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妖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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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雨用肘轻轻撞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金杨有白化病，所以是这个样子……不要大惊小怪的，这样很失礼哦！”
什么？白化病？
米飒仍然半张着嘴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瞪着温和微笑的金杨。
他是明雨哥哥的学弟……这么说来的话……他是人类！
思维一时间出现短路的她终于想清楚了这一切前因后果。
“你你你……你好！”米飒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怪不得昨天什么气息都感觉不到，因为压根就不可能有！
“你是叫米飒对吧？很特别的名字呢。”金杨温和的笑着，向她伸出手，“昨天吓着你了吧？抱歉啊。我当时其实是想把这个还给你。”
他的手里，摊着米飒丢失的手表。表带因为老化已经断开了。
“谢……谢谢。”
米飒讪讪地接过，咬着唇，有些内疚地低着头。
他好心帮我捡到手表，我居然叫他妖怪，还那么大声……他这个样子，以前肯定受到不少嘲笑，我昨天那样肯定让他很难过了……
她不安的神情被金杨看在眼里。他冲她笑笑，微微摇了摇头：“没事的。”
“傻站着干嘛？孩子们，吃饭了！”
米飒的爸爸妈妈端上饭菜，热情地招呼着。
金杨对她轻轻点了一下头，边往桌边走边笑着说：“哇，好丰盛的饭菜！真想赖在这里一辈子不走了！”
“呵呵，这孩子真会说话！”
米飒看着他高大瘦削的背影，忽然间有一点感动。
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吃过饭，她回房睡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金杨刚才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都有意无意闯进她的眼里。
他好高，至少也有一米八二。得了那种可怜的病，却总是那么温和，友好的对人微笑。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举手投足都有种不俗的风范。原本看着很恐怖的外表，仔细看看，却会发现白色的发和眉，红色的眼睛，都给他增添了更多的魅力，一种不同于凡人的美啊……就像……对，就像赤月他们一样。
她辗转反侧，朦胧间看到的全是金杨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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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姬夜拖长了声调，充满意味地笑着，“原来不是妖怪是帅哥啊！不过，这家伙还是很可恶！”她狡黠地笑，“就这样把我们小飒迷得七荤八素的！”
此刻两人就坐在操场旁的观众席上，惬意地看着体育场塑胶草坪上正老老实实锻炼着的同学们。
“他真的……太有魅力了嘛！”米飒眉毛一扬，脸上微微发红，“后来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要迟到了，正急匆匆地往楼下跑，金杨看到了。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用摩托车载我来的耶！他那辆车，帅得一塌糊涂！是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啊！”
姬夜羡慕地发出一声惊呼。那种酷酷的重型摩托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
米飒继续沉醉在回忆里：“真想不到，外表那么温和的他，居然是个暴走族！飙车技术真是……他都开到120码了！后面交警一直追，就是追不上！还回头对我笑让我别担心迟到……”她顺势倒在姬夜身上，“小夜，我不行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啊！”
姬夜被她的表情和语气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看看她一脸花痴相，强忍住要给她脸上一拳的冲动。
“他说要在哥哥家住上一段时间呢！因为他马上要补考，想让哥哥给他补习。这样太好了！天天可以看到他！真是……太幸福啦！”米飒激动地抬头望苍天，又回头看看，“小夜，你去哪里？”
姬夜头也不回：“我去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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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是姬夜一生都抹不去的噩梦。
米飒已经全心投入到金杨身上。每天脸上总是挂着幸福而痴呆的笑容，跟姬夜讨论的话题也都通通围绕着他。哦，不是讨论，是米飒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叙说，完全无视另一个人的痛苦表情。
“小夜！他身高一米八三体重六十五公斤呢！”
“小夜！他血型是B星座是双子耶！”
“小夜！他的素描画得好棒啊！”
“小夜！他答应教我画画了！”
“小夜！……”
……
“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扶渊同情地看着坐在桌前已经喃喃自语一个小时的姬夜。作业就摆在她面前却一个字都没写。
以前只见过她这个自恋狂能一连两个小时只照镜子照得出神入化完全不理作业，最近这几天，照镜子的时间明显减少了。看来小飒真的快把她弄得神经崩溃了……
“好了！我决定了！”姬夜突然猛的一拳砸在桌上，一脸坚决，“我明天要去见识见识！看看那个白子（白化病患者俗称）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哗啦……”“哐啷……”桌边的水杯、相框在书桌一阵猛烈颤抖中纷纷下坠。
暴力女……
扶渊无言地看着一地碎片，不禁悄悄往旁边缩了缩身子。
然而，第二天，姬夜的仇恨情绪在看到金杨的那一刻完全冰封瓦解。
刚踏进米家小院，姬夜一抬头，映入眼中的是——
一身黑衣，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正向他们走来，一头白发被风肆意扬起，露出苍白得透明的脸和英俊端正的五官。那本应意味着杀戮的血红色的眼睛却显示着他所有的温和。黑与白，两种截然相反各为极端的颜色，此刻看来竟如此协调。
这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怪……简直就是……
神啊！
姬夜凝视着他，冰冷的眼睛也渐渐柔和起来。他的温柔，似乎能感染身边所有。
暖暖的风吹起，隐约裹着某种气息。
这种感觉……这个波动……
扶渊眯起眼望着走近的男子，心中了然。
是那个家族的气味……
不过他是叫“金杨”？那就不会是那个家族的一员了。但，这是他的真名吗？
简单地和他们打过招呼，在米飒炽热目光的追逐下，金杨走出大门，跨上酷酷的黑色重型机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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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很有魅力！小飒，我理解你了！”
姬夜紧紧握着米飒的手，热泪盈眶。
米飒咧嘴傻笑：“我总觉得他和赤月的感觉很相似！不过对我们来说赤月毕竟太遥远了。但是金杨不同，他就在我身边！感觉很真实！”
“赤月吗？”姬夜刚要点头同意，突然想起赤月的真实身份。
她又想起了那个曾经出现过的银发金瞳的少年。
美艳的异族啊……
“确实……那种美简直不是常人所有的。”姬夜笑笑，心想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小飒赤月的事，“我以前也见过白子，但是像金杨这样的，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是气度不凡！”
“哼！”趴在茶几上的猫冷哼一声。“拜托别再说了好不好？你们两个从小飒家到小夜家，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夸他。我耳朵都快起茧啦！看看你们的冰淇淋，都快化掉啦！其实那个金杨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嘛，还有赤月也是，都挺平常的嘛。”
米飒吃惊地瞪着它：“你说‘平常’？你说赤月‘平常’？”她转身问姬夜，“我没听错吧？它是这么说赤月的？”
姬夜无奈地对她点头。
“先不说赤月。可是金杨真的很特别啊，虽然是因为得病的原因，但是那白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都很罕见啊！而且脸也长得帅。扶渊，你能否认这些么？”姬夜望着它，眼光中隐隐有一丝不屑，“你只不过是一只兽形的妖怪而已，又懂得什么？”
扶渊却露出狡猾的笑容来：“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只拥有兽形啦？”
它轻巧地跃起。那一瞬间，一阵无声无息的旋风平地而起，包裹住它小小的身体。透明的风旋转着。两人透过风的屏障只能模糊地看到扶渊的身形正在逐渐扩大，变化。
风终于揭开，温柔地吹拂着出现在桌边的少年。
一袭白色长衫徐徐舞动，裹着他修长瘦削的身体。扬起的银色长发之下，是一张绝美面容。少年微微笑着，露出尖尖的犬牙。透着天真邪气的笑容，竟和姬夜有几分相似。而那双满溢魔性之美的金瞳，正戏谑地望着两人。
好美啊……
米飒呆呆的望着扶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一只小小的豹子竟然是如此的美人！这样一比，别说金杨，就是赤月甚至都在他之下！
姬夜霍的站起来，抬起手颤抖着指向少年。
“你、你……”
她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愤怒和震惊的表情不停地转换着。
“啪！”米飒惊讶地看着一盒半融化的冰淇淋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最后砸到扶渊脸上，然后是惊天动地“咚”的一声巨响，姬夜冲进她的房间重重摔上了门。
“天啊，小夜怎么啦？”米飒完全被这情景弄昏了头。她慌手慌脚地抽出几张纸巾，小心翼翼的替扶渊擦着脸，“小夜看到这么帅的帅哥，居然是这种反应！”
扶渊无语地望了她一阵，缓缓开口：“小飒，麻烦你先擦擦口水再说话，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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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
妈妈同情的看着执着地抓挠姬夜房门的小猫，忍不住敲敲她的门：“小夜，让猫进去吧，它都这样一个多小时了。”
“不要！让他滚！”门里传出姬夜一声咆哮。
“喵——”小猫委屈地叫着，仰起小脑袋哀怨地望着妈妈。
“哎呀，扶渊真是好可怜啊。”妈妈摸摸它的头，温柔地说，“小夜不要你，那就来爸爸妈妈这里吧。”
爸爸也凑过来：“就是，这猫叫得多可怜啊！看来它很粘小夜呢。不知道它做了什么让小夜这么生气……”
“喵——”
“哎，真是叫人心疼啊！”妈妈无奈地望着蹲在门口的小毛团，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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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还在装可怜骗取同情！
姬夜趴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脑袋，忿忿的想着。
我就觉得当初他提出要签什么契约的时候有问题，分明了是个陷阱引我上钩！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居心！哼！大骗子一个！
“小夜。”扶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你白痴啊！干嘛说话！想吓到我爸妈啊！
姬夜大吼一声：“住嘴！”
“放心，爸爸妈妈听不到的。小夜，你也知道，这种门根本是关不住我的。我要进来随时都可以。但是我只是想让你冷静地听我解释啊……”
“我不要听！你现在马上给我闭嘴滚到一边去！否则……否则我立刻驱逐你！”
门外的猫叫停止了。
扶渊原地趴下，望着门缝下透出的光。
这丫头就是这样……算了，等她冷静下来，我再慢慢跟她说吧。她没有现在就解除契约，说明她还是会听我解释的。这么多年来，她这脾气一直都没变啊……
妈妈温柔地抱起睡着的小猫，放进软软的小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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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小夜，他今天要去郊外写生，我好说歹说他终于答应带我去了耶！嘻嘻，好开心啊！”
姬夜无精打采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哦？好，周日愉快，勇敢向前，大胆表白吧！”
“呵呵！看情况咯！”米飒笑着，又问，“你跟扶渊……没事了吧？”
“恩，今天早上我听他解释了。”姬夜的声音懒懒的，“他说是祖上曾受过我家的恩惠，所以族里才让他来当我的守护者，保护我的。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事先的安排。”
“这……你相信吗？”米飒也觉得有点怪怪的。
“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实话。”
实话归实话，但总感觉他还有事瞒着我。姬夜瞪了一眼正趴在床上睡午觉的猫。它四肢摊开仰面朝天，肚皮随着呼吸有节奏的上下起伏。
“反正有契约在，留他在身边是有益无害。”姬夜打个呵欠，“哎，我困了。你跟金杨好好去玩吧，两个人在郊外那种自然的环境中，嘿嘿，气氛会很不错的！”
通往雾野丘的路上，车辆稀稀疏疏，显得有些冷清。
金杨正驾驶着他的爱车奔驰在这条宽阔的马路上。
米飒坐在他身后，紧紧地搂住他单薄而结实的腰，透过头盔，隐约可见她脸上幸福的笑容。
开得好快哦！真不愧是暴走族出身。不过确实也很刺激，我想我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啊，能跟他这样接近，真是太幸福了！好像做梦一样哦！
她陶醉地闭上眼睛。
以前没去过雾野丘，不过金杨说，那里是个很美丽的小山坡，放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这个季节山坡上最多的就是黄色的小野花，而且还有一个不太大的湖泊……想想都觉得好有气氛啊！
“小飒！”金杨略微回头叫她。
“恩？”她从遐想中清醒过来，看到前方，他们马上要进入一段隧道。
“进隧道之后，千万……”
一辆大货车轰鸣着从旁经过，掩盖了金杨的声音。
“哦、哦……”米飒楞楞的应着。他说什么啊？千万什么？
还没来得及再问，他们已经进入了黑暗的隧道。
这条隧道和以往米飒见过的不同，没有在四周山壁内嵌上照明灯。黑咕隆冬的。金杨打开了车头的照明灯，勉强能看清前方的路。这黑暗中飞驰的灯光，看起来仿佛就是一个幽灵。
刚才在他们之前进入的货车已经消失在视野里。而身后静悄悄的，不再有其他的车进入。
这里……让人感觉不舒服。
米飒的背上凉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