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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吹笛到天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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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天冬怎么样啊?”京墨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感觉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嗨,我刚才不是都说了么,就是一黑煞星,等见了面你就知道了。”

“等见了面?什么意思?天冬要来这里。”京墨有些吃惊,好不容易才把他留下,难道他又要来?

“不是天冬要去,是少帅要求去的,嗯,我也去。不用多久我们就又见面了。”天无还是挺轻快的。

“为什么要你们来啊?”京墨不解。

“这是公事,跟你说不清楚,很麻烦,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京墨彷佛看见天无挥着手不以为然地说这句话了,要是换了天冬肯定会斜着眼睛瞟你一眼,冷哼两句:“说了你也不懂,省省口舌吧。”看,这就是两人的差别。人不可貌相啊,长得一样,性情可是差远了。

“哦。”说到这里实在没话说了,京墨就跟天无道别挂了电话。又站在电话机子旁边愣了会,不知道杜仲把夏家兄弟弄来是什么意思。

转身要走时才察觉娄良才不知在身边站了多久了,捧着一大摞报纸。京墨问道:“这些报纸是给我看的么?”

娄良才点点头,“是的,这是少帅吩咐给姑娘的。”

京墨伸出手去就要接,娄良才却没有给她的意思,站着没动,“少帅吩咐给姑娘送到东院。”
京墨知道他们做事的习惯,一句“少帅吩咐”那就是金科玉律,一定要按照这个吩咐把事做好,她也不勉强,就说:“好,那就辛苦了。”

俩人一起往东院走,娄良才一言不发,捧着报纸沉默地往前走,兢兢业业的样子。京墨很不习惯这种氛围,主动打破沉默,“娄副官跟随少帅很多年了吧?”

“是的。”

“我听莲姨说少帅跟你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是的。”

连着两个“是的”来回答,京墨有些兴味索然,不想再问下去了。可能自己真的不会挑起话题,在这方面还是白桂心厉害,她几乎从不会让冷场的状况出现的。想到白桂心,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那串珠子。悄悄褪下来,盘算了一下才开口,“娄副官,想问你件事。”

“姑娘请讲。”

京墨把手中的东西一亮,“这个你认识么?”

娄良才的视线从越过报纸看了看那手链,轻描淡写的回答道:“认识,是个手链。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碧玉的。”

京墨有些挫败,这些她也知道,她嘟嘟着嘴,不满地说:“这些我知道。”

娄良才不解地看向京墨,不晓得怎么惹着她了,这么一副谁欠了她钱的样子。

京墨耐心地开导:“你知道这个手链有什么典故么?”娄良才是少帅身边的人,少帅那么信任他,既然少帅认识这串珠子,那么他没有理由不认识啊。

“我不知道姑娘说的典故是什么,只是记得姑娘一直都带着它,怎么今天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一直带着它?”京墨惊叫起来,随即意识到声音太大,连忙捂住了嘴。今天叫她不解和吃惊的事太多了,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吓唬她呢?

娄良才根本就无视京墨的惊叫,平静的说:“原来是一直带着的,后来丢了。现在又带着了。”

“怎么丢的?”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娄良才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了,简单回答,“你出事的时候。”

京墨心里已经猜到答案了,只是不敢确定。听到娄良才的回答,轻呼了一口气。原来自己真的是这串手链的主人啊,白桂心问了好多遍呢。本来还想再问娄良才几个问题,但是看到他那张古井无波的扑克脸,便一一把问题嚼碎了咽心里去了。回去问莲姨吧。

走着走着,京墨心情忽然大好起来,几乎有些雀跃,因为同一个事问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收获,这种感觉很奇妙。一个手链还有那么多的故事,那么这个少帅府又埋藏了多少故事?又有多少故事等待粉墨登场?



作者有话要说:心中默念:不要霸王啊,随便跟我交流一下(*^__^*) 嘻嘻……




第三十一章  笑

回到东院,院子里静悄悄的,莲姨没有像往常那样迎出来,也没见碧玉的踪影。京墨向娄良才道谢,娄良才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客套地说:“姑娘客气了,应该的。”随后就回去向少帅复命了。

这个娄良才!常常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对人非常有礼貌但拒人于千里之外,偶尔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那么一点点正常人的痕迹,但是很快又回复到冷冰、礼貌的状态了。

京墨边想着娄良才这个人边在院中的藤椅上坐下来,细细翻检报纸,不由看得触目惊心。

报纸上依旧在大肆渲染夏家以借粮的名义向前线输送军火的事,遣词造句也极为苛刻,就差直接说夏家狼子野心,其心昭昭了。刚开始的报道还颇有几分春秋笔法的味道,很委婉地批评;日期越近,言辞越激烈,恨不得对夏家生吞活剥了才解气,偏偏用一种看起来无比客观的语调叙述着,好似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越看越心烦,京墨随手把一摞报纸甩到旁边的小石桌上,头往后靠在藤椅背上看着廊檐角与天空交接处出神。

夏家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了,南北的舆论一致把矛头指向夏家,一口咬定督军府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真是见识了舆论力量的伟大!先前天冬的绯闻看来只是对方在投石问路,待试探明白了才开始大张旗鼓地闹腾。不知道这些舆论的幕后倒底是谁,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凭着京墨对时局有限的了解,这些问题过于深奥了。

当初跟着天冬在戏院混玩时,曾经有意无意地问起过当下的时局,那时他一脸不屑,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他看来,时局如何变动那都是男人之间的事,而女人,只管在男人背后该干么就干么。要是时局都需要女人来操心了,那男人都干什么去了?

京墨对他这番大男子主义言论颇不以为然,起初还反驳了两句,但是天冬根本就不听半句,后来她也就不再白费口舌了。倒是白芍药有次听到了天冬的言论,不怕死地接口:“二少爷说得轻巧,男人要是有本事早就叫女人都享福了,干什么现在还乱哄哄的打仗?女人不中用,那白家小姐是吃素的么?”

这话是句句一针见血,京墨差点就给她鼓掌了。天冬倒是反常地没有表示不屑,他听了后,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瞬,眼波流转中有种思考,但是转眼就又挂上了那招牌式的笑容,讽刺道:“姑娘家家的,牙尖嘴利了有什么好?”

倒把京墨给说笑了,“原来你也有说不过别人的时候,道理上占不着便宜就在言辞上耍赖,这算哪门子好汉?”

天冬斜睨京墨一眼,却看着白芍药说道:“张生才是好汉呢,你说莺莺不在家安安稳稳地等着张生衣锦荣归,偏偏出来唱什么女驸马,不累么?”

白芍药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变,有些黯然地说:“要是男人可靠还行,不可靠了,就是那王宝钏望穿了秋眼也未必能等得良人归来,二少爷说是不是呢?”说完眼睛直视天冬,天冬自然毫不畏惧,俩人就这么对视着。

京墨听这俩人说话句句机锋,这会子又暗潮汹涌,忙插话,“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我都听糊涂了!”

白芍药首先收回视线,满不在乎地一笑,边抬手欣赏刚刚染好的指甲,寇红色,鲜艳欲滴,她对着指甲吹了口气,“二少爷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

天冬本来要反驳什么,看了京墨一眼又咽下去了,转身拂袖而去,真是莫名其妙的火气。把京墨晾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走到门口,早有下人打起门帘,他回首见京墨还站在原地,粗声粗气地说:“还不走?”不肯多看白芍药一眼。

纵然京墨习惯了天冬的反复无常也还是有些尴尬,忙跟白芍药道别,白芍药一点都没异样,笑嘻嘻地送京墨出门。

天冬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就要来了,不知道夏夫人又该忧心成什么样子了,她素来最疼这俩儿子,这次居然是兄弟一起来,又是在这种节骨眼上,该是十分担心的吧,自己能做点什么呢?在督军府那么久,夏夫人可是一直拿自己当亲人看待,这次无论如何得帮她看顾好这两个兄弟。
看顾?想到这里,京墨闭上眼睛苦笑了下,嘴角扯起来都很费劲,自顾且不暇何谈看顾他人?
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事,感觉周围的事物渐渐地离自己远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上一暖,软软的一件东西搭到了身上。

京墨迷糊着睁眼,看见碧玉正弯腰轻轻地舒展腿部的毯子,她没发现京墨已经醒了,只是含着笑慢慢地扯着不顺当的地方,动作十分轻柔,生怕惊醒了京墨。

京墨心里一下子暖暖的,她赶紧闭上眼睛,也怕惊着碧玉,四肢也一动不动。

她已经不记得到底与碧玉有什么渊源,但是每次碧玉望向京墨时的眼神都是满含情谊的,一种很特别的情绪在她眸中流动着,很像是亲人的感觉。但是当京墨回望过去时,她总是喜欢低下头,羞涩地一笑,似乎只是希望默默地关心京墨,并不想被京墨发现。自从京墨认识到这一点,就不刻意地探究什么了,有人对自己好总是好事,那么就给碧玉一个对自己好的空间吧,不去关注这份好意,就任凭它默默流淌吧。

傍晚时分,仍然没见到莲姨,问碧玉,她也只是摆手表示不知道。正在疑惑间,却听外面似乎有很大的喧闹声。京墨赶紧带着碧玉到门口查看,发现白丹心带着几个人抬着一个梳妆台过来,门口的岗哨怎么也不肯放行,只说是少帅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东院,除非有少帅手谕。白丹心手下的人便跟岗哨争执起来。

这样的场景十分熟悉,只不过是时间稍稍变化了而已,前一次是在朝阳初升而这回是夕阳西下。
为什么白丹心就喜欢搞这些,上次的事情还没想明白么,这次又来闯东院,东院是这么好闯的么?京墨耳边像是飞了无数只的蜜蜂,嗡嗡作响。

白丹心这次并没有参与到争论中,她与京墨一样,站在旁边等着,居然也是看好戏的样子。
白家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眼睛很小,闪着精光,下巴尖尖的,鼻子却挺大,有点鹰钩鼻的趋势,五官非常紧凑,看起来不是很舒服。京墨脑子里闪过一个词“贼眉鼠眼”,这个词用来形容眼前的人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他上下翻飞着薄薄的两片唇,吐出的话不是很清晰,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里面包含的不满显露无遗。不愧是白桂心调教出来的人,一个男人竟然比街边的泼妇还要厉害些,他说话似乎不用力,一串串的话语只是从唇齿间逸出来,叙述着白小姐是如何嘱咐他们一定要把这个梳妆台送到东院,并且一定得他们搬过去才有诚意等等。

论口才,岗哨显然不是白家人的对手,卫戍长索性黑了脸不说话,听那个男人喋喋不休,就差数数白桂心小姐小时候就开始如何关心澹台小姐,与澹台小姐如何亲厚了。

京墨看向争执的中心——梳妆台,正是上午白桂心让她看过的那个,紫檀木的。摸不清白桂心的心思,上午送了手链,这次又让白丹心带人抬梳妆台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见白丹心并没有开口的意思,索性也不主动开口,与白丹心一人站一边看好戏。那个男人最后终于发现京墨了,过来行礼后又开始重复刚才的那套说辞,只是略去了白小姐是如何关心澹台小姐的部分,着重强调白小姐的心意,这个紫檀木的梳妆台最衬澹台小姐了,何况东院的家具大都是紫檀木的,把它放在东院也算是适得其所了。

京墨感觉耳边的蜜蜂叫的更欢了,断断续续地从翻飞的薄唇间捕捉到一些信息,但是京墨很不合时宜的笑了,她真的笑了,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打在她脸上,原本清秀的脸显现出异样的神采,这神采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着人,如同一个漩涡,不停地旋转,而她明媚的笑容就在漩涡的最中间,晃得人眼都晕了。

终于那个男人停止了喋喋的话语,有些呆滞的看着京墨,既为这个笑容的明艳而呆,也为搞不清这位小姐为何发笑而呆。

京墨本来是不想笑的,只是听到他在那里叙述别人的深情厚谊,忍不住笑场了。记得有次看电影,明明是个很煽情的片段,男女主人公在经历种种磨难后,女主人公偎依在男主的的怀中,梨花带雨地哭诉别后相思之情,诉说种种心路历程,本来是煽着让观众哭的,但是有过半的观众却都笑场了,而且笑得不可抑止,真的很奇怪,就是看见那种假得没法再假的煽情就忍不住笑场。当时旁边坐了个小女生正扯着纸巾埋头哭得正凶,听见笑声,抬起头迷茫地朝四周看了看。又埋下头,京墨以为她继续哭呢,刚想递个纸巾过去,瞥眼却大吃一惊:这个小姑娘居然也在笑!

散场后,京墨还给闺蜜分析从众行为的可怕,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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