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重生:皇后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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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对他说道:“皇上,臣妾对不起您,您给臣妾的宠爱是最多的,可臣妾却怎么也不能怀上您的孩子。”
他笑着把手伸进我的小衣里,宽慰道:“朕的儿子已经很多了,不差你腹中的一个。更何况,让朕每日都这样宠着你,不好吗?”
那时我为他的宽和大度而欣慰欢喜,如今想来,原来我不过是他的暖床工具罢了。
腹中一阵绞痛,痛的我乱舞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眼前一片模糊,两耳轰鸣。贵妃那得意的脸庞也看不清晰了,她的笑声我也听不到了。我痛苦的趴在地上,只感觉周围越来越暗,越来越冷,大口大口的鲜血顺着我的唇角往外流着、流着,一直流到再无鲜血可流为止。
依稀,我仍能听到那尖细的嗓音在读一串字符,觉得可笑,难道地府里也有阉人不成?眼前的混沌褪去,耳边的轰鸣亦渐渐逝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此时,我仍跪着,不是在雨中,天上暖阳正好。我能感觉到阳光洒在身上那暖融融的感觉,一时竟有些恍惚——我没有死?那么这儿又是哪里?
那个尖细的嗓子还在念着,我只听清楚了最后他拖得长长的两个字:“钦此——”然后便听到他谄媚的笑道:“恭喜您啦,尚书大人,府上出了一位娘娘呢!”
这句话很是熟悉,好像遥远的多年以前,自己被册封时听到过这样的话。可是……这不可能。
我抬起头,看向那个传旨的黄衫宫人,正是江公公身边的曹红!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我爹!
我茫然无措的回顾四周,爹爹,娘亲,哥哥,嫂子,还有姐姐……他们都在,都在!而我现在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接旨,接的旨意正是宣我入宫的旨意。那么现在就是……六年前?!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叫了一声:“爹,娘……”眼泪竟一下子流了出来,我死之前,全家都已被抄家流放了,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见,没想到,现在竟让我又见到了爹娘。
“傻丫头,哭什么。”娘亲轻轻的嗔道,可是她的语气哽咽,想必我即将入宫,她心中也不好受。
那么,我确实是回到六年前无疑了吗?我没有死,或者说,我死了,但我的灵魂回到了六年前?可是既然上天垂帘让我回到从前,为何不让我避开入宫的命运呢?
“哎呀,想必四小姐是太高兴了,所以喜极而泣了吧?”曹红笑眯眯的说道。
我别过脸,擦了擦眼泪,我心中的悲喜交加,又岂是旁人能理解的。喜的是我竟死而复生,并且回到了六年前与父母在一起;悲的是我终究没能逃开入宫的命运,没多久就又要与家人分别了。
父亲打赏了曹红,送他出门。我与母亲搀扶着回到我的闺房,闺房与六年前无异,进门便是酸枝木的椅子,刻着灵芝花样,两张椅子中间一个高几,上面摆着宜兴的紫砂。临窗的黄花梨木大案上还放着我画了一半的工笔画,一排挂着湖笔的松木牙雕笔挂,官窑烧出的雨过天青笔洗,里面盛了水。旁边是一摞从父亲书房里拿来的书,左手处一个青花瓷的大瓮,里面放着各种卷轴。窗台上放着一盆长势极好的兰草。墙上挂着董其昌的山水和米芾的狂草,正对处是个休憩的竹榻,上面铺了一层绣着丛竹图的坐垫。榻上放着棋盘,因无人手谈而落寞的摆放着。
里间是卧房,用一个圆形的拱门做了隔断,用轻纱挡着,此时是挂起的。两边是格子架,上面放着各种小玩意儿。正对着一个紫檀木屏风,上面画着海棠春睡图。旁边是梳妆镜,另一面放着个小机子,搁着名琴“焦桐”。
熟悉的一切赫然在眼前,我的心绪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阿娆,你从小就盛名在外,这一次又因识破突厥奸细而被坊间之人到处传诵,也因此得到皇上青睐。皇上向你父亲问起你的时候,你父亲虽然提起你年纪尚幼,上面还有一个正值婚龄的姐姐,但皇上还是执意要了你。唉,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母亲担忧的说道。
我一时陷入回忆,不错,就在前不久的七夕夜里,我与哥哥出门玩耍,不小心走散了,遇到了两个奇怪的人,他们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但我却是听懂了的。因为我国与突厥一直交战,父亲时常为此头疼,我便多心学了几句突厥语。认出他们是突厥人之后,我并未声张,而是找到了京兆尹,让他们乔装去抓人。那两个突厥人还未发觉就已经被拿下了。
他们被抓住的时候还用汉语狡辩,我便上前用突厥语问候他们,他们果真上了当。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就传开了,也因此传到皇上的耳中。才有今天这道旨意,以及以后的一切一切。
如今想来,我当时是得意的,可是现在,我却深深后悔。
为了安慰母亲,我不得不笑道:“母亲,您不是常说,像您女儿我这般相貌,人品,才学和家世,必要世上最好的男子来配吗?那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不就是世上最好的男子了?还有谁能比得上他呢?”
母亲怔了怔,叹了口气,道:“也罢,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既然皇上看中了你,又有什么法子?只是我怕你这性子,到了后宫之中……”
我暗暗吸气,眼睛望着窗外,正色说道:“母亲放心吧,女儿……不会由着自己性子胡来,凡事都会先想着家人的。”
母亲点头,而我依旧望着窗外,这一世,不会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第四章 那时年少
当晚,宫中就派了教引姑姑来府中负责教导我宫中规矩事宜,母亲给她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然后安排她们住下,明日就开始对我的教导。
对于这些,我并不担心,因为前世已经学过。更何况,我在宫中也已浸染六年,别的没学会,这些礼仪每日都用得到,都已滚瓜烂熟。
我担心的,则是我进宫之后的事。
后宫的事可以靠我自己,但是家中之事呢?
父亲如今依旧是七皇子的太傅,七皇子生母和妃从生下七皇子起,就定了父亲给他做太傅,因为父亲与和妃的父亲是同科的进士,私交甚笃。加上父亲如今位居吏部尚书,天下官员的调配都处于他手,所以和妃想要拉拢父亲,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前世里父亲之所以被贬,正是因为七皇子觊觎储君之位,而皇上早就看中了郑贵妃所生的二皇子,二皇子有他外公首辅大臣的辅助,本身又是个极沉稳内敛的人,所以皇上一直都想立他为太子。但是七皇子却偏偏不信这个邪,想要与他一争高下。
在两位皇子斗争的时候,父亲被牵连了。
这一世,我不能让父亲再受这样的苦。
于是,吃过晚饭,我便去父亲书房看望他。这个时候,他应在书房里。果然,我进去书房之后,看到父亲正在查看从各地送来的书信。顿时心下掠过不安,前世,父亲正是被皇上搜查到与七皇子的信上有微词,才被皇上抓住了痛脚。不由开口问道:“父亲,这些信笺您看完之后如何处理呢?”
父亲不解的看着我,道:“自然是收起来啊。”
我故作调皮,笑了笑说:“那若是想要抓住父亲的把柄,只从这些信笺上来就好了。”
父亲一愣,探究似的看着我,问:“阿娆怎会有这等想法?难道你怀疑为父会在信笺上写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吗?”
“女儿自然知道父亲不会写这些的,”我轻声说道,“但,并不能保证别人不会恶意中伤父亲啊?更何况,君王多疑,若是……”
“放肆!”父亲沉下脸来,低喝一声,“你怎能随便非议君王?你以后是要进宫的人,更应谨言慎行才是。”
我红了眼圈,低下头,父亲就是太过刚直了!哑着声音说道:“正是因为女儿就要入宫了,以后不能常伴父亲左右,不能在父亲身前尽孝,所以有些话,女儿想趁着还未进宫,和父亲好好说一说。”
父亲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罢了,有什么话,我们父女还不能说的么。”
我想了想,问道:“父亲可知,皇上最疼爱哪位皇子?”
父亲略一沉吟,如数家珍的报了出来:“皇后所生长子,本是嫡子,可惜夭折了。现抱养了年幼的十一皇子,生母是浣衣局宫女,所以皇上并未放太多心思。二皇子和六皇子都是郑贵妃所生,皇上似乎很是看重二皇子。三皇子是徐充容所生,为人懦弱木讷,而徐充容以前曾是太后身边的女官,出身也并不算高。四皇子生母早逝,且他也被过激给了无子病弱的成王,与皇上不再是父子。五皇子是王昭仪所生,资质平平,却鲁莽冲动。和妃所生七皇子倒是聪颖活泼,很有其外租风采,至于其余三位皇子,要么资质有限,要么生母身份不高,皇上也从未另眼相看过。”
“也就是说,在父亲眼里,皇上疼爱二皇子和七皇子比别的皇子多一些。那么,这两位皇子再做比较呢?”我追问到底。
父亲却沉默了,其实他心中是知道的,虽然他是七皇子的太傅,但皇上还是看重二皇子多一些的。
我叹道:“父亲,您操劳半生,又何苦为他人做嫁衣裳呢?”我看到父亲的神色为之一怔,又说了句:“父亲,再过几天女儿就要进宫了,女儿身为皇帝妃嫔,也是……也是要为皇家开枝散叶的……”最后的一句声音极小,但我知道父亲是听到了的,因为我看到他的神色更加凛然了。
我略施一礼,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我看了一眼父亲,他仍在静思。我没有再打扰他,这些事,本就应由他来决定的。就算父亲也逃脱不了命运……那么,我更不能向命运低头。我坚信,既然上天让我重活一回,必定是要我改变命运的!
接下来几日,我便专心学习礼仪,虽然我都会了,但还是按部就班的重学了一遍。这样既能在两位姑姑面前博得个好印象,又能在家多呆几天。趁着向她们学习,我顺带打听了一下各宫主子的情况喜好。说实话,我在宫中六年,竟不知这些,只因我那时是宫中焦点,只有别人揣摩我的心思行事的,哪用得着我去孝敬别人呢!
打听了这些,总于我以后有益无害。
休息时,我便依旧去父亲书房看书,只不过我发现父亲书桌上的那些信笺已经少了大半。我的心放下了一些,但似乎有些信笺十分重要,父亲并不舍得烧毁。不过,这也罢了,至少父亲听进去我的话就好。
那日去书房时,碰到了仲然。他是父亲的弟子,时常会来父亲书房看书,我们以前也遇到过。他总会小心翼翼的守护在我身边,从不敢违背我的意思,对我也是关怀备至。
我记得前世进宫的那一天,他一直跟在我进宫的轿子后面,一直跟着,直到我的轿子进了皇宫的朱漆大门,隔断了和他的一切,他才停了下来,我再回头时,只看到一个渺小的黑点。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站了多久,但我想,总归是很久、很久。
前世的我,总觉得那时年少,不懂这个少年为何总是谦让着我,为何总是用那样怜悯惜弱的眼神望着我,如今,我却是明白了。
他看到我也在,脸又微微的红起来,我冲他一笑,道:“你要看什么书?”
“《茂林广记》。”他道。
我找来递给他,顺便问:“四书五经可都看完了?”
他点头,有些局促。我又笑,他总是这个样子,在父亲面前倒是能言善辩,而对着我,却总坦然不起来。我说:“仲然,你怎么不去考个功名呢?凭自己的本事当官,你要是当官了,肯定是个好官。以后……我在外朝,除了父亲,也有人可依傍了。”有些怅然的说出这些话,我叹了口气,落寞的走了出去。
透过书房的窗棂,我看到他把《茂林广记》放下,拿了一本《八股纲要》。不知为何,我的心头略过一丝甜蜜,还有一丝苦涩。
、第五章 进宫
该学的礼仪我都学会了,终于迎来了进宫的那一天。
八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
我虽是皇家礼聘的,但按照祖制仍不能带嫁妆,只能带些许衣物、首饰和钱财,而且这也要经过姑姑们的检阅。我想,真是可惜了母亲从我十二岁就开始准备的十里红妆啊!
由于我的侍女是家生子,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也是不能带进宫里去的。以前看那些话本小说,以为自己的侍女可以带进宫,但现实是不允许的,只能进宫之后,等待六宫之首皇后的分配。
我就这样轻装简从的进了那顶青幔小轿,放下轿帘的时候,四周陷入一片昏暗,窒闷而压迫。
泪水不自禁的滚滚而下,听到外面抬轿的人高喊了声“起——”尾音拖得长长的,直把我的心拖得难受。轿子走动,再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范,我掀开旁边的小帘子使劲往后看,果然看到哭成泪人儿的母亲,一言不发的父亲,默默而立的大哥大嫂和姐姐……还有,仲然,他真的如前世那样,一直跟在后面,一直跟着。
我的泪流的更汹涌了,放下小帘,独自坐在这个摇晃着的,憋闷的空间里,尽情的哭着。
有时候我会想,君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