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春寒浅-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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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如若我没有记错法诀,这便是通往冥界的道路。”风挽月转过身,说了一句,便径自朝隧道内走去。
黄泉路?莫非这便是世人传言可以通往幽冥的黄泉之路?竟然随意一支发簪,便能穿过六界间的结界。看来这个姿容绝艳的男子,绝不会是普通的神人这般简单。
抬起头,见那道红色的身影已几欲完全隐去,洞口的边缘也开始变得渐淡起来。绿荷赶紧向前一步,也踏入洞中。
入内抬头不见天日,只感觉四周完全阴暗下来,回头已望不见来时的洞口。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条蜿蜒的虫道。四周的石壁上间隔着点有蓝绿的冥火,借以照明,勉强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绿荷被阴风吹及,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加快步子追赶着那抹在黑暗中显得更是妖异的红色。
越往内走,四周的温度越是低,夹杂的鬼泣也愈明晰。风挽月察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放慢了步子。绿荷又是加紧几步,才终于追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渐渐可以听闻轻微的泉声。
“风…呃,殿下,我们还要走多久啊?”绿荷有些疲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用法术直接入那冥界之内呢。
“快了。看,这就是那黄泉。”风挽月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绿荷顺他视线,抬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已是豁然开朗。似是身处人间的悬崖之巅,昏暗的天空触手可及。天上没有星辰,只有一轮昏暗的月。悬崖之左是一道激荡的飞瀑,那激越水声便是由此而来。
这就是黄泉么?天色昏暗,绿荷睁大了眼,也看不清这黄泉之水是否真如传闻所言,皆为黄色。
只好再移目望去,悬崖尽头是另一道山壁,万丈高的壁上飞檐巍然。壁上嵌有一扇雕琢了黑龙的巨门,门楣上似有幽光聚成古篆。
绿荷好奇地眯起了眼,绞尽了脑汁,才依稀认得,门上是“幽冥鬼界”四字。
“门外何人,竟敢擅闯幽冥结界?”
还未等绿荷把自己的发现说与风挽月求证,突然有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随着一阵沉闷巨响,那看似与山壁一体的巨门,竟中分为二,向两边打开。
门内阴魂乱舞,嘤嘤鬼泣如入脑中。一队队鬼魂在阴差的催促下,上了一座石桥。其有神态平常的,应是寿终正寝。也有蓬头垢面,满目狰狞,怨气冲天。纵使锁着铁镣,仍张牙舞爪地反复挣扎,这些应是枉死的。
风挽月见到这一幕,心中竟不免有些惊慌害怕起来。如果那个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也会像这些枉死阴魂的一样形容凄惨?
不,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成为现实。
收敛心神,沉下了脸色,凛然地望向巨门之前。
原来是一个穿着冥界官服的鬼差,面露青光,正扭头打量着门外擅闯的二人。
“本宫亲临,阎君末亲来迎接,已是怠慢。你这小卒,又言本宫擅闯,倒是何意?”风挽月微扬了眉梢,笑得戏谑。
从门内望去,红衣的男子负手而立,神色傲然。阴风阵阵,而衣袂不动。映着背后的夜空,在这阴暗的幽冥之地,竟硬是生出一股清逸与脱俗来。就连侍立在其后的侍女模样的女子,也是生得颇是灵秀。两人周身隐隐释放出一股迥异于幽冥之气的仙灵来。
那个鬼差心中竟浮出一个传闻中的形象,当下不敢怠慢,急急唤了几名鬼卒去阎殿通传。
黄泉路,奈何桥。桥边一个看似年迈的青衣老婆婆,向来来往往的游魂,分发着色泽黝黑的汤药。奈何桥上怎奈何?纵凡尘一世富贵,皆饮此汤过此桥,坠那往生泉中。也有罪大恶极之辈,被宣进阎殿由判官审判。或是常堕阿鼻,永世不得超生。
过了一会儿,阎殿方向果派人来传。风挽月听闻,挑眉一笑,一甩双袖,带着绿荷随那带路的鬼差向阎殿行去。
中有一地名望川,触目所及、一片无垠的暗色田土。而上面却生长了大片繁密的血色彼岸花,花大如碗,花色殷然。俗语有云:此花是以人的怨气与骨肉为养料,怨气越重,花开得越是妖异的炫丽。又说:彼岸花开叶落,生生世世花叶两不相见,喻别离。风挽月一身殷红,走在花间,如同花下邪肆的精灵,张扬而美丽。
踏过望川上的大片血红花田,走了不久,眼前便现出一座高大楼阁来。其气势不差天界琼楼玉宇,只是缭绕其上的不是祥瑞的紫气,而是夹杂了怨、欲、贪、戾的乌色障气。
跨过高高的乌玉门槛,同样黑紫色调的内部,布置地有如神界灵霄、长安金蛮一般。几人入殿,迎面而来的是判官,并未见阎君踪影。而带两人过来的鬼卒,也悄悄转身出去,走时还顺带合上了殿门。本就昏暗的殿中,若不是还有数盆明火照亮,恐怕便要伸手不见五指,风挽月不禁眉头微皱。
鬼判着了一身人间文官样式的黑色袍服,腰间用细绳佩着从不离身的判官笔。长相阴桀的脸上满是笑意:“小神参加四太子殿下,还有这位绯儿姑娘。阎君大人素闻殿下声名,夙欲前去拜访,奈何此间事忙。今朝两位屈尊来我冥地,定要好好讨教才好。”说着连连向风挽月和绿荷拱手作礼。
素闻阎君即冥界之主,为人最是狂傲。而这个作为第二把手的判官,见了风挽月,竟然这般恭谦,又唤他太子。绿荷心中,隐隐已有了风挽月的真实身份。但是,不知为何,望见眼前鬼判脸上看似热情的笑意,周身竟然发起冷来,不禁往风挽月身后靠了靠。
“本宫说的好听是四太子,实则只是神界一闲人而已,是阎君过讲。”风挽月转首望着殿中某个不知名的黑暗角落,这句话倒是出自肺腑的真实。
“呵呵,谁不闻神界惊才绝艳的帝君四子啊,连小神一介冥官也素有耳闻呢。”判官发出几声笑声,如同从喉头挤出的一般,分外刺耳难听:“殿下,阎君大人内殿有请,且随小神这边来过。”
风挽月眼眸微动,随了判官向冥殿一侧的黑暗行去。这幽冥之地果真四处藏着阴森诡异,绿荷忙谨慎跟上。
而走于最前的判官,却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走到绿荷身前:“绯儿姑娘,大人只请了殿下一人而已。”
“这……”绿荷有些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绯儿,你在外面等着,本宫稍候便回。”没等绿荷出口,风挽月便淡然回道,神色间若有所思。
“是啊,是啊!绯儿姑娘,望川的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很漂亮的。姑娘不如自去望川赏花,四处走走。殿下很快便会出来的。”鬼判又发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恐怖笑声来。
绿荷不禁皱起了眉。风挽月轻拍了下她的肩,转身翩然而去。
正文 谩疑碧瓦难留 信知暮寒犹浅
更新时间:201231 16:21:47 本章字数:2879
第四六章 谩疑碧瓦难留 信知暮寒犹浅
风挽了随了鬼判从边门出了阎殿,又过了两幢相连的妖异楼阁,才来到了偏殿之前。
“禀阎君大人,四太子殿下到了。”鬼判立于门外,恭声通传。
门内没有回答,鬼判恭恭敬敬地行到一旁,为风挽月推开殿门。
“殿下,请进。”
随着门开,里面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较之门外更是强烈。风挽月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凝了神朝内四处观望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跨出一只脚,迈入门内。
门内一片漆黑寂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吱呀的声响,应是合上门扉的声音。风挽月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发现那个判官并没有跟进来,心下不禁有些起疑。
就在他停下了脚步,思忖着要不要再继续前进的时候。突然,闻得“扑”地一声,就像火苗蹿起的声音。幽蓝诡异的灯光点起,四周一下亮堂起来。
“孤素闻四太子姿容绝艳,今朝一见,果不其然。”突然有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幽幽传来。
风挽月崩紧的神经一震,闻声望去。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幽暗的寝殿之中,一个暗紫蟒袍的男子斜倚在榻上,对自己笑得轻佻。
男子斜倚着,更是显得他身材修长。略显瘦削的脸,薄薄的唇,细长的眉,斜飞而上挑的凤眼。双目眼黑较少,更是给人以阴狠狡黠之感。同样是艳若画中人,这人却与风挽月大相径庭。一个是美得绝丽脱俗,美得不容世人染指;而眼前这人的容貌明明也是绝美,周身的黑暗阴森气息之气却让人不由得胆寒不已。而此刻那双阴厉妖邪的凤眼,玩味地打量着风挽月,眸光却流转着**裸地轻佻。
两人对望,看到对方的容貌,都有些微的愣忡。
莫非,眼前这人就是传闻中,为人狂妄阴狠的阎君,风挽月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甚自在,皱起了眉:“挽月见过阎君大人。”
“殿下好生客气,不知这回前来,有何事欲与孤相商。”阎君单手撑在榻上,略直起了点身。
“挽月此来冥界叨扰,是为查一事。”风挽月有些别扭,但还是坐到了榻边的椅上。
“哦?是为何事?”阎君口中状似随意问着,却略凑近了脸,唇过带着笑意,双目不转地紧盯着风挽月:“六界之中,是为仙、神二界为天地正主,而得道之仙,方称为神。我冥界本与妖、魔二界为伍,是为阴邪之地。承蒙诸天仙神不弃,得以安于六界、天道不诛。今朝帝君之子有求于孤,孤定竭力相帮才对。殿下,你说…孤说的可对?”
“……”风挽月不习惯如此近的距离,皱着眉往后靠了靠:“阎君大人,本宫此回想查一个凡人的寿元。”
“哦?是吗?”阎君望见风挽月的神情,笑得更是肆意,往后退了退:“是叫那个什么陈吟风的么?”
“阎君何知?”风挽月有些惊诧地睁大了眼。
“六界生灵,到了这冥府都受孤的统辖,孤自然知晓。”阎君又笑一声,右手往虚空中一伸,一本青色的厚厚书卷出现在他掌中。
“陈吟风,陈朝丙戍生人,生于姑苏正南……”阎君悠然得翻弄着手中的书卷:“有了……诶,这个陈吟风,本来是命数尚丰啊。可是命犯劫数啊……”说到这儿,不由挑起眼偷睨风挽月的神色,见他果然有触动,唇角微翘:“嗯,此人命犯三劫,大意逆天。纵是命有祥瑞护佑……总之,此人在阳世应还有七七四十九天命数。殿下,孤的讲解还满意与否?”
七七四十九天!?只剩下月余?风挽月脸色刷白,猛得转头,望着笑得悠然的阎君。
“唉,”阎君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抚上风挽月的如玉的脸颊:“殿下何必如斯反应,不过一凡夫俗子而已。”
风挽月感受到脸上冰凉的触感,才回神过来,侧头避开:“阎君请自重。”
“自重?”阎君收回手,低头状似疑惑地轻声念叨着。过了片刻,又抬起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殿下,与那凡人尚能苟且。孤就不能触碰自己喜爱的事物么?”
看着风挽月青中带白的脸,他笑得更是开怀:“这冥府终日冷清,不如殿下留在此地,与孤解解寂寥。不就是些许阳寿?孤定让那个陈吟风再活个百来年。”
风挽月眼睛动了动,不过片刻便又平定了下来:“阎君休与本宫玩笑才好。”
阎君猛得伸出手捏住风挽月的下巴,拧过他的脸,眼角眉梢皆是媚色:“玩笑?那孤定要示与殿下看看。”
风挽月嫌恶地侧过脸避开逼近的唇,暗暗催动体内灵力。却惊惧地发现体内空无一物,面上顿时血色全无。
“据孤所知,殿下仙元有耗未愈。不过,纵使殿下仙元无损。孤这幽冥至阴至寒,纵尔是九天金仙,便是帝君亲临,也讨不得好去。”阎君见他这幅反应,索性收手把他一揽入怀,凑近了挑逗道:“不知殿下在那凡人身下是怎样一幅春情,今日孤也来一尝。”
风挽月的眸暗了下来,眼内是一片漆黑,像是有波涛暗涌一般。他不再挣扎,似是羞怯地稍阖上了眼,左手勾上了眼前这个邪魅男子的脖颈。
阎君觉察他的举动,有些戏谑地道:“殿下果真是妙人。”说完,顺势翻身把风挽月压在榻上。
眼前的男子,桃花美眸,半闭半合,似是带羞含怯。长睫如羽,樱红的唇微张,似是大胆的邀请。连千百年来,无欲无求的阎君眼中也隐隐燃起了yuwang的焰火。
因而,他没有看到风挽月伸向脑后的右手和微扬的唇角。
风挽月笑得媚惑异常,双手环上他的背,把他勾下。阎君再也无法抵御,猛得吻上眼前人的樱色的唇,辗转吮咬,肆意感受那片柔软。正欲伸入他口中,品味更深处的湿热。
突然,他感觉背后针扎似的一痛,有麻木的感觉蔓延开来。
阎君瞪圆了那双妖邪的凤眼,愤怒而不甘地看着风挽月抬手推开他,从榻上起身。顺了顺揉乱的青丝,理了理衣襟,把手中的碧玉簪插回发上。玉容之上是骇人的冰寒,其中夹杂着强烈怨恨与厌恶,哪还有方才诱人的春情。
风挽月发觉阎君的视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千年前阆邪二太子获罪贬谪,照理说是永堕轮回。说什么天生异象,若没有你阎君相帮,他再如何神通也难逃转世之苦。而且,作为阎君掌管天下苍生生死,你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