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到天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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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出神地感叹着这位家姐的遭遇,冷不防看见家姐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像是在等待回答,京墨赶紧把思绪扯回来,抱歉地抿嘴一笑,希望家姐能够再说一遍,家姐也相当体谅地又说了一遍:“小妹行事鲁莽,给你添麻烦了。”
京墨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说道:“你太客气了,你太客气了。”家姐仿佛早就料到京墨的手足无措,于是又笑了笑。
三个女人在一起喝罢了好几道茶也不见楼上有人下来,京墨只觉得坐在前厅里很别扭,仿佛这个场所已经贴上了杜仲的标识,房间里的每一张桌子,每一把椅子都带着杜仲凝重的表情。甚至连那把沏茶的茶壶也带了几分刚毅,难道说在一个房子里住得久了,里面的每一个物事都带上了主人的特点?
似乎初见面的话题也聊得差不多了,家姐也有几分疲惫了,白芍药也兴趣缺缺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说。很显然,三个女人都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整个环境都让她们觉得憋闷。于是都不愿再勉强开口,各想各的事。
就在百无聊赖之际,楼上下来人了,杜仲衣着整齐但是满脸疲惫,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台阶,直到快走完所有的楼梯时才抬起头来。让三个女人大为不解的事,杜仲脸上居然一脸惊奇的表情!彷佛她们做了什么让他费解的事情。
京墨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看看自己的衣服拉链拉上了没有,快速地往自己身上瞄了两眼才意识到这衣服没有拉链。便站定了望着杜仲。高家姐妹倒是很平静,静静地等待着杜仲开口。
果然,杜仲惊奇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就皱着眉头问:“你们在这里?”一副很不高兴的口气。
三人谁也没有回答,家姐只是微笑,白芍药撇撇嘴没吱声,京墨低眉看地板。等杜仲慢慢踱过来,走到三人跟前,又问了一遍:“你们有事?”家姐才笑盈盈的说:“少帅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就是少帅请我们来的。”言语之间十分熟稔。
杜仲皱了皱眉头,回头连声喊:“娄良才!”两声过后就听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娄良才来了。
京墨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一步,可后面就是沙发,无处可退。腿抵着沙发的边缘倒也获得了丝丝的安全感。杜仲眼风往京墨这边一扫,似笑非笑地对家姐说:“我还真是忘了。”
“哎呀,你脸怎么了?”白芍药眼尖,冲着娄良才低低地问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足够整个前厅的人听见。
娄良才面不改色全无表情地说:“划伤了。”
杜仲听见芍药的问话也朝娄良才的脸上看去,右边脸上十分鲜明的五道沟壑,分明就是女人挠的。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朝京墨看去。京墨正有几分怯意地看向杜仲,正好与杜仲眼神相撞,只好急急忙忙地避开他的眼神。
昨儿虽然极尽彪悍之事,但是这会儿勇气全无。仿佛昨天被战神雅典娜附身,今儿本尊元神归位了,就没有多少胆量了,毕竟,撒泼这种事不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做得出来的。
芍药顺着杜仲的眼神朝京墨看来,瞬即恍然大悟般地悄悄笑起来。杜仲吩咐娄良才准备车辆送芍药去安平。芍药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做,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倒是杜仲特意叮嘱了句:“到了后安安分分地呆着,不要再生事端。”语气颇像一位严父教育不听话的孩子。
甚至没有容许芍药回家收拾东西,娄良才直接带着她出去了。家姐似有几分不忍,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在芍药的身影淡出视线之后,她才悄声道:“她也不想干涉京墨的事,只是元松他……”声音很小,几不可闻,京墨离得虽近,也只捕捉到了“干涉京墨”和“只是”这些简单的词汇。
杜仲发出个鼻音“嗯”,表示不想再听家姐说下去。家姐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杜仲皱着眉头打断她:“你先管好自家妹子再说,回头,你也出去走走吧。木元松那边的风景不错,改天我派人送你过去。”
家姐低下头不再说话,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停了会儿才对着京墨说:“对不起。”
京墨正津津有味地听着杜仲和家姐的这番莫名其妙的对话,面对家姐的道歉,茫然地应道:“啊,什么对不起?”
家姐没有解释,勉强笑了笑就走了。
“她是代别人跟你说对不起。”杜仲望着家姐的背影,悄声跟京墨解释。京墨更加迷惑了,这个别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工作刚刚开始,一切都在摸索中,所以比较忙,这么久没有更新,爬上来看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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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更新一点点啦,努力地适应新生活,努力地继续写文,因为热爱,所以继续。
第五十四章 往事
很快娄良才回来了,看样子他只是出去交代了几句话。右边脸上赫然五道指痕,一道一道地压在京墨心头。她有些后悔对娄良才那么凶,但是一想到昨晚那么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悔意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京墨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娄良才在杜仲耳边小声说什么,杜仲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要回楼上,被京墨“哎”地一声喊住了。
“上去说话。”他头也没回就抛下这么一句径自上楼去了,京墨不情愿地跟在后面,从娄良才身前走过时脸不自觉地红了,她咬着嘴唇快步越过了娄良才,跟在杜仲后面亦步亦趋地上楼。
大好的晨光都被窗帘挡在了外面,窗帘虽没拉开但是窗子却是开着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地鼓动着。清晨特有的爽利气息透过边角的缝隙钻进来,丝丝沁入人的鼻端。
京墨上前一把扯住窗帘就要拉开,刚扬起胳膊还没来得及扯就被杜仲一把握住了。
“别开。”他声音不复方才那么清爽,点点疲惫浸润其中。他拉着京墨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扣着桌子,缓声道:“你说我该怎么办?”眼神却并没有看京墨而是盯着微微鼓动的窗帘。
京墨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索性什么也不说,只是疑惑地望着他聚起的眉峰,静静地等待下文。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么?那个房间是父亲为另一个女人设的,跟母亲的一模一样。”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忽然深远起来,仿佛里面有隐隐的青山及缥缈的雾霭。
“父亲娶母亲之前曾经有个侍妾,俩人年纪相仿,她一直侍候父亲,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京墨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又是一个悲情的故事吧,曾经听莲姨说起过那一辈人的恩怨纠缠,但是所听到的是杜老帅如何疼爱自己的夫人,从来就不曾听说过还有别的什么女人。为什么这里就没有一个完满的故事?每一段幸福后面似乎都有点点泪痕。
“后来,父亲娶了母亲,门当户对。父亲对母亲极尽宠爱,却也不曾冷落过那位侍妾,但是父亲并没有让侍妾住在正宅,”杜仲苦笑了下,“也许是怕母亲会容不下她,会让她吃苦头,就把她安顿在另外的地方。
京墨冷哼了一声,“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父亲不知道这样做会伤两个女人的心么?”
杜仲似乎略显惊奇地看了眼京墨,问道:“怎么讲?”
京墨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语速极快地说:“你父亲若是爱那个侍妾就该让她自己做主,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房间。她陪伴了你父亲那么长时间,最后还是近乎扫地出门,不能住在正宅不说,自己的房间还要跟……”她顿了顿,找了个合适的词继续说道,“还要跟正室一样,到底置她于何地?”
杜仲有些落寞地说:“原来你们女人是这样想的。那个房间不是父亲布置的,是那位侍妾自己布置的。”
“自己布置?”京墨刚刚吃惊得重复了这几个字,脑子里像是有闪电一劈而过般想起来,她不禁捂住嘴好半天才喃喃道:“天哪,女人啊!”
杜仲有些不解,京墨只好耐心地解释道:“这个侍妾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跟你母亲的一模一样就是为了气你母亲的!她用这种方式告诉你的母亲,在你父亲的心里,你母亲只是她的替代品,还想传达的一个信息就是你父亲根本不爱你母亲。要知道女人怕是最受不了这点了,且不说之前有个什么侍妾,关键是做别人的替代品……”京墨的声音在杜仲越见聚起的眉峰中渐渐住了声。
一阵风过来又吹得窗帘鼓鼓的,杜仲过去一把扯开了窗帘,大片的晨光肆无忌惮的涌进来,似乎在喧闹着庆祝着这一胜利,连着风儿也跟着起哄,一时间书房里满满地充溢着秋日独有的味道。
“我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窗外的竹子,我曾经问她为什么喜欢,她总是笑着摸摸我的头,说看竹子心里会很安静。”杜仲眼望着窗外的竹丛缓缓说起来,似乎不是特意说给谁听,而只是把这些心里的话说出来。“我那时还很小,根本就理解不了什么叫做看竹子心里会很安静。及至长大了肩上有担子了才明白这句话,必定是心里有挣扎不安静的时候才会寻求安静。如果一直活在安逸平和之间是不会刻意寻求什么安静的。”
京墨从来都没有见过杜仲这种表情,似乎是大彻大悟之后一切都土归土,尘归尘了。她刚想开口问,被杜仲的眼神制止住了。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你问娄良才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你的。从这里到那个房间是有暗道的,所以不用像你一样在街上转半天。我也知道芍药到底想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京墨也一直好奇这个问题,好奇芍药为什么当时神神秘秘地把她带到那个房间。“对了,芍药是怎么知道那个房间的?”
杜仲缓缓地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个多好玩的故事,嘴角上扬却略带嘲讽地说:“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忽然他话锋一转,盯着京墨问道:“你喜欢夏天冬吗?”
京墨当时就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会被如此直接地提出来,关键是被杜仲如此直接地提出来,她眉头皱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试探地问道:“可以不回答么?”
杜仲的眼神表明了不可以,京墨只好边斟酌着边说:“天冬是让人觉得很快乐,跟他在一起没有什么压迫感。”
“这么说跟我在一起就有压迫感了?”
京墨极快地看了他一眼,没作声全当是默认了。杜仲苦笑了下,继续问道:“你喜欢木元松吗?”
京墨彻底被杜仲的问句打败了,怎么什么人都用“喜欢”或者“不喜欢”这样的字眼,或许在这个人的脑袋里,喜欢与不喜欢都有别样的意思。
“我跟木元松不熟,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京墨无奈地说。
“你喜欢我吗?”杜仲又一次脸不红耳不热地发问。
脸一点点涨红起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这样子一连串的“你喜欢吗”真的把京墨给问恼了,她头别过去也看着窗外的竹子,硬邦邦地扔了一句:“不知道,你想让我怎样回答?”
“我想听你说喜欢我。”杜仲平静地回答,像是回答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话。
“你……”京墨气结。
“你喜欢芍药吗?”杜仲显然无视京墨的态度,继续发问。
京墨不知道他还会问出喜欢谁来,就转过脸来冲着杜仲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娄良才,这下你……”半句“这下你满意了吧”还没说完,就听书房门口“咣啷”一声响,娄良才端着个托盘站在门口,方才的声响正是托盘磕在门框上的声音。
天哪,为什么会这么巧呢?京墨深深地理解了什么叫“无巧不成书”,脸瞬时像煮熟了的虾,想要补充两句似乎觉得不合适,人家脸上还顶着五道深深的指痕,这会儿又说什么喜欢人家。京墨不知道该怎么来收拾自己搞的大乌龙,冲动是魔鬼,真理!
娄良才扶起托盘中歪道的瓶子,站在门口规规矩矩地说道:“少帅,该服药了。”
杜仲看都没看托盘上的东西,只是冲着娄良才稍微一点头,随即转向窗外,娄良才进来后把托盘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转身倒水。随后把杯子递给京墨。
京墨看着突然递过来的杯子有些发愣,慌慌张张地接住了,手还不自觉地抖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娄良才还特意看了下京墨的手,难道他是在研究京墨的指甲到底有多长才能留下那么深的指痕?一边这么揣测着京墨一边把杯子送到嘴边喝了口水。
“噗”未曾咽下便一口水全喷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喷在娄良才身上,上衣被喷过的地方马上就变了颜色。京墨边咳嗽边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水太苦了。”
一滴水挂在娄良才的纽扣上,亮晶晶的不肯坠落,京墨边咳嗽边盯着那个水滴看,慌乱中还不忘数着水滴悬挂的时间。有毛巾递过来:“先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