暘桑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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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转过数个弯道，十分钟又过去了，我看著原本还颇为宽广的山路却越骑越小条，随即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下，四面的天色也跟著越来越暗淡。
此时位於前方不远的路旁上摆著一处小摊贩，上头卖著饮料和水果。
这景象松懈了我一路坎坷不安的心情，和那已经发麻的屁屁。

「你看，旁边有个阿婆在卖喝的耶，停一下停一下啦。」我猛拍阿信的肩膀叫道。
虽然骑车的并不是我，但我坐在後头一路摇晃颠簸，又加上阿信不停的在山路上绕呀绕，始终还没到目的地。我又背负著深怕迷路的心理负担，加上渴的要死，不买瓶凉的来喝怎麽对得起自己咧。
作家的话：




、第三章　惊

三。


「好！！顺便问一下路」
似乎找到救兵可问路的阿信，高兴的精神一振。
阿信缓缓地停下了老金旺後，我立即爬了下来，伸伸已快僵固的腰际，那发麻的屁屁瞬间得到了解脱。

而眼前的摊贩上摆著好几串香蕉和芭乐，一旁的饮料箱里却只有几种饮料罐，里头却没有我要的茶里王。

「你看！！这个是我小时候的包装耶！！」
此时阿信手里拿著用绿色透明玻璃瓶包装的饮料，而玻璃瓶上面烙著深深的旋螺纹路。

「哇！！奥利多阿，现在不都是宝特瓶装的吗？」
看著这熟悉的玻璃瓶子，唤起了儿时的记忆，小时候我常巴著阿公买给我喝。

「嘿阿，还是现在又有复古包装的？」阿信手拿著饮料把玩著。

「阿灾！！想喝就买罗！！」此刻我手里拿了一瓶圆形长条形铁罐包装的饮料，罐子上印著红色与绿色相间的标示，而它的下方是一个女人身著泳衣，处在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前，弯著腰抬起了头，那侧著的脸上正咧著嘴散发出清新解渴的迷人笑靥，而她的下方是一瓶缩小数倍的芦笋汁正立在沙滩上。
好熟悉的旧式包装。

「靠。。你这瓶的包装也是复古的。」阿信瞪大眼看著我手上这瓶铁罐饮料。

「唉，这芦笋汁一下子就喝完哩。」我看著手上这喝几口就没有了的饮料包装，叹道。

「这样就好了吗？」站在摊贩边的阿婆笑眯眯的问著。

当我们准备掏钱出来结帐时，发现阿婆笑地非常和蔼，顿时心中充满著亲切感。

「是阿！！这样就好了！！」阿信手中握著铜板回道。

「两罐十块钱。」阿婆徐徐回道，两眼笑眯眯地直盯著我俩。
两灌十元？？哇！！那还真便宜耶！！

「好便宜喔！！」阿信不可思议惊呼著。
随即我们两人将钱给了阿婆。

阿婆接过铜板之後，回头整理篮子里的笆乐。
我和阿信喝完饮料之後便骑上了车，发动引擎，继续往前骑。
一路上我在想，在这种没几人会经过的荒野山地的小山路上摆个水果摊，会有生意上门吗？
此念头一起，一阵阴冷的气息瞬间袭进我全身的毛孔里，顿时身体不由自主地起了个寒栗。

「在这荒郊野外，阿婆摆那摊子会有人买吗？」我忍不住开了口。

「对阿！！越想越奇怪，谁会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做生意呀！！。」阿信也觉得怪怪的。

看著阿信依然绕著山路，我可不希望真的迷路了。
於是我拍拍阿信的背问道：「对了！！你不是要问路吗？」

「阿！！对吼。」瞬间被我一语道醒的阿信，立即转动龙头，往返著来时的山间小径上。

於是我们又折了回去，问路之馀，也顺便问一下阿婆为何要把摊位摆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但奇怪的是，我发现阿信骑了很长的一段路还找不到那阿婆的踪影和摊子的影子。

「有这麽远吗？我们才骑一下下耶！！」面对这奇怪的处境，我忍不住和阿信反应了一下

「啊…。。」我被突如其来的紧急煞车，瞬间一脸往阿信的背脊上猛撞了一下，我立即发出惊呼。

「干！！！」我正举起右拳准备往阿信的背上重落一拳之际，阿信的大骂顿时停止了我的动作。

「干嘛？？」我揉揉那发疼的鼻子问道。
只见阿信不知何故沉静了下来，一会儿才缓缓张口说道：「这。。这个地方是。。是我们刚刚停下来买饮料的地方啦！！」阿信脸色十分的难看地抖著身体，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

阿信说完後我立即扫遍四周，除了环境大同小异外，最大不同是少了个阿婆和摊子。
我随即往阿信的肥背上落下一拳斥道：「屁啦！！那摊子咧？」
才短短的时间，阿婆和摊子会凭空消失？？怎麽想都不可能，一定是阿信搞错了。

「你看那里！！！」阿信指著被我们喝完并随手丢弃在树下的玻璃瓶和铁罐子。

我仔细看著两掼歪歪斜斜躺在杂草和泥土堆里的空瓶，忽然背脊瞬间感到一凉，有种诡异的气氛慢慢散布在四周。
「靠！！怎麽可能？我们才刚走不久耶，她一个阿婆哪可能一瞬间和摊子一起不见？」我对著阿信吼道，我不相信此刻正摆在我眼前的变化。

我弯起腰捡拾那充满铁锈及灰尘的芦笋汁铁罐说：「嘿嘿！！是你认错了啦。。哈哈哈」
随即将手上的铁罐拿在阿信的面前晃动著说道：「你看，这个罐子都生锈成那样了，看就知道被丢了好几年！！」而手里的罐子轻轻抖一下，就倒出一堆泥土。
也许是巧合，也许…。。
或许我目前这个行为称之为「逃避」设法撇开眼前的现实。

「那怎麽刚好两个都是我们买的牌子，哪可能这麽巧都被丢在这里？」阿信依然不相信的反驳。

「不然你看，这个玻璃瓶的瓶口那里都破了大洞了咧。」我又捡起那浑身泥泞破烂的玻璃瓶。

「我看看。」阿信立即拿走我正要往前抛的玻璃瓶，并仔细的看著它。

见阿信将瓶口往他的手心一倒，掉落出来的除了一堆泥土之外，还掉出了一颗小石头
此时我看著阿信用手拨弄那颗小石头，神情显得相当紧慌。

「石头有啥好玩的呀！！」看他神情不对，我忍不住唤了他。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再不离开这诡异的山区就很麻烦了。

「这。。这不是石头！！」阿信说著说著，双手便不停地剧烈颤抖，手上的玻璃瓶立即掉落了下来。
我看阿信的脸色比刚刚难看了几十倍，这比被他老爸收到他的期末考只有个位数的成绩单还难看。

「不是石头是啥碗糕？」我看著阿信手心上的小黑团。

只见阿信脸色惨白说道：「是我喝完之後吐在里面的口香糖……。」




、第四章　意外的险境

四。


这次换我久久不能言语，顿时间我和阿信一样完全反应不过来。
如果这两个瓶子是我们喝过的，那是不是代表阿婆和摊子是在这里没错？
那。。为什麽空瓶子会像摆在那好几十年一样的似的？
那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刚刚又在哪里？
心里顿时有很多疑问…。

「我…我们…快走啦…。」阿信不知什麽时候骑上了车，不停发动著老金旺，只见他满脸恐惧地看著我大喊。

「我我我脚动不了。。了…。」不知道是我惊吓过度还是怎样，我竟然双腿发麻没了知觉。

「妈的你快点啦…。！！！」阿信边催车，边用力吼著我…。。　。

顿时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好像有人拿了根针搓我的屁股一样，我迅速的跳上机车，一心只想快点远离这个充满诡异的地方。
但无奈机车像似中了邪似的就是发不动，此时我们两个却怕的要死，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不停颤抖著身子。


「噗噗…。。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此时忽然传来一阵引擎发动的长啸声，宛如天籁般地传进我们的耳里。
「好了…终於发动了！！」阿信挥掉满额汗水，松了口气。
妈的！！谢天谢地，这老金旺终於不负使命地发动了

就这样阿信用最快的速度驶离这个充满诡异的地方。
一辆老车，两个人。
就这麽一路上死命的奔驰著。
这会儿可要保佑他的老金旺争气点不要半路熄火，还有头灯千万可不能坏。
此时天色非常阴暗，山路弯延，起起伏伏的，四周呈现非常恐怖的气氛，空气像是瞬间凝结，顿时间令人快喘不过气来。
前方山路呈现一片漆黑，靠的只有老金旺那颗头灯发出的光线指引我们前进。
就像那迷失在大海中的船只，靠的只有对岸灯塔那道微弱的光线指引著它驶近目的地。

过了弯之後终於连上了较大的马路，紧接而来的是一盏又一盏散发明亮的路灯。
「哇！！终於有路灯了。」我指著前方的光亮大喊。
我俩终於松了一口气，看见路灯等於看见了希望。

阿信较放心的放慢老金旺的速度，此刻迎面吹来的晚风格外的凄凉。
坐在後面的我，看见了一盏路灯，它的灯座上还贴著一张褪了色的佛号贴纸，其角落还被人涂鸦，吴达山你娘的欠钱不还！！
我看著这涂鸦，差点笑了出来，这个人还真宝，要写就写在人多看得到的地方，写这里没几个人看得到，有啥用阿？

「刚刚是怎样阿！！」阿信忽然冲出了这句话，让我吓了一跳。
有了路灯的指引，阿信似乎比较安心，便开了金口。

「整个就是他妈的毛。」我说著。
这诡谲的景象回想起来，还真是毛骨悚然。

「嘿阿！！但我现在怕的不是这个。」

「你怕啥？」我问。

「我这麽晚回去会被骂死啦！！！」阿信没好气地回著我。

「能回得去最重要啦，被骂一下无所谓！！！」我也准备回去挨骂了。

一路上我们计划著要以什麽藉口来降低被骂的程度，和缩短挨骂的时间。
说著说著，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你没发现我们好像骑了很久了吗？」我立即惊觉到不对盘的地方。

「阿灾，反正跟著路灯走准没错吧！！」阿信回。
看来阿信全然没发觉有什麽不对的地方，但愿是我多想了。

我准备闭上眼睛休息片刻的时候，正阖上眼的霎那，我又看见了那盏路灯上贴的佛号。
而角落涂鸦写道：吴达山你娘的欠钱不还………。。
忽然一阵冷立即窜满我的身子。我拍拍阿信的肩膀叫道：「停一下停一下！！！」
理性告诉我，我心里所想的根本就是不可能。

「干嘛啦！！」阿信不耐烦的回答後便停下了车。

「等我一下！！！」
说完後，我随即下了车走向那座路灯，我看著那张斗大的佛号，看了那角落的涂鸦。此时我从书包拿出了黑色奇异笔，在空白的地方写上「真他妈的不可能！！！」
写完後我回头走向一脸问号的阿信，跨上了车。

阿信发动车子，回头看著我说：「你写那个做啥？」

「没啦。。我只是要确定一下而已。」我懒懒回道。

「确定什麽？」

「没有啦！！骑你的车！！」
此刻我不打算告诉他，以免阿信又要被吓到了，我想等确定之後再说吧。

而这一路上我始终都没看见我加注的那张佛号。一定是我多想了。

「靠…怎麽路好像都骑不完？」阿信忽然抱怨了起来。

「为啥这麽说？」

「不知道阿，我记得来的时候没骑这麽远阿。」阿信扭转发僵的脖子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贴著佛号的路灯迅速出现在我眼前，而它的底下写著「真他妈的不可能」
此时一股刺骨的凉意迅速从脊椎往上窜，顿时间心脏急促的跳动声剧烈震动著我的耳膜。
我用那颤抖的手轻轻拍动阿信的肩膀。

「阿信…。。」我喘了口大气。

「啥？」

「其实我们只是在原地不停的绕圈。」我压住颤栗地身子，平稳地把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屁啦！！怎麽可能！！！」闻里後的阿信不敢相信的回道。

我深深吸了口气，乘著阴凉的风，我缓缓对阿信说道：「我刚刚下车写了一堆字记得吗？」

「我知道阿。。然後呢？」

「我刚刚看见我写的那些字了」

「听你在唬烂啦！！怎麽可能？？」阿信大吼之际，机车龙头明显地扭转了一下。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说真的，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换成我是阿信，也定会存疑。
此後，阿信开始专注著每一座路灯，也明显感觉到他的紧张。
但我不得不说出来，因为再不一起想出方法，我们一定会绕到油尽灯熄。

「你看！！没有阿！！」过了好长一段山路，阿信用那质疑的口气说著

「我也希望没有阿！！但我刚刚真的有看到。」此刻的我非常希望之前是我看走了眼。

「你少唬烂了啦！！我……。。」此时阿信忽然止住嘴。
因为映入眼前的又是那张佛号，还有那该死的「真他妈的不可能！！！」
而这次竟换阿信吓地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有颤抖著全身不发一语。

「喂。。注意前面啦。。！！！」我惊喊。
前面有个弯道，而阿信此时竟恍神。

「喂！！转弯啦！！！快转阿！！！」我用力拍著阿信的背部紧急大喊。
而阿信似乎完成没有要过弯的动作。

眼看著就快冲撞到山崖边的护栏了，我猛敲阿信的头惊喊：「阿信！！！！快转弯阿！！！你在干嘛！！！」