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羽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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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古董（梦古），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苜蓿淡然问道，顺手又将一杯“月玲珑”送入口中。“凑合，没你那般风光。”言罢，不怀好意地朝着芜苑“奸笑”，“几年不见，你这臭小子就纳妾啦！”
“去你的！别我开玩笑！”倒是芜苑忍不住咽了口，两颊绯红，更添一份妩媚了。
“看吧，看吧！我说臭小子着，你急个什么？”梦古继续打趣道。
“随便你怎么想，”苜蓿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独自品茗，倒是一旁的芜苑羞得说不出话来。“湘忘，她怎么样？”思忖良久，才吐出一句。
“喔，就是你那个宝贝妹妹啊！”梦古见苜蓿如此，觉得没趣，便罢了，“她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一盏“月玲珑”险些泼出，苜蓿大吃一惊，急切问道：“怎么会不清楚？你不是总进王宫吗？是不是她病了？还是说她出什么事……”苜蓿顿时乱了分寸，一心只想着湘忘，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芜苑脸色有些奇怪。
“你别急！好没事。”梦古早就知道苜蓿疼爱这个妹妹，试想谁会牺牲性命也要保护一个不是很重要的人？“听梦后阿姨说，湘忘郡主总在什么颜亲王那儿住着，不常回宫。对了，你去看了瑶公主没？”
“还没，这些日子事情很多。”苜蓿稍稍放心，却对那颜亲王耿耿于怀，不知是何许人物。
“也是，今年羽王五十寿诞，要安排的事是挺多。但还是得抽些时间去看看瑶公主。”
“嗯。”依旧独自品茗，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唉——”梦古长叹一声，“这大好时光，竟得陪个呆子喝什么茶！”忽然想到什么，一拍石桌，“对了，今个儿是月圆，是艳娘献曲之日！走，臭小子，老子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是人间天堂！”说罢，也不管苜蓿是否同意，拉着他就走，丢下芜苑一人在后面大叫。
苜蓿想是反正今晚没事，就随他去吧！那人间天堂多半就是烟花之地，去去也无妨……
映春楼。
“怎么这么多人？”苜蓿眉头微愁，不免感慨世风日下。
“说你臭小子没见识吧！今个儿是‘舞绝’艳娘的献曲之日，不是人满为患才是奇怪。”
走堂的小厮见这两来人气度不凡，纡金佩紫，定是贵人！急忙引着两人到台边较近的位置坐下，好生伺侯两人甚是殷勤，还拿来了映春楼里最名贵的茶。
梦古饮了一口便是苦笑不已，“怎么到这儿还得喝这‘月玲珑’？”苜蓿听了心中一阵窃笑，命该如此！
“开始了，开始了……”不知是谁喊了声，全场顿时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向那舞台上。
片刻，缓缓出来两个影，均是面纱掩脸，看不真切。见那一袭紫衣的不年挑了个偏僻的位置，款款而坐。另一个通体桃红薄纱，姿态婀娜的女子向众人略略行礼，竟是那般的妩媚动人！
一阵俗乐响起，那女子翩然起舞。广袖齐挥，暗香浮动，媚人心魄。众人已是深陷其中，只有苜蓿眉头微蹙，“只有这般俗媚……”不禁心中一阵腕惜。
就在这时，俗乐骤停，一股清丽箫音呼之欲出。那紫衣少年横箫弄音，好生潇洒！“是他！”苜蓿一阵愕然，“他怎么会在这里！”只听那箫声婉转柔情，清秀脱俗，让人心灵净然。红纱女子似是心有灵犀般踩音起舞，薄纱朦胧，隐约浮现诱人胴体。
微微旋身，香肩约露，酥胸隐现，面纱轻浮，显出姣好容貌，这一番景象，缥缈，如梦如幻！见那女子轻移莲步，袅娜腰肢柔水似情，一举手一投足俱是撩人心扉，春情难捺！再配上那湛清箫音，恰似冰山圣女坠入凡尘，清雅与俗媚在这一刻有了完善的契合。
一曲终了，众人皆是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这乐舞，挥洒千金，也值得！
“我说是人间天堂吧！”梦古见苜蓿一脸呆然，以为他也是被迷住了。殊不知苜蓿一直注视着紫衣的吹箫少年。
“嗖——”“嗖——”两支飞剑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将台上两人的面纱一同掀掉。“我说艳娘，在这里蹉跎了岁月太不值，不如跟我回去做个小妾，我保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那剑的主人朗声说道，梦古回首一望，一番愕然，竟是天族少主——天如锋！六年前还年幼没有参加“羽梦骑士”，故不认得梦古和苜蓿。
“承蒙公子赏脸，艳娘感激不尽。只奈艳娘身份低微，配不上公子，还请公子见量！”艳娘不卑不亢，竟是一股傲气盈然。
那天如锋似是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拒绝，虽说他没有皇少主那般玉树临风却也是相貌堂堂，不免再问道：“艳娘，我是真心的，你考虑一下。”
“对不住公子。艳娘早已有心许之人，还望……”话未说完，天如锋的怒吼已到：“就是你后面那个小白脸吗？”
众人唰地看向艳娘身后，那紫衣少年持箫玉立，衣袂飘飞，俊逸洒落，宛若仙人！众人皆是一叹，原来男子也可这般俊秀！只见那少年款款前行，无比潇洒地将艳娘掩在身后，一张俊彦，微笑盈面，与那天如锋分庭相抗，没有丝毫退缩。一股慑人的气势由紫衣少年散出，俊秀得让人不敢正规！
“公子为何要强求呢？强扭的瓜不甜，退一步海阔天空！”紫衣少年彬彬有礼，让人备感儒雅俊秀！
“你到底肯不放弃艳娘？”天如锋双眼圆瞪，一股怒火显然易见。
“这得由艳娘决定，艳娘不是物品，容不得我诋毁。”紫衣少年举止从容，泰然自若。
“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无如锋脸色阴霾，恶狠狠地说：“上！”只见嗖地窜出上十个人，舞刀弄枪地朝着舞台冲击。台下顿时一片混乱，人人自顾不暇。
刹那间，那帮人马已是到了台上。显然紫衣少年和艳娘都会些防身术，若是单打独斗，或许还不至于吃亏，无奈对方人多势众，个个还武技不浅。两三回合下来，已是险象环生。“哈，哈，哈！”天如锋仰头大笑，一柄“冷芒”剑直指紫衣少年心口。
说时迟，那时快！
“呛啷！”
“流光”“碧木”同出。苜蓿“流光”剑寥寥几剑，将那“冷芒”剑逼至数尺之外。梦古也早已从人群中救出艳娘。霎时，两人均是将人拦腰一搂，凌空掠风，停至二楼走廊。
咫尺间苜蓿将紫衣少年搂在怀中，低声在他耳际说道：“玉箫，我们又见面了……”这时的湘忘哪管得了这么多，被苜蓿将腰紧紧搂住，身子一下子就软了，在这久违的怀中，玉箫只觉面红心跳，不能自己。时隔六年，又被苜哥哥搂在怀里，湘忘不知为何竟有种要是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该多好啊的感觉。
就在湘忘忘乎所以的时候，隐约听见梦古粗犷的声音响彻全场，“天少主，人家都坦白说明白了，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
楼下天如锋闻言，脸色唰地变青，他明白这两个人武技不凡，凭自己这些人未必有胜算，何况被人又识破了身份，这来人不简单啊！相较权益后，无奈只得撤退。末了还重重的“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的愤慨。
看着天如锋渐渐远去的背影，湘忘没来由的感到一种不祥，将来还会碰上他吧……
第十章——促膝长谈
“玉箫，没有想到竟会在这儿碰上你。”苜蓿无不快乐对紫衣少年说。
“皇少主，我也没想到……”紫衣少年幽幽地说。
“这里没有别人，你何必这样拘紧，叫我苜蓿就好了。”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玉箫，不知为何心中总会涌起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玉箫思考片刻，淡淡地就了句，“好吧……”说着伸手向桌间酒壶去。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了玉箫，侧目看去，竟是苜蓿颇为严肃的看着她，“女孩子是不该在青楼喝酒的”。
似是触电般，玉箫急忙抽回手，满目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苜蓿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微笑，玉箫突然明白了什么，蓦然想起刚才苜蓿宽大的胸膛，小脸唰地变得通红，贝齿咬得红唇鲜润欲滴，良久才断断续续地说：“……那个……请……”
“放心吧！”苜蓿心明如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玉箫长长吁了一口气，眉间萦锁地愁苦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以茶代酒，两人促漆长谈……
“现今幻之陆是越来越不平静了……”苜蓿不知为何，有种和玉箫分享自己抱负的感觉虽然她只是个女人，但绝不是深宫内苑见识浅短的女人。“羽梦王国地处中央，四面受敌啊！”
“也不会啊！幻之大陆上共有五个国家，于东是鲛人国，善海战却劣陆战，于西是蛮突国，民风剽悍，善野战，但民众不开化，依旧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于南是沙丘国，大片疆土均为沙丘，发展缓慢，不足为惧，于北是南苑国，与羽梦王国世代交好，怎么会四面受敌呢？”
“嗯。”苜蓿赞赏地看着玉箫，“这些年来，南苑国表面上与羽梦王国交好，却暗地里私通鲛人国，沙丘国，预谋将羽梦王国吞。”
“为什么没有蛮突国？他不是一向与我国不和吗？”
“蛮突国的大汗可是个老狐狸，按兵不动，准备坐享渔翁之利。”苜蓿轻蔑地笑了笑。
“那么目前，幻之大陆依旧会维持平静啰！”
“嗯”，苜蓿轻眠了一口茶，“但大战就要开始了……反观羽梦王国，四族只知道明争暗斗，争权夺利，无人关心这等大事！”
玉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桑声说：“不是还有你吗？”苜蓿静静地盯着玉箫的眼眸，竟也是紫色！缓缓握住玉箫白皙的柔荑，你会陪着我吗？“
“只要我还是玉箫一天，三世情谊！”
“谢谢”。苜蓿轻笑，心中宽慰。“湘忘的身世不能说，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也罢了，有玉箫陪着我，总会有忘记湘忘的那一天的……”
临出发前，梦天儿百般嘱咐苜蓿，湘忘不是皇族人的事绝不可传出去。“冒充贵族是死罪一要啊……”天儿无比悲伤地盯着苜蓿，仿佛早已将苜蓿心底最深的秘密看透，那双湛清的眼眸让苜蓿觉得心中好痛，好痛……“
湘忘，只能是妹妹。
寂语轩。
“怎么了，从艳娘那儿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昶颜略带嘶哑的嗓音在静谧的月夜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手轻轻地抚摸腿上的湘忘，依旧一身男装的湘忘此时像在暴风雨中找到了安静的港湾，一股安全感由心无底涌出。
“颜哥哥，忘儿能和你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该多好啊……”
湘忘没发现，昶颜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蓦地僵硬住了，谁也不知道，昶颜平和的笑容下此时竟如大海波涛，汹涌澎湃。“你真的希望和我这样一个废人生活一辈子吗？”
“不是！不是的！”湘忘激动地大叫道，昶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悲戚道，“她果然是开玩笑的……”湘忘紧紧抓住昶颜的双手，紫眸直盯着昶颜如玉般温润的碧眸，无比坚定地说道：“颜哥哥不是废人！颜哥哥很厉害！忘儿最喜欢颜哥哥了！”光滑白皙的脸蛋因为激动而变得红通通的，在皎洁月光映照下，晶莹剔透，可爱极了！
昶颜怔怔地看着湘忘，一向宠辱不惊的他竟不知所措。这个朝夕相处六年的小女孩在不知不觉已是出落得标致亭立，清丽不可方物。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眼光会跟随着那跳动的紫影而转变，生活因为她而绚烂多姿。
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地伸向湘忘圆润的脸蛋，在触碰到那如玉般细腻的肌肤时，昶颜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多年来深埋的情感在一丝丝地从紧锢心门里缓缓飘出，真正触碰到梦牵魂萦的人儿时，竟是不禁战怵起来！
“忘儿，谢谢你……”昶颜无比温和地看着湘忘，缓缓地吻上了湘忘的红唇……
“好冰冷的嘴唇，和颜哥哥的人一样冰澈温润，”湘忘静静地接受着昶颜温柔的吻，“苜哥哥的吻好激烈，让我喘不过气来，颜哥哥的吻却像一泓清泉，细水长流……今生我与苜哥哥已是无缘，那么就让我陪着颜哥哥吧……”
当我吻上湘忘的那一刹那，我明确地感应到一刻她的身子僵硬了，只是静静地让我亲吻，在她心中是否有一点点喜欢我，还是说她只是不想伤害我而选择接受？我终究无法代替她心中的那个人吗？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吧……
湘忘僵硬的身体渐渐变软了，我感觉到了湘忘自唇间传递过来的回应，长久的静默后，她竟是选择了回应我的感情！在她心底地某一个角落，也许留有我的一席之地吧！
大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静静地对望着。寂语轩里很岑静，玄武留在映春楼保护艳娘三姐妹，偌大的湘妃竹林此时也是一片静谧。仿佛一切事物都在仔细聆听事情的发展……
月圆之夜，皎洁月光挥洒竹林，每一片竹叶似乎都笼罩着淡淡的光辉，温馨而和谐正像坐在轮椅上带着温和笑容的昶颜。他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女子，两颊因为害羞泛滥着奇异的红晕，紫眸在月色弥散中缥缈幻美，那美丽的紫眸里倒映着的人影正是昶颜！
良久，昶颜缓缓开口道：“你真的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