“父亲要举事了?”我暗觉自己迟钝,“可定姚王说,时机未到。”
没有避讳宁白,既然父亲带他来见我,又说了那番话,想来父亲对他是十分信任的。
这些时日,父亲一直没有闲着,虽然我并不清楚他究竟做了什么,但看父亲成竹在胸的模样,也能猜测几分。
“等你回来,也就快了。”
离开帝都的时候,我还是在父亲派出的府卫之中。
那天阳光很烈,我回头看了一眼帝都的城墙,城墙上除了守卫的士兵和飘飞的旗幡,什么都没有。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空了一下。遂回过头,看向前方。
宁白低声问:“你在看什么?”
“看城墙。”我淡淡地答。
后来到了驿馆,宁白告诉我,暗中跟踪的,有两队人马。一对可以确定是大将军府的,还有一对,却像是江湖草莽。
我心中暗想,是定姚王的么?
后来,宁白甩掉了其中一对人马后,说:“形似草莽之辈,却难以应付。”
我笑问:“由着他们?”
宁白答:“待我们与大部队分开之前,定要甩开他们。”
宁白的确也做到了。
但不知为何,我心中却有一股莫名地小失落。
等到我们与董氏府卫分开之时,宁白骑着马带我找了一个废旧的木屋,用包袱里的白布搭了一个简单的帘子,然后递给我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说:“这是你的新衣服,去换吧。”
我打开一看,是一套薄纱绿罗裙,遂问:“我要穿这个?”
“你没有穿过女装,这样我们才方便行事。”宁白答,诚然,我若一直与宁白躲躲藏藏,办起事来,却束手束脚的。
轻叹一声,躲到帘子后面。
以前我也曾羡慕过那些朝臣家的小姐,穿着漂亮的裙子,戴着漂亮的绢花。
“会绾发么?”宁边看着穿好裙子的我,问道。
“不会。”
“坐好。”宁白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乖乖地坐下,感觉到他灵巧的手将我的发冠卸下,又轻又快地在我头上绾着我的头发。
不一会儿,他便开始插花簪。
我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拿出包袱里的一个精致的盒子,在我脸上又涂又抹。
就算我从来没有抹过这些,也看过我的母亲、我的嫂子、甚至府里的丫鬟画过。
“没想到你还会这些。”我叹道。身为父亲的徒儿,已经够震惊了。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会绾发,会化妆,不由得让我惭愧不已。
宁白收好东西,轻轻地笑道:“从前学过。”
“是小时候?”我问。
“是师父让我学的。”宁白很平静。
我却又一次惊讶了:“父亲让你学这个?为什么?”
“为了你啊。”宁白收好东西,“如今,你是我的妻子,与我一同回故乡祭祖。你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我是江湖散客,情定终生,私奔而来。”
“假身份完全可以扮做兄妹,不必做夫妻。”我拒绝。
宁白却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没有兄妹睡一间房,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何况,我本来就是要娶你的。”
“什么?”我讶然,“谁告诉你的!”
“师父说的。”宁白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突然明白,原来父亲在很多年前便给我选了一条退路。身为大司徒董蒙的小儿子,我不可能不成亲,可我却不能娶任何人。想来,若是我的三位兄长还在,某一天,帝都会传出董奚棠的“死讯”,然后,在天下的某一个所在,有我,和父亲安排的那个人隐姓埋名地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那你喜欢我么?”心里有些赌气,看着宁白的时候,也是板着脸。
宁白想了想,答:“是喜欢的吧。”
“你自己都不确定!”我低低地冷哼一声。
宁白依旧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要是喜欢别人,是不对的。”
看着宁白一丝不苟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父亲说,我可以完全信任宁白了。
然而,宁白却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说要娶我,这或许是他长久以来的一种惯性思维。
到达洛州的时候,宁白告诉我,我的替身在邵汶遇刺,如今正在老宅养伤。
这是父亲为我拖延时间的小计策。
等我找到了父亲要我找的那个人时,我才知道,原来父亲在暗中竟然有这么一支强大隐匿地军队。
只是军队的首领人只能由董氏嫡亲来点破身份,才能将那些军队集结。
这是父亲多年前与这位将军的约定。
而他,竟然也知道我身为女子的身份。
可见父亲对他是极为信任。
乔文庭在三日之内,将二十万大军集结完毕。在洛州空旷地荒地上,七名首要将领与我见面,而此时,我已经换上了习惯的男装。
乔文庭说,这些人都是他一手□□的。
我看着个个器宇轩昂,斗志充盈,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散了。
当晚,帝都传来宫变的消息。
逼宫的,竟然是今上的两个尤为优秀的儿子。
而一直镇守边关,手握三十万大军地镇远侯也闻讯回援。
乔文庭说,父亲的用意是要他们先去将镇远侯地大军打败。
我略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极是,便说,让大军稍作休息,我们明早辰时出发。
可宁白却说:“你不能去。”
“为什么?”我问。
宁白说:“我们还要去一趟邻国。”
“尚有他事?”我问,可父亲并没有交代我,还有什么事。他只告诉我,将那人找到之后,听宁白安排。
“嗯。”
虽然宁白应答,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避开乔文庭,我问宁白。
他说:“师父的意思是见完乔将军,我便带你去避一阵,待尘埃落定,再带你回帝都。”
我突然想起来,当初父亲曾说过,要我慢慢从朝堂之中抽身。可我不但没有坐到,还越陷越深。
此事固然风险甚巨,父亲忧心我的安危也是长情,但,他竟不要我与他一同承担,要我像一个孬种一样躲在暗处,我实在无法静心。
“我要回帝都!”
“不行。”宁白拒绝。
“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回去,想来你也知道,我也是有法子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他对我虽然并无男女之情,但我断定,他不会放任我陷危。
最终,他还是点头了。
我们没有与乔文庭一道,一路上因为有宁白,一切都很顺利。
可到了绛州,却出了岔子。
一个失神,一把长刀便架在我的脖子上,生死一瞬。
宁白手握宝剑,说:“还请兄台放了内子。”
那人冷笑:“有人出钱买她的命,我岂可轻放?”
“我给你五倍。”宁白微微动了动手中的长剑。
“就是五十倍,也不够的。”那人忽的转了神态,眼中讽刺非常,“她必须死。”
我大概猜出,买凶的人,一定握着此人的短处,他不得不就范,就算没有那笔钱,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他也必须要杀我:“没听说过河拆桥么?”
我的暗示,他明了,可却说:“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相信。”
我与宁白对视一眼,正要有所动作,却忽的听到那人惊诧惊呼,宁白眼疾手快,身影瞬移,将那人的刀斩断,那人身中一箭,又被宁白踢了一脚,顿时呕红,倒在地上,痛苦扭曲。
襄助的人从远处乘风而来,我一时恍惚,竟觉得自己看错了。可当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瞪着他,傻了半晌。
“我差点没认出你。”他说。
的确,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穿过女装:“惊讶么?”
他却说:“定姚王说,为了掩人耳目,你很可能会如此装扮。”
“是定姚王让你来的?”我问,帝都宫变,他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寻常,我刚想细问此事,他却给了我另外一个惊讶。
段清源微微低下头,没有看我,好像很无奈,心里很担心,很着急,好久,才说:“他软禁了公主。”
“她不能跟你走。”宁白似乎看出了什么,将我拉到身后,一脸戒备。
“对不起,带不回你,公主会很危险。”段清源满是歉疚,为了自己珍爱的女子,他不得不用自己多年的兄弟来交换,尽管此刻,我无法肯定他是否看出我的女子之身。
“定姚王是我的盟友,宁白你不必担心。”虽是如此说,但我也知道,定姚王用公主威胁段清源来找我,定然是看出只有他才能让我乖乖回去。
而此刻,他必定知悉我从洛州调回的精兵,乔文庭是不会背叛父亲的人,而父亲对定姚王一直没有好脸色,若是定姚王需要父亲配合,他却拿捏不准,我就是最好的筹码。
段清源手中也必定有一直军队,定姚王有公主在手,也不怕段清源反噬,但定姚王是不会单依靠一点来控制局面的人,段清源的军队中,也有定姚王的心腹。
“见到公主,我便会将你一同带走。”段清源给出这样一个承诺。
想来是定姚王在言辞上给了段清源一些侥幸的空间,但真的到了帝都,段清源什么也得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私下里,宁白跟我说,不能回帝都,我会不会让父亲投鼠忌器尚且不论,帝都局势动荡,步步皆危。他说,无论如何会将我从这里带出去。
这些时日相处以来,我知道,凭宁白的本事,还是有把握的。
可我却陡然生出一个莫名的念头,好似一场豪赌。
我这一生从未有过博弈,大概,只这一会吧。
宁白拗不过我,只好安静地跟着,再没有别的动作。但我也明白,这边的消息传到父亲那里,一定传的比飞鸢还要快。
再没有穿女装,段清源手上的人见到我,也叫我一声“小董大人”。
从段清源那里知道,宫变那天,三皇子和五皇子披甲入宫,二皇子和定姚王被今上留在宫中下棋,金吾卫因为邻国使节之事记恨今上,与二位皇子串通,里应外合。二皇子为了保护今上而身受重伤,至今未醒,定姚王也被砍了几刀。后来兵部和刑部的人入宫镇压,段大将军也星夜执刀勤王,只可惜虽然压制了宫变,却把今上弄丢了。如今国中大乱,镇守边关的镇远侯领兵回帝都,名义上是勤王,实际上却是另有打算。
我却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金吾卫首领是今上的心腹,受过的恩典远远超过了那一次的惩罚,说记恨很牵强。两位皇子究竟是怎么被定姚王鼓动发起宫变的,我之前却没有看出一点一丝的痕迹。不过定姚王的伤定然是假的,镇远侯的罪名也是假的,至于今上,不是丢了,而是跑了,但他究竟在哪儿,或许段大将军会知晓。
回到帝都的时候,我看到定姚王站在城楼上,依旧是风花雪月中的一场繁华笑意,丝毫不为如今不安的局势所影响。
“本王以为,你会穿女装回来。”定姚王戏谑道。
“兴许哪一天,下官来了兴致,倒是会再穿一次。”
“那个人,自称是你夫君。”定姚王指着被留在外面的宁白,语气中意味不明。
“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我答,宁白是一个好人,我不希望他被卷入这场纷争。
“是么!”定姚王冷笑,“对了,司徒大人带着你的侄子,亲自去应付镇远侯了。”
我一皱眉:“定是家父要让小锐历练一番。”
“司徒大人对自己的孙子的确给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