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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凤楼春寒浅-第29章

小说: 凤楼春寒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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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帝封周嘉为将,再率大军,轻破青州城。帝仁义无双,只当场立斩太守、师爷二人。全城百姓敬若神明,高呼帝仁德高义。
再二日,从长安所遣之兵到作。封原长安守丞赵絮为新太守,重整州衙。
东吴王陈凌云于姑苏诏告天下,正式称帝,放言誓与新朝为敌。闻此信,帝再率五万兵马沿途征讨判乱州县、辗转向吴地行军。
于此期间,又有年余。众人只闻新帝出征,身边总随着两人。一是名声鹊起的周嘉将军,另是一名常着红衣的纤弱男子。据传此人计谋卓绝,如晓天机。其人也是姿容艳绝,恍若天人。可惜,其常年罩着黑纱的斗笠,遮盖了那号称倾国的容颜。
又是一年春日,阳光暖融融的照射在人身上,心下不由地畅快、欢喜。陈吟风经厉了一年多的战乱,风霜尘沙、更是把他熏染磨炼地沉稳内敛。本还有些稚嫩、白净的俊挺五官,被沙场的朔风吹得更为深刻坚毅。他坐在黑色的御马之上,加之纯黑战袍,伟岸傲然。
其左一人,虽然没有他的丰神俊朗。但亮银的盔甲下,同样锐利坚毅的面上隐隐微露的儒雅,也使他显得迷人异常。
而最引人注目的无非是其后那人,在一片肃穆的军中,依旧一身火艳的红衣。如同他的人,不羁无畏,我行我素。那人斜坐着一匹大宛良驹,最出奇的,是如此大的日头下,他还戴着一顶黑纱斗笠。层层纱缦,挡住了另无数人神往的容颜。
三人之后,是千军万马。骑兵的马蹄,箭手的长弓,辆辆战车,翻起了滚滚风尘。前方战旗迎风,飘飞于风中的黄帛,是苍劲泼洒的陈字。
大军此时已入吴地边缘,前方再行不远便是余杭。这初入吴地几城过来,因太守为老王旧臣,见是王爷次子,又有当年信物,无不开城相迎。固是一路风顺,未受何阻。不知眼前这余杭城,又是何如?
正值春日,陈吟风脑海中不由回忆起,江南的绿树粉桃碧湖来。又忆起几年前的那一日,余杭西湖,满堤杨柳绯桃,玉人初识。心中竟又是向往起来,渴望再见到这幅春情。






正文 桃花杨柳春满堤 携手故人游故地
更新时间:201231 16:22:05 本章字数:2692

第四九章 桃花杨柳春满堤 携手故人游故地
大军在春季微暖的日光下,一路向余杭城行去。江南多水,自然多桥。马蹄时而从浅水中汲过,时而数骑并行,得得踏过青石桥板,直教队伍绵延了数里。
“报陛下,前路有情况。”有一骑从远处疾奔而来,想是先行打探前路的探子。
陈吟风面容不惊,轻抬了抬手,示意那人说下去。
“余杭太守率所有州官,于城外四里处等候。”那人答。
“对方可有携带兵力?”不待陈吟风答付,其身侧那名年轻的将军,便催马上前几步,向那探子问。
陈吟风不着痕迹地轻皱了眉头。风挽月淡淡扫了两人一眼,又转回头饶有兴味地欣赏起城郊春色来。
“回禀周将军,对方并未携带一兵一卒。”探子先是转头望了望他们的帝王,才回过头恭敬回禀。
“这别是什么……”
“传令下去,继续行军。”周嘉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沉稳的声音打断。
余杭城的太守崔胥,父王在世时便甚是喜欢他这个次子。且为人光明磊落、小心谨慎,应不是轻改志节、阴谋暗算之辈。这一点,值得信任。
而想到这周嘉,他却是要长叹一声。据军中传,那夜是他一人百骑,救自己出生天。的确是智谋超群,年少有为。可是,不知为了什么。也许毕竟仍是年少、才方及弱冠,不免有些意气莽撞。而且…他偷瞄了一眼那状似在赏景的红衣男子,又想起自愿于大军后方压阵的绿荷。似乎,他与这两人相处甚为不和。望着他俩的目光里,时常是厌恶、生疏,更让人不解的是还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
是什么能让一个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年轻将领恐惧?莫非是与两人的真实身份有关?难道说…陈吟风摇了摇头,把脑海中千丝万缕的联想抛开,不再多想。
“驾!”一声清叱,他驱马行在万军之首,向不远处的余杭城行去。
余杭太守果非奸邪之辈,于城外接见了新帝,安排了大军驻扎在城郊的军营之中。陈吟风、风挽月、绿荷、周嘉四人,只带了军中三名副将和百余人的护卫队从余杭正门而入。
一路上成千上万百姓围道观瞻,争看新帝以及传言其身边两位能人的风采。其情形,端的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崔胥欲让出太守府给一行人居住,陈吟风百般推辞下,才作罢。于是另拾掇了坊西一座荒废的宅院,给百余人行脚暂住。
傍晚,余杭府衙里露天的天井、院子、中庭内摆满了筵席,席上佳肴美食。府内的差役州官,坐满了所有席位。从府衙门口开始,连整条大街上也摆满了一溜儿的流水席。全城百姓出动,可谓万人空巷,都来分享这一份激动喜悦。
一杯接一杯的美酒,州官们奉承堆笑的脸,喧闹嘈杂的人声,像是走马灯一样在陈吟风的面前掠过。触目所及,没有那道熟悉的红色身影。明明是心之所向的盛景,没有那个人的分享,心中莫名地有些失落。
借口小解,陈吟风推却一众人等的或热情或阿谀,穿过一个个人群拥挤的院落,摸索着往那幽静的地方走。
约莫走了半柱香工夫,偌大的府衙内才算是稍清静下,触目所见的人影也变得稀少起来。再往前几步,便是一排连绵的青色围墙,上设一扇半掩半合的门扉。
估摸着应是后门,此时守门的也去前边讨一口好餐吃了,更是四围无人。陈吟风不禁走上前去,推门而出。
门后是一条窄街,对的都是一众宅邸的后门。想来前边大街上应开了流水宴席,正是鼓乐喧天,而这里却是出奇地静。
“良辰美景,盛世就在眼前,陛下何不去厅中与众位对饮几杯。”突然一个声音飘呼传来。
陈吟风不由神经一紧,待看清来人才大大舒出一口气来。
只见,那人除了终日戴着的斗笠,乌发随意着插了枝翠玉簪。依旧是面如玉盘,眉似星月。此时,正对着他淡淡微笑着。不是惯有的嘲讽神色,也不是调侃语气。目光流转中,几许牵挂,几许深情。
陈吟风看到那人,心中禁不住的狂喜起来。失落了大半天的心,终于感到充实圆满,平定了下来。
心中是狂喜,向来山崩不形于色的他,颜面上也沾染了快乐。走上前去,携了他的手:“挽月,你真在这儿,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走,我们游西湖去?”
“诶?”风挽月有些难得迷茫,侧头看向身边的人。素日里俊朗的脸上笑意盈盈,若是叫手下的将士看去,怕要半晌合不拢嘴。世人都以他性子沉稳坚毅,只有风挽月知道这人的我行我素与偶尔的孩子气。而这一切,也只有自己才知晓。想到这里,心下不禁开怀,夜色下,好看的嘴角高高扬起。任他拉着,向前走去。
府衙位于城西,离西湖较近。出了西门,不远处便可见到湖边的长堤。这时,恰是晚膳时分,城门也还未关。守门的几个兵卒似乎都是脸色郁郁,像是在抱怨为何自己要当值,不能入城去加入这一场繁华盛事似的。
两人相携出门,守卒恹恹地,也未多加注意。果然行不了多久,便见到了一道绵延的长堤。城中盛事,这西湖游人倒是少了些。只堤上还有零落的几簇人影,湖中的画舫也稀稀落落地点起了灯火。
两年之前,也是西湖之畔,也是这道长堤。人影幢幢,画舫之上,杯盘狼藉,歌乐滔天。如今宵虽然没有当时繁华,但堤边瑰色夜空下,半开的桃花,抽芽的柳穗犹在,依旧是人面桃花,艳丽绝色。
陈吟风想起初见时的惊艳,没料到当时觉得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一个人,竟然留在自己身边整整两席春秋。而这期间,自己又亏欠了他多少?不禁低头望向两人交叠的手掌:“挽月…”
“嗯?”被唤到的人正绽开笑面,用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地轻拂身边一朵已全开的桃花。
自从冥界回来,他变了许许多多。似乎忘了自己犯下的天规戒条,似乎只认为自己只是一名敷衍的凡人。每日里与他一起,或赏花观景,或把玩甚新鲜物事。唯一使他异于常人的便是他遮面的黑纱,还有鬼神莫测的预见与谋略。而这只是作为神人,最基本的直觉预测而已。
陈吟风转身望过来,他微回首,拈花而笑。一瞬间他只觉得四周所有桃花都在刹那盛开,又或许是更多,多得他眼前全是一片纷乱的花色,多得他头昏目眩。随之闻到的还有扑天盖地而来的花香,呼吸像是要停止一样,向来平静的星眸中也迷乱恍惚起来。






正文 春色闲情只如梦 惆怅再向江南去
更新时间:201231 16:22:11 本章字数:2703

第五十章 春色闲情只如梦 惆怅再向江南去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把那人揽入怀中。
夜色渐晚,纵使是春日,习习的风也是微凉。两人相拥着行在堤上,借清冽的月光,还有湖上画舫中点点星火,观月下柳枝桃花。
堤上也有零星的夜游人行过,无不驻足停下,凝望着这一双如同画中走出的璧人。湖上间或有此起彼伏的笙歌舞乐,时光不知不觉得流逝,而两人却是感到周边一切的轮回都停止一般。如此相拥,便是整个世界。
风挽月记得那一日,那个俊朗的男子把他紧紧搂在怀中。月光朦胧,看不清神色,只记得他温柔的胸膛,还有如掺了水似的嗓音。
“挽月。有朝一日,真正君临天下。那时,再也没有人可以与我对抗。长安繁华如斯,想是也该厌倦。待我们老时,不如同来这西湖置下一处宅院。夏赏满塘碧荷,春看一堤绯桃。若是仍不合你意,我们还可一道骑了马去游那五湖四海。小桥流水,大漠风光,我愿携君踏遍。”他说。
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淡淡一笑,眸光似水。在微寒的风中,换来了他更紧的拥抱。
那一日,两人直到月黯星淡才回府衙。众人斛筹初歇,都喝得酩酊大醉,竟都未发现这两个失踪了一夜的人儿。
之后,陈吟风便率百余人搬去了城西新拾掇出来的宅邸,欲先在余杭休养打探。
余杭,州衙。
余杭太守崔胥坐在坐侧首,周嘉坐在右首,中有一名神情肃穆的男子高高坐其上。
“崔大人,姑苏那边情况如何?”
昨夜与那人纵情嬉闹了整整一宿,还未睡满二个时辰。今日清晨便又被唤来,说是姑苏方面有要事相商。只好舍了怀中温香暖玉,弃了温暖柔软的襟被。纵使重义如他,也不觉有些皱眉。
“禀陛下,陈凌云那乱臣贼子想来是知晓您屯驻兵余杭。据线人报,姑苏及周边七州已开始招兵屯粮,既有军队也皆是蠢蠢欲动啊。”
“哦?那线人可知吴王现有多少人马?”终于起了些兴致。
“各地相加,约有十万众。”看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眉目间一股领袖之气。年逾六旬的崔太守,恭敬而答。
“十万?朕此回只带了三万兵马。现驻于城外的是万余,另余下万余由赵将军统率,正从冀州方向绕来。朕现即日下诏书,从长安调兵。是以现万不可轻举妄动。现整个吴地情势末明,崔大人,平日若与其他临州州官有来往,需是不要落了破绽的好。”
“老臣遵旨。”
陈吟风微颔了下首,便携了周嘉在州衙一众人等的行礼下,出了大门。
陈吟风自幼尚武,且城西的那处宅院离州衙也不远,便并未唤轿夫。而陛下步行,其他人等也万没有坐轿的道理。故其同周将军并行,携了十数名近卫。为了不惊扰百姓,一行人挑了较偏僻的巷子,一道步行回府。
“将军,怎地不言语?”走在最前的黑衣俊朗男子随口问。
“回陛下,未将以为我军应趁此时,对方还未有准备,率现有兵马,长驱直入,直截攻入吴都的好。”周嘉说出了自己内心想法。
“哦?是朕疏忽了。那不如就由将军率兵如何?不知将军有几分胜算?”那人走在最前,周嘉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此话究竟是玩笑亦或认真。
“末将恳请陛下令风公子随我一道,他智谋惊绝,对付区区江南军队应是不在话下。”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拱手而道。
他的眉头不禁皱起,风挽月的计谋确是神鬼莫测,天下唯一。而且,莫不是当初,他临危授命,自己的才能又怎能舒展?又怎能去救他,?又怎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到如今与他共事?想到这里,他抬起头偷瞄了一眼那人坚毅的侧脸。连不带一丝表情的脸面也能让他向往不已,这个人却永远只能是他仰望的理想。
是以,每每看他和那个生得妖邪的男子出双入对,夜夜共睡一榻,总是心生怨怼。军中风言风语的议论,随着那人的威名一般越增越多,自己每回恰闻都会会斥责,甚至处罚私自议论的军士。而,每夜回房后,他自己的感情又有何人能解?每夜入睡前,便会想起那一夜帐外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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