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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后宫重生:皇后谋-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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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全强打起精神出去传话,我费力的站起身来,打发走了那些太医,站在榻前。启恒的遗容并不光彩,因为毒素已经侵袭了他全身的血液,我用颤抖的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他的脸,已变得僵硬了。我慌忙转过身去,只怕再看一眼,泪水又会不由自主的落下。
我本想静静的等待启怀进宫,听到脚步声传来,正诧异来的这样快。抬头一看,却看到进来的是启悯。再看一眼他身后的曹红,冷笑道:“你动作到快!”
曹红心虚的低下头,启悯二话不说,先去看了榻上的启恒,然后问我:“皇兄临终前可曾说了什么?”
我冷冷的看着他,道:“谕令皇孙登基,八贤王辅政。”
他点点头,似乎猜到如此,又问:“皇兄可有遗诏?”
“事发突然,他还来不及……”我的话还没说完,启悯就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一边的书案前,道:“没有遗诏,单凭你的片面之词,朝臣们不会相信你的。”
“那要如何?没有遗诏,你还能变出来一份不成?若有朝臣不信,就地正法!”我板起脸冷然说道。
启悯叹了口气,说:“如今八皇子几个还在宫中,晋昌郡王虽远在宫外,但得知消息必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到时候没有足够让人信服的证据证明皇上将皇位传给润,会有多大的动乱你可知道?”
我沉默片刻,问:“你有什么法子?”
启悯压低了嗓音说:“我记得皇兄在九成宫的时候有一阵子弄伤了手臂,是你一直在帮他批改奏折的,你能模仿他的字迹……”
“原来你连这个都算计好了!”不知怎么,听到他说出这些话,我只觉得心沉入谷底,掌心里沁出冷汗,背后更是冷一阵热一阵!原来这宫里当真没有真情,只有相互利用!
启悯看着我的眼神满是痛苦,解释道:“阿娆,我并非算计,只是……”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答应你的!你休想从中分得一杯羹!”我撂下这句话,愤然转身,大步走出寝殿,险些与迎面而来的启怀相撞。我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抓住他的双臂说道:“老师,你来了就好了!”
启怀看了看内室,看到启悯,并未惊讶,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慰,道:“没事,我在这里。”然后示意江守全:“你在门口守着。”
江守全看向我,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江守全便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我不解的看向启怀,启怀对我说:“皇上驾崩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宫门,所以一定要趁还有时间把一切都安顿好。”
我忙不迭的点头,踌躇的看了一下启悯,道:“皇上临终前让皇孙登基,你辅政,可是琅琊王他……”说着,我别过脸,不想再看启悯。
启怀却道:“此事我也知道,冬至祭祀那一日,皇兄和我说过,但我并没有答应。”
我一愣,启悯却率先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启怀并不避忌他,看了我一眼,艰涩的说:“原话也是如此,但和阿娆听到的多了一项。皇兄要我辅政,但前提是要阿娆迁居宫外,落饰出家。”我怔住,他苦笑道:“所以我没有答应。”
我拼命咬着唇,不让哭声溢出来。
太子已经不在了,他却还要我落饰出家……
启怀叹道:“年轻的太皇太后,单独辅政的叔王,到时候谁知道会有多么难听的流言蜚语。所以皇兄才会让我发誓……”他自知说漏了嘴,连忙闭口不谈。
我追问:“发誓什么?”
他见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不由又是苦笑一声,道:“发誓永远不可对你心存妄念。”
我移开目光,又看了一眼龙榻,然后走到书案前,问:“传位诏书要怎么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孙李润,孝敬太子之子,朕之长孙。虽其年幼,但身份贵重,品行纯良,深肖朕躬,朕欲传位太子,无奈早崩,故属以伦序,诏命皇孙润继皇帝位,八贤王辅政,琅琊王摄政,钦此!”
听到最后一句,我倏然抬头,惊诧的看着启怀。
启怀认真的看着我说:“我一个人无法承担整个帝国。”
我许久没落笔,看了看启悯,他自始至终都紧闭双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我冷哼一声,写下启怀所言,自嘲的说道:“可要再添一句:太皇太后迁居宫外呢?”
启怀怜惜似的握住我的手,我狠狠抽出,报复一样的对他冷笑着说:“老师,别忘了你对先皇发过誓,永远放弃对我的妄念!”启怀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莫名的痛苦。
我没有觉得一丝快意,反而一颗心痛苦的近乎扭曲。我指着他们两人,道:“朝堂的事我不会置喙,从现在起,我的人生再也不需要别人的指手画脚。”说完,我提起玉玺,重重的压在所谓的遗诏上。
看着那鲜红的印鉴,心头仿佛一块巨石落地: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属于我的后宫,我丈夫的朝堂……一切都结束了。而从明日起,我不再是皇后,不能再住在承欢殿,我要远离这里,远离这些罪恶和肮脏!




、第三十八章 后事

有了那份诏书,一切就都简单起来。照旧,皇帝梓宫停灵七日,七日后扶往泰陵安葬。皇孙第二日便于灵前继位,天下大丧三年。
连着在灵前哭丧三日,晕厥数次,第四日傍晚又险些晕过去。启怀与启悯看着不忍,叫人扶我回去休息,我不愿回承欢殿,让人中途将我抬去紫宸殿,整理启恒的遗物。
我默默坐在床前,缓缓的翻动他曾穿过的衣物,佩戴过的佩饰。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刻板,连佩饰都显得单调乏味,若不是碍于服制,恐怕他连这些小玩意儿看都不会看一眼吧?想来,我竟从未为他亲手做过什么。
江守全红肿着双眼捧着一叠东西走了进来,对我行过礼,递上那些东西,道:“这是皇上从前交给奴才的两道旨意,奴才觉得,您得看看。”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难道启恒真的留有遗诏不成?打开第一份圣旨,寥寥数字,看完却是一惊,竟是要在他晏驾后让郑氏殉葬!我迫不及待的看了第二份旨意,顿时泪如雨下,抽泣着问道:“这两道圣旨还是在太子死前立的吧?”
江守全点点头,道:“是,先帝让奴才收着,等到孝敬太子登基那一日,在文武百官面前打开,这样,他就不会……可是没想到,太子和郑氏先后殒命,这两道旨意也成了一纸空文……”语毕,已是哽咽难言。
我心中钝痛难当,又见他手里还有一个紫檀木盒子,便道:“那是什么?”
“奴才也不知道,只瞧见皇上每晚都要看看这盒子里的东西,然后放在枕畔睡着。可不知怎的……娘娘一来,皇上就命奴才把这收起来,等娘娘走了再拿出来。”他边说边递给我。
我正准备接那盒子,却听有脚步声传来,回头看是启悯,他手里提着个食盒,道:“原来太皇太后在这儿,微臣命人准备了一些汤水点心,太皇太后用过之后,好好歇一宿吧!”
我淡淡道:“你先放下。”
他将食盒放下,从里面拿出白玉盖碗,道:“太皇太后身体要紧。”
我没有理会,接过那紫檀木盒子,打开一瞧,顿时愣住。之间里面红色绒垫上,一截发辫静静躺着,青丝缠绕里,几缕银发分外醒目,正是那日他亲手所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喃喃低语。
启悯走过来,拿起两张诏书看了看,撂下其中一份,冷笑道:“他人都死了,还指望死后遗诏能保护的了你么?”随即将手上那份扔进炭炉里,飘出几许焦味。
我将那截发辫握在手中,亦是冷冷道:“你也说他已死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我哪里是耿耿于怀,我不过是心痛你罢了!”他站在我面前,满脸寒霜,“他不过为你而死,你就抹杀了他从前对你犯下的种种错误!”
我低下头,道:“他也有他的苦衷,毕竟,他是帝王。”
启悯嘲笑道:“连借口都为他找好了吗?”
(PS:旧病复发,身体实在是扛不住了,剩下的一千字明天会补在这个章节里,前提是,我的身体好转的话。)




、第三十九章 琐事

新皇登基,先帝安葬,一切都重新开始。我不能再住在承欢殿,按照惯例,搬入南内兴庆宫,择了龙池东南角的长庆殿而居。以往侍奉我的宫人有些过了年就到年纪的预备打发出宫,另外则是霜降这丫头是留不得了,我便指了她去新帝那里侍奉。若有什么龃龉,已与我无关。
因为还是丧期,举国都不能欢庆新年,宫里更是冷清。
整个兴庆宫除了我所在的长庆殿,别的殿宇根本没人住,除了宫人便只有我一人,孤孤单单的。
为了打发寂寞,我亲自点燃每一盏宫灯,直到整个长庆殿都亮如白昼,我才停下来,望着这些忽闪的烛火,一动一动。
“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歇一会儿吧?”春分柔声问道。
我转过去,她的脸伤还未痊愈,用一块纱巾蒙着。我伸手解开她的纱巾,就着烛火仔细看了看,道:“玉肌膏可还用着?我瞧着好了很多的样子。”
春分笑着说道:“阿弥陀佛,您是知道那玉肌膏里有哪些东西的,又是白獭髓,又是玉屑,又是琥珀屑,还有好些个名贵珍品,若这样还不好,那真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这方子是魏晋时期传下来的,我虽听说过这个典故,却只当传闻,倒是沈七愿意一试。这宫里别的不多,珍珠翡翠、琥珀琉璃,却是要多少有多少。只是辛苦了沈七,怕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得这白獭髓的,你可曾好好谢过人家?”
春分面色一红,低下头去,半晌,道:“奴婢做了几样女红送过去,并不算贵重。”
我拍拍她的手背,道:“是你的一片心意,他一定很喜欢。”春分低着头没说话,我想了想,问:“春,若是现在我放你出宫,你可愿意?”
她倏然抬起头,困惑的问:“您怎么会这么问呢?奴婢很早以前就说过,这辈子都留在您身边,不出宫去了。”
我叹了口气,道:“春,先前是因为沈七大婚,可你也知道他对你从未放下,若我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命他停妻再娶,他也不会反对的。”
春分忙道:“这可使不得!您的身份贵重,不能因这样的小事就引来朝臣和天下的不满。毕竟,这是于理不合的。”
“可是,你看这宫里,多冷清,多孤寂啊!我不过在这里才住了不到十天,就快要被无边的寂寞击垮了,而我过了年才二十五岁,也不知要在这样的深渊里度过多少个年头。春,你还不到三十,不应该陪着我把所有的岁月都葬送在这里。”我沿着蜡烛缓缓的走着,厚厚的波斯绒毯上并没有脚步声,多么可怕的死寂,连脚步声都没有了。
“春,你知道这宫里的女人为什么要斗吗?因为她们知道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牢笼,她们以为,只要把对方斗垮了,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可是她们在斗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宫外还有大片广袤的天地,所以她们宁愿选择成为主宰,而忽略了自由。可是当她们成为主宰之后才发现,自由,多么可贵。”
春分跟在我身后,问道:“您想要自由吗?”
我转过身,面对着她说:“想啊,可是我和她们一样,已丧失了拥抱自由的机会。所以,春,如果你愿意自由,我可以……”
“自由与否对奴婢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轻轻的打断我,看着我的眼镜,笑道,“对奴婢来说真正重要的是在您身边。”
我怔怔的看着她,握住她的手,热泪盈眶。
“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要告诉我。”
“不会有那一天的。”她亦握住我的手,郑重说道。
也许,在宫里我没有收获到爱情,但至少我收获了一份难能可贵的主仆之情。
新年一过,到了年纪封王的八王、九王、十王相继离京,带着各自的母妃前往封地。武安王和晋昌王也带着徐修媛和王贤妃离开,启恒死后没多久王贤妃就被我放了出来,当她得知继位的是皇孙时还有些蠢蠢欲动,可是有两位亲王辅政,而她等到晋昌王回京时,朝中局势早就被控制下来,晋昌王空有亲王名号,却无实权,她也就断了念头。
十一王和十三王的生母赵氏和方氏也都搬入兴庆宫,十一王还住在从前的地方,而十三王年幼,跟着母亲。
趁着新年人事调动,朝中大臣被启怀和启悯两人重新洗牌,旁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哥重又回到御史台,担任正四品下御史中丞;二哥又调回幽州,直接任为从三品刺史,打破了从前外戚为官不得高于四品的惯例。仲然原先调任福州,后来因水土不服险些丢掉半条命,辞官回京。如今已重新启用,任工部员外郎一职。原先被孝敬太子斩断的后党再次活络了起来,并且更甚从前。
我不知道这是启怀和启悯对我的补偿还是什么,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唯一值得我高兴的,就是启悯遵守诺言,过了正月十五,元曦被送进宫来,和新皇一起上课,下课之后就回长庆殿与我作伴。
我特意给元曦准备了雕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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