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乱魂书-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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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妖躯将醒,龙魂在天。这是你的劫,我又何苦多事?”
“胡言乱语!”流火瞥眼向那大河,明知是梦,却不知如何脱了这梦魇。之前的事他记得清楚的很,那严千雪的灵血里,汇了逆向风魄。他为了收纳其力而强逼入心,并且借此成功逼出元丹来。但风魄余力,随心脉而入,一下将他顶得六脉乱震一时难控。最后一刻他都意识清楚,他是妖灵,若真是到达濒死之境,心脉断继之时元神会溃散,怎么可能清楚到这般?不过是他一时心窒恍惚,竟做了这样一个怪梦!
他复回眼间,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陌生的一张脸,完全不认识却说是他最想见的。人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所思所想的,半点跟这个不沾边!
他漫无目的沿着河畔走,感觉不到半点踏地的实在,越发肯定就是一场离梦。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河边又蹲了一个女人,蹲在那里掬河水。流火内心一哧,眼见那女人回过头来,霎时他胸口一闷,夏七月!
那个“夏七月”站起身来,摇摇晃晃间竟有重影,像是两个人叠在一起。他瞪着眼,刚想前行,突然身后一撞,竟是让人推了一把般的,他竟完全无力,一霎那间眼前全黑!
“夏七月”的身形慢慢扭曲,竟渐成一个男子的模样,青袍黑发,双瞳湛蓝。口中叹息:“只差一点点罢了。”
河畔走来一个女人,长发遮面难辨面目,扬了扬手道:“水景幽泊,你扮作我的样子提醒他,岂不是坏了规矩?”
“你哪有样子?”那男子背手慢踱而来,“孟婆,你不好好渡人,却来多事!”
“九幽之境也有规矩,是他自己选择。”孟婆轻哧,“就算他是火景明光也不能例外!前世他化身为帝,大权独握杀伐天下,建功立业已经圆满。偏要因那小儿女之心动了柔肠,死后魂归亦不罢休,复要再度轮回以续前缘!可怜他那纵横强法,霸业尽毁于红粉。”
“你深处九幽,无情无爱,根本不配评价他!”水景幽泊慢慢走向她,“前世已经是他最后一程,今生妖躯复成真圣。是九冥无情不肯给那女人一条生路,明光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天地自有法则,岂能因一人而破例?她前世尽享荣华独爱,已经超出她命能所承,今世轮回必将多磨。火景明光以圣血罩沥,已经破坏九幽之规。当初就是因你助他,才将你扣在此处,你若一犯再犯,别怪阴冥无妄纵,必让你魂飞魄散!”孟婆微微叹息,“孟婆若是无情,就该拘他魂魄。将你们放逐忘川!”
“缘起缘灭,复往轮回。爱之恶之,生生不尽。这缘份二字,岂由人为?便是神仙幽鬼,也难改冥冥!”如歌如诉,似轻语似呢喃,若真若幻,渐渐化无。
第038章 优优奇遇
夜正深浓,逢城陷入沉睡。街头巷尾灯火渐疏,更夫鸣锣而过。优优一脸沮丧,白逛了整座逢城,色鬼碰上不少,一个她看得上眼的也没有,真真是气死人了!方才打发七月睡下,眼瞅门外影动,知道是那个姓萧的趁夜出去了。
萧无仰的大名,优优自然是听说过的,在月耀上过通缉,与七月也是相识。但未想到的是,他居然也在这里,而且一副与流火亦十分熟稔的样子。关于这些优优都没有兴趣深究,不过萧无仰这个人倒是让她兴趣多多。人长的不赖,与流火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不同,萧无仰似乎是与任何人都自来熟,很好亲近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与传闻大大不同的,优优完全感觉不到他任何的法血气息。若非七月说起他的名字,优优是绝想不到这一位就是宫主口中的恶徒。
若真是会驭灵,又瞧不见他的灵物,又觉不出法血之气,实在是让人好奇的紧,所以听到外头的动静,优优径自跟了出去。本来就是想跟出去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毕竟长的这样好,白放了可惜,谁知三不两下让他闪没了影,优优居然跟丢了人,越发觉得此人诡异,又不甘心这样回去,只得逛了满城,结果一无所获,气得她瞅谁都不顺眼!
她正百无聊赖,突然前面十字路口拐出来一个人影迎着她过来。借着月光优优微一凝目,登时心情大好。此人身形修长,一袭白衫夜里分外醒目。长发结束,犹见背后发尾灵动,五官生的俊秀,脸型微尖,眉毛浓长,眼尾微挑,高鼻薄唇,十足的美男子!姿态优雅,再配那长衣宽袖,凭风簌展,步履闲适,于这静夜之中格外动人。
他迎着优优过来,两人照面之间,他唇边浮起淡淡笑意。微垂了眼眸低声问:“姑娘孤身一人,深夜行走不惧生人么?”
听得他主动搭讪,优优精神为之一振。唇角一扬,双颊带出浅浅笑涡,半抬眼间睫毛乱颤。一只手起拈着兰花指,半含娇来半带羞的仔细端详对方。长的真不赖,可惜不是她最爱的一型。这个有点男生女相,五官柔媚的很,竟比那萧无仰还媚三分。虽说身无女态,但到底不是优优心目中绝佳人选,不过逛了一晚也无收获,这样的妙人儿纵然不是她心里的“皇后”,好歹也能当个“妃子”!
这般一想,优优不由足尖微踮又凑近几分,吐气如兰声若低歌:“公子,可成家了?”
对方让她这般突兀一问,一时有些微怔。见她双眼闪烁竟是十足认真,不由微笑:“不曾成家。”
“哦?”优优一听更加了几分欢喜,声音打着飘儿,“那可有心上人?”她初出茅庐,人情世故一知半解,但她亦有原则底限,只道问清对方,也算是两厢情愿,别的竟一概不想。
“亦不曾有心上人。”他见她越发贴的近,气如兰麝,娇而不妖,媚而不俗,更有一双清澈眼眸,晶莹如雪更添妍丽。手臂顺势一勒,优优软若无骨,径自便贴过去,垂头低笑道:“那敢情好的很!”
他眼中挟笑,更加三分媚骨,声低如喃,垂头在她耳畔:“能在这里碰上你,自然是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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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听得耳畔有声响,有人在叫他。“东家,东家……”,他眼微睁,便看到七月的脸,慌急焦灼,额角的青筋都微微的崩起。左手正扶着他的肩,见他睁眼,松口气之余一团悲意顿起,两眼蒙上潮意,她哽着低语:“东家,你吐血了。”
“你怎么不睡觉?”流火轻喃一句,觉得四肢发软,眼一扫瞅见边上的榻腿一时微怔,他什么时候滚到地上来了。手指一抚竟摸到被襟,这时听七月又说:“你昏倒了,我扶不起来……就……”。
流火胸口一窒,她挂的一身的伤右手还吊着,如此还能把他给挪到被子上,窗外透过月光,夜色深浓,廊外已经是一团寂静,便是那声她唤他,也是压着嗓子轻嘶。
“你伤口裂了,有血味。”流火喃喃道,不由抬手去握她的左手,“你是怕我显了真身,所以不敢叫人。优优呢?她跑哪去了?还有那个……。”
“无仰出去了,他也没说去哪。优优她……。”
流火一听无仰没在,心里略松了口气,再看七月欲言又止,只觉太阳穴一阵乱跳:“她不会打算在这里练采补吧?”
“没有,她等我睡下才出去的,她不会在这里惹事生非的。”七月见流火面色十分苍白,心里担心的很,“东家,你喝水吗?你现在还觉得哪里难受?你……。”
流火一撑身坐起来,等着榻沿微喘了一口气,低语:“没事,我好多了。过来坐坐,我瞧瞧你的伤口。”说着伸手扯着她的左臂,将她拉到边上坐着:“我刚才只是一口气岔了,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低头看着她,见她满脸怀疑之色,不由微微扬了眉毛,低声又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练出元丹了。”
“当真?”七月一听,不由的攥紧他的手指,眼中放出光来,“真,真……。”
“当真。”流火微笑,“现在我不用调息,它就可以帮我自聚灼息,但怪的很……,”他说着,便将元丹中空以及方才突然做了怪梦的事告诉她。与她在一起,说会什么都很自然,有时觉得这种自然十分诡异,从不担心她会泄露他的秘密似的,看到她,就会想说出来。
七月听了静了一会,微抬眼问:“那你相信吗?或者真的是冥冥之中给你指引,告诉你元丹有缺的原因,或者,你真的要去寻找那个……,”她突然噤住,心底像是挟了一根刺,不经意便戳痛她,然后她就飞窜出一股凉意,开始有些窒息。
“梦就是梦,真若信了岂不是疯的?”流火说着,眼不由自主的就盯着她的嘴唇。她离的太近,气息就在他周围浮荡,丝丝缕缕都是撩人。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飘忽,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再次袭来,让他连声音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明明最后,是看到你。然后我就醒了,你真的在身边……元丹有缺,也许是那风魂作祟,就算是天生心血有亏……,”他的头不由自主的越垂越低,眼神微微迷离,似是越来越虚软无力,偏是那气息越发的火热起来。
七月正抬头听他说话,透过银亮月光,他苍白面容此时却成惊心动魄的绝艳,眼眸漆黑带出星芒,他尖挺的鼻离她越来越近,他的嘴唇,在月亮下有些泛白,但莹润透光,五官在她眼前一点点清晰放大,让她的心跳猛然开始加速,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他的手指,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完全放进他的掌心里。
容貌不是他的唯一诱惑,让七月无法抵挡的,是他那温润柔和,是他不经意的关怀,让她时时如沐春风。碧游宫的岁月,是她生命里最为青葱的时光,是她最惬意安适的美好。于是便心生依赖,只想这样一直在他身边。
纵然卑小如尘埃,依旧是他幸福的跟班和跑腿,只要这样看着他便觉得很快乐,如果他微笑,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闪光。
而此时,却成别一种激荡和明媚,跳簇着在她心头燃烧,一直烧到她的脸上眼中,让她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他的身子越压越低,连心跳都清晰分明,就在他的嘴唇快要贴上来的一刻,七月突然一声闷哼,流火霎时醒转,忙直了身看她:“碰到患处了……我……,”他心下懊恼,她挂了一身的伤他居然在胡思乱想!方才为了挪他已经伤口裂开了,血味犹在,他竟然还想占人便宜!而七月仍满脸窘红,一副还未恍过神的样子。
第039章 抑之亦难止
流火站起身来,身体还觉得有些气溃,但体内有了元丹,六脉行止有度。汇收血力慢慢输给身体各个部分,让他明显感觉灼息在渐渐平稳。
“你后背的伤裂了,再上点药。”流火说着伸臂一挟,让她在榻上坐着,到床边去拿了药复又坐在她身后,“优优就这样把你甩下去混逛,亏的没跟你共脉,就她这种靠不住的,共脉了也得白填了血给她!一会我出去把她找回来,真是个不省心的。”
七月微微弓着腰,任他把衣裳撩起来,喃喃的说:“她等我睡下才去的,你别怪她嘛,是我不放心你非又想起来看……”
流火听了不语,他指尖沾了点药膏,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伤口上。她身上皆是擦伤,但有几条灼伤,是他当时身体太烫又卷着她燎的。后来下来的时候又跟猴子滚打成一团,又让严泾远踹了几脚,起的水泡破了又擦撞几番,生弄了个体无完肤。这几天来结了痂,方才她定是又拉又扯,开得后背又有几处裂开。
“东家……,”七月轻轻开口,屋里太安静,月光太撩人,他指尖轻摩太让她眷恋,让她不由自主或是澎湃或是宁静,而一切的源头,只因身后此人,让她一想到离别,便千刺万刺难忍又难持。
七月静了一会,又缓缓说:“如今你有了元丹了,行功更是方便了。你……”
流火听了这话心里突然有些发闷,瓫声道:“你是不是急着想让我走了,好跟着萧无仰往凌佩去?当时不是心心念着要回家么?如今见了他,马上改了主意了?”
“不……我不是为个意思。”七月让他的话一噎。
“我是没跟你签长契,我管不了你。但你有脑子也要想一想,他那里的钱是好赚的么?他居心不良唯利是图,你跟着他,到时让他卖了还傻着给他数钱!”流火话一说突然有点发怔,这话居然让他一张嘴给吐了出来,而且情绪明显。明明他最不屑于背后议那是非短长,这会了竟像个长舌妇了。
他明明管不着,他没资格管,他更没本事管,但他就是烦,一想到萧无仰那张脸他就烦的不行!
“我不想回家……”七月突然开口,流火指尖一僵,突然伸手扳着她的肩把她半拧过来,弄得七月身上直疼,咧着嘴还不待开口,猛一见他脸拉得极长,阴云密布像是随时都要电闪雷鸣。
七月被他瞪得直发毛,缩着脖子低叫着:“我、我也没说要跟他走!”
流火愣了,觉得脑子发皱,霎时跟过电一样让他思维紊乱,瞪着她喃喃道:“那你……”
“我伤成这样,治病住店也花了好些,我那点积蓄早没了,这些天都是花你的,我又欠你债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