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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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卫佳
更新时间201245 13：11：54 字数：2324
“卫大叔，卫佳妹妹在家么？”
苏幂自昨日败于刘胖之后，心显抑郁，想找处安静的地方散心。
卫石，普通农夫，与妻子吴燕生有一女，取名一佳字。卫佳平素乖巧伶俐，善解人意，出落大方，有些微胖的脸蛋把其衬托得十分可爱。卫石一家虽生活清苦，因为卫佳的出现却是增添了很多幸福乐趣。
卫家村，属于西兰郡的一个偏僻角落，因为紧邻青幂峰东南角落，平常时分倒是吸引了诸多侠义豪客来此，一来此地安静，不易引起他人注意，二来离青幂峰颇近，办理事务也会变得容易许多。因此，此地虽偏，倒也十分的热闹。
孙炎带着苏幂站立在卫石家门前，静等屋里人的回应。卫石家屋不算大，普通的农舍与其他建筑迎合得非常到位，并不算过于突兀。大街离此尚需徒步几许，此地虽屋舍林立，却不见许多人家。
一位中年大汉推开有些残破的大门，稀松的眼眸略带困意，此刻，还是午时，艳阳高照。
“哟，是苏幂少爷，快请进。”
卫石见到孙炎和苏幂，似乎并不陌生，赶紧的招呼二人进屋里，呈上热茶，闲话家常聊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苏幂口中的卫佳还未出来。苏幂有些不耐，又问道：“卫大叔，卫佳在里面干什么？”
“着什么急！”
里屋内一声娇喝突然传来，似乎对苏幂的问话也十分的不耐。过了少许，一位比苏幂略小的少女蹦跶着来到苏幂面前，拉着苏幂的小手，出去玩耍了。
孙炎看着卫佳的可爱模样，会心一笑，对着卫石道：“呵呵，老卫，这两个小娃儿倒也登对。”
卫石憨厚的笑道：“孙长老说笑了，我家娃儿虽是不错，倒还是不敢有高攀之想啊。”
二人虽身份悬殊，此刻却没有半点隔膜，谈得甚是欢喜。再说苏幂，自被卫佳拉着出去，久违了的笑容又再次浮于脸上。二人嘻嘻哈哈的一路闹着，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可以抛去。
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让他们逛完整条长街，五年以来，二人几乎都是这样度过，在大街上找寻自己喜爱的东西，之后始终不变的便是那条长河，急湍的流水伴随着他们的童年。
河堤旁，柳树下，四只小脚没入水中，来回摇摆，打击着哗哗流水。卫佳戴上了一条青石手坠，这是刚刚苏幂买给她的。卫佳很喜欢这条手坠，但家里的情况似乎并不允许她做出购买手坠的决定，苏幂心细，发现了这点，悄悄买给了她。
“你这次又因为什么不高兴了？”卫佳低头，望着沁水的光脚，喃喃道。
“额，怎么这么问？”
“哼，你不高兴会来找我吗？我们的每次见面似乎都能听到你心闷的声音。”卫佳突然盯着苏幂，嗔怪道。
苏幂没想到他这么细心，不禁非常感动，但看着卫佳生气的模样又顿时乱了方寸，急忙安慰道：“好啦好啦，这次我不是不高兴才来看你的。”
童年的朦胧似乎昭示着青春的悸动，这一刻，那些似乎爱情般的言语是不是都将成为未来的美好回忆？
风吹过，柳叶轻抚，鱼儿欢快游荡，。
远处的飞鸟逐渐消失无影，一声嘶鸣兀自传来。苏幂嬉笑的脸庞顷刻转肃，紧盯前方。
“苏幂哥哥，怎么了？”
卫佳并无机会修行，普通人的听力还不足以听到如此细微的声音，御气七层，在修士中虽属学童，于那凡人的思维却不一般。
苏幂拉着卫佳选择了藏身，青幂峰严格规定，修士不得伤及普通百姓。
马蹄声越来越浓烈，遮眼的尘土已随处可见。后方十几匹精壮马儿正自追逐几位受伤的骑士。
“驾”
催促声愈演愈急，一位中年汉子转身看向身后，眉间阴郁色颇重。在其前方，另有两匹马儿，其上是两位风姿卓越的女子。
“夫君，小心！”
身后数支弓箭劲直飞来，散发丝丝幽光，这飞箭竟是含毒之物。中年汉子望向前方的一位中年妇女，眼含柔情，身前一柄长戟，突然转向后方，对着那飞来的弓箭狠狠抽击而去。长戟虽猛，然而箭如雨下，右臂一振，鲜血流淌，这中年汉子在坚持了数个时辰之后，仍是被其所伤。
“夫君！”
中年妇女大骇，急忙勒马，转身冲向其夫。
“你干什么？保护小姐。”
中年汉子见妻子冲回保护自己，却无半点高兴，反而大怒。中年妇女此刻哪顾及这些，那伴随自己近二十载的男人，怎能轻易说声放弃？
“小姐，快走。”中年妇女对着身后的貌美女子急切道。
年轻女子年约十二，正是青春，一股豪情却是于此刻油然而生，坚定道：“不。”
身后的马匹已经逼近，三人再无间隙逃跑。
“是马贼。”
卫佳于此刻也终于看清追击者的全貌，双手死死拽住苏幂，差一点就大声说了出来。苏幂看向卫佳，眼中不免有些疼惜，关切道：“你认识？”
“二叔…就是被那些人杀死的…错不了”，卫佳紧紧拽着苏幂，此刻也就只有他能给予一丝安全，声色有些发抖，似乎不愿回忆过往，“五年前，就是他们……”
时间转到五年之前，寒冬之夜。
同样的马匹声回荡，卫石一家子面带凄凉，奔走在一片丛林中。冬季，丛林少有枝叶遮眼，卫石面露绝望，对着身后一汉子吼道：“卫通，带他们离开这里。”
“大哥！”
卫石、卫通两兄弟，幼时已孤，互相扶持，至于今日。卫通尚无妻室，在这丛林间，只有面前三人可靠。
“大哥这辈子为我已操心不少，卫佳才六岁，还要父母的关爱……”
卫通追忆着过去，看着面前犹如泰山般的大哥，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定，朝前迈步而去。
步至，掌落，卫石感觉颈部胀痛，看向身后的卫通，一滴眼泪悄然滑落，转瞬便晕了过去。
“大嫂，大哥就交给你了。”
吴燕的眼泪早已流干，望着逐渐远去的卫通，声音沙哑道：“孩子，扶爹爹回家！”
卫佳望着远去的卫通，哭出了声，与吴燕驮着卫石往后而行。可惜的是两位女子扶着卫石这位大汉，本已疲累的步伐前进更加艰难，不过一刻钟，身后马声嘶鸣，卫石三人无路再逃。
卫通死了，剩下的，是马贼们的欢呼和夹杂于寒风中的几点淫笑。
卫石被马声惊醒，看着眼前一幕，绝望朝天，吼了一声。
“糊涂啊！”
一柄小刀握于手中，卫石五指早已嵌入肉身，鲜血淹没了痛楚。
“夫君！”
声音依然温柔，决定了吗？绝不受世间半点污秽，唯一死能护清澈之身。
卫石大手一甩，再不看身后美妇。小刀掉落在美妇身旁，发出刺耳的声音。
刀出，寒锋离身只差丝毫。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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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骚乱
更新时间201245 16：40：31 字数：3381
“母亲”
卫佳大哭，淹没了一声脆响。吴燕呆呆的看向被击落在一旁的小刀，心道莫非老天如此折磨我等，竟连自尽也不来个痛快？
“倒是让老夫看到了如此人情！好、好。”
人未至，声先到。马贼们只觉这声音浑厚响亮，于空山之间静静回荡。纷纷惊恐之下，领头者暗呼倒霉，故作镇定，道：“哪位高人在此？还请出来一叙。”
“呵呵，你还没那资格。”
一抹青光遍布丛林，那领头者头皮一阵发麻，忽的脖颈一凉，紧接着带来无数惨叫，一时间鲜血如雨露，洒落叶旁，阳光撒过，泛出腥红之光。
青光散去，数十具尸体遍布，唯独那领头者尚存一息。一位老者从远方走近，站于卫石身前，面露慈祥，轻声道：“给你留了个活口，你看着办吧。”
那领头者惊慌失措，已然奄奄一息，口中喃喃，似乎说道：“上仙饶命啊。”
手起，刀落，领头者再无半点生息。卫石紧握大刀，似乎还不能解开弟弟死去的悲愤。
“年轻人，能活着便好，又何必执着？”
卫石如梦初醒，急忙放下大刀，带着吴燕、卫佳二人齐齐跪下，感激道：“莽夫卫石，多谢上仙救命之恩。”
“呵呵，无妨……”
“孙爷爷，快来啊，帮我抓着那只小貂。”
丛林间安静依然，树叶凄厉作响，小孩身材微胖，穿玲珑青袍，显得富贵无比，瞧其模样，确是苏幂无疑了。苏幂尚小，童年欢乐，此刻于那满地血腥却不是太过相称，之间苏幂颠簸着跑向孙炎，拉着衣襟急忙叫嚷。
“胡闹。”
孙炎白了一眼，苏幂全不当回事儿，看向身前卫石三人，问道：“孙爷爷，他们是？”
……
厮杀声已过五年，今日重现，本已幼小的心灵此刻哪能禁受？
卫佳死死拽住苏幂，苏幂暗叹一声，轻轻拍了拍卫佳。
“放心，有我在，他们没事。”
苏幂心想这同样一幕怎会让之碰上两次，青幂峰虽有严规，但若放此不管，似乎有违心性。
中年妇女和年轻女子并没有选择离开，中年汉子见此也不强迫，三人拼命厮杀，勉强顶住了片刻。
苏幂脚踩飞剑，不过一瞬，便已至三人身旁。
“流影！”
青光剑诀第一式，流影剑出。
马贼见苏幂突然插入，喊杀声更烈，只是流影剑穿插其内，青光扑朔，只听几声刀剑相碰，转瞬间，马贼兵器便尽都断为两节。
马贼大骇之下，骑马奔窜，纷纷逃走，中年汉子见苏幂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不禁大为惊讶，急忙上前，拱手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苏幂微笑还礼，与这三人闲聊了会儿，便与卫佳一同离开了。
……
傍晚时分，孙炎已经离开，苏幂和卫佳坐在一根板凳上，抢着彼此的菜吃。
苏幂：“哦，对了，卫佳妹妹，我爹爹前天给我抓来了只老虎，那老虎可爱极了，改天我带来给你看。”
卫佳：“真的？你爹爹可真厉害，连老虎都敢抓！”
苏幂：“嗯嗯，我唤那只老虎叫小冥，他的毛都是紫色的，是数一数二的凶兽。”
卫佳：“我要看，我要看，苏幂哥哥，下次你一定要带来给我，让我养几天。”
白日里的不快早似云散，苏幂、卫佳二人兀自打闹，完全忘记了卫石同吴燕的存在。卫石和吴燕二人看着这两个活宝，生活里的辛苦早就抛至一旁，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实为一大幸福事。
深夜，月色如轻纱，将大地朦胧遮盖，卫家村里，打鼾声配合着虫鸣，愈显安宁。
青石街道上，几个村卫沿街巡视，维护着这一带的安宁。卫大牛轻揉着双眼，试图打消肆虐而来的困意。卫戍站于其旁，比起大牛稍显精瘦，人也有些许矮了，只是那精明的眼睛突然转向树丛深处，似有所查。
“大牛，你听见了么？”
“能有什么？你别烦我，我困死了。”
困乏之人，听觉似乎也会受阻，大牛拿着大锣，麻木往前。
夏季的风深夜也会充满凉意，卫戍一阵机灵，鸡皮疙瘩满布，急忙跟上大牛脚步。山雨欲来风满楼，雷光已经震耳，掩盖着树丛中的活动。
草丛、树木胡乱摆动，仔细看去，并不是跟随风向。
“喂，大牛……”
卫戍话没说完，大牛便已惊醒，扭头看向卫戍，双珠欲爆：“那是什么啊？”
卫戍似乎想到了某种情形，惊恐道：“地震……莫非是要地震？赶紧通知大伙啊。”
草木树丛之中，野猪正在山野间胡窜，毫无方向，蛇尾迅速摆动，发出嘶嘶鸣叫，群鸟飞散，鱼儿到处奔窜，地鼠密密麻麻，奔出山野，这一切似乎都有些民间地震的征兆。
“轰！”
乌云席卷朗朗天空，雷鸣隆隆，大雨倾盆而下，为百兽的恐慌又消去几分仅有的安宁。
卫石家中，略显粗陋的屋舍兀自安静，苏幂翻了个身，打乱了床铺的整齐布置。
梦里，依旧雷鸣。
苏幂独自走在这不一样的世界，望向天空，空无一物，只有闪电漫布。本自黑暗的世界被闪电点亮，略有些晃眼。
“呜！”
“吼！”
凄厉尖叫长绵不断，梦里的世界，各种野兽竟然随处可见，只是与苏幂似乎仍处两个世界，并未与之产生任何交集。
“这是什么地方？”
一条五爪金龙从苏幂胸口掠过，迅速消失于背后；吞天狼张开血盆大口，往前肆虐，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赤金虎身形巨大，竟有遮天之势，前脚轻轻抬起，那吞天狼嘴中的血雾看似汹涌，在这巨型虎脚轻碰下竟也变为虚无……
“这…莫非是…群兽之魂！”
苏幂望着这奇异的一幕，心中大骇，血脉急速跳动，膨胀的血液似要夺体而出。
“啊……”
苏幂大吼一声，强自忍耐，只是那钻心的疼痛却怎么也掩盖不了。这是现实？不，但若为梦境又怎会体会如此剧痛？
天空中厮杀越来越剧烈，血雾如潮水般涌来，点缀着如此空白世界。弱肉强食，剩下的兽魂越发强大，只是无论如何，他们都毫无半点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