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到天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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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元松辛辛苦苦地让夏天冬把自己带到城郊,难道就是为了问问是否认识杜仲?问得这么突兀,让人摸不着北。自己的本尊与杜仲是旧识?京墨一片茫然。眼下先多关心身边的人和事吧,不能再闹出下午那样的糗事。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哈,鞠躬……
第三章 借粮1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众高层面面相觑,都吃不准椭圆会议桌尽头那个年轻男子的意思。
“橐……橐……”年轻男子随意倚在椅背上,左手不轻不重得拍着扶手,似乎并没有开腔的意思,也毫无冷场罪魁祸首的自觉意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底下的人们。
“咳……”高平吾清了一下嗓子,“唯今之计,只有借粮了。前方供给马上就要断了,再不补充,将士们……”高平吾顿了顿,话锋一转,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请杜少定夺。”
会议桌尽头终于出声:“看来高叔已经有了借粮对象了?”言语间带了几分嘲讽。高平吾毫不在乎,他是看着杜仲长大的,对这个小子的种种神情姿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杜仲一下子坐端正了,又缓缓打量了一圈众人,除了刚才高平吾的话,众人依旧无语。火气慢慢地升腾上来,杜仲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几簇小火苗。声音却依旧淡淡的:“那么高叔就尽快着手吧,散会。”杜仲垂下双眸,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众人都离去了,偌大的会议室显得空旷起来。杜仲没动,放佛陷入了某种思绪中,无法自拔。暗色的雕花木具在大琉璃吊灯下发出异样的光彩,窗边两盆蝴蝶兰开得安静优雅,宛若佳人独立,风姿卓越却偏又不沾半点尘埃。
高平吾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临到门口时转身站定看着靠在椅背上的杜仲,忽然发现他的侧影有些寂寥。高平吾不禁叹息了一声,隐隐有些心疼。他是老帅杜晋的贴身侍卫,二三十年风风雨雨,一路相伴。没想到临老了,杜帅却因早年残存在身体的子弹片丧了命。
当时杜仲才十九岁,正在德国读书。在那样岌岌可危的形势下,杜仲继承父命,坐到那个位置。彼时年少的杜仲处于一片虎视眈眈之中,谁也不曾想到,这个看似沉默的少年于短短五年的时间里站稳了脚跟。又岂止是站稳了脚跟,他不但将那些狼子野心、企图趁危作乱的家伙清理出门户,还逐步吞并了北方几个小的割据势力。北方八省如今都在杜仲的名下,他亲自将父辈的江山重新打理了一遍,这样的成绩无疑让老家伙们汗颜不已。
念及此,高平吾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如何会寂寥呢?他摇摇头,转身离去。
吃过夜宵,杜仲披衣看战报,侍卫队队长娄良才喊声“报告”便推门进来。杜仲没看他,翻着文件状似随意的问道:“查到了吗?”
“报告少帅,据可靠情报,澹台小姐已到了夏京的督军府。”
翻着文件的手一滞,随即不耐烦地说:“知道了,下去吧。”却再也看不进一个字去。猛喝了几口茶,还是无法凝神。他伸出手按了按眉心和太阳穴,想了想,又按铃叫人进来。
娄良才带人将会议室的两盆蝴蝶兰搬到书房来,底下的人都觉得奇怪,明明是早上才从书房搬到会议室的。不过少帅好像很喜欢这般来回折腾,这两盆蝴蝶兰最近在少帅卧室,书房和会议室间不停穿梭。
她说蝴蝶兰全部盛开后会像一群蝴蝶正在飞翔,如今细细看来,果然不错,白色与淡紫的蝴蝶飞起来,花姿飘逸,正如她婀娜的身姿,如梦如幻。如今,竟然遥不可及了。那日她便是站在这盛开的蝴蝶兰旁,花美人娇却是一脸决绝,似乎要生生扯断她与他之间的联系。
“我要的是一份完整属于我的爱,你若不能给,我们便老死不相往来好了。”
“我是身不由己,你理解一下好么?”他忍不住请求她理解。
“杜言之,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不能接受。”她涕泪连连。他默然。
五年前临危受命,在虎狼之群中拼出一条血路,到如今,北方八省在名义上都归自己统帅。其中地处东南的一省握在督军夏京手里,这个省也是八省中最富庶的。东北有两个小省被木元松牢牢控制着。眼下,西北一小簇人居然勾结着南方的一部分势力作乱。看似是南方在打北方,若是没有西北那边的内应,又怎会这般情势。屯粮所被炸,外人怎么可能探得屯粮所的确切位置。家贼难防啊!
杜仲看着蝴蝶兰,突然一拳捶在书桌上,震得茶水四溅。落到纸上,渐渐漾开。纸上的字过了水,变得模糊起来。
娄良才听到响声,想了想方轻轻叩门。进来迅速地收拾好,又换了一杯热茶,然后又悄然退出去。外面的侍卫悄无声息,一脸严肃。
整个书房周围都沉浸在诡异的安静中,那由远及近的“嗒嗒”声便格外响亮,一下一下刺激着耳膜。
书房外的侍卫们依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娄良才在楼梯口拦住了白桂心:“白小姐,请留步。”
白桂心歉然一笑:“娄副官,少帅休息了吗?”一开口便是江南女子特有的软软的语调。
娄良才恭敬地回答:“还没有。”
白桂心继续温声道:“麻烦娄副官通报一声,我给少帅送了些提神的茶,这是我特意从江南带过来的。”
少顷,娄良才从书房出来,委婉地请白桂心先回去休息,少帅现在正忙。白桂心点头笑笑转身下楼,到楼梯最后一个台阶时停住了,回身仰起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第二日清晨,已经快到开会的点了,少帅还在睡,娄良才正犹豫着是否马上叫醒他,毕竟少帅刚睡着不一会儿。
此刻会议室早已坐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
“这次肯定是跟江南白家借粮!”
“当然了,跟未来少夫人娘家借粮不是天经地义嘛,可是这远水能解近渴吗?”
“南部水路控制在白家手里,白家让快,谁敢慢了!”
“就是,这粮再不来,麻烦就大了。高参谋长,您可得盯紧了白家,催着赶紧发粮。”周围一下子静了,所以这句话就显得格外突兀。
杜仲一脸倦色,面无表情地接受众人行礼。礼毕落座后,直接让高平吾宣布借粮计划。众将领听后举座哗然,怎么也琢磨不透少帅打得什么算盘。少帅向来剑走偏锋,等闲人鲜有能够跟上他的思维的。为什么不向白家借粮?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呵呵
第四章 借粮2
督军府里一片忙乱,大厅里人来人往,往外搬椅子的,往里抬桌子的,都忙得不亦乐乎。分明是为了迎接某位重要人物的到来,不然也不至于让督军府这般忙活啊。
夏夫人一迭声地布置这事那事,“客房的台布都换了吗?”
“已经换好了,夫人。”
“厨房那边再叮嘱一下,忌口的那几样都记住了么?”
“……”
“那画就放那儿吧,对,就那儿。”夏夫人边指挥着下人们布置房间,边抽空问:“二少爷又跑哪儿去了?”底下没人知道。
天气本来就热起来了,这会儿一忙活,顿时额上一层薄薄的汗,细细密密的。夏夫人也顾不上擦汗,又喊住一个正擦大花瓶的丫鬟,吩咐道:“去,看看二少爷哪儿去了。赶紧叫他来见我!”
京墨进大厅时刚好听到这声吩咐,就跟夫人说:“我过来时远远瞧见二少爷跟一个人正往这边走呢,您先歇一歇吧。”边说边拉了椅子过来,夏夫人就势坐下。
两个年轻人并肩进了大厅,一时间众人纷纷问好:“大少爷,二少爷。”京墨方才是看了个侧面,只是远远看见夏天冬和一个穿军装的男子往大厅这边走。这会儿见了倒是一愣,那个穿军装的居然跟夏天冬一个模样!俩人长得一样,神情却大不一样,夏天冬是满脸的漫不经心,另一个是满脸的认真样。这对双胞胎可真有意思!
“妈”俩人齐齐喊了出来,夏夫人截住他俩的话:“天无,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父亲呢?”压根没给夏天无回答的时间,目光又转向夏天冬:“你一大早跑哪儿去了?府里忙得要命,你倒是清闲!”也没容夏天冬回话,“天无,你接着说。”
夏天无一笑,没回答她的问题,倒替弟弟说起话来:“妈,天冬一大早就去布置安全防卫的事了。您这可是冤枉他了,他可不清闲。”
夏天冬立马满脸笑意,邀功似的看向夏夫人,夏夫人瞪他一眼,没言语。夏天无便向母亲详细说了一下情况,父亲仍在与南边的边界上守着,这一线没有开火,形势还算乐观。但是也不敢大意了,督军亲自坐镇,也正是威慑南方的意思。
夏天无还要接着说,夏夫人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她只要知道丈夫平安没什么战事就行了。
天无将目光转向京墨,问道:“这位便是澹台小姐吧?”
京墨点头致意,礼貌的答道:“夏先生,你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索性省了。
夏夫人听了呵呵一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先生来小姐去的了,京墨,你就叫他们的名字。”京墨答应着了。
这夏夫人初见给人的感觉是优雅,接触多了就知道实际上很爽朗的一个人,面对着两个宝贝儿子,就变得能唠叨起来。跟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那份疼爱溢于言表。
月光溶溶,透过窗子洒在书桌上,分外柔和。窗外几丛竹子随风轻轻摇晃,像是瞌睡了的孩子。竹影婆娑,合着月色,落在堆起的文件上,影子也给折了弯。
书房里没有开灯,杜仲伸手在那堆文件上细细描着竹影的边缘。一下一下的,十分专注。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手指触摸纸张时的“娑娑”声,还有轻微的呼吸声。
“啵”的一声,一簇火苗亮起来,书桌不远处的沙发上传来丝丝的烟草的味道。黑暗中,烟头的红点一闪一闪的。
杜仲丝毫没被影响到,还是专心地描着影子,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
“言之,借粮之事你又何必亲自过去?”黑暗中响起了高平吾不解的声音。
“高叔,那边的情况我想实地看看,毕竟不向白家借粮,试探夏家的意味太浓了。若是冒然调粮过来,我心里也不踏实。高叔,你看呢?”杜仲语调恳切。
“亲自去夏京那里,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白家那边估计要失落好一会儿啦。”言罢,高平吾爽快的笑声传过来。但这笑声显然没有感染杜仲。
杜仲皱了皱眉,半天才吐出一句:“白家等着我求上门呢,就这么遂了他们的心愿,岂不是太没意思了。”语气骤然冷了几分。高平吾静待下文。
果不其然,杜仲顿了会儿,不再描影子了,转而在椅子扶手无节奏地轻拍着,接下来的话却夹杂着泠然的气势:“若不是白家睁只眼闭只眼,这仗哪里就这么容易打起来!白家老爷子还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高平吾猛吸了一口烟,说道:“言之,你放心去夏家吧,这边我盯着呢。”杜仲长舒了一口气。
京墨在督军府呆了这些天,环境渐渐熟起来,人也渐渐熟起来。夏天冬还是那副样子,态度时好时坏,倒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有时说着说着就突然变脸了,阴阳怪气地噎京墨两句。他这幅腔调,京墨早在那次被劫去见木元松的时候就领教过了,如今已经练得百毒不侵。任夏天冬怎么跳脚,京墨稳如泰山,就是不肯生气。
“行啊,长本事了?”天冬似笑非笑。
京墨回以真诚一笑:“过奖了,跟二少您比起来,差得还远呢。”
如是几个回来下来,天冬是占不着半点上风,但还是喜欢时时刺上京墨两句。这种情况大多数发生在只有他们俩的场合,有别人在场,这小子嘴甜着哪,红口白牙,舌灿莲花。对着京墨那叫一个关心爱护。京墨都暗自怀疑天冬是不是人格分裂,要不人前人后差别怎么这么大恁?
相形之下,夏天无同学就强多了,同样的面孔,夏天无对着京墨实诚多了。京墨懂分寸,知进退,性子又沉稳,夏天无是真心把她当妹妹来待的。
京墨也不似初来时那般沉默寡言,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生怕做错什么。夏天无还说她心思太重了,在督军府住着心思这么重,他老爹知道了会郁闷死的。
对于这番话,京墨不置可否。要是夏天无也在一觉醒来穿越了,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丝毫搞不清状况,不心思重才怪。
对于陌生的事物和陌生的环境,人才会紧张。
当然,还有不可预知的未来。
京墨丝毫不敢去想什么未来的事,没有穿越的时候总想着“将来等咱有了钱,怎样怎样”,现在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时的豪迈了。古人教导的对,既来之则安之。
几声急促的电话铃声迎接了督军府清晨的来临,少帅那边突然告知说还有一位年轻女客同行,烦请督军府这边安排一下。
夏夫人得知后,不禁心里犯嘀咕:“什么女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