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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南佳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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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注意到我,说明你已经耗了精力。不管你之前跟他是怎么合作的,现在你已经认定我是你的对手,说明你当时不知道宫惜之会跟我结婚,而你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却不甘心了,因为你才是白微澜,你认为宫惜之原本属于你,所以想要把他抢回去,对吗?”

白微澜怒极反笑,声音极冷,“既然你都猜到了,就不用我再说一遍了。不过,我跟他……”
她强行插入,学着她刚刚的样子,一字一顿道:“很可惜——属于你的东西,现在是我的——而我对你们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一瞬安静的诡异,紧接着整座火山爆发开来……
那些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发梢静静淌到脸上,她睁开眼,瞥了一眼面对的女子。
她正握着酒杯,颤抖地指尖泄露了她紧张的情绪,不管是生气还是有所顾忌,她都输了。
辛酒里拿起手边的酒,慢慢的抬高,还未碰上她手中的杯子,便听到“砰”的一声,玻璃碎在地上。
白微澜匆匆夺过椅子上的衣服,扭头就走。

辛酒里闭上眼,仰头喝尽杯中的酒。
如果知道喝酒能够看到那个埋藏在心中的人影,就算是幻觉,她也希望借此得到温暖和勇气。
他正向她一步一步走来,一向舒展的眉头却紧皱着。
他的肩膀依旧温暖,可是为什么她这么难过,仿佛被丢弃在无边无尽的黑色水域中,正在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又好像不一样,他是不是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肯这么抱着她……

“林若涵……”她抬手摸了摸脸,满手湿热的液体。
她为什么要哭呢……
她的喉咙紧缩着,那些哽在吼间的质问到底要对着谁?

第二日醒来时,眼睛肿痛的厉害,她环视了一遍房间的布局,入眼的白色是久违的熟悉。
昨晚弄脏的衣物已经换去,贴身的睡衣正是宫惜之送她的那件。
白色的烛台上还挂着蜡油,她伸手触了触,凝固的蜡块纷纷断落。
床头明明有台灯,为什么还要点蜡烛呢?
按照这些蜡块看来,应该已经点了很多晚,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宫惜之经常回来,还呆在她的房间里。

她急忙下床,还未走到衣柜前,房门便已经打开了。
令她意外的是,进来的人居然是四季!

辛酒里呆愣在原地,眼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跟前,一脸狂喜问道:“没想到是我吧?”
她被那份热情感染,脸上的笑容舒展开来,连音色也带上一丝遏制不住的欢欣,急忙问道:“四季,你怎么在这里?”
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回答,“是二少爷叫我过来照顾你的,当初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后来我们在报上看到照片,才知道原来大少爷娶的人是你。”
说完,她又绘声绘色地说道:“你不知道,赵管事可激动了,还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什么造化啊造化。”
她无奈地笑笑,一场被当事人看为笑话的婚礼,在别人眼中却是莫大的福气。

四季瞧了一眼房间,突然又转过头来盯住她,“大家都说你嫁给大少爷是好事,可我还是觉得二少爷很伤心,他后来都没有回来过,家里好多佣人都辞工了,三福也在上个礼拜回老家嫁人了,赵管事整天跟我哭诉,说好好的一个家变得这般冷清。”
她心中升起凉意,暖声问道:“赵管事好吗?”
“好着呢,唠叨着让我好好照顾你,来的时候又嘀咕要我常回去看看他。”她说的虽然轻巧,但眼底明显藏了一丝的不舍。
辛酒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很好,不需要那么多照顾,你可以经常回去陪陪他,我有空就跟你一道去。”
四季高兴地点了点头,话题又绕到她为什么会嫁给宫惜之这个问题上,她只得含混地扯了过去。

等到中午,宫惜之还未出现,习惯了宫家一片闹腾的欢笑,这栋房子显得出离安静。
她和四季用过午饭,又收拾了些衣物,将那把手枪塞入行囊里面的时候,心脏扑腾的厉害。
昨晚一夜未归,她不知道宫惜之找了什么借口,如果自己冒然回去,宫夫人那边必然不好交代。

最后她决定先跟四季去找何坦,离约定的期限越来越近,她很想知道他是否已经有些线索。
她们来到街上,四季跟宫惜欢年龄相仿,性子却活泼很多,看到什么都爱去凑凑热闹。
辛酒里索性让她自己先逛会,两人约定一个小时后在分开的地点碰面。
她看着四季兴冲冲跑向人群,直到粉蓝色身影再也看不见。这才转身绕到一排旧旧的建筑后,钻进那条极为隐蔽的胡同。

木门紧闭着,她使劲推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这条胡同特别窄,这边的大门都快贴上对面的灰墙,她抵着墙壁不知站了多久,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
胡同深处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高瘦的身材,墨色的长风衣。
他低着头,步伐不疾不徐,因为戴着帽子,竖起的领子又遮住了半张脸,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瞬时,整条青石路仿佛都弥散着浓浓的硝烟。
她急忙退了一步,奈何路道太窄,他经过身边时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彻底让她惊骇。
几滴鲜血从他衣摆低落,弹在他黑色的皮鞋上,红黑相映。
她睁大双眸,只见他插在口袋中的手轻轻动了动,一个黑呼呼的枪口从袖口露了出来。
“滚!”他的声音干涩,如同来自枯井。

抬眼间,两人皆是怔住。
如果这双眼睛还不够让她惊讶,那么从他口袋挖出的那把钥匙,并且顺利打开了侦探社的大门,这足以让她胆寒。
一个斯文儒雅的教书先生的另一身份却是大名鼎鼎的侦探,而他潜伏在学堂里,甚至接近宫惜欢,出入宫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辛酒里看着依旧凌乱的办公室,何坦口中那位受了伤的兄弟,与那次揭穿他受伤的时间完全吻合。
而宫惜欢出走的那天晚上,他们是不是在一起,宫惜欢又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么,他……到底是谁?

一想到那些刺目的鲜血,辛酒里敲响里间的房门,“你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然而里面完全没有声音。
她收起思绪,直接推门而入,血腥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只有两张床,一个柜子,沾了血的报纸扔了满地,而他正坐在床边,风衣被扔在地上,上身黑色的衬衫剪开了一个大口子。
血肉模糊的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他竟然中枪了!

源源不断涌出来的鲜血让她胆怯不前,却不得不维持一丝镇定,说道:“你应该去医院。”
他突然喝了一声,面部因疼痛而狰狞,“过来!”
她木然地看着他苍白却冷汗不断地脸,在他的抽吸声中听见自己快速的心跳,一声一声,清晰有力。
他坚狠的声音已经变得无力,一边撕扯着衣服,一边拼命喘气,“叫你过来帮忙。”

辛酒里收紧了拳头,定定地问道:“要怎么做?”
“柜子里有纱布……”他虚弱地看了她一眼,“酒精灯,刀,水。”
她有些艰难地移到柜子边,中间的隔层摆着满满的救急用具,明晃晃的尖刀让她瑟缩了一下。
她闭着眼睛将那些东西揽紧怀里,又走到床边,呐呐问:“然后呢?”
他移了移身子,挑了一块碎布塞进嘴里,又将刀递给她。

辛酒里看着那个皮开肉绽的洞口边上还有一道刚刚愈合的刀伤,心口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惊痛得厉害。
烫过的刀子握在手里似有千斤,刀尖离伤口越近,她越是抖得慌。
叶容一口吐掉碎布,猛地握住她的手,血色的瞳孔中蓄满了喷薄欲出的惊涛,“你怕什么?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陌生人,快动手。”
她全身都开始颤抖,漫天的红色在脑袋里炸开,回忆尖叫着要寻找一个出口。

等到他放开她的手时,辛酒里却蓦地盯住他,双目似火,缓缓道:“如果只是陌生人,这刀下去的时候就不是这个位置了。”
叶容一怔,她咬紧牙,集中精力将刀尖挤入伤口,血流如注。
房间里响起一声闷吼。
直到那颗子弹被顺利的拨出来,他虚脱地躺倒在床上。
手中的镊子掉在地上,辛酒里微颤着将止血的药粉撒到伤口上,床上的人发出一个细微的声音。
他说:“谢谢。”
她又面无表情地解开他的衣服,简略地将血迹擦干净,然后缠上纱布。
做完这些,她看了看自己一身血迹,低声道:“麻烦你告诉何侦探,我来找过他。”

刚出大门,她脚下一软,颓坐在石阶上,抿了抿干涩的唇。
生和死的区别,只不过是叶容伤在肩膀,而林若涵直中胸口。
他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未说出口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化成一个破碎的音节,哀伤而绝望。
 


29、第二十二九章 私奔之夜 
 
当辛酒里穿着一件男式风衣茫然地走在街头,被无数路人指指点点的时候,她却不知宫家两位少爷此刻正在为她大打出手。
她走到跟四季约好的地点,小姑娘已经急得只知道哭了。
一看到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上先是惊喜,又是疑惑,再是慌乱,最后变成哭喊,“酒里你到哪里去了?我等了你好久,又不敢走开,可是你一直不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辛酒里突然笑了出来,明亮的眼睛专注传神,一手拉过她,一边道:“碰到了一个坏人,你看,现在我平安无事,应该高兴才对啊。”
四季看了看她的衣服,“那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她接过她手中的行囊,“嗯,我们要找个地方换一下衣服。”

之前的她因为穿着寒酸,就算在这么高档的咖啡厅门前经过也会被丢来一个嫌恶的白眼,现在的她穿着男式风衣,却依旧畅通无阻。
更甚有人冷不防一声惊呼,“那位是宫家大少奶奶。”
她直接走进洗手间,远远还听到他们的讨论声。
“我之前在新报上看到过照片,那场婚礼可轰动了。”
“据说她直接取代了宫大少爷原来的未婚妻坐上了正位。”
“……”
“她怎么穿成那样?”
“……”
“像她这种毫无家世背景的女人嫁入宫家也不知道过着什么日子?宫大少爷对她怎么样啊?”
“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哪能消遣得起?”

“砰”的一声,那些聒噪的音源被隔在门外。
辛酒里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又一遍一遍的洗去手上的腥味。
直到手心被搓的红红的开始发痒,水流汩汩涌动着,她突然难受的说不出话来,这两天所有的事都像一只巨手,她被紧紧扼着喉咙,半分使不上力气。
门突然被推开,四季看着她匆匆道:“二少爷来了。”

宫惜在能找来咖啡馆,对于他手下那些眼线来说,也不是难事。
辛酒里收拾好东西,跟着四季一起往外走。
偌大的咖啡馆满是窃窃私语,那些女人的目光频频向她扫来,而宫惜在正站在门口,一身笔挺的军装,英姿飒爽。
她在一室目光中走得很不自然,宫惜在却朝她丢来一个微笑,邪气的脸上难得一抹温和清濯。
很多在心间踟蹰的东西突然都安定了下来,她直直地向他走过去。
他为她打开门,直至坐进车里,这一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

他们坐在后座,旁若无人地开始交谈。
“你的脸怎么了?”她一脸疑虑的神情,挽起的头发露出一对圆润饱满的耳垂,淡淡的唇色显得整个人温柔宁静。
宫惜在就那么看着她,既不回答,也不说话,仿佛只想把她刻进瞳孔中。
她有些窘迫地别开脸,放在腿上的双手也变得无所适从。
前座的四季突然转过头来,朝她做了个鬼脸,狡黠的眸光扫过宫惜在,其中寓意很明显。
这小妮子自始至终一直认为宫惜在对她一见钟情。

辛酒里无奈地笑笑,又将视线拉向窗外。
车子在转弯的时候,突然震了一下,司机试着发动了几次,一脸为难地朝他道:“报告,车子出现故障。”
宫惜在皱了皱眉,但很快,硬朗的轮廓又变得柔和,他打开车门,道:“叫人来修,我们先下车。”
说完,就向辛酒里伸出手。
她犹豫了一下,朝他微微一笑,仍是没有把手递过去。
宫惜在也没多在意,瞅着从前座出来的四季威胁道:“少爷吩咐你不准碍事,先回去,知道吗?”

四季忙不迭地点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细声细气道:“奴婢知道,少爷您尽兴。”
宫惜在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车子就搁这里,你先送这丫头回宫家。”顿了顿,他又改口,“送回我的私宅吧。”
辛酒里正疑惑间,宫惜在回过身来拉着她就走。
她被拖着一路走出好远,才气喘吁吁地问道:“为什么又把四季送回去?”
他嘴角一抹邪邪的笑意,双目凝着她,指了指脸上的伤,说道:“我跟大哥打了一架,今晚我们都不能会宫家,你可以选择跟我在一起,还是去找他。”

她愣了半天,才发出一个音节,“啊?”
宫惜在又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要去找大哥吗?”
辛酒里想到白微澜的话,那些名不副实的虚荣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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